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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逃家爹娘嘤嘤嘤 ...

  •   苏芩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脸颊通红,晒的,即便如今已入秋,可秋老虎却时时侵扰着人们,惹得人感觉更加滞闷难受。
      她有气无力地弯下腰,拖拉着脚步,“你究竟为何不去那啥县太爷的城镇啊?”

      若是以前的龚凌遇到这难耐的天,定然比此刻的苏芩更加萎靡不振,甚至可能直接瘫在地上,动也不动,然而经过长时间以来的磨练,跋山涉水的,他早已逐渐适应这些不顺遂,清楚该如何调息。
      比起苏芩,他显得从容不迫,“那城镇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反方向,你傻吗?”

      “反方向?”苏芩颦眉。
      思忖半晌,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抽抽嘴角,“你少胡弄我,你是怎么知道那县太爷的城镇是哪个?”在龙井村,一直只听到那些村民说县太爷县太爷的,不然就是隔壁城镇隔壁城镇的,到底是哪个城镇,他们俩全然不知。

      “那你又为何想去?不知道路,你要如何前去?况且这条路是前往江南必经之路,莫非你不知情?”龚凌三问,犀利至极。
      苏芩噎了一下,讪讪道:“我以为这儿只有那么一条路啊,谁知道那是在反方向。”

      有据有理,龚凌略一颔首认可,随即又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加快脚步便是,不然真的要露宿在外了。”
      “哦。”苏芩应了一声,很快就反应过来龚凌尚未回答她的问题,“等等,那你又是怎么晓得那些嫁娘们要嫁去的是哪个城镇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笃定是反方向。

      龚凌步子滞了一下,有些意外苏芩脑子变好了,居然没有被他忽悠过去。他把一时间有些崩的表情赶紧调整回面无表情的装逼样,口吻极为平缓地回道:“我偶然听到的。”
      苏芩瞧着他这副模样,不知怎么地,忽而认为龚凌此时应当拿把折扇,优雅甩开扇片,当那话本子中最有风度的翩翩公子。

      见她不再纠结,龚凌暗自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并非偶然听闻,他是在京城闲暇之际,早已从旁人口中识得那几个品性不太端正的县太爷,虽说那些县太爷皆为淫/乱之人,总爱时不时纳些年轻姑娘为妾,还有一些奇葩的癖好,后院可谓是乱得一团糟,可在管理辖区这事儿上,却是一丁点都不糊涂,这也是为何皇上始终没有派人罢黜他们的官职。

      他不和苏芩说那么详细,纯粹是担心脑子越来越机灵的苏芩会发现些什么端倪。
      毕竟有些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听到的。

      -

      “话说回来,咱们这走走停停的,离家也至少有一个月了吧。”苏芩手掌不停上下挥动,试着把手当做扇子一般,驱赶闷热。
      “嗯。”龚凌有些疑惑为何她会说起这个。

      苏芩原先因炎热而有些不耐的脸色失落了下来。她垂下眸子,音调略低,“不知道我爹如何了。”会是焦急地找她?还是就随她去?
      人有时真的很矛盾,她希望她爹可以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好放弃寻她,带她回去继续相亲,可同时,她又想要她爹起码为她的不见踪影感到焦急,这会让她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

      龚凌瞧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一疼,还未及反应,手已经不由自主地碰上她的脑袋。
      两人皆愣了愣,苏芩一脸迷茫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而龚凌反应过来后,手僵了须臾,随后破罐子破摔,放松下来,心安理得地揉了揉苏芩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子。

      触感出乎意料的佳,他有些爱不释手,可考虑到得赶路,不可能在这儿揉个没完没了。
      良久,他才放下手,假装一切从未发生,余光心虚地觑着懵逼的苏芩,见对方没有不虞之色,吐了一口气,佯作镇定继续往前走。

      -

      而被苏芩思念的苏老爷自她离家出走后,又有何举动呢?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在苏芩逃家后的翌日,苏老爷原想再语重心长地用亲情劝几句,让苏芩心服口服地去相亲,娶个好娘子回来。他一大清早就去苏芩房里了,想着要叫她起来,却不想应该在房里待着的姑娘杳无音信,连同她那极为宝贝的布包也跟着不知去向了。

