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12、莉莉丝的苹果

　　港口黑手党本部——某间中型的会议室内……

　　半遮光的窗帘挡住了一部分清晨不怎么热情，但却足以叫醒一众人类的旭日晨光，却还是有一部分透进了室内，带来了朦朦胧胧的早晨的气息。

　　室内的状况如今只能用凌乱和非常凌乱来形容，如果有着超凡强迫症的秋山君此刻冲进来，估计会当场进入暴走模式控制不住身体的开始整理会议室……

　　秋山今年23岁，黑发黑瞳，长相可以算的上清秀，常年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偏瘦，有着一身书卷气。说起来本不该和港口黑手党这样的黑暗组织扯上什么关系，可他就这样在前程似锦的东京大学毕业季上，被自己的竹马骗了进来，连原本已经到手的大企业Offer也直接舍弃了。

　　其中的原因倒也简单，他需要钱为母亲治病，而港口黑手党也需要高学历的人材。所以作为新人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能被首领的直系部下太宰挑中做助理，算是他的幸运，也算是他的不幸吧……

　　太宰的年纪比他小了很多，脾气也最是让人捉摸不透，对待部下的要求非常的严苛，做错事的部下轻则调离部门，重则当场一枪就崩了……

　　秋山记得他刚刚当上助理的那天，就目睹了太宰冷着脸问部下要了枪，只是一发子弹就要了一个叛逃者的命。那人死前惊恐到扭曲的表情，让他为此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但也只是过了1个月他就已经对这种事情感到麻木了。

　　这不就是获得高额报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么？丢失的那一部分人性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此时距离秋山的强迫症发作大约还有1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正在通勤的路上，与一群普通的白领们像沙丁鱼一样挤在充满沙丁鱼罐头味道的近乎封闭的铁皮车厢内。

　　一般人可能根本想象不到自己身边就站着个现役的黑手党成员吧……虽说他只是个文员……

　　不过某些被委以重任的人，为了节省时间都已经连续数日没有回过家了。

　　幸好本部的生活设施齐全，不然像梨香这样对生活质量有着相当要求的花季少女，早就丢下两个少年和这堆烂摊子回家舒舒服服地洗澡睡觉了。

　　由于昨晚那两只讨论着讨论着就开始比谁能先审出关键来，然后就都跑去拷问室了，她就一个人打算在沙发上打个瞌睡等他们回来，接着天就亮了……

　　侧躺在柔软沙发上的少女睫毛轻颤了两下，睁开的鸢眸还蒙着层薄雾。感觉身体上盖着的衣服有点沉，用手肘撑起了上身，黑色的大衣自肩膀滑落。

　　领花在昨晚睡着前就被她随手摘掉了，丝质的衬衣领口开了两个扣子，衣领边缘衬着精致的锁骨。她无语地看着原本把她从脑袋以下……嗯……连脖子都被完完全全盖住一直到双脚的两件黑色风衣。

　　难怪会那么沉……

　　太宰的那件盖住了上身，中也的连脚也给她盖上了……

　　秋末快入冬的天气算不上冷，但清晨时分的空气已经透着些寒意。

　　椭圆会议桌两边，黑色和橘色的两个脑袋埋在一堆乱糟糟的文件堆里，两个上身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和T恤的少年正趴着睡得人事不知。

　　梨香自沙发上站起来，拿着中也的外套，走到了坐在离她最近的办公椅上的少年身边，弯下腰准备给他盖上。

　　中也不知是感应到有人靠近，还是下意识地就转过了头，一双有些迷蒙的蓝眸，半开半合地对上了一双鸢色透亮的眼瞳。

　　她靠得有些近。

　　肩膀披上的大衣还带着体温，鼻间萦绕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馨香。

　　中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她的食指竖在粉嫩的唇瓣上，那是让他禁声的意思。

　　看来是不想吵醒太宰，那呱噪的讨人厌的家伙也是好久没合眼了。

　　只是他的视线自她脸上不经意地往下……丝质的衬衣垂感很棒，弯着腰的时候……嗯……让他忍不住就顺着那白皙的脖子一路向下……

　　脸颊上两抹浮起的浅粉和他湛蓝的眸子里惊慌失措的神色都立刻出卖了某些眼睛不当心乱瞟后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少年自己。

　　梨香立刻直起了上身，微眯起的眼眸带着杀气在周身蔓延。

　　中也抬起头想解释些什么，又想起来现在不能说话，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她的手指用力地捏上了他两边脸颊的软肉，力道之大，疼的中也都快叫出声了，感觉脸都快被捏肿了……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身体后撤着想挣脱开她的钳制，却在脑袋后仰时带倒了她。

