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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船匪之患(二) ...


  •   两人骑着花骢向北走,来到了枯树村,村里除了犬吠,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火光。
      月雨梨抱怨说:“早知天黑还要行路,我就带个灯笼了!”
      唐氏谢罪,她让月雨梨留下,月雨梨哪里还敢,一定要跟着。唐氏便带着月雨梨进了村,犬吠急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立着几个人抬了根木头,正在“砰砰砰”地撞门——里面传来男男女女的哭喊声。大门最终被撞开了,那几个人举刀冲了进去,听得一阵厮杀声。
      唐氏与月雨梨连忙躲在侧墙下,不敢动弹。
      过了会,只听见院子里有人喊:“让你们交钱保命,还敢雇人来防我们!张爷若是知道,还不将你们宰了喂猪!”
      里面一群人在哀求,有个人大喊:“几位爷不要怪罪,都是误会!那娄二说,今晚要来劫我小妾,我这才寻了人来保护家院!快,快去取钱,快给张爷跟前的这几位大爷送过来!”
      刚说话的人大笑,说:“黄老爷,你倒是早说啊,省得杀了这三人了!快点,取了钱,哥几个还要去黄楚村干一票!”
      为首的船匪背着包袱,带着那几个船匪飞身上船,吆喝一声,驾船而去。
      月雨梨与唐氏这才出来,到“黄老爷”家打听孟尚的下落。
      里面一片混乱,一地血污。众人都在哀哭,根本没人理她们。
      月雨梨与唐氏只得回身往乡道走,一个小童追出来,轻声问:“你们可是打听,贾羽村的那位孟拳师?”
      唐氏弯腰下,问:“你知道?”
      小童说:“前两天他来此处讨过拳师的活,我们老爷怕得罪‘张霸天’,不敢雇他。他好像说要去乡城里寻生计。”
      唐氏听了痛哭流涕,月雨梨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既是知道在乡城,他一个大男人还会饿死不成!休要哭了!”月雨梨喝道。
      唐氏擦擦眼泪,说:“小娘,我并非怕他有事而哭,我是哭,我竟不知他还想当拳师……”
      “兴许他不好读书,又兴许,他不想承认自己成不了拳师……”月雨梨低眉瞥了一眼唐氏,说道。
      唐氏哭得更凶了。
      小童说:“这里夜里到处有船匪,你们还是求我们家老爷收留一晚吧,等天明了再走。”
      月雨梨立刻应了。
      唐氏也只得跟着她们一同回了黄宅,向小童的家主——“黄乡士”求宿。
      月爬上树梢,一条轻舟靠在黄乡士家门口的码头边,几个人影从舟上窜上了岸……
      “‘绿毛龟’黄奉贤,快开门!要是胆敢抵抗,老子把你跟你家那肥猪婆娘一起投到河里去!”船匪娄二在门外恶狠狠地喊话。
      “黄老爷,我死了三个兄弟,若是就靠我一人,怕是无能为力了……”黄乡士请来的护院对黄乡士说。
      黄乡士为求自保决定送出小妾李氏,李氏号哭跪地,抱住黄乡士哀求声声,黄乡士一脸厌恶。
      “为何如此!你们一群男子,还那几个船匪吗?”月雨梨拦在门前。
      “嘴硬最不会?既然小娘反对,倒是道个计策出来,免去这祸事!若是想不出,我将你也送出去!”黄乡士凝眉喝道。
      “船匪既是打不进来,有什么可怕的!”月雨梨说。
      “他就算打不进来,他不会放火烧我宅子吗,你当那些船匪是傻子?”黄乡士眼睛都睁圆了。
      月雨梨眨眨眼,又说:“不如派人从后门出去,到乡城里报官!”
