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理想乡》八月清辉

5、第 5 章

　　明织并非无的放矢——她曾意外听到过相良与开久一年生末永的对话。相良言语间带着隐晦的教唆和诱导，把一心想证明自己实力成为开久第一的学弟挑拨得蠢蠢欲动。她借此机会稍作试探，果然使相良表露出了心虚的一面。

　　然而，正如相良所说，明织敢开口回应相良的挑衅，却不敢以得出的结果——并无确凿证据的结果去试探自己与智司间脆弱的感情。真的太脆弱了，他们甚至还没有确定关系。智司到底对我有几分喜欢呢？她常为此苦恼，因此踌躇着不知是否还应继续主动出击——不主动的话，又能否等到智司的主动呢？犹豫不决间，明织只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目前比普通朋友稍显亲密的关系。

　　自上次与相良单独会面后，相良在明织面前出现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他通常是和智司一道，在不远处看见她时，笑着调侃智司几句，然后半推着智司向明织走去。

　　“我们智司，请明织妹妹多多担待啊。”相良单手搭在智司肩上，笑容下藏着挑衅。

　　明织回以虚假的笑容：“相良桑作为智司最好的朋友，才是帮我照顾他的人吧。”

　　相良走后，智司对她感慨道：“没想到，你和相良还相处得不错啊。”

　　她看着智司说：“因为是智司的朋友，我当然会想和相良桑好好相处啊。”

　　智司难得地主动了：“说起来，夏天也到了啊……过几天就是月底，你有空吗？”

　　“我……”明织下意识就要答应，理智在最后关头让她止住了话头，遗憾道：“抱歉，智司，我很想去，但是月底要去东京的医院体检……”

　　“体检？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啦，只是例行体检。”明织摆摆手，心说早知道只说去东京办事就好了。

　　“干脆我陪你去吧？”智司面上担忧不减。

　　“可是去东京的话，可能会遇见外祖父，会让智司不自在的……”

　　“之前你不是提到过，你的外祖父在横滨吗？”

　　明织一时语塞，后又补救说：“平时工作在横滨，但是可能会回东京述职报告嘛……”

　　看到智司怀疑的眼神，她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说不下去了。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为难，智司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但也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不陪她去东京，明织隐隐不安。

　　不能让智司去东京。

　　不能去……

　　绝对不能让他去东京！！！

　　内心的声音莫名地不断强调着。

　　明织翻出偷偷从智司手机里找到的相良的联系方式。

　　明织：我是川澄，拜托相良桑无论用什么理由，月底也要把智司留在千叶，拜托了！

　　相良：川澄明织？你来找我帮忙，真让我惊讶啊。月底把智司留在千叶？他要去哪里吗？

　　明织：是我要去东京，但是不想让智司陪我去……

　　相良：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可不会帮你的。难不成，你也有想对智司隐瞒的秘密吗？

　　明织：只是去东京体检罢了，你不放心大可以跟着去。

　　相良：如果智司陪不了你的话，作为他的搭档，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医院啊……不过，我怎么有会能力让智司临时有事呢？

　　明织：别装蒜了，上次，不就是你支走了智司吗？

　　过了几分钟，那边才回道——

　　相良：啧，知道了。

　　相良因智司对明织的另眼相待感到非常不解。智司不是会被明织的美貌和成绩迷得昏头转向的肤浅之辈——那么，是因为明织一开始的主动接近吗？明织对智司无由来的好感更加让他感到怀疑，毕竟，从明织的表现来看，她绝非无知少女，不是天天幻想着罗曼蒂克情节，遇见“英雄救美”就想以身相许的愚蠢女人。正因如此，他们之间的发展才让他好奇不已。刚刚揭开一个谜底，发现下面还藏着无数谜团，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兴奋得加速流动。这次东京之行，又会发现什么呢？

　　“别让我失望啊……”他看着手机屏幕喃喃道。

　　七月的倒数第二天，相良果真如约搞定了智司。

　　智司：抱歉，明天临时有事，你自己注意安全。

　　相良的短讯紧接智司之后进来。

　　相良：明天车站见。

　　乘京叶线去往东京，所花费的时间不足一小时，明织却坐立难安。也许一路上相良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一直注视着她，对她的心情有所影响，但还不至于让她紧张得手心微湿。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微妙情感在她的心中漫延，最后化为实体，扼住她的心脏。她想，也许是因为逃了上个月的体检。来到千叶后，她就特别抗拒再踏上东京的土地，上个月的体检因为她的任性，只是通过视频与忍足医生简单聊了聊，这个月如果再不去，忍足医生就要把她逃体检的事告诉外祖父了。

