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后院》曲商

30、王爷真的渣

　　周容道：“事情却也简单，仆在花园里捡了一方玉佩，后来才知是何公子的，因为一些缘由，仆没有即刻归还。让四海院里的撞见了，四海便以此威胁，要仆与他一同出府去。仆也好奇，四海与仆原没有这样交情的。便假意答应，想看看他要作甚？就有了殿下知道的这事。”

　　地上的人听了这段，不知是气恼还是痛心。跟个发怒的兔子似的直蹬后腿，可能是想站起来，终究没有成，只直起了上半身，美目圆睁，瞪着周容。

　　“棠涵！你与何子期偷情苟且，他玉佩才落了你处，我苦心替你遮掩，你却如此诋毁于我。是你来求我的！是你来求我的！赌咒发誓说你与何子期只是喝了酒才乱了情分，说你们只有这一次，让我原谅你。也是你说苏至承的后院生不如死，你不愿再多待，让我带了你出去的！是你来求我的！你怎可颠倒黑白？”

　　一边说一边哭，梨花带雨，甚为惹人怜爱。我有些动容，或许真的好过一段的吧，毕竟他是漂亮的，好看的，让人想要疼惜的。

　　于是我跟混账地对不浊说：“扶他起来。”

　　不浊平日里被我惯得不成样子，眼前的又都是府里人。见我竟有些心软，硬要尽一尽诤仆职责。

　　“殿下，周公子怎般人物，他杨……杨公子平日里如何行径。您不是因他楚楚可怜，就要是非不分吧。”

　　我自觉有些理亏，看了一眼周容。

　　这一看之下，又不由深叹一口气，周容形容和地上人一比，确实是不同的。即便听我说扶他起来，也只是默默地站起身，神情如常，镇定自若。

　　周容说的是真，我自然是知晓的，替我看了两年无为门，若他要做什么，都不用这么麻烦罗织这些。

　　我笑：“坐我边上让你不自在还是如何？要我一遍遍的请你坐下？”

　　周容身姿挺拔一如往常，话说得和颜悦色：“殿下正在审这一桩私奔的案子，仆是疑犯，本该跪着的，殿下赏了恩典免去这些，仆站着便好，不敢再坐。”

　　这后院子里的人啊，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他这……他这一点与刘文清颇像……

　　怪不得有熟悉的感觉，是了，他十分的像刘文清。就如同现在，就算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脸上是一分不肯表露的，但每一句话又都清清楚楚地在表达他的不愉快。

　　如果他的这份熟悉感是因为与刘文清相似，那刘文清……印象中，我与刘文清确实相识得早，可能刘文清回都城之后，又或许更早……记不清了，脑壳疼……

　　“本王与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听了我这样问，地上的人一副要疯了的模样，只一味挣扎扭动。

　　不浊也看不下去了，扬眉偷瞧了我一眼。素知你渣，你好歹稍微虚伪一点，给彼此留点情面体面不好？

　　“四海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您开府第二年便被送过来的。”这话是周容答的。

　　竟是比贺安还早些。确实年岁有些久远。我记不清，似乎也在情理中。

　　“我与刘文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容愣了愣，许是没想到我会问及刘文清。

　　“殿下说的‘事情’若是相识，您们从小就是相识的，算是总角之交。若是……与我等一般的事，仆不知其中内情，但按后来种种推断，应当是没有的。”

　　“我与刘相还有这交情？”我不觉好笑，他那目空一切，只求名利的性子，本王竟有幸与他有过“总角”的一段。

　　突然想起什么，问了周容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我是不是失忆过？”

　　周容不语，只望着我，仿若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讲，又仿若他要说的都已说尽。

　　我有些茫然，所有人都说我和眼前这个叫杨立帆的好过一段时日，我一点不记得……就连贺安，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记不得具体的事，所以感情也单薄了些……郁阑珊说常与我一道用膳……

　　“棠涵啊，这人既然听了些不该听到的，便不能放他回去了。对不住，不能按你说的办了。”

　　周容知道其中轻重，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低头应道：“殿下客气了，自然殿下说了算。”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似咆哮又似嘶吼的声响，只具体在说什么，却听不真切，不过“苏至承，我诅咒你孤苦终老，不得好死。”之类罢。

　　我站起身，准备要走，听到这句，想想也是对他不住。

　　“你且安心住着，规规矩矩不要出院门，只要本王不倒，保你这辈子安稳无忧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地上的人更是歇斯底里，挣扎扭动，以头抢地，乍一看，那形容竟有几分泼妇撒泼打滚的意思。

　　周容本要随我一同走的，见了这番，停下步子。

　　“殿下既有发落，这会就松了绑，送回去吧。”

　　我点头，便走了。

　　出了院子，周容问：“四海方才所说，脉络清晰，合情合理，言辞也是恳切真诚。其中许多缘由仆至今尚未查明，分说不清，殿下就如何信了仆，而不信四海？”

　　那时我想的是，亲疏有别，我与杨立帆如何交情，与周容如何情分。怎会不信周容，反信杨立帆？不过如今看来，我与杨立帆交情怕也是不浅的。

　　脑壳疼了半晌，实也没有兴致与他说些情话，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笑：“以前我只信梁佩，现在有了你，我觉得世间友善温暖了许多，有你在，很好。”

　　周容凝视了片刻我的眼眸，可能是在揣摩估量我话里有几分是真。他第一次这样看着我，倒把我看得有点怂。

　　不浊比我先反应过来，小声提醒周容：“周公子，越矩了。”

　　周容这才收回眼神，笑道：“仆失礼，只觉得今日殿下，颇有风仪。”

　　这点也像，夸起人来，爱往大里说。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周容。若我总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对周容所付真心实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