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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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里的故事，就在那个特写镜头里结束了。
没让检察官研究出来，齐欢年到底是不是谋杀。检察官因为齐欢年的那个笑容，癫狂了。他的世界崩塌了，这个案子毫无疑点，审判结果合情合理，但是他连齐欢年到底是不是想活着赎罪都永远闹不明白。
跟着齐欢年杀人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谋杀。
齐欢年杀完人，嘲笑你们。因为你们，都没杀明白。
那么激情杀人和谋杀，到底有没有区别？
乔勋然说的对，你应该，嘲笑他们。
那乔勋然是在嘲笑谁？
......
《失控》正式杀青在最后一片银杏叶黄落的雾秋里。
在这之前有一个少年，把自己杀死在了一片雪原。
齐欢年杀死了那些聒噪，求得短暂的安宁。
可她，杀死了她的百年孤寂，走进了她最讨厌的那些聒噪。
她在只有自己的荒原上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的罪恶嘲笑她，你输了。
她也嘲笑自己，你输了。你终归逃不过夙愿。
但她回过头，也嘲笑她的罪恶，输就输吧，你还能比我恶么。况且这一次，我不用再带着你了。
乔勋然在李镜廷的耳边对她说：“我刚才好像把自己杀了。这算他杀，还是自杀？”
李镜廷抱着她，一阵眩晕耳鸣，好像她的脑震荡还没好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乔勋然扶住她肩膀把两人拉开距离，眼睛里有了焦点，看着李镜廷，“李镜廷，你可真是个大锤子。”
李镜廷的“胜过初见”过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喊了李镜廷的名字。
李镜廷忽然觉得整个片场，她才是快死了的那一个：“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是个锤子，大个儿的。”
“再上一句。”
“忘了。”
乔勋然站起来往外走，冲李镜廷摆摆手：“我先走了李总，您忙着。”
李镜廷伸手拉住她：“你等等。”
乔勋然让她拉着：“哎呦，当个艺术创作者简直在自我燃烧啊，太费脑子了，明天让你们生活制片给大家伙加个鸡腿儿吧。我饿了，我吃饭去。”
“我跟你去。”
“不行李总，今天不行。”
“那我找罗非跟你去。”
“不行，今天爸爸也不行。”
李镜廷放开她：“乔老板不是都行吗？”
乔勋然眨眨眼：“你不是说我不太行吗？”
“乔勋然。”
“李总，回见。”
挥挥手，乔勋然走了，李镜廷看着她走的方向站了一会儿，回身往拍摄现场。
自己拍的还不如花钱找你的拍的人演的好看还看的如痴如醉不知廉耻的大型吃瓜现场的人们：无事发生，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那之后乔勋然消失了好几天，罗非的沙发难得清闲，裘永来也没见过她。
今天杀青，她终于出现了。
开香槟的开香槟，吃蛋糕的吃蛋糕，开礼炮的开礼炮，热热，闹闹。
“乔老板，好久不见。”李镜廷心事一桩，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问是肯定问不出来的。
“哎呦，李总，恭喜恭喜啊。”乔勋然伸过来酒杯跟她碰了一下。
“也恭喜乔老板，你出品的第一部电影，已经走过了一半。”
这个欢笑的夜晚过后，《失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行，那恭喜完了，我先走了。”乔勋然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这就要走？”刚来就走，李镜廷因为她这点敷衍，不太高兴。
“这儿还有我的事吗？”装。
“没有。”生气。
“那不完了。”接着装。
“那你走吧。”接着生气。
乔勋然哈哈大笑，李镜廷送她一个白眼，拿着香槟转身走了。
一个比一个烦人，一个比一个别扭，一个比一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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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正式进入后期，制作大旗扛进西楼的合作伙伴，一家后期公司。
除了导演，前边拍戏的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柯林弗迪：对不起，起名字实在太累了，我家的酒瓶上都是什么赤霞珠霞多丽梅洛马天尼，诶？马天尼还行，那下一个出场人物就叫马天尼。）
于是导演路嘉成和剪辑师马天尼，天天把自己关在剪辑机房里。
马天尼过素材的时候，看见了乔勋然试的那段戏，一身冷汗。
路嘉成：“没事儿，我懂你。”
于是这段素材变成一块硬盘，交到了李镜廷手里。
李镜廷，不敢看。
这可是段自杀的戏。
唉。
想见她，找不到借口。
于是乔勋然打开家门，看见了几十个一模一样的购物袋摆在她家门口，和把商场搬来的李镜廷。
“这啥？”
“这不是你喜欢的牌子吗？所有新款，男装和女装。”
乔勋然肩膀一塌：“李总，您不是快破产了吗，拿公费孝敬我啊？”
李镜廷把她那套学会了：“乔老板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公费呢？”
乔勋然肩膀再塌：“那李总毁了我逛街的乐趣。”
李镜廷微笑，靠在门框上：“乔老板现在逛，在这儿逛。”
乔勋然腰一直，把门打大：“那行吧，一样一件，都给我包起来！”
李镜廷耸耸肩，您可真有乐趣。
迈过一堆袋子走进了屋。
乔勋然自己在那一袋一袋往里运，也不问李镜廷这么多袋子怎么运过来的：“我跟你说你们这售后不行啊，买这么多都不送货进门吗？要是这样我可就换个牌子喜欢了啊。”
李镜廷坐下看她自己运：“可以都给你买一遍，但是你家太小了，放不下。”