　　失去平衡的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倒在了深灰色的短绒地毯上。

　　办公椅也滑出去欢快地转了一圈。

　　虽然中也及时反应过来，操纵重力卸去了两人摔倒时的力量，但还是免不了发出了细微的碰撞声。

　　梨香意识到了如今糟糕的状况，如果被还在睡觉的那个麻烦精看见，可以预见的将会带来什么样无穷无尽的后患，以至于她现在全副身心都集中在了头顶的会议桌上是否有响动，就这样保持着扑倒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没听见太宰有任何动作之后，她才缓缓呼出口气，双手撑在中也头侧抬起了脑袋。

　　中也一直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梨香温热的吐息就洒在他耳垂颈侧。

　　先前为了护住她而握在纤腰上的手也忘了拿开。

　　在她抬起头之后，近距离之下的四目相对，让他的脸更红了……

　　『还不松手？等着我再咬你一次吗？』

　　中也看着她轻启的唇瓣，某些甜蜜的回忆让脑子里那根弦差点又崩断，好在他的理智还是看清了她无声的警告，急忙放开了她腰上的手。

　　身下的少年绷紧的肌肉硬得跟石头一样，拿来当肉垫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梨香撇了撇嘴，无视了中也涨红的脸，从地毯上跪坐起身，一只手刚刚扒上桌子，探出脑袋，就感觉到了从那一头射来的一道灼热视线，只不过还有一道被白色的绷带挡住了。

　　「梨香酱昨晚不是睡在沙发上么，我不记得你睡相能差到滚那么远啊。」

　　「谁说我是滚过来的，我早就醒了，只是在捡地上的报告书，你们看的时候，就不能别到处乱丢么？」梨香的另一只手中抓着一份报告书扔到了桌子上，随后又低头看上去是在捡其他的，其实是在用眼神警告中也。——『千万不要发出声音让那家伙发现！否则……哼哼！』

　　「那地方是中也坐的，所以你应该去骂他。说起来小矮子怎么不见了。难道因为脑容量太小，结果用脑过度，让身体缩回分子状态了！」

　　中也气得一下从地毯上弹坐起来，被梨香一手按在脸上，捂住了嘴。

　　「话说你还没捡完吗？地上有那么多报告书？」太宰翻开了笔记本电脑，看了看码了一大半的赌场贪污调查结果报告，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道。「高木昨晚也开口了，计划倒是做的挺周密的，可惜赌场的会计水平太差了。他招来的那六个人赌技也层次不齐，又贪婪得很，导致这几个月每张赌桌的账面波动都无法做到平衡，那六个人口风也不紧，没多久就把汇款账户之类的证据都交代了出来。啊啊——这个案子真是太无趣了。」

　　「那保安主管的案子呢，昨晚有什么进展么？」梨香又捡起两份报告，拉过了办公椅，不动声色的挪了上去坐好。

　　中也一脸不满的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颌。他明明没……没故意做错什么，为什么会有种他是那个躲在衣柜里的奸夫的既视感！

　　但他也确实不想让太宰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会很麻烦……

　　眼前是梨香弧线圆润的修长小腿，双腿交叠的坐姿让那优雅的线条被拉得更长。为了舒适而换了的拖鞋，在刚刚的误会中就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如今那双晶莹如玉的脚正踩在深色的地毯上，被衬得愈加白嫩了。

　　让他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的爬上了耳尖……

　　「那天去过员工休息区，靠近过安藤水杯的人太多了。昨晚山本派来的菁英也到了，有几个挨不住拷问，硬着头皮想要认下投毒的罪责，就为了想死的痛快一点。主要是中也那家伙下手也太重了！光是被他一拳打到骨折的人就有三个……连我都接到医疗部的投诉了！」

　　「真是群没用的家伙。小川还是不肯多说些什么吗？」

　　「嗯，作为唯一的家人的妹妹不见了，他就更不会开口了。到目前也只承认了与杉尾的关系，以及帮着高木贪污的罪名。不过我倒觉得他如果资历再高一些，将来会比高木更适合做经理，心性比那老家伙沉稳多了，就是运气差了点。」太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脸上倒是兴奋了起来。「关于藏起那包白色粉末的事情，和中也又打了赌，我说是小川，他说是凶手。梨香酱，你有什么想法？」

