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道人心》易浅寒

5、等待物资

　　“呼…”乐斐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昨天昏倒后醒来，乐斐发现自己还活着，喜极而泣。而昨晚也算得上是乐斐这段时间睡的最舒服的一场觉了，至少他不用再为食物的事情费尽心神了，这些东西，足够他支撑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简单地洗漱过后，乐斐重新收拾好东西出门回六楼，他不可能一直住在三楼的这间空空如也房间内，毕竟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在自己的房间里。
　　打开房门后，整个三层空无一人，那几只丧尸又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连丧尸特有呼噜声也听不到，对于乐斐而言，这还不如五只丧尸齐刷刷站在自己面前的好，未知带来的恐怖，给乐斐的心里带来巨大的压力。
　　咬了咬牙，乐斐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环视四周，慢慢地向楼道方向挪动。行进至楼梯口，乐斐也没发现丧尸的踪迹。“难不成楼下的门坏了，这群家伙都跑出去了？”乐斐心想。
　　“既然没动静，那就快点走吧。”乐婓暗暗加快脚下的步伐，重新回到六楼。自己的房门不知被什么人撬动过，整个电子锁周边斑驳的不像样子。乐斐努努嘴，没空理会这是谁的杰作，拿出房卡打开门进去。
　　“呼…”乐斐长叹一口气，把食物放进衣柜，来到洗手间重新洗澡。虽然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乐斐再次面对丧尸已经不会手足无措了，但面对这种恐怖的东西，说一点也不害怕，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自己在这潮湿闷热的天气下穿着这么厚的衣服，仅仅是爬了三层楼，乐斐早已经大汗淋漓，清凉的水散落在燥热的身体上，如同在溪水中嬉戏一般舒爽，只是还没洗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阵门锁扭动的声音。
　　“咚咚咚！”门锁扭动过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乐斐来不及关闭水源，光着身子冲到门口。
　　门外，一名惊慌失措的男子仍卖力地敲着门，甚至演变成砸门。
　　“什么事？”乐斐隔着房门问道。
　　“兄弟，救救命，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给我点东西吃。”门外的男子恳求乐斐，手上砸门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别砸了，我这也没吃的东西。”
　　“那当我是傻子呢？我就住在隔壁六零五，你干过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昨天从楼下挑回来两大包东西，背包也鼓鼓囊囊的，你早就来敲过我的门了，我知道你之前没吃的东西，你出去带回来的要不时吃的，我跟你姓！”
　　乐斐闻言，心头的怒火直往上窜：“你现在问我要吃的？我当初敲门的时候你人呢？连个屁都不放！现在还好意思腆着个脸问我要东西吃？快点滚！别把丧尸引到我这来了。”
　　“兄弟，我那也没办法啊，我就那么一点吃的，吃完就没了，借给你，我就得饿死，换你你也不肯对吧？你现在拿回来这么多东西，分给我一点，也饿不死你不是？”
　　“那我的门是怎么回事？”乐斐也不再这件事上多做计较，问道。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丧尸干的吧。”门外的男子一脸无辜。
　　“丧尸能弄出这样的痕迹？你当我看不出来是用工具弄的？”
　　“那可能是这个楼里其他人弄的吧。”门外的男子继续狡辩道。
　　“其他人？”乐斐快被气笑了。“我这楼上楼下一个来回，有没有其他人我还没你清楚？以后说谎的时候把自己的作案工具收收好。你还是快走吧，就你这么大的动静，我估计丧尸没多久就上来了。”
　　门外的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露出的起子，放弃辩解，面目变得疯狂而狰狞，向后退两步，狠狠一脚踹在门上，拿出起子不停凿着门锁，疯狂地叫喊到：
　　“反正我迟早会被饿死，你给我吃的咱俩都能活！不然把你的门弄坏，我活不了，你也得死！”
　　“妈的！”乐斐咒骂一句，拿起倚在门边的晾衣杆，打开房门，从里面一脚踹在房门上，门外的男子来不及反应，门锁砸在鼻梁上，顿时鲜血横流。
　　“去死吧弟弟！”乐斐挥动着衣杆砸向倒在地上来不及反应的男子腿上。
　　“砰！嗷...”男子发出一声惨叫，抱着受伤的腿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乐斐退回房间，快速锁好房门。肉眼可见的楼下，五只丧尸浑浊的眼中透漏出嗜血的光芒，摇摇晃晃地向倒在地上的男子走去。
　　倒在地上的男子也发现了向自己奔袭过来的丧尸，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乐斐门边，脸上鼻涕眼泪早已混在一起，滴滴答答落在衣服和地上，男子握着右拳一下又一下地捶打乐斐的房门，叫喊声凄厉无比：“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我错了，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了。”
　　乐斐冷眼看着门外的男子，不为所动，转身回洗手间继续洗澡，门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终，渐渐低了下去，逐渐回归沉寂...