乔勋然继续运，抽空给了她一个“怪我咯”的表情。
李镜廷：“装嫩。”
这么一堆袋子，乔勋然家突然像个卖假货的微商仓库。
“微商”乔勋然：“怎么说话呢，我是宝宝。”
李镜廷：“......我求求你，卖什么都别卖萌，真的不适合你。”
“怎么这么说宝宝呢？”
“你有完吗？”
“你有事吗？”
李镜廷在心里扇了那个想见这个“宝宝”的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这么烦人啊。
“宝宝，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来，治不了你。
乔勋然头一耷：“唉，你没劲。”
李镜廷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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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永动机”季航同学最近有点忙，忙什么呢，忙着开分店。
在商言商，小动物救不完，钱就赚不完。
邱达可能变卖了全部家产是没多少钱，但季航有。
裘永来暗中助她一臂之力，给了她一个中国小动物保护协会的理事职位，没什么实际用途，她也不用真的去上班，就当好听。
但好听就有用。她投融资畅通无阻。
她跟乔勋然这就算是，两清了。
她忙着，邱达最近反而没什么事。西楼没进新项目，《失控》没什么要折腾的，后期制作枯燥且无聊，她又不用跟着剪片子，公司里难得清闲。
结果家里，也很闲。
连人都见不着。
恋爱中的女人·邱达：无理取闹。
“你怎么老加班啊。”给季航打电话。
“现在试营业，过一阵就好了。”季航耐心解释。
“我饿了，我要吃饭，家里什么都没有。”撅嘴，赌气。
“那我晚上回去喂饱你。”季航，真有你的。
“......你不用回来了！”
邱达：打不过行了吧。
半个小时后，一堆外卖送进家门，水果饮料小吃，还有一个给她甩面给她煮火锅的著名火锅店舞男。
邱达：......季航，可真有你的。
邱达：“兄弟，你坐下咱俩一块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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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罗非同学，不用早起上班，不用挤地铁，买5毛钱香菜没人给她找钱，无聊，且枯燥。
乔勋然给了她个公司，但是什么事儿都没让她干。
鎏金迁址到了宇宙中心通利福尼亚，她感觉自己被流放了。乔勋然倒是说的好听，说这儿是“半小时生活圈”：去机场半小时，进城半小时，找李镜廷半小时，回家半小时。
罗非听完撇撇嘴，这还不是因为我有车这个前提。
除了颇为庞大的财务团队与法务团队，鎏金真就，没几个人了。
罗非觉得自己是暴发户，她不懂，咨询公司懂，5毛钱的香菜你不惜的卖我，几百几千万的咨询管理费砸你脸上。你能说什么，你只能：对不起，爸爸真香。
皮包公司不能拥有快乐吗？
当罗非觉得当个有钱人怎么这么没劲，开始渴望烟火气息的时候，天命已至。
裘永来住院了。
倒不是生老病死，他只是骑马扭了腰。
乔勋然站在病房里：“你说说你，多大岁数了？闲得蛋疼也别骑马啊？”
裘永来躺着，瞪她：“好意思说我？你多大岁数？多少年了？你上过一次马背吗？你是个干嘛的东西？跟我说什么？说自己恐高？你看看人家罗非。”
同样站在病房里的罗非：这咋也有我的事儿呢？
乔勋然回头看罗非：“你先出去玩会儿，爱干嘛干嘛，玩儿护士都行，赶紧的。”
给裘永来换液的护士：
罗非：“打扰了。”
赶紧溜啊。
屋里人都出去了，乔勋然坐在床边：“说真的呢，您别闹了，养孩子不好玩儿吗？都这么长时间了，您看看她，啥也没干，您啥也不管。”
裘永来接着瞪她：“谁养孩子？我给谁养孩子呢你不知道？你哪天拎着李镜廷就跑东北养马去了，我怎么办？我这是给谁养孩子呢？还说我不管？你怎么不管？”
乔勋然：“害，你个老头儿，您怎么这么多问题。”
裘永来只恨自己现在手里边没拐棍儿：“我哪句话说错了？你想养马我拦着你了？但你该干的事儿你得给我干了，孩子我能替你养，谁养我？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乔勋然撅嘴：“哎呀，养她还得费脑子。”
裘永来：“该干嘛干嘛去，滚。”
从这一刻开始，罗非就再不会拥有人间烟火了。
李镜廷明白，自己不能，她也不允许自己去当资本的工具人。这是因为她敞亮，也是因为她狠毒。
罗非不明白，罗非是真正的傻白甜。那么工具人罗非不当谁当？
罗非只能当。
这个工具人罗非要当很多年，可能很多年她才能明白，成为李镜廷，有多难。
多年之后罗非会明白，李镜廷之所以是李镜廷，是因为她从深渊里爬了出来，再多的丑恶，她都已经见识过。当年的罗非只羡慕她，迷恋她，想成为她，根本没想过她要经受什么，才能不仅爬出来，而且站起来跑。
就像罗非也没听到裘永来对李镜廷说过的那句——人们只看到乔勋然小小年纪一步登天的幸运，却不知道乔勋然究竟失去了什么才能走到今天。
乔勋然不正常，李镜廷不正常。她们俩时至今日都活该，但彼此值得。
罗非非常正常，罗非是真正的普通人。那罗非活该吗？
罗非可能再过十年，都想不明白。
......
乔勋然滚了。
李镜廷来了。
“裘老，身体还好吗？”李镜廷放下走形式的慰问品，来到裘永来旁边。
“没大事儿，都是她小题大做。”
“裘老，健康不能小觑，您就当她太在乎了。”
反正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在乎，她真在乎什么。
“镜廷啊，来陪爷爷坐会儿。”
只是第二次见面，裘永来说，陪“爷爷”。
李镜廷一怔，旋即很感动。
可能裘永来和乔勋然能相遇，都是这两个人上辈子积德吧。这才是真正的彼此成就。
李镜廷微微一笑：“爷爷，谢谢。”
裘永来现在是三个人的爷爷了，裘永来觉得腰一点儿都不疼了。
三个大孙女，谁不得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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