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是你的全世界》餐桌上的老鼠

102、番外·四季·春

　　江寒哼着小曲，手里拿着莫总开的请假条，心情愉悦地朝校门外走去。
　　刚走到体育馆门前，他便看到刘大山抱着一个几十厘米见方的快递盒往教学楼的方向冲，却在看到江寒的那一瞬间定格住了动作，停下脚步用一种夹杂着鄙夷和愤怒的眼神望着江寒。
　　江寒：“？？？”
　　心情愉悦的江寒同学不得不把一句“嗨，好久不见”吞回去，在刘大山诡异的目光中挠挠头，疑惑地看着对方。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已迟到多时的刘大山记起自己今天还有任务，咕哝了一句“嗨”便飞快地跑远了。
　　江寒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顿觉自己不在的这十几天世道变了，大家竟然都不喜欢他们帅气英俊潇洒的寒哥了。
　　江寒走到门卫室前，刚准备递了请假条就带江月去办理住院手续，就听到里面传来保安大叔的声音：
　　“小妹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一个小女孩甜甜地回答：“我哥哥叫江寒，江寒的江，江寒的寒。”
　　保安大叔：“……那你这么漂亮，你哥哥是不是也很帅呀？”
　　小女孩回答道：“嗯，但我的另一个哥哥比他还帅。那个哥哥叫林雪，林雪的林，林雪的雪。”
　　“林雪哥哥不仅长得帅，成绩还好，而且还会做饭呢！”
　　“我哥哥之前一直说他是五中校草，可他明明就没有林雪哥哥帅。”
　　“所以我哥哥是个大骗子！”
　　“林雪哥哥……”
　　江寒在外面听得一头黑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仅失去了刘大山，还失去了自家妹妹的芳心，连忙推开门阻止自家妹妹狂吹林雪彩虹屁的行为。
　　看到江寒进来，门内的两个保安都打量着这个自称五中校草的“大骗子”，江寒递上请假条：“谢谢叔叔，我就先带我妹妹走了。”
　　说着便拉起江月的小手离开了门卫室，留下的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保安A：“这小伙子的颜值，还不足够当校草？难道五中还有比他帅的？”
　　保安B一脸鄙夷地望着保安A：“你新来的么？那个林雪，我听说好像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长得的确挺帅。”
　　保安A“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以后花——哦不，草落谁家呢？”

　　五中校草的男朋友江寒同学此时正一脸郁闷地拉着江月朝地铁站走去，脸上写满了“我很不爽”。
　　江月知道自己不小心说了大实话让哥哥生气了，便不再吵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乖巧的小公主。
　　刚到湘雅附二大门口，两人便看见一个女人一脸朝气蓬勃地从车上下来，江寒乍一看以为自己见到的是林雪他妈妈韩雪莹，心下一慌，想绕路走过去。
　　“江寒！带你妹妹来住院了啊！”
　　江寒这才发现那个女人是柳湛的妈妈韩雪茗，又想起昨天晚上林雪才跟自己提过他妈妈还在英国，不禁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智商。
　　江寒拉着江月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阿姨好。好巧啊竟然能在这里就碰到您。”
　　韩雪茗爽朗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巧不巧的，你先带你妹妹去挂个号，我去换个衣服，你们待会直接上来找我就行。”
　　江寒应了一声，与自己的妹妹同韩雪茗道了个别便走向挂号处。

　　与此同时，林雪坐在座位上把玩着手里的绿帽子，一边拍开忍不住好奇凑过来的张一凡，一边面带微笑地看着讲台上的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受宠若惊，不明白这个月考语文交白卷让自己丢掉本月奖金的高冷学霸今天怎么会有兴致听语文课。
　　但显然林雪同学的心思并不在语文课上，他怎么可能听那个油腻大叔讲课听得面若桃花？
　　林雪拿出手机，刚准备点开□□跟江寒聊天，又想起此时江寒应该忙着为他妹妹办手续没空理自己，只好讪讪地收起手机。
　　他拍拍前面两人的肩：“来来来，既然你们想听，我给你们讲讲这几天我和寒哥的故事。”
　　“星期五的晚上，我刚从校门出来……”
　　“林雪！自己不听课不要影响别人！你看看你，要是语文只有两位数总分能拿第几？”
　　周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打开五中论坛看了一下林雪的月考分数，又看了看年级第一的分数，立刻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小声提醒语文老师：
　　“老师，林雪如果语文99分他会是年级第一。”
　　“还比年级第二高了36分。”旁边还有人补刀。
　　“我雪哥就是牛逼，语文考两位数还能拿第一。”
　　“什么叫你雪哥？雪哥是你的吗？”
　　“我都不能合理幻想一下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
　　语文老师头大地看着班上被自己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刚准备拍桌子让大家冷静一下，下课铃却十分应景地响了起来，他只好收起满腹怒意，说了声“下课”便愤愤地收好桌上的教案走出教室。
　　语文老师前脚刚走，林雪就又跳起来：“快快快，继续来听我们的故事……”

