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死神之子》雨栗子

6、第 6 章

　　真想让那孩子也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他也能像小春一样，和这些同龄人一起欢笑呀。

　　青年不知道，当他望着少女的背影如此感慨时，那个奈落里的少年，正在骸的厉声逼问下伏跪在地，满脸冷汗。

　　“你既然是首领的小姓，怎么连首领何时离开都不知道？难道首领他起来的时候，你这个做侍童的还在房间里睡觉不成？！成何体统！说！首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这段时间做了什么，统统都给我说出来！”

　　“不...骸大人，请您息怒，小的...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首领他昨晚也和平时一样，阅读完书籍就休息了，今天早上我五点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房间了...”

　　男人的态势咄咄逼人，声色俱厉，他的声音并不高昂，但是话语中的隐隐怒意却让人光是听着就几乎要吓到失禁。骸是奈落中仅次于首领的杀手，他的残酷作风是奈落里出了名的，即使是才加入奈落不过几个月的少年，也早已知晓了这一点。

　　毕竟，在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夜晚，眼前男人对藏身仓库中的自己投来的那个冰冷的眼神，正是他永生难忘的噩梦。

　　冷汗已经将他的后背衣裳全部浸透，少年连解释声里都带上了哭腔。啪嗒啪嗒，水珠一滴滴地打湿了他额头下的地板，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实际上，他能没有当场崩溃昏倒，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很抱歉，骸大人...是小的没用，居然偷懒贪睡...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哎呀，我大老远的就听见首领的房间这里吵吵闹闹的，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此喧哗，怎么居然是你呀，骸。”

　　就在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哭着认错求饶时，突然间，门口响起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天籁”一般的清脆女音。胧那温柔的声音让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可是当着骸的面，他连抬头向胧求救都不敢，只能继续跪在地上，不断地在心底祈祷胧能帮帮他。

　　然而，还没等胧开口，骸就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可没‘大声喧哗’这么失态，知道你最讨厌吵闹，都是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在那里大呼小叫。”

　　我不是！我没有！他多想这么对胧说，生怕这个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也会抛弃他而去，可是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然后，他听见胧轻声一笑，打趣道：“你那张脸那么凶悍，不吓到这孩子才奇怪。好歹也是首领的小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呀，收敛点吧，呵呵。”

　　只用三言两语，女人就像是开玩笑一般轻松化解了屋中的僵硬气氛。面对她那张故作姿态的讨人厌笑脸，骸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扫过跪在地上的少年。

　　多年与这个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让他对胧那些笼络人心的小花招可谓是心知肚明，所以男人也不再自讨没趣，随口与胧说了几句，转身便走了。听见他的脚步离开了房间渐行渐远，少年这才敢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看见胧正坐在首领的案几前。

　　“上面刚刚下达了紧急任务给奈落，不过首领不在，所以也只能让骸去代替啦，他想必是不开心自己难得的休假日还要出门做事，才对你发火吧。”女人托着下巴望着他，颇感兴趣地问道：“所以说，你当真不知道首领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是的，胧大人，小人确实不知。”不同于对骸的战战兢兢，这次他答得非常自然。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呐，谁也不告诉一声就偷偷出门，然后整天整天地不回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呢，首领大人。”

　　女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伤脑筋”，站起身来随意地在房间里踱步，饶是对她颇有好感的少年，此时也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太正常。

　　不管平日里再怎么和蔼可亲，这个女人是奈落三羽，是组织里仅次于首领的存在，她周身的威压绝不亚于刚刚的骸。进低着头不敢多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注意到，胧在老师的书架附近停住了脚步，貌似无意地看了一眼他摆在上面的书。

　　她记得，最显眼的那本似乎就是上次她和首领在书库偶遇时他拿走的书，旁边还摆着几本和医学有关的书籍，然后再旁边就是他更久之前拿的一些杂书，也是什么都有。胧暗想，他还真是一个兴趣广泛、让人琢磨不透心思的男人呐。

　　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说起来，最近怎么不见你去训练室了？是懈怠不想练习了吗？”

　　走了一圈，女人来到少年的面前，微笑着问他。少年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关心自己的训练，连忙道：“不是的，是首领说小人太没有文化了，所以吩咐小人最近多读些书。”

　　“这样啊，文化课确实很重要呢...不过训练也别落下，你的天赋不错，浪费了很可惜。我觉得你如果保持之前的努力，再过几年，应该就可以做首领的助手与他一起做任务啦。”

　　“...是！我会的！小人定当不负您的期望！”

　　她对他的认可，令少年不由得就欣喜起来——她夸奖了自己的努力，还说将来可以与老师一起做任务！他能光明正大地在他身边帮上老师的忙，这该有多好啊！少年感激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同时，他也感到更加的困惑：

