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487、肖美蓉

　　时诚信走后，郑好与胡凌风回头找叶思泽。此刻叶思泽还被一群病人围着把脉。

　　胡凌风对郑好说：“这里生意真好，这么多病人来看病，想不发财都难。”郑好说：“肯定是大夫医术高明，所以才有许多病人慕名而来。”

　　说话间，跑来一戴眼镜，肥肥胖胖，约莫五十岁的油腻中年大夫，他挤进人群，冲到叶思泽面前，气喘吁吁说：“小叶，西医病房有位腹痛病人，今天打点滴时候，突然疼痛加剧。我们卫生院既没有B超，更没有胃镜，你快去帮着把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观把脉的病人不满了，纷纷埋怨说：“江院长，看病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为了把脉，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了。你过来一句话就把叶大夫喊走，这不合理吧？”

　　姓江的院长解释说：“你们的病不急，但我那病人都快不行了，急得火烧眉毛，必须让小叶过去给个明确诊断。完事再让小叶给你们号脉。”

　　姓江的院长说罢，拉起叶思泽向前面西医病房奔去。胡凌风拉上郑好说：“走，我们也去看看怎么回事？”

　　西医输液室，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正躺在床上哎吆哎吆的□□不已。大概是因为疼痛难忍，额头满是汗，嘴唇青紫。

　　一位女护士刚拉出心电图，病床旁边的大夫就急切的一把扯下，瞅了一眼，见院长来了，就把手中的心电图递过去说：“心电图与前两天做的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叶思泽问：“病人怎么个情况？”江院长说：“冯大夫，你给大医院来的专家详细介绍一下这位病人的情况。”

　　冯大夫说：“这位病人是因为胃痛三年，加重7天。来我们医院治疗。三年前因为吃凉东西后出现腹痛，在村卫生室拿了些药，具体什么药不详细。吃了以后就减轻了，以后就好好歹歹，在受凉或者不注意饮食时候就胃痛吐酸水。胃药有时吃，有时不吃，一周前无明显诱因，胃疼突然加重。来诊的时候，血压心电图都很正常，做了钡餐透视，符合胃炎体征，腹部稍显紧张，有明显压痛，反跳痛不明显。给予氨苄青霉素与西咪替丁治疗后症状缓解。可是今天早晨，胃痛加重，已经持续两个小时，根本没有缓解迹象。山莨菪碱肌肉注射也没有效果。”

　　叶思泽蹲下身子，给老年人左右寸关尺把脉。三分钟后对江院长点点头。江院长会意，连同病人家属一起走出病房。

　　叶思泽说：“这位老婆婆患了胰腺癌，现在大约是3*2厘米。应该到晚期，不治了。”

　　病人女儿说：“我们都久闻叶大夫你把脉的大名，可是这回你是不是把错了，我母亲除了胃病，从前身体可是很好的啊！两年前曾经做过B超，没有发现胰腺有问题。”

　　叶思泽肯定说：“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县里再做一次B超。”

　　胡凌风对郑好悄声说：“叶院长的诊断错不了，在天华医院，他就是权威，ct发现不了的早期肿瘤，叶院长把脉就可以找出来，更何况这个病人是胰腺癌晚期。”

　　郑好感叹说：“真是不敢相信，中医把脉竟然这般厉害。”

　　胡凌风说：“中医博大精深，有很多诊断与治疗方法，我们是闻所未闻呢！”

　　曾经围着把脉的那些人追过来。看到叶思泽诊断完了，纷纷让叶思泽再给自己把脉。

　　这时候，萧然然陪着一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向这边走来。那女人保养很好，皮肤白皙。身体略有发福，烫着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发，穿着红毛衣，着装端庄华贵，一副贵妇人模样。就在郑好寻思对方身份时候。

　　那女人满面春风地走到叶思泽面前，颇有些不满地埋怨说：“听说你回来好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到我哪里去，与这些不相干人纠缠什么呢？”

　　看到来人，叶思泽说：“妈妈，我刚打算去你那里呢！”原来来人竟然是叶思泽母亲，想来也是叶八味妻子。

　　“夫人，我们都是病人，想让叶大夫给我们把把脉呢！”女人不悦地训斥对方：“有病就去门诊挂号看病，倘若你们想让我儿子把脉，可以去药房挂号，或者去清水省城天华医院挂他的号。”

　　有人低声说：“我们都是农民，把个脉，还要人钱，大夫都钻到钱眼里吗，让我们老百姓还怎么活？”

