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荒》小大哥

10、第 10 章

　　男子抬起搂在怀里的女子的下巴，俯身下去。

　　突然被一股向后的力道拉扯，衣领卡住了脖子，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抵上了喉结。

　　“谁啊？有病吧。”男子挣开这股力道，咳嗽几声，转身向后骂道。

　　冯漂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他。

　　“冯漂？”男子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来酒吧？原来你之前在我面前的清纯是装的。”

　　冯漂嫌恶的拧起眉。

　　“冯漂，我已经说过分手了。”男子说，“既然你之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那现在谁也不欠谁，你不要再缠着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抬眼就见一个瓶子砸了过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在耳边，滚烫和冰凉的液体交替流下。

　　人群躁动。

　　“就是这样，我砸了他。”
　　冯漂看着眼前的女警，面无表情的说。

　　“行了。没什么问题了。”做完笔录，女警对冯漂挥了挥手。

　　女警看着冯漂离开，小声嘀咕道：“渣男，这么好的姑娘都糟蹋了。合该砸死他。”

　　“这都不算什么。往后时间长了，你能见到更多更牛逼的极品。”一位男警滑着椅子到她旁边。

　　冯漂和男人是在书店偶遇的。
　　男人衬衫西装裤，二十七八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斯斯文文，模样周正，最是讨喜欢成熟型的小女孩的芳心。
　　后来冯漂网恋奔现，发现网恋对象正是当时雨天在书店遇到的那个男人。或许是半年多的网络情感，亦或是雨天那把温柔的伞，冯漂和他恋爱了。

　　“怎么会那么巧？刚在现实中偶遇转眼就又在网上遇见了。他是不是....”钓你。
　　舞台上那位歌手也就是被牵连抓来警局的那位无辜人士周张很有眼色地咽下了最后两个字。

　　气氛一时有点说不出的沉默。冯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余下三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我就是钓你。”突然从旁插进一句话。

　　男人的额头被裹了纱布，脸色不是很好看，语气轻蔑地说：“要不是看你长得还过眼，我会跟你耽搁近一年的时间？”

　　“你上一句说的什么？”杨木往前迈一步，半边身子挡住了冯漂。

　　“我说。”男人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太阳穴也被神经牵扯得生疼，视线越过杨木落到冯漂紧攥着的手上，“老子和你耗了这么久，半点利息都没收回来。”

　　“老子就是钓你怎、么、了。”

　　砰！
　　男人脸上挨了一拳，直接被打得侧了过去。

　　“你他妈有病啊！”他啐了一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杨木骂道。

　　“骂谁呢？”陈津南倚着墙，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刚好我认识一个口腔科医生，还挺有名的。费用我出，帮你治治口臭。”

　　“....”
　　“不用客气。”
　　“....”

　　周张有点想笑又憋住了，怼了怼他的手臂问：“那个口腔科医生是不是你爸？”

　　男人眼镜被打落在地，不是特别看得清陈津南，他低骂一句，就要越过杨木冲上去。

　　杨木发狠的眉眼一闪而过，神色平静地对着男人身后来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姐姐。他刚才要打我来着。”

　　你在瞎他妈说什么鬼话？
　　男人被人从后面拉住，转头看到女警恍然大悟的脸惊了，一句我日脱口而出。

　　啪！
　　手臂上挨了一下，女警拿着警棍冷冷的说：“还敢说脏话？！打人你还有理了？”

　　杨木的演技实在是不怎么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但明显女警姐姐有失偏颇，她咳了一声：“你也是挺横，在警局还敢打。”

　　“正当防卫啊，姐姐。你看他现在还瞪我呢。你刚刚要是不来说不定我现在都已经被他打死了。”杨木非常无辜的说。

　　打死你个仙人板板，我今天还就碰都没碰到你！
　　原本还瞪着杨木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眼睛都抽筋了，看着她那张做作的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女警的拦住要冲上去的人，呵斥道：“不许动！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小姑娘计较。”接着看向杨木继续道：“你也是，嘴还挺会说的。”

　　“姐姐过奖。”杨木欣然接下了这句嘲讽。

　　周张在旁边没忍住，嗤笑了一声。陈津南看着杨木的侧脸，也很轻地牵了下嘴角。

　　女警也不恼，意味深长的对着她笑说：“这么会说啊~给我背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听听。”

　　“....”
　　杨木脸上的笑几不可见的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

　　“行啊。”她说，“但是我不会背姐姐教教我行吗？”

　　女警姐姐笑眯眯的盯着她，杨木眼皮跳了几下，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腾。

　　只见和蔼女警姐姐啊了一声，慢悠悠的说：“既然这样，那抄吧，你说抄上几遍才能记住呢？”

　　“....”
　　杨木的脸这下是彻底地僵了，她从小到大都没被罚抄过。

　　“1000遍行不行？”
　　“....”
　　“太多了？那哪是多，只要将对祖国的满腔热爱化作动力，别说1000遍，就是3000遍都不嫌多。”
　　“....”
　　“你说是不是啊？小姑娘。”
　　“....”