　　胧大人，她看起来和那些奈落杀手完全不一样。老师他就是奈落的首领，却救了自己，而胧大人也是个很好的人，明明这里也不全是坏人，为什么老师他那么不希望自己去学习奈落里的知识呢？

　　“好了，那我也差不多该去处理公务了，不能偷闲呢...对了，进，等到首领回来，你记得与他说，奈落最近任务比较繁忙，还请他即使是想外出散步，也要与我们报备一声。”

　　满意地将少年那近乎天真的激动神情映入眼帘，胧温柔地嘱咐少年记住她的话。然而，在她离开首领房间的瞬间，女人那张美丽脸庞上惯常的甜蜜微笑便瞬间冻结为冷漠，她无声地用唇吐露出“うつろ”的形状，一双赤红色的双瞳里是比虚还要深不见底的血色。

　　到了办公室，早已有人在那里等着她。一个少女跪在地上，头颅深深地低着，听见她进来的声响，少女的身体几不可闻地轻微颤抖起来。

　　“所以说，你跟丢了首领，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了？”

　　胧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却让她感觉更加可怖。女人来到了她的面前，用脚尖点了点她卑微低下的额头，继续道：“前天我让你去抚慰首领，你也失败了...刚刚晋升为‘燕’就两次任务失败，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

　　“非常抱歉！胧大人，我...我不是一无所获回来的！求您了！请不要剥夺我的称号...”

　　求饶的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自己的头上被人重重地一踩，顿时整张脸都被人碾到了地上，鼻梁骨上一阵剧痛，随后她感觉一阵温热从脸上蔓延开。曾经是少女引以为傲的美貌脸庞，就这样被人踩在脚底，混着鼻血与汗水，狼狈不堪。

　　“声音太大了，我说过很多次吧，我讨厌吵闹。”胧面无表情地看着俯在自己脚下的女孩，随后慢慢拿开了自己的脚。“安静点，好好地和我说，首领今天去了什么地方，你到底又收获了什么。”

　　“非常...抱歉...胧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这些天一直住在首领房间隔壁，今天早上我听见首领离开的声音，就跟着他出去了...首领趁着夜色去了京都城的方向，因为当时山路上没有人，我不敢跟得很近，于是就...我猜首领可能是发现我了所以...但是！我后来在京都城内打听了首领的事情。因为首领的个子很高大，很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有家点心店的老板说他见过疑似首领的人。”

　　“他说，那个人在他家买了非常多的点心，还拎着好一个大袋子，里面放着外面流行的收音机...因为那个收音机很时髦很昂贵，所以店主说他绝对没记错！胧大人，这就是我打听到的消息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失误吧！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燕一口气把自己打听到的所有事情都和胧说了，生怕遗漏了一点点细节。在她说完之后，几乎绝望地等待着胧对她的“审判”：若是她仍然嫌自己办事不力将“燕”的称号剥夺，按照天照院奈落的法例，她将不再拥有中层干部的种种优待与特权，而是被当做无用之人，直接丢到奈落底层去做那些炮灰杀手的泄欲工具，就像最初与她竞争失败的那些女孩一样！

　　好不容易才从那样悲惨的地狱中脱身，拼了命地往上爬得到了这样的地位，怎么能...怎么能再回到那种地方去！

　　不知过了多久——对于燕来说，连一秒都像是无限时间那般漫长难熬，她的心脏咚咚直跳，跳到她几乎都要因为心率过快而晕倒，就在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的时候，胧终于开口了。

　　“跟踪首领这样的人物，也难免会失败...算了，这次失败我就姑且不算。再有下次，你就把称号还给组织吧。”

　　既然现在无人知道首领去了哪里，再怎么惩罚燕也于事无补。望着眼前发抖的女孩，胧很快就想好了处理她的办法：正巧，现在奈落有个麻烦的任务，正适合交给她。

　　“但是，任务没完成就是没完成，既然你既不能抚慰首领，又没能力留在他身边，那么你就该反省自己的无用。正好最近幕府那边请求我们派几个燕子去吉原做任务，就由你带人去将功补过吧。”

　　江户远离京都，幕府更是因为畏惧奈落的冷酷作风而常年疏远他们，这段时间下达给他们的任务突然增多，想必是江户那边政局有变化吧...正是因此，直接派去江户的人，既有可能帮助奈落获得幕府的信任，但更可能的是沦为那边政变的炮灰。

　　望着忙不迭向自己认错表忠心的燕，胧的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我给予了你机会，但如何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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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代胧攻略大师兄卓有成效。
江户支线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