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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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织和智司的关系在交换联系方式后迅速发展。两人并未常通短讯，但平时的相处模式已然破冰。
早晨出门的时间相差无几，于是智司通常默默跟在明织身后走一段距离，走到河边的主干道时，明织和京子、明美汇合，智司则转向开久的方向。
下午放学后明织习惯到河畔捧着书吹吹风，智司就躺在她身旁小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许是之前被吓破了胆的两个不良把消息散布了出去，这一片好像被默认为了片桐智司的地盘，无人打扰，倒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每到云霞欲散，智司就会站起身来，无声地催促她，然后同上学一样保持着一段距离，把她安全送到家门口。
时间如水般流逝，成兰的期中考试——也是明织转学后的第一场重要考试——很快结束并公布了排名。若说明织此前是因为清丽的容貌引起过一阵关注，那么现在她远超第二名的极高偏差值更让她名气大增。再加上柔而不弱的性格，校内无论是不良还是普通学生中她的风评都不差。校内校外提起她时都是说“那个才貌双全的优等生啊”，好事者还给她安上了“千叶女神”的名号。
“当时你转来成兰不到一个星期吧，不就有外校的在校门口给你递情书吗？”冷饮店里，京子坐在明织对面搅着吸管，“现在我都要担心有没有疯狂的爱慕者会堵到你家门口了。如果成兰不是女校，你的鞋柜恐怕会被塞爆吧。”
“实际上鞋柜里偶尔也会出现几封情书，可能是校内有学生被拜托放进来的吧……”明织叹了一口气。
其实的确有个较为疯狂的爱慕者打听到她的地址，上学前在她家附近堵住她告白。不过被在她身后的智司用目光无声威慑，那人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把情书一递就跑走了。而到路口和京子她们汇合后，路上遇到的告白对象在成兰大姐头的瞪视下也不敢作出过激行为。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就连较为大条的明美都察觉到了她的苦恼。
“怎么说呢……偶尔生活被影响倒在其次，最苦恼的应该是大家喜欢的是他们幻想中的我吧——就算收到很多情书，其中真心的又有多少呢？跟风般的告白者恐怕也不在少数。最重要的是，我并不是传闻中完美的女神。凡人被捧上神坛，是好事吗？”
“你这也太过妄自菲薄了。不过也有点道理，感觉最近那些男生变得有点狂热，该不会是眼见夏天要到了，纷纷希望赶在春天的尾巴脱单吧？要不要我们干脆每天在你家那里出发上学？”
“谢谢你的好意啦，但京子你也太过夸张了吧。”明织咬着吸管，吞吞吐吐道，“而且……碰巧和片桐桑住在一片，前一段路一般能碰到他，即使不是走在一起，也能吓一下太过出格的人……”
“片桐桑？我就说为什么每次都能看见开久的老大走在你后面。”京子双手支着脑袋，对明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只好补充说：“之前跟你说的那两个被他赶走的不良，本来是在纠缠我……”
“但是，明织的type应该不是不良的类型吧？看起来明织就很讨厌打架什么的……”
“别这么说嘛，明美。明织同我们也玩得很好呀。”
“男生和女生能一样吗？何况对象还是开久的老大……”
“可明织的心情和我对我们家伊藤哥的心情是一样的吧？”京子问，“被英雄救美的时候超感动的吧？能拿下开久的老大，真不愧是我们的明织啊。喜欢的人为自己打架的时候，很有男子气概不是吗？”
“是——不是啊，我怎么被你们带偏了！打架什么的还是尽量避免吧……除非有正当的理由或者不得不出手……”明织涨红了脸，“重点是，喜欢的什么的——停，停，你们都在说什么啊？完全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好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京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重点是——片桐和你相处是什么样的？是对别人一样凶巴巴地板着脸，还是完全不同啊？比如说……温柔体贴？算了，根本想象不出来啊。”
“温柔？像伊藤哥和京子姐的相处模式吗？有点可怕吧……”
京子闻言对明美露出了恶人脸式的死亡微笑，明织的思绪却飘远了。
态度温柔吗？片桐桑态度异常温柔的样子，果然无法想象，有些人的温柔，就是默默地蕴含在一举一动中，无法直接表露吧？温柔未如何展现，体贴却是有的。有天清晨出门，难得看到智司的小弟来找他。他带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光头小弟缀在她身后，听着小弟多田汇报搜查两个惹上□□的不良少年身份的进展，时不时可有可无地应上一声。
多田说完正事，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少女，压低了声音惊讶地对智司道：“智司哥，你看你看！前面是最近传说的那个美少女川澄吗？！”
