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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血日(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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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有这些灵力,又有何用!”月雨梨一屁股坐到地上,捂脸痛哭。
月雨梨回眼望望大壮的尸首,哭得更烈。
众人神情哀伤。
“我真是个废人!”月雨梨猛地起身,嘶吼着,一拳打在树上,疼得惊叫。
月雨梨的手指关节处都碎了,鲜血直流。大成走上前用手握住,青光闪着。
“连你都有了灵术,我却依旧毫无长进!”月雨梨皱眉。
突然,蓝光如同井喷一般喷薄而出,大成喘得厉害,吐出血来。
吴丑儿急忙上前去拉大成,不想有一股无形之力将其震飞数丈远,吴丑儿倒在地上,嘴角流血,昏了过去。
木淇一个疾步,抓住大成的另一只手,蓝光穿透大成的身体,转为青光自他的手进入了木淇的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月雨梨一个踉跄,瘫软在地,大成也后退数步,坐到地上,浑身打颤。
木淇则握着手腕,喜极而泣,“竟可如此输送灵力!果真是灵法无边!”
木淇跑过去,抱起吴丑儿,微微青光,吴丑儿便睁开了眼睛。木淇让吴丑儿去看护月雨梨。她则走向大成。
“夫君,若想多一份机会,仍需你神木种子一用!”木淇扶着大成说。
大成点点头。
木淇便探出手,按住大成的手腕,青光闪闪,一颗黄色种子自大成手腕处析出。
木淇取了,转身直奔大壮的尸首。
大成缓了缓,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吴丑儿。
木淇回首对大成说:“夫君,你们在此候着,万不可接近,坏了灵术!”
大成与吴丑儿点头。
木淇走到大壮身前,跪到地上,将神木种子放入大壮的伤口中。她猛地按下双手——“咔啦啦”无数根藤蔓裂地而出,迅速将木淇与大壮围在一起。
接着藤蔓继续向上生长,两根粗壮的藤蔓将大壮缓缓托到空中。
木淇盘坐,双手抚地,地面窜出两根藤蔓根须,木淇出手抓住,口中念道:“维春之时!”
青光自木淇双手奔涌而出,传入藤蔓根须中。
木淇满脸落汗,双肩微微颤抖,“雪融冰消!”
那两根粗藤开始长出分枝,分枝缠绕住了大壮的四肢,大壮的嘴角与脚掌渗出暗色血液来。
木淇咬紧牙关,双手将藤蔓根须握得更紧,“香泥含春!”
藤蔓带着泥土往上,逐渐将大壮的身体包于土中。
木淇咳嗽起来,浑身打战。
土越积越厚,上面也生出藤蔓。
木淇猛烈地喘气,身子周围的藤蔓开始迅速枯萎剥断。
藤蔓将大壮又裹了一层。
木淇剧烈地咳嗽,眼神朦胧,满脸大汗,“春花双生!”
为泥土与藤蔓包裹的大壮尸首两头,钻出两朵青枝,青枝猛长,结出花骨朵,花骨朵缓慢地开放了,藤蔓上渗出透明的汁液。两朵花如同活物,不断吸食藤蔓上的那些透明汁液,花瓣极速膨开,将泥藤包裹的大壮再加了一层。
木淇的伤口逐渐开裂,血水渗出,她面露痛苦,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天作!”
藤蔓根须枯萎了,两根粗藤枯萎了,那花泥藤三物裹住的大壮,也落到地上。木淇奋力爬起,将手放在该物上。该物“咔”地一声,迅速开裂,一股青色汁水流到地上,大壮随之现身。
大壮全身青色,如同一个青草扎起来的草人。
木淇咳嗽许久,缓了口气,这才晃着走近大壮,跪下来。她口中舌蔓如一条灵蛇油滑地钻出,它抵住大壮的额头,一阵青光闪耀,木淇与大壮额头均现出个“木”字。
木淇收了舌蔓,侧身倒到地上,口齿紧闭,浑身痉挛,伤口处的鲜血再次浸染了衣衫。
枯藤垮塌落地,大成与吴丑儿一看,连忙冲了上去。吴丑儿去查看大壮,大成去抱木淇。
“为何并无反应?”吴丑儿揪着眉头,抱着大壮的头,将脸贴近了,撕心裂肺地号哭着。
月雨梨慢慢撑起身,爬起来,跪到吴丑儿身边,扶住了吴丑儿。
大成伸手去握木淇的手,青光微微发亮。
木淇咳嗽几声,睁开眼,望着大成,“大壮体内,神木的灵力微弱,不知能否完成灵法……”
大成望着木淇的眼睛,突然低眉,抱着木淇抽噎起来,“你们皆是我命中的贵人!”
云海滚涌,竹叶飞舞。
竹衣寒看完书,服下丹药,走进窗户,“原来,万物皆有灵。如此说来,‘残云之祸’,便是‘万物之祸’!”
白衣女子点头。
竹衣寒低头望着手心,转头对白衣女子说:“敢问宫主,能否带我离开此地?”
白衣女子黯然神伤,“为何不多留几日?”