　　江寒挂好号之后牵着江月上楼找韩雪茗，却看到韩雪茗在和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聊天，于是便让江月先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等，自己去自助缴费机上给诊疗卡充值。
　　刚走到缴费机旁，他就听到两个声音：
　　“我都说了骨科是在3楼，你偏要带我来4楼，你存心耍我呢？”
　　“哎我明明记得上次你来医院去的是4楼啊，怎么又变成3楼了，这医院的诊室还会自己移动？”
　　“那是因为我上次说因为胃病才来的医院，所以才会去4楼，你个猪头，难道我一个月内要摔两次手吗？”
　　“啊？是吗？算了是我记性不好，那我们快下楼去吧。”
　　“快走快走，我都要痛死了，这胳膊八成是脱臼了。”
　　江寒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差点没憋住笑，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大活宝在这里唱双簧？
　　片刻后从缴费机背后走出两个穿着五中校服的男生，其中一个男生一只手抱着肩，皱着眉头对旁边那个男生吹胡子瞪眼，旁边那个男生怀里还抱着一个篮球，一脸无辜，丝毫没有带错路的愧疚。
　　似乎感受到了江寒的目光，那个手臂脱臼的倒霉蛋转过头了看了江寒一眼，江寒这才发现那是一个长得挺帅气的男生，虽然比不上自家雪哥的颜值，但跟雪哥他表弟比起来，似乎……挺配的？！江寒摇摇头赶走自己脑袋里荒唐的想法，不让自己跟那些腐女一样腐眼看人基。
　　江寒充好值后回到诊室门口，看到江月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两只大大的眼睛出神地看着前方，他伸出一只手在江月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想你们班上的哪个小帅哥？”
　　江月看到自家哥哥来了，眼底瞬间有了笑意，但不一会儿又暗淡了下去，她仰起头问江寒：“哥哥，我们这次来长沙治病，是不是又要花很多钱啊？”
　　江寒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样一句话会从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口中问出来。他在江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让江月靠在自己的肩上，摸了摸她的短发，说：“没事的，雪哥哥和我一起凑出了你的医药费，只要你健康快乐，哥哥为你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雪哥哥对我们怎么这么好？我觉得他就像亲哥哥一样。”
　　江寒笑了，揉了揉江月的脑袋：“傻瓜，雪哥哥他就是我们的家人啊，他当然会对你好了。”
　　“啊？雪哥哥怎么会是我们的家人？为什么啊哥哥？”
　　“嘘——我悄悄地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嗯。”
　　“因为雪哥哥他是我的——”
　　“哎，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怎么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也不喊我一声？”
　　江寒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那三个字淹没在了韩雪茗的大嗓门里，他只好先起身带妹妹走进诊室。
　　江月拉了一下江寒的衣袖：“哥哥，你刚才说雪哥哥是你的什么啊？我没听清呢。”
　　江寒看着江月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突然丧失了把那三个字说出来的勇气，他拍拍江月的头：“以后有机会了再告诉你吧，先让阿姨给你看病。”
　　江月乖巧地点头：“嗯！”
　　办理好所有手续，将妹妹送进病房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江寒走出医院大门，一看时间发现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于是决定随便吃点东西凑合一下之后直接去学校。

　　他正步伐轻快地走在林荫道上，忽然收到了林雪发来的一条消息：
　　【事情办完了吗？我在家给你留了午饭，要不要回来吃饭？】
　　不知怎的，江寒觉得这句话比以往的任何一句情话都要来得温暖，仿佛是让一个流浪的游子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烟火气息。
　　他收起手机，抬头看着被树叶剪碎的阳光，十七岁的阳光，似乎永远灿烂而明媚。
　　这就是所谓的人间琳琅，岁月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