《瞳人语》普修斯

7、少女普罗米修斯（六）

　　寇准返回普江市警察局，迅速吩咐下属传唤方应看，查找方应看一个月前在四川的出行居住记录。
　　果不其然，方应看在见完喇嘛后，仍旧在四川待了六天。但每天换一个居住地点，寇准把地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发现它们围绕四川的一座名叫小不周的山围成了一个圆。
　　寇准打开电脑的google地图查看小不周山的地形地貌，猛然发现它和自己在崖壁上发现的图案刚好对上。寇准摸不清对方究竟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他有点犹豫。把手机里发光圆形的图片调出来，和电脑上小不周山以及方应看的居住地点对照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下定决心继续查下去，无论如何，案子和方应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以方应看为突破点，或许能破获这桩案子。但是，对方准备得这样细致，自己真的能完完全全脱身吗？寇准不得而知，他唯有带着理想与真相，一往直前。
　　方应看这次来，脸色不是很好，没了上次轻松的眼神，连领带歪掉半截也没注意到，只是不停地摩挲手掌。
　　寇准拉开凳子，坐在方应看对面，这是两人第三次以对立姿态坐在一起。寇准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抬手示意其他人开始询问。
　　“方先生，我此次去见过你说的那位喇嘛了!我想你向我隐瞒了些东西，你要自己说清楚，还是我一个一个问出来呢？”
　　“你一个一个问吧!我想知道，你究竟查到了多少，就见了一下喇嘛而已。”
　　“第一，你见喇嘛素来只有一天时间，那么另外六天时间为什么不急着赶回来呢？你的公司不是很需要你吗？”
　　“哈哈…”方应看边笑边摆手，双腿微微分开了些，“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我也没办法说明我在干什么。”
　　“是吗？你这样，嫌疑会很大哦!那么，第二点，为什么褚汝茴回家的时候，你还要去见喇嘛呢？不是很奇怪吗？你自己说你公司很忙，让她一个人回去，她回去就出了问题。”
　　“的确，这点是我不对，我让她置身于危险中了。可这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
　　“那好，这上面都是你自己的个人问题，解释不清，也没关系。毕竟褚汝茴死的时候，你在公司。那么你来解释解释这个好吗？”寇准递过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是方应看的居住地点的标记和小不周山的图案，“要说吗？”
　　“呵，这能说明什么，我旅游不行吗？”方应看看了一眼以后别过头。
　　“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公司出事却有心情游山玩水，方先生，你真的是好兴致。来看看这个吧!”寇准又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画面是发光的圆形里面有个卍字，方应看神色略有松动，眉头猝然皱起。
　　寇准吃不透图片和地形图的关系能不能让方应看松口，一切好似一个巨大的谜团，寇准站进雾里，找不到出口，唯一散发出的小小光亮——方应看，不知能不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这些东西，都没办法定方应看的罪，至多，让他的嫌疑上升罢了!
　　方应看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没想到你会拍到这张图，难道是汝茴她知道了吗？”捶了捶桌子，“我早该知道，不能让她冒险的。她一定很痛苦吧!我对不起她，可是，我已经做了，没办法回头，没办法了…”
　　寇准抓住机会说“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回头，给你一个让褚汝茴原谅你的机会，你还有办法可以挽救，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
　　方应看把低垂的头抬起来，看着寇准坚定的眼神，挣扎了一番之后说“人是我杀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寇准捏着手机说“动机呢？过程呢？你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就想以一句话结束整件事吗？没那么容易。”其实，寇准没想到方应看会如此爽快的承认，他直觉方应看只是这个棋局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因为就算以方应看的财力物力，完成一切的话，还是很难实现的，只有方应看背后拥有一个更大的，更隐秘的组织，才可以解释这一切。
　　方应看轻松一笑，甩手说“我的公司出问题了，我想找方法挽救，看见有人说献祭少女能获得财富权力，就这样献祭了她呀!有什么可解释的。”
　　寇准把手机揣回兜里说“看来今天，你是不会给我结果了，那就等到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止吧!”起身出了审讯室。
　　方应看则被带到收监的地方，换上了囚服。他的律师来得很快，要求提起上诉，推辞要和方应看见一面，以确认事实，更好地为他辩护。
　　寇准没理这些破事，开车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陈方许欢欢喜喜地迎接他，说“终于回来了!吃饭吃饭。”然后看见温恍端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少年包青天Ⅰ》，正好放到血祭坛的那一集。
　　“你好!”温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打招呼。只是寇准自己的心兀自跳个不停，案子事发突然，光是查方应看，就追查了一两个星期，让他忽略了报案人是个美貌女孩。
　　寇准点点头，不答话，只说“吃饭吃饭!”
　　温恍从沙发挪到餐桌的椅子上，陈方许一下一下戳着米饭，暗想：「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呐!但是今天明明是我做了一天的菜，不知道冰山美人都是怎么想的，警察就更吸引人些吗？」
　　餐桌上很是寂静，吃完了饭，陈方许和寇准收拾完盘子和碗。温恍也要帮忙，说他们收拾，自己来洗碗好了。寇准摆摆手说“不用，我早就为了解放双手买洗碗机了，你先去坐着看电视吧!我把碗放一放，零食让陈方许给你拿。”
　　温恍坐回沙发，陈方许在嗑瓜子，温恍说“嗑瓜子的人话多，我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多话的人。”以此为由，拒绝了陈方许的瓜子。
　　陈方许盯着手里的瓜子看了半天，小声嘟囔了一句“瓜子怎么就话多了？迷信。”然后继续开开心心嗑瓜子。
　　寇准擦擦手，坐到陈方许旁边，温恍开口说“你找到凶手了吗？”
　　寇准撕开一包薯片说“找到了!你放心，这种恶性案件，我们警方绝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不用害怕!”把薯片递向温恍。
　　温恍抓了一片，点点头说了声“哦!”，就没再说话。她这次来，是想给寇准些更重要的线索的，但是抓到人了，线索还该给吗？
　　沉默了一夜之后，寇准送温恍回家，送到家门口后，寇准说“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觉得这个案子好像和普通案子不一样，但是你也不用在意，注意安全就好了!再见～”
　　离开了温恍家，寇准觉得温恍有事想告诉她，以她淡漠的性格，不会主动来找人的。可是，为什么找他，却不告诉他呢？寇准不明白，暗自想温恍这种女生，真让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