　　列车高速行驶，车窗外景物被飞快地掠过，落到后头，投入车厢中的光影不断变化。同记忆中一样，再经过一个隧道就快到站了。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灰崎祥吾来电”。

　　如同游戏变换场景，加载新地图一般，她仿佛听到了提示音似的说明——

　　东京剧情开始加载。

　　尘封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解禁翻涌。

　　灰崎祥吾，是她帝光时期的邻桌。

　　更亲密地说，是她的初恋男友。

　　为什么？

　　她脸色苍白，皱眉看了旁边的相良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上个月我去问了忍足医生，他说你这个月月底才会回东京做检查……”

　　“所以呢？”

　　“以前不都是我陪你去的吗——我是看你一个人在东京孤零零地太可怜了，免得被欺负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谢谢你的好意，”她礼貌而冷淡地说，“但是没有必要。”

　　“……”那边静默了一会，后道，“那你在千叶，他——”

　　车厢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列车驶入了隧道，信号骤减，沙沙的电流声取代了灰崎的说话声。相良看着身旁的少女——她专心讲电话时他才敢真正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列车仿佛把她从光明中暂时拽入了黑暗的世界，虽然隧道只短短一截，也不是完全没有灯光，但他觉得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隐隐触到了她的另一面，没在阴影下，与他相似的一面。

　　出了隧道信号马上恢复正常，受到干扰的电流声消失了，她离东京也更近了。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他？谁？”

　　“……没什么，我记错了。”

　　东京剧情加载完毕——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灰崎的语调有细微的变化：“明织，我想和你谈谈。”

　　“今天不是时候。”她不易察觉地瞟了相良一眼，“以后再说吧，再见。”

　　“我——”他与她那声“再见”一同发声，我在医院等你——还未出口，耳边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提示音。

　　东大医学部附属病院。

　　忍足瑛士看到在走廊等待的相良，眼神微妙，问：“明织，那位是？”

　　“普通朋友而已。”

　　忍足医生似乎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谁松了口气。

　　“请快点开始吧，忍足叔叔，”她皱了皱鼻子，“我不想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待太久。”

　　简单的听诊后，忍足医生重新仔细逐行确认了明织刚出来的血样检查报告，说：“生理上的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问题，之前的情况应该没有再出现了吧？换了环境，心情怎么样？压力大吗？”

　　“嗯……千叶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很喜欢。”

　　之后的问话就像是寻常长辈对小辈近况的关心，但明织知道，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忍足医生的每个提问可能都有一定的用意，有些她注意得到，有些却猜不出来。一直如此——很早以前，她就感觉医生对她心理问题的重视程度与生理上的情况相当，有时关注程度甚至更甚于生理上的。

　　问诊结束，忍足医生送她走出诊室。开门那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走廊上来了位不速之客，正是灰崎祥吾。

　　“结果还是撞上了……”忍足医生自言自语说。

　　灰崎自然地伸手，示意明织把包给他提。坐在长椅上的相良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起身走过来拎过明织的包，明织僵了一瞬，还是放手把包交给了相良。

　　“哪里来的自大狂？来给我们千叶的女神献殷勤？”相良获胜般带上了炫耀的口吻。

　　“你又是哪里来的杂碎？我和明织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灰崎一把揪住了相良的衣领。

　　“灰崎——”明织正想让他停下，又眼见相良将要出拳，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千钧一发之时，两人间插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青年用巧劲化解了少年的力度，一手钳制一个，把他们分开了。

　　“明明不是工作日都不能让我安稳度过吗？”青年抱怨说，“在医院里打起来会让人很困扰的，都冷静一点吧，就算你们想去局子里喝茶，我也不想浪费难得的假期啊。”

　　他看向少女：“明……”

　　明织微微摇头。

　　于是青年转向忍足医生：“忍足医生，终于见到您了。”

　　“恭候已久，神谷警官。”

　　神谷将人松开手，没再分出注意力给两个少年，跟着忍足医生进入了诊室。

　　明织走到相良跟前道：“好了，走吧。”

　　“明织……”

　　“不介绍一下吗，”相良拉长了声音，“明织妹妹？”

　　“他只是……”明织没有回头，背对着灰崎，“曾经的同学。”

　　最后，她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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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不，是前天了，去看了玛蒂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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