      众人苦笑。
      “‘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乡卫来得及,明晚呢……终究不是个办法呀!老爷,为了我们黄家,只能狠狠心,将小夫人送出去了!”黄乡士的管家说。
      李氏哭昏了过去。
      黄乡士突然盯着月雨梨与唐氏,顿时大喜,他让人将月雨梨与唐氏请到后院休息,然后来门口,隔着门与娄二谈判,想将月雨梨与唐氏送出去,代替李氏。娄二不依,黄乡士只能作罢,让人将李氏从后门抬了出去。
      “小夫人已被送出后门,烦请娄爷自便!”黄乡士的管家对着门外喊道。
      “好你个‘绿毛龟’,连大门都不敢开,别不是尿裤子了吧,哈哈!”娄二带着人转到黄宅的后门,扛起李氏,奔船而去。
      月雨梨进了屋子,死命捶被子。唐氏让她不用太自责,“毕竟是女儿家,只能如此。”
      “若是小寒在就好了……”月雨梨泪水朦胧,嘴唇直颤。
      俄而,月雨梨让唐氏骑花骢去乡城找她丈夫孟尚,唐氏不解。
      “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的!”月雨梨说完,跑到前厅去问黄乡士那娄二的贼窝所在。
      黄乡士嗤笑了一声,便回了客堂。月雨梨心意已决,坚持要去找娄二救出李氏。
      黄乡士的管家便告诉月雨梨娄二的窝点在万沟田。
      月雨梨不认识路,之前的那个小童站出来说要带她去,黄乡士不让,怕小童丢了命,白白损了两千柳钱。月雨梨给了黄乡士三片银柳,要买小童。
      “‘小房子’这孩子,已在家中吃喝个把月了,价钱必然是要涨的……”黄乡士出价四片银柳。
      月雨梨二话不说,加了一片柳钱,黄乡士这才点头同意。
      于是,小房子带着月雨梨走枯树村北面的小河岸,直取万沟田。
      “若是有个好歹,你我二人上登云天,也算有个伴。”月雨梨拉住小房子说。
      小房子说:“主家买了我,我便是主家的人,是死是活我都随着主家!”
      万沟田中间,有一处破庙,这里便是娄二的藏身之所。
      娄二让手下点上篝火,再将李氏从船舱里揪出来,押到自己身旁。他捏住李氏的脸蛋,说:“你在李楚村瞧不上爷爷,说要嫁个书生……哼,原来嫁了个跟你父亲一般大的老书生,还他娘的是九房小妾,你真是不害臊!”
      “听说你还与那个姓柳的教书先生私会,‘绿毛龟’就是‘绿毛龟’,竟也不管你们……”娄二与众人哈哈大笑。
      “柳郎……”李氏哭起来,看上去异常伤心。
      “哭吧,你那柳郎已经死了好几日了!”娄二冷笑。
      “啊?”李氏震惊。
      “你还不知道呢,姓柳的五六天前被人淹死了……娘的,官差找不到凶手,竟然把这盆脏水泼到我头上了!”娄二骂道。
      李氏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号哭。
      娄二踹了一觉李氏的臀部,骂道:“下贱!”
      “可惜在风月乡没得手,要不然我就去南乡买个乡主当当了!”娄二叹息。
      众贼人举杯相慰。
      月雨梨计划让小房子大喊“官兵来了”,自己则乘机潜入救走李氏。小房子便绕到那些船匪身后的坡地大喊:“官爷来了!官爷来了!”
      娄二摔杯,骂道:“哪个不识趣的小孩来寻死,给我将他找出来!”
      众贼人举起火把绕过去找小房子,月雨梨便跑到垛田上拉起李氏就跑。
      娄二回身正好看到,大喊:“快,有贼人!”
      众贼人弃了小房子就去追月雨梨,月雨梨与李氏哪里跑得过这些贼人,被他们一拥而上,双双扑倒。
      娄二用火把一照,大笑,说:“好呐,白得个俊俏小娘们儿!”
