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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招摇撞骗 ...


  •   当年那个比她还要顽劣的家伙,最厌烦的就是琴棋书画,却在短短一年时间以琴技名动天下。旁人看到了他的非凡天赋,梁娴却能想象得到他该有多么的煎熬。
      月高风悄悄,四下无人,梁娴依着门扉抱头痛哭。
      直到眼睛发疼,梁娴忽然听到有人在靠近,她轻巧地避到了月老像的后面。

      “小姐,你身子尚未康复,咱们速速拜完回家吧!”
      “我的身子我知道,你带人去外边候着!”
      片刻后,听到来人虔诚无比地说:“信女白幼藻……”

      白幼藻,梅家还是那个声名赫赫的梅家时,贵妃亲自为梅景焕定的未婚妻。然而,梅家月初出的事,白幼藻月中就风光出嫁。
      书中的白幼藻是个贪慕虚荣、背信弃义的,梁娴想着童年一起度过的时光,难免有些感伤。

      “大夫说我时日无多,我不求长命,也不求来世,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喜乐……”
      白幼藻一身素白的衣衫衬得她消瘦的脸颊更加落寞,她艰难地从跪着的姿势换成了坐着,望着月老塑像就像对着一个老朋友,诉说着心事。
      白幼藻祈福后匆匆离去。
      月老供桌上多了一样熟悉的平安符,梁娴望着,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在白大小姐病危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几日后,白家府邸迎来了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客人。
      “仙师,我家幺女的病症,劳烦您了。”白老夫人爱女心切,一路上数次向栖梧道谢。
      栖梧也没托大,“老夫人莫急,先让我和师妹见见令爱。”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仙师是栖梧,仙师的师妹是梁娴。

      再次见到白幼藻,居然果真如传言中那般命不久矣。
      白老夫人一头华发一边抹泪,一边说,“乖女,别怕,娘找来了最厉害的仙师,一定能治好你。”
      “老夫人,还请您带众人去外间等候。”栖梧拂尘一甩,“我和师妹要对令爱施法,怕伤着你们。”
      “娘亲,你先出去。”在看清来人是梁娴后,白幼藻苍白如纸的神情动了动,“我跟仙师有话要说。”
      梁娴上前将白幼藻扶了起来,让她依在自己怀里。

      “你……怎会来此?”白幼藻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怅然。
      梁娴失笑,“我知道你想见的人不是我,但是我来都来了,咱们好歹就相识一场,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瞧?”
      白幼藻叹息,“笑给你看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
      梁娴闻言忍不住直摇头,“我真搞不懂你们,若是真有情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如此藏着掖着猜来猜去,你们不累得慌?至于这么辛苦吗?”
      白幼藻说:“不,是你梁娴不懂情,我本来就是时候死了!”
      她说话间,只见她瘦削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线,“你这是做什么?”
      “让我们栖梧仙师替你治病啊!”梁娴正色说:“要知道外面排着队找仙师治病的人能绕城三圈了!若是仙师要救你,阎王都不敢收!”
      白幼藻叹气,“为什么来的不是他呢?”
      梁娴说:“他若来了,你就能安心赴死,你觉得他还敢来?”
      白幼藻笑了,情绪涌动之下,脸颊都红润了几分,“他都不在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已经渐渐习惯以纸片人自居的梁娴,只觉得眼前的白幼藻比纸片还要脆弱,“只有活着,你们才有可能,若是……”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我倒要看看什么仙师,居然敢在白将军府邸招摇撞骗!”

      来人是宋飞鸾!
      那声音、那气势,也没旁人了。
      梁娴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宋飞鸾的身后跟着不知所措的白老夫人和满是怒气的白泓瑜,以及气势汹汹的副将护院们。
      要死啊!
      梁娴正气结,想着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能离开白府,便把唯一的希望放在怀里的白幼藻身上时,却见羸弱不堪的白小姐唇角渗出了一点血丝,头一歪彻底倒在了她的怀里。
      当然,如果没有那只有她能看到的唇畔挑衅的笑容就更逼真了。
      梁娴:“……”