      当下,他便知晓事情大了。
      他“咻——”地冲出了房门,叫来府中的下人,好生询问一番,可惜每个人告诉他的答案都是摇头,“没看见。”

      苏老爷着急地跺步,生怕这从小就不出家门的傻闺女遭遇到不测,他连忙指使下人出去寻人,可找了好几天,愣是没找着苏芩。
      这下,他有些绝望了。

      他寻思着各种缘由,府中的安危是有保障的,每夜皆有至少一位下人守夜,以防宵小,更何况他苏家又并非什么权重位高的大户人家,不过就是一比普通要富裕点儿的商户人家,能让人贪图的也只有那点钱财罢了。
      假使是想要借狭持苏芩要钱,早该放出消息来了,哪儿会等到如此多天都不来找他索要赎金,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苏芩这叛逆的熊孩子自己跑走的!

      苏老爷那个气啊!
      怎么就不乖乖待在家里呢?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几十年后,他该拿什么脸面去给孩儿她娘有个交代,可生气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这被宠到大不谙世事的傻闺女在外会吃不饱穿不暖,会遇到不轨的歹人。

      他后悔死了。
      早知如此,就不逼迫自家闺女去相什么大头亲了,真到家产败光之日,他也定会努力给苏芩一个安定的生活,这世上可不仅有钱财才能建构好生活,平淡简单也是一种福气。
      再者,指不定哪天他家苏芩会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郎君也说不定。

      苏老爷日日夜夜在门口观望,盼着人回来,遗憾的是,始终等不着,最后不得已,只好去报官,让人张贴寻人启事。
      汴城女子得知自己心仪的苏公子失踪后,个个以泪洗面,深怕苏公子再也回不来了。

      很久之后,当苏芩得知这些女子的举动时,她只有一个想法
      ——本姑娘都还没死呢,你们成天为我哭哭啼啼的,搞得好像我已客死他乡了,话说要良心点儿,给买个好一点的棺材?正好省钱。
      #苏家公子.能省则省勤俭人#

      -

      同样府中有人失去消息的龚家,氛围也已低迷多时了,个个苦大仇深似地。

      龚甄虽然后悔自己未能在早朝之际,公然驳回姚丞相的要求,可真正令他更加烦恼的却是另一回事,柳鸢在龚凌逃家后一周,终于从娘家回到府中,原想立马见到乖儿子,却不成想一进大门,便看到龚甄有些发虚地盯着她,神情颇为惴惴不安。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柳鸢多了解龚甄啊,一眼就看穿,她颦起眉道。

      龚甄咽了咽津液,吞吞吐吐道:“没、没呢,我什么事都没做。”
      说着,还憨憨地笑了笑,张开手臂,想上前抱住许久未见的宝贝娘子。

      可柳鸢哪里有那么好糊弄,她轻轻推开龚甄靠过来的身子,笑着伸出葇荑,然后……
      用力地拧了一把他的耳朵,面色骤变,笑容敛起,阴测测地问道:“龚甄,难不成你给我去招惹其他女人了?”

      龚甄被拧得“哎呦哎呦”叫,委屈巴巴地表示自己的清白,“没呢,怎么会,我对娘子你的爱,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啊!”
      柳鸢微微挑眉,眯眼反问道:“是吗?”
      龚甄歪着脑袋,又不敢把自家娘子给扯开,只能表情痛苦地用力点头,“真的,我发誓,要是骗了你,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鸢和龚甄成亲多年,他什么样的性子,她煞是清楚,方才那么一问,也不过是女人家的那么一点小矫情。她放下手,轻哼一声,“没有最好。”
      见自家娘子总算心情明朗了,龚甄再度咧起嘴,赶紧趁还没东窗事发时,先抱住自家娘子,时隔已久再次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

      可惜啊……
      柳鸢并非好哄的主。

      傍晚时分,她思念自己好久未见的宝贝儿子,提着裙摆,便走到龚凌的院子。
      当她一走进院子,便十分灵敏地察觉出这院子有些不同之处,她试图叫唤了几声“龚凌”,却迟迟未闻对方回应,她心道奇怪,自家儿子的性子,她这做娘的也清楚得很——

      那是能不出门,绝对不会出门的!
      故此刻不应该毫无反应。

      柳鸢生起不太好的预感,稍稍眯起双眼,挪步进房里,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先是磨了磨牙,阴森森地笑了声,随后龚府传来一道河东狮吼——
      “龚甄,你给我过来!”