　　夫人说：“怎么活是你们的事，西医做个CT不要钱吗，做个B超不要钱吗，拍个片子不要钱吗，为什么你们对这没有意见。中医把个脉收钱就有意见呢？”

　　她说罢拉起叶思泽说：“跟妈走，不要理他们，这些人都让你爹惯坏了，认为大夫为他们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难道中医大夫就不吃饭，不养家糊口吗？”

　　转过身时候，叶思泽恰好看到郑好两人，就说：“你们去后面住院部找李成吧，他会给你们安排休息地方，明天父亲回来，我再把你们介绍给他。”

　　叶思泽与她母亲一起走了。撂下几个还没有把脉的病人。这几人不免就埋怨开了，“这个肖美蓉，可比叶八味老师差远了。”

　　“谁说不是呢，有次我患急病来这里。因为忘记带钱，夫人就撵我走，多亏路上遇到叶大夫，叶大夫只一针就治好了我的病，而且分文未取。”

　　“唉，一起生活的两口子，怎么做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久久未散去。

　　郑好与胡凌风一起去住院部找李成。路上，胡凌风颇有些不高兴说：“叶院长大概不知道颜院长是你女朋友吧，怎么这般怠慢你呢，他应该亲自领我们去才对啊。”

　　郑好说：“嗨，那有这么些事，人家母子俩人很久不见，今天好不容易团聚，总得聊聊天。住宿事情，我们自己找人吧！只要他能把我们介绍给叶大夫，过些时间顺利给我们开出证明，参加执业医师考试就行了。”

　　胡凌风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是有求于人。胡凌风说：“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们在住院部看到一个大夫模样的年轻人，二十左右。指挥着几个护工发被子给病人。看到郑好与胡凌风就远远迎了过来，说：“是清水来的两位大夫吧？”

　　胡凌风说：“是，没错。你就是管住院的李成吗？”对方很和气，笑着自我介绍说：“我是李成，你们的住宿，叶大哥已经派人交代过了，我刚刚替你们安排好，你们看看是否满意，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来找我，我就是咱们医院负责后勤的。”

　　郑好他们的住所在病房三楼的一个南向屋内。

　　两张二层铁床，下面都已经铺好了被褥，被褥不是新的，但却洗的干干净净。这屋采光很好，一进屋就闻到屋内满满太阳味道。

　　李成说：“三楼没有病人，全是咱们大夫起居休息地方。”

　　胡凌风说：“萧然然也住这里吗？”李成说：“你说萧师姐啊，她和师母住在东面院子里。”胡凌风点点头，心中颇有些失望。

　　这时候，虚掩的门突然砰一声被人撞开，差点就把门旁的胡凌风给撞在墙上。接着就看到一人顶着一灰扑扑的被子闯进来。

　　胡凌风说：“哎哎，怎么回事，这是谁啊？”自从步入社会以后，胡凌风的性子收敛许多，如果是在年青时候，他绝对会果断给对方一脚。

　　对方整个人裹着被子，三人谁都搞不清来人是谁。李成弯下身子看。来人头上顶着被子，手里拿着脸盆与水壶。看不到对方面貌，分辩不出到底是谁。

　　待到对方放下水壶，甩掉头上被子，郑好等人这才认出来人，竟然是时诚信。

　　时诚信把灰扑扑散发着脚臭味的被子甩到其中一卧铺的上方，拍拍手说：“就这样了，以后我就在这里睡了。”

　　李成说：“时老师，你的床不是在202吗？”时诚信一瞪眼说：“小李子，你怎么给时老师我安排的房间？”

　　李成说：“医院大夫在一起，干活的在一起，这是约定俗成的啊！”

　　时诚信说：“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是个学医的医生，暂时在药房指导工作。我是个有身份的人，你怎么能安排我与那些扫地打杂的一起住呢，与那些粗俗的人在一起，整天闻着他们的汗脚味，打呼噜声，呱唧呱唧的吃饭声音，这简直是对我这个大夫的侮辱！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胡凌风说：“老时啊，你被子上这脚臭味，我也不能适应，你不要在我这儿。”

　　时诚信说：“是吗，抱起被子使劲嗅，没有啊，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郑好说：“味道有适应性。”时诚信说：“郑好，我和你一张床睡吧，说实话，我还真不愿与老胡在一起。”

　　郑好笑了，说：“也好。希望你不要与从前一样，整天做梦吆喝着卖膏药，搞得大家都睡不好觉。”

　　李成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你们就商量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