      梁娴没来得及动作,栖梧已经站在了她的前方,“白老夫人、白将军,请听我一言!”
      宋飞鸾嫉恶如仇,“你这骗子,还想胡说八道什么?还不束手就擒!”
      说罢,锋利的剑刃已经落在了栖梧的脖颈上,“再说废话,我马上了结你的性命!”
      白老夫人到底是在仙师身上寄托了希望的,推搡着白泓瑜,哭道:“儿啊,先听他怎么说,你妹妹可就指望他了!”
      白老夫人爱女心切,她瞪了一眼宋飞鸾,几步挡在了栖梧的身前,“你们想为难仙师,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梁娴深深叹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偏偏这白幼藻一门心思要寻死,她该怎么做?
      正思量间,只听到栖梧声音清朗,“老夫人您先坐,听我慢慢道来。”
      说罢,扶着白老夫人缓缓落座。
      那边厢宋飞鸾对栖梧的行为嗤之以鼻,抱着长剑站在栖梧和梁娴的对面,“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栖梧郑重对白老夫人道:“令爱的病,是心疾!”
      宋飞鸾哼道:“说什么心疾,我看是你根本不懂的药理,才胡言乱语!”
      白泓瑜闻言也跟着皱眉,“娘,宋姑娘说得不错,咱们明日便启程去京城,天子脚下能人异士更多,妹妹的病一定能药到病除!”
      白老夫人面色犹豫,栖梧朗声说:“去京城路途遥遥,况且车马颠簸,只怕还没到京城,令爱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梁娴上前一步,脸上含笑,“白将军,请给在下一个时辰,如果白小姐还醒不来,就请你们立刻出发去京城!白老夫人,也请你去吩咐人收拾行囊!”
      宋飞鸾嘲讽道:“白将军,此时日正当空也不是赶路的好时候,不如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梁娴取出两粒药丸,“现在给白小姐服下一颗,待我师兄施针后,再服一颗。”
      梁娴不敢回头,每次面对宋飞鸾的时候,她内心都会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冲动,那股冲动让她即便此刻为宋飞鸾去死也心甘情愿。

      “你真会施针?”喂白幼藻服药后,梁娴以眼神示意已经靠近床沿的栖梧,栖梧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栖梧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金针,“你和他们一起在帘外候着。”
      梁娴撇了撇嘴,“怎的?害怕我偷师?”
      栖梧理所当然地应了声“是”。

      脖颈上忽然传来一丝凉意,梁娴的耳畔响起了宋飞鸾更加冰凉的一声“别动”。
      仅仅两个字,梁娴的身上就冒了冷汗,一是因为宋飞鸾挨得太近、蛊惑的声线让她热血喷张,二是因为那冰冷的剑意。
      “美女姐姐,有话好好说嘛,动刀子可不好!”梁娴知道,以宋飞鸾的人设绝对不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但……此情此景,她和栖梧干的怎么看怎么像是骗人的勾当,若是被宋飞一刀了事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飞鸾:“你住嘴!”

      梁娴不想死,更不想以自己的性命给宋飞鸾的女主角光环增光添彩。
      “小嫂嫂,你这样对我,我哥哥可是要生气的!”梁娴两手叉腰。
      宋飞鸾吃惊,“你喊我什么?”
      “小嫂嫂你手别抖。”梁娴装模作样,“我姓梁!”
      果真,宋飞鸾手里的剑离开了她的脖颈,停在了几公分远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梁娴嬉笑说:“知道啊,你那位‘梁大哥’,我唤他一声哥哥!”
      宋飞鸾诧异,“你是梁大哥的妹妹?”
      梁娴见状,小心翼翼地把剑放回了剑鞘,随即抱住了宋飞鸾的胳膊,“小嫂嫂,咱们可是一家人,动刀动枪可不好!”

      见宋飞鸾正纳闷,梁娴兀自松了一口气,好险。
      得亏她熟知剧情,在原书中,梁垣道带宋飞鸾找大夫的路上,还跟宋飞鸾讲述了他家里的故事。说他父亲生了十几个儿子,跟他关系最为要好的只有一个妹妹云云。
      梁娴已经下定决心,既然无法抵抗男女主角的光环,与其跟他们作对,不如抱紧大腿!

      梁娴发现宋飞鸾虽然暂时放过她,但是左手仍旧暗中攥紧了剑柄。

      “小嫂嫂,白小姐没有病,充其量也就是相思成疾。”梁娴亲热地挽着宋飞鸾的胳膊,熟络地叹息,“其实,他们本是青梅竹马已有婚约,奈何春迟公子家道中落,白家小姐另嫁他人;现在白家小姐新寡,但碍于世俗礼法,春迟公子只能每夜都守在白家大门外……!”

      梁娴说完了这个略有些凄婉的故事,果然看见宋飞鸾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恰在此时,病床上的白幼藻咳了起来,几人掀开帘子凑过去,只见白幼藻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两抹红晕,不知是因为栖梧的仙法妙术还是被咳嗽呛的。

      白幼藻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促,终于在咳出一摊深红色的血之后,停了下来。她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丨干了,整个人绵软无力地落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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