竹衣寒亦有些神哀,“时不我待……”
白衣女子点头,带着竹衣寒出了天净宫,入了竹林,来到一个白色的池子旁。池子中央有个旋涡,极速转着。
白衣女子拉住竹衣寒的手,“切不可松手!”
二人入了旋涡,“呜呜”地,消失了。
虎口寨里,遍地死尸,众人凶相毕露。
原来,先前,贾文带着亲信杀到了虎口寨,与贾泉联合,反了房怡,将寨子里拥护房怡的人全都杀了干净。
房怡也被打伤,贾文将其拖进地牢里,让贾泉等人将其按在桌子上。
“你这贱人,自成了帮主,便整日对我们兄弟颐指气使,今日我们便让你尝尝为人辱弄的滋味,叫你知道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贾文恶狠狠地说道。
房怡痛骂贾文贾泉,却无力保住越脱越少的衣物,不禁嘶号落泪。
贾文仰面大笑,“你也有今日!”
小房子上了岸,直奔虎口寨。山贼们见了他,脸色顿时变了,低下眉头,互相嘀咕起来。
小房子紧眉,喝道:“主家呢?”
山贼们笑道:“主家正‘快活’着呢!”
众山贼一拥而上扑向小房子,小房子大惊,拔出匕首刺中了冲在最前面的人的大腿,接着又刺中一个……小房子连续刺倒五个山贼,余下的山贼心有余悸,慢慢退回去了。
地牢里传来房怡的惨叫声。
小房子怒咬牙齿,冲向地牢入口所在的哨所。
哨所中贾文的亲信围了上来,小房子左突右闪,寒光飞舞,鲜血抛溅,哀号充耳。
片刻,小房子便自人群中杀入地牢,他满脸是血,喉咙里发出野狗一般的嘶鸣。
贾文见状,连忙撤了身,整理衣物。
贾泉拔刀冲向小房子,小房子发了疯一般,迎了上去,他一个滚地,避过贾泉的劈砍,将匕首深深刺入贾泉的股沟,他无无情地将匕首拔出,贾泉伤口处顿时血拥如泉。贾泉捂着伤口,惊叫哀号。
贾文的两个手下挥刀来砍。
“你们这些犬彘,敢上前送死!”小房子双目一瞪,口露血齿,似条疯狼。
那两人竟被小房子吓住了,手里生了迟疑,露了破绽。小房子毫不客气,连续出刀,相继刺中那两人的要害,使得那两人当场毙命。
贾文大惊失色,顾不得裤子,光着下半身,举起刀一个虚晃,便直奔那地牢口。
房怡弯腰捡起刀,飞掷出去,刀击中木梯,弹落到地上,房怡气得咬牙。
小房子顾不得贾文,弯腰捡起房怡的衣物交给房怡。房怡却喝道:“休管我,杀了他!”
小房子便如同一只听人言的忠犬,攀上梯子,追了上去。
贾文冲出地牢,呼喊山贼相救,小房子随后就冲了出来。
外面的山贼见小房子一脸血,样子极其凶残,更加不敢上前。
贾文一甩手,挤过人群,骑上自己的马便冲出虎口寨,奔着龙头山去了。
小房子连忙回了地牢,服侍房怡穿好衣物,“小阿娘,贾文逃回山上去了。”
房怡怒不可遏,对小房子说:“带着寨子里的兄弟,与我一起杀回山上去!”
小房子望着房怡,跪下来抱住她的腿,“小阿娘,如今,近水寨与虎口寨的兄弟,伤的伤,亡的亡,忠哥又不在家,众人已失了志气!那贾文敢上龙头山,明着是山头上的长老们与他,暗里结了盟,上了一条船了!况且,那竹洪间早就有心扶持贾文上位……”
“小阿娘,当年你去西乡避难,躲过一劫,这才有了今日。何不,忍下这口气,熬下这份辱,待时机成熟,杀将回来,东山再起!”小房子含泪,望向房怡。
房怡落泪,摇摇头,“比不得当时了!ro一死,我已没了退路!”
小房子低眉,“他都死了?”
“怪我,惹了那帮祸害!”小房子咬牙切齿,“小阿娘你快带着兄弟们走!我去杀了那几个祸害,为你解气!”
房怡蹲下来抱紧小房子,“好飞儿,幸好有你!”
房怡与小房子爬出地牢,虎口寨里只剩下二三十人。房怡捂脸叹气,“天欲灭我,奈何!”
小房子动员众人随房怡回西乡避难,等待时机,重回龙头山,众人应了,房怡喜极而泣。
“伤员如何处置?”一个山贼指着那几间安置伤员的屋子。
房怡喝道:“皆是兄弟,若可带上,必须带上!那畜生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众人在房怡的指挥下,将伤员移出来,一个个担到河边,登上了船。
小房子对房怡说:“小阿娘,你务必保重身体!”
房怡含泪再次抱住小房子,“飞儿,我等你!你定要活着来见我!”
水流回旋激荡,小房子望向北方,面露凶相,“这些恶人,我定要为小阿娘,宰了他们!”
贾文带了百十来个山贼一路喊杀,冲入虎口寨,除了二三十个伤情过重,奄奄一息的山贼,房怡与其他山贼没了踪影。
贾文一拍脑门,“快,去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