      正为娘子回来这事儿乐呵着的龚甄听见这气极的怒吼声,吓得一哆嗦,把手中的茶水都抖了出来,热腾腾的水滴到手上,他赶紧放下茶杯,吹几口被烫红的手。
      疼意缓解后,他麻溜地迈腿飞奔到龚凌那院子报到去了。

      “来叻,娘子,怎么了?”由于跑得急,他气息有些不顺。
      柳鸢闻言,扬起一抹藏刀的笑,“你问我怎么了?”随即沉下脸,再次拧起龚甄那可怜的耳朵,此刻的力气是方才的好几倍,“我的宝贝儿子呢?”她咬牙切齿。

      龚甄从得知柳鸢正在龚凌的院子的那一刻起,就明了自己瞒不下去了,想不到啊,竟连一天!一天都瞒不过去,真是失算!
      耳朵疼得他飙出泪水,直抽气,“哎呀,娘子,啊……疼,疼,你疼疼我啊,轻点儿……儿子、儿子他……”此时他并不知该从何说起,是要说儿子叛逆偷偷离家出走呢?还是要说姚家光天化日跑来提亲这事儿呢?

      柳鸢睇着他那偷偷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就晓得她这胆小夫君又想随便忽悠过去了。她冷笑,厉声道:“龚甄,你休想瞒住我!你要是马上坦白,也许我还会比较快原谅你;但倘若你不跟我说实话,哼哼哼……”
      威胁之意,尽在言中。

      龚甄无奈,只好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柳鸢,包括龚凌险些变成被强娶的良家妇女一事。
      柳鸢本就性子泼辣强硬,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受这莫大的委屈,更加愤怒,吸气,吐气,吐纳了好几回,总算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冷静训道:“你那时就该传信给我,让我回来处理才是。”
      “可是我不想打扰娘子你和岳父大人他们难得相处的机会啊……啊!”龚甄辩解失败。

      “呦,还挺会说话的啊。”柳鸢似笑非笑,随后语气冷了下来,“回娘家住几日这事儿,以后随时都可以,可我的宝贝儿子若是不见了,你叫我以后还怎么见到他?啊!?”
      说到后头,她的语气又带了吼声。

      龚甄知错了,垂下头,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他也不想儿子不见人影啊。
      可是事情都已发生了,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柳鸢满腔都是熊熊怒火,气得她肝疼,又见龚甄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拧耳的手,狠狠瞪他一眼。
      随后走出去,顺带落下一句狠话,“不想打扰我和我爹娘相处是吗?那好,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莫要寻我,我回娘家去继续住。”

      龚甄听到自己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娘子又要回娘家了,简直快哭了,连忙扑过去抱住柳鸢的脚,唤了声:“娘子……”
      那声音能有多不舍,便有多不舍。

      柳鸢冷哼道:“我暂且不想见到你。”
      语毕,便头也不回地出府回娘家去了。

      这下好了。
      龚甄既难过又委屈,但又不好死皮赖脸拉着人不放,这用在柳鸢身上,只会是本末倒置。纵然百般不愿,他还是起身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含泪目送柳鸢远去。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义正言辞地拒绝那天杀的姚丞相,事到如今,儿子不见,娘子气到又立刻回娘家,他也受到相对应的处罚了。
      他能做的唯有日复一日盼着自己的妻儿皆能早日回来,否则他快得相思病了!

      威猛镇国将军待家养病之原因并非旧伤复发,而是相思病,说出去有谁敢信!?
      那会丢死个人了!

      时间回到当前。
      将这几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及女子搞得心神不宁、忧心忡忡的两个人在好一番奔波后,总算是抵达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一下爹娘的反应,以免小可爱们忘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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