　　「那如果小川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呢？你们岂不是白赌了……」梨香看向太宰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虽说你讲的有道理。不过我认为小川并不是凶手。藏起东西的人，当时过于惊慌才会没有多加思考地放在了裤袋里，而投毒杀死保安主管安藤的人，已经蓄谋了有一段时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和安藤有过很深积怨的或者说受到了安藤威胁的人……不过赌场那些人互相之间的关系似乎都很微妙。我刚才看了中也的审讯报告，被安藤直接敲诈勒索过的就有三个人，包括小川在内的，还有荷官野口和安藤手下负责安保的栃川。」梨香趁着太宰视线转回去继续写报告的时候，朝着坐在地上发呆的中也笑了笑，笑得中也有些莫名地看向了她。

　　「这个栃川就是被一拳打到肋骨骨折的那个啊！」她还在骨折一词上加重了语气，看着中也羞恼的别开了头。「不过中也把他从预期的凶手名单上划掉了呢。看来他更看好野口。」

　　「嗯，栃川太蠢了，以他那塞满肌肉的脑子，是想不出用□□投毒这种拐外抹角的事情的。说起来秋山君怎么还没来，坐地铁也能塞车吗？我还让他早点带咖啡和三明治来的……梨香酱，我快要累死了啊……这件事完了，我要休假半年。」

　　「休假半年……我养你吗？」

　　「对啊，你养我啊！」

　　接着下一秒，太宰就笑着侧头躲开了纵向飞来的，足以把他脑袋劈成两半的硬质文件夹……

　　♂ ♀ ♂

　　没过多久，拎着大包小包的秋山就敲门走进了会议室。

　　以秋山进门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会议桌两边的状况，也就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中也那『不想死就闭嘴』的杀人目光。

　　「早上好，太宰大人、梨香小姐。」秋山表情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走进了会议室在桌上放下了咖啡和早点。

　　接着他就扫见了会议室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文书，白板上镶满的人物头像照片以及乱七八糟的连线和写的密密麻麻不成文的记号和数字，会议桌上七歪八倒的几个咖啡纸杯，烟灰缸里几乎没有烧几下就熄灭了的沉在水里的一整根香烟，还有摊的到处都是的报告书页，以及地上数不清的因为没用而被揉皱了乱扔的纸团，甚至还有好几架叠法各不相同的纸飞机……

　　秋山的强迫症发作指数正在以秒速500码的速度飙升……

　　「额……秋山君看起来要暴走了呢……」

　　「谁让你们俩一晚上就把他昨天整理干净的会议室搞成这样。」

　　「比赛纸飞机的时候，梨香酱玩的不是也挺开心的么……」

　　「啧，谁知道两个笨蛋连纸飞机都不会折，真是蠢死了。」

　　「说起来中也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就算是他那样迷你的尺寸，掉下马桶也是会塞住的吧。要不要去救他呢？」

　　「……」——『愚蠢的太宰啊！！快闭上你的臭嘴啊！！我都要按不住底下那头狮子了。』

　　不过秋山的强迫症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发作，他的电话铃声把他的理智从失控的漩涡中拉了回来。

　　「太宰大人。」秋山在听完了电话后，表情严肃的看向了太宰。「小川说有话想同您谈。」

　　太宰勾起了唇角，脸上浮现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

　　♂ ♀ ♂

　　梨香很庆幸，太宰跟着秋山走时，没有回头看一眼，不然那头耀眼的狮子可就藏不住了……

　　「那麻烦的家伙总算走了……」伸手把中也拉了起来，看着他拍了拍身后裤子上的可能沾上的灰尘。

　　「小川招供的还挺是时候的。」中也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挑了杯美式喝了一口，虽然苦到皱眉，但这两天连他都快累出黑眼圈了，所以还是想着喝点咖啡提提神。

　　「你倒不担心自己输了。」梨香看了眼剩下的几杯咖啡，决定还是一会去休息室给自己泡一壶红茶。

　　「看这个架势，这次应该是平局才对。」

　　「我看，最终的结果，还很难说……」

　　澄澈的湛蓝探究地看向那双鸢色，事情果然还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从太宰让他去找小川妹妹开始，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就已经在布置着什么计划了……

　　「中也。」梨香柔声唤了一句，温柔的笑容挂在唇边。

　　「嗯？怎么了？」

　　「你还欠我一件事呢。」

　　「想要我做什么？」

　　「看样子过两天应该就能有休假了，我这个月的书单还没有买齐。」

　　「是要我陪你去吗？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中也的脑中还没来得及对于这种类似约会的邀请浮现出什么不应该有的联想时，他又听见梨香补充了一句。

　　「我想看中也穿女装的样子。」

　　「…………哈？！」

　　「我想看中也穿女装的样子。」

　　梨香很没人性地又重复了一遍，看着表情崩坏的中也，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