　　神他妈满腔热爱。
　　“这是大佬之间的battle啊。”周张被两个戏精骚得憋出这么一句。
　　陈津南眼底幽深，面上一派笑意。

　　杨木和女警姐姐扯皮半天，女警姐姐当然不可能让她抄1000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最后挥手赶人：“别跟我这扯皮，你们赶紧走赶紧走。不早了，赖在警局等夜宵啊？还不快滚。”

　　“那，下次见，朋友们。”周张勾着陈津南的肩膀说，看到冯漂不是很好的脸色，又一次很有眼色地咽下了后面那一句一起吃夜宵啊。

　　“我的车怎么就让你糟蹋成这样了？”周张心疼的扶上车身上的那一道划痕，有些深，还蹭掉了点漆。

　　陈津南懒懒的撇了一眼：“你可别赖上我。这不是本来就有的吗？”
　　上个月末D市举行了一场小型比赛，主办人王家的小孙子当时还打电话邀请陈津南参加，但因为还在X市就拒绝了。周张技术也够稳，只是在过弯的时候蹭了一下。

　　你竟然知道！周张一脸不可置信：“陈爷，我知道你看不上这车，但它确实好贵。好男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样修车钱你出一半就行了，剩下的一半当我倒霉。”

　　“王家那小子送你的镀金奖牌还放在你公寓。”

　　！
　　一句话直接把周张企图赖上他的小苗扼杀在石缝当中。

　　“还走不走？不然我报警你酒驾。”陈津南再次威胁道。
　　周张不可避免的在酒吧喝了酒，然后路过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进了一场狗血爱情中被顺带拉来警局。最近的警局离商业区远，位于一些交通通达，但车流不多人流量不大的地方，周张就把陈津南拉来做免费司机。

　　与X市欢腾的夜晚不同，D市夜晚的车流锐减。

　　“找到了。”周张摁着手机，“那个畜生是王奖的叔叔，海归留学回来的。”

　　他继续喃喃道：“我说我怎么对他没印象。这种烂人，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真是给他胆了。”
　　其实这种事在D市上流圈里真不算少见，包括他们的父辈不少在外包小三小四的。
　　陈津南的父母最初也算商业联姻，夫妻两在明面上保持模范夫妻的榜样，私下里心照不宣地各玩各的。更别提周张那个没了爸的狗比家庭。

　　陈津南若有所思地看了周张一眼。绿灯亮了，身形流畅的兰博基尼飞驰出去撞上了张牙舞爪的绿光，突然想到杨木那发狠的眉眼和挥下的拳风，他舌尖抵住牙尖笑了。

　　真是....有点带劲。

　　-

　　冯漂跟着杨木到了酒店楼下。

　　“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进去吧。”冯漂说。

　　“你去哪？”杨木拧着眉问。

　　“能去哪。回家。”冯漂背对着她挥挥手。

　　杨木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话到嘴边变成一句：“以后去酒吧小心点，不要喝醉了。”

　　“你好烦啊。”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冯漂那根神经，她住了脚，“整天这么说，你自己去的还少吗？”

　　“你在说什么？”杨木是真的有点疑惑她情绪波动这么大。

　　“我说。”冯漂转过身，站在路灯灯光下，“你不也整天去那种地方？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
　　杨木的脸快速地冷了下来，但还是语气极近平和的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先各自回去冷静一下再来聊聊这件事。”

　　“你永远是这样。”冯漂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永远是这样。”她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冷静和成熟？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张脸还有说的这些话最让人烦。”

　　“....”
　　空气凝滞了，蝉隐在树丛中尖叫。杨木阴沉着脸看她，眼底的情绪难以捉摸。半晌，才说：“那就这样吧，晚安。”

　　“你不生气吗？”冯漂甚至有些激动的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永远都是一副自以为善解人意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呢？杨木，你有什么资格认为你觉得好的就是好的？你自以为很善解人意，一副祸放任我闯烂摊子你来收拾的样子，可是我真的需要你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杨木。”冯漂总结道。

　　“那你想怎么样？”杨木站在原地，盯着她的眼睛，“难道今天不是你叫我来的？”

　　冯漂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挪开眼，转身走了。

　　婚姻有七年之痒，友情大概也有。整整七年因为异地和趣味相投她和冯漂没有吵过架。杨木隐约能感觉到冯漂在指责什么，渣男不过是导火线，点燃了埋在两人之间七年的争吵。

　　月光从阴云中漏出，酒店对面的夜市人声鼎沸，那条窄窄的小巷，五颜六色的灯光把暗沉的夜点亮了。
　　叮——
　　蓦地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养猪人：手动@全体，明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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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感谢
——鞠躬
我真的认识一个口腔科医生，口臭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