“……是吧，不太清楚。传说中的美少女？”
“就是他们说的，长得好看，偏差值也超高的川澄明织啊！这段时间特别多人找她告白……”
多田的声音越来越低，再往后明织就听不清了，只听到智司后来说：“不是什么急事，用手机联系我就行了，不必特意过来。”
“还有一点，相良哥他……”
“明织，明织？”京子一手掐着明美的脸，一手在明织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叫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没什么，神游而已。”
“天天说下午有事，也没见你参加社活，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了，还当着我的面想别人？”
明织心虚，说不出话。
片桐智司：下午有事，你自己早点回家。
她下午收到了智司的短讯，所以才没有拒绝京子的邀约。
同京子她们告别后，经过河畔时，明知道智司不在，她仍停下了脚步。
“哟，这不是我们的成兰女神吗？”少年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语气吊儿郎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相良猛对智司近来的异常举动起疑已久。先是基本每天下午提前离开，不见人影——他知道智司有时会自己一个人待在河边，但远没有如此频繁；然后是他意外发现智司包里样式清新的便当盒，明显不是智司的风格……让他确定有哪里不对的是多田他们闲聊时的内容——
“听说了吗？成兰的转学生？”
“很漂亮的那个是吧，我有她的照片！”
“照片？我要看我要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正——切，哪里偷拍的，太糊了吧，怎么看得清？！”
“你们说的是川澄明织吗？她的话，我去找智司哥的时候遇到了。”
“多田你小子说真的吗？她真人到底怎么样啊？”
“她家好像就在智司哥家附近吧。虽然只是看到背影和一点侧脸，不过真的感觉气质很赞。”
“多田，”相良插话道，“你好像最近都不怎么去找智司了？”
“是，相良哥。上次智司哥说有事手机联系就好了——说起来，智司哥明明很少用手机嘛，难道他现在准备作出改变适应一下科技发展……”
多田后面说的相良无心再听，他全心都在想——谜底的最后一块拼图，拼上了。
明织转身，见来人双手插兜，开久制服里面套了件迷彩T恤。
“智司今天不在，不如让我来陪你吹风吧？”
“请问……？”
“开久的二把手，相良猛——智司应该跟你提过吧？”
见她点头，相良接着问：“银龙会要我们找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其实就是你好朋友早川京子的男友伊藤和他搭档三桥，智司也跟你提过吧？”
“没有。”
不，她想，也许侧面提过。
那天她读着小说，智司罕见地问她：“你说，要是有前辈让你抓得罪了他的人，但你发现得罪他的是自己认识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要抓的人和我关系很好吗？他又犯了什么错吗？”
“关系一般，但你觉得他没有犯错，除了有点鲁莽，其他还挺让人欣赏的。”
“我其实不想抓这个人，对吧？”
“是啊，”他低低地笑了，接着自言自语道，“反正现在开久被条子围着，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安分一点，条子撤走了上面可能也把这茬忘了……”
智司越说越小声，最后转换了话题。
她回过神来，相良往前一步，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俯视着她：“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了。早川的好朋友，你会让智司难办吗？智司办不好这件事，可能会丢掉开久老大的位置哦——被拉下老大的宝座，也许还是最轻的惩罚呢。”
“因为我而让智司受到伤害，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明织抬头注视着相良，相良越靠越近，她也不为所动。
“这可不是只关乎智司一人这么简单，”相良不怀好意地笑了，“违抗了命令，让开久丢了面子，就是背叛了开久的兄弟们。兄弟和女人，你说智司会怎么选择呢？”
“智司有自己的原则。”明织突然也笑了——极具攻击性的笑容难得地在她脸上显现，“如果是相良桑，又会怎么选择呢？——不对，要怎么样的美人才能入相良桑的眼啊？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仁义吗？我应该问——兄弟和开久老大的宝座，你会怎么选择，对不对？”
相良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冷冷地说道：“优等生，你真是说出了不得了的话。你很了解智司，不过，你大可以试试在讲求仁义的智司面前说说这番话，看看他是相信才认识不久的女人，还是一同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