      月雨梨急得眉毛揪起来,眼睛紧闭,拼命握拳……
      突然,一个暗影飞过,青光一闪,众贼人都像中了邪术,倒在地上。
      “哎?我成功了!”听到动静,月雨梨看向自己的手心,欣喜若狂。她连忙起身,拉上李氏就跑,小房子快速跟了上来。
      三人跑得岔气,这才逃回了枯树村。
      黄乡士大喜,问月雨梨是收拾那些贼人的。
      月雨梨说他们只是晕了,一会就能醒来。
      “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小娘,就是来害我的!你快将李氏送还给娄二!”黄乡士突然发火。
      “大老爷,果真都贪生怕死!此刻娄二让你送一个,明日就会让你十个,日后说不定连你的宅子他都能惦记上!我看你能养他到何时!到时候,你再看看,你会是个什么下场!”月雨梨喝道。
      黄乡士说:“还敢嘴硬,等娄二来了,我就将你与那唐氏都送出去!来人,先将这个多事小娘抓起来!”黄乡士手一挥,众家丁围了上来。
      月雨梨大喝一声,高声喊道:“休怪我无情!”她将手握上,什么都没发生。家丁涌上按住月雨梨,月雨梨急得冒汗,再次握拳——青光忽闪,家丁们一个一个全倒了。
      黄乡士吓了一跳,赶紧躲到管家身后,偷偷望向月雨梨。
      “你们以为我是平常之人?哼,告诉你们,我是广云山大云师竹衣寒!你们若与我一条心,我保你平安,若是与我异心,我马上离开,看娄二如何收拾你!”月雨梨挺起胸,斜着昂起首,眼睛微微眯上,盯了黄乡士一眼。
      黄乡士拱手而拜,称月雨梨为“巾帼英雄”,“济世大侠”……他请月雨梨“放了”那些中了“青微术”的家丁。
      “我只是让你们先吃个教训,若是再犯,决不轻饶!”月雨梨口气强硬。
      月雨梨吩咐黄乡士,让侍女服侍自己沐浴。黄乡士连忙照办。月雨梨沐浴完毕,将贴身衣物换了,悄悄将换下来的衣物拿到河边使劲浣洗。
      唐氏跟出来了,争着要帮月雨梨洗,结果发现衣物上有些血。月雨梨低头,夺过去继续洗。
      “身子‘脏了’,为何不与我说,还骑了一路马……若是那船匪来了,你如何能应付?”唐氏埋怨。
      月雨梨说无碍,“小寒‘来的日子’,并无影响,姐姐无须担心。”
      唐氏说这黄乡士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她怕他出卖月雨梨。
      “不必担忧,我已破境!任他谁来,我都无惧!”月雨梨凌眉昂首,胸有成竹。
      天未亮,娄二来了。他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让船匪将火把投进黄宅里,一时间火焰四起,黄乡士叫苦不迭,呼喊家丁们担水来灭火。
      月雨梨强打精神,从后门偷偷潜出,摸到河边,从后方径直冲向娄二,奋力握拳——娄二与众船匪回身一看,吓得退缩——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又握拳,还是毫无反应。
      娄二歪着头,提着刀,说:“好啊,你个妖女,搞半天是时灵时不灵!老子就在河边,将你拱了!”
      娄二扑向月雨梨,月雨梨闭目握拳,青光闪过,她身子周围亮出一层绿色罩子,但是娄二还是扑倒了月雨梨。
      “笨蛋云灵,这有何用!我要的是‘青微术’,‘青微术’!”月雨梨挣扎着骂道。
      “青梅罩”立即不见了,娄二按住月雨梨,狠狠打了她三个耳光,打得她口角流血,眼泪直流。唐氏举着一个扫把,冲向娄二,却被贼人们拦下,一阵亵笑。
      “叫啊!叫啊!他娘的,还真当你多厉害呢!大爷给你通通‘臭水沟’,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娄二去扯月雨梨的衣服。
      月雨梨咬牙握拳,青光一闪,娄二倒地哀号,她爬起身,冲向那些在调戏唐氏的船匪,又是两道青光,船匪们全倒地上,号叫讨饶。
      娄二不知怎么竟然又爬起来了,他顾不得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手下,拔腿就跑。月雨梨发疯似的,追着娄二张手握拳,张手握拳——娄二一边跑一边哭,后面青光一闪一闪的,此刻的他就像只丑陋的,拖着尾巴的萤火虫。
      月雨梨跑得腿抽筋,也没追上娄二,不由地骂道:“破云灵,连‘云闪’都不会,竟还要我用脚跑!”
      云灵没有嘴,若是有嘴,也是无话可说。
      黄乡士让家丁绑缚好了船匪,待天明交予乡里法办。
      枯树村的人听说娄二只身逃了,其余船匪都被绑了,这才走出家门,在村主的带领下,涌入黄宅,拜谢月雨梨与唐氏。
      天亮后,月雨梨与唐氏骑上花骢,离开枯树村。
      小房子也要跟着,月雨梨让他回家,小房子说家早就毁了,无家可归,“我说过,主家买了我,我便是主家的人了!”
      月雨梨只得让小房子也上了马。
      唐氏问月雨梨:“一夜不曾休息,不用歇息一下?”
      “我已破了境,不睡也无碍!”月雨梨扬眉。
      路上,月雨梨雇了轿子,在轿子里睡着了。
      唐氏骑着花骢带着小房子,跟在后面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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