　　“骆队，中山路这边已经沦陷了，我刚联系关队他们，他们已经撤到幸福南路那边了。砰！”护送幸存者的警员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并伴随着一声枪响。听到枪响，骆昱星皱了皱眉头，拿着警棍狠狠挥在已被其他警员控制的丧尸后脑上，丧尸不受控制地倒在一边。
　　“幸存者们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嗯，被感染了四个...当时我们遇到一队差不多四十多名感染者队伍，感染者太多了，他们四个没能逃出来...”
　　骆昱星紧握的拳头又紧了紧，指甲逐渐嵌进手掌：“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务必保证剩下人的安全，尽快去新的封锁区那边，拿装备来找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弹药了。”
　　“是！”
　　关闭对讲机，骆昱星转头看了看身边皆满脸疲惫的兄弟们，这两天他们忙着搜救工作，除了简单的几包压缩饼干和水之外，没碰过任何食物，也几乎没阖过眼，而自从幸存者撤离之后到现在，由于弹药的匮乏，骆昱星一组人丝毫不敢靠近丧尸聚集众多的便利店附近，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兄弟们，咱们在这休息四小时，分两班人，一班人休息，一班人站岗，两小时后换班。”骆昱星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说道。现在的他们已经处于极度困乏的状态下，如果不及时休息调整，再去搜救幸存者就是痴心妄想。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弹药已经耗尽，正好趁休息调整的空挡等弹药的到达。
　　在找到一家金属店，并确定店内没有感染者后，骆昱星安排好轮休安排，将卷帘门拉下来，倚靠在卷帘门上，从口袋拿出一包刚拆分的香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斌，给兄弟们派根烟。”骆昱星一边说着一边又抽出三根烟给小斌。
　　“好嘞！”小斌接过烟把两支递给其他两名警员，而后点燃自己的香烟。
　　辛辣的烟雾刺激着肺部，让骆昱星瞬间清醒不少。“骆队，你说...就咱们现在这效率，还能救多少人啊。”点燃香烟的小斌凑在骆昱星的身边问道。
　　“不知道，能多救一个算一个，咱主要去住宅区，那里的幸存者肯定不少，沿途有幸存者咱也能顺手救了，这样能省不少事。”
　　“骆队，你家里人都到安全区了吗？”
　　“嗯，你嫂子和我女儿原本就在安全区，我爸走的早，我妈把我和我弟弟拉扯大的，不过她去年也走了，我老丈人丈母娘不在这边，至于我弟弟，那臭小子...”说到自己的弟弟，骆昱星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笑容。
　　“那臭小子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不过这次应该有可能碰到他。”骆昱星吐出一口烟说道。
　　“他是当兵的？”
　　“嗯，他是华东军区天狮大队的小队长，到现在混了个上尉。”骆昱星丝毫不掩饰自己眉宇间的骄傲。
　　“天狮大队？就是那个全国顶尖的特种大队？”小斌家里有人在军区任职，所以对这个军方最强战力之一的特战队并不像一般人一样闻所未闻。
　　“嗯，那小子，从小就调皮，就喜欢打打闹闹，天天嚷嚷着要去当兵，刚上大二那会儿，自己跑去参军了，差点没把我妈气死，我当时跑过去收拾他，他那头倔驴就是犟，怎么说都说不动，我们也只能任由他去了。前几年我们叫他回家吃顿饭，结果他一句要执行任务就给挂了。我那时候一直担心他所在的队伍太危险，想让他转到普通的队伍，结果他一句‘你一个干刑警的不危险？’硬是给我怼回来了。不过他也算是没给我丢脸，到现在能混跟上尉军衔，还算不错。这次如果他来，我们能碰到他们，也算是这几年之后能见一面了，再怎么说，这次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我估计一般的部队过来，情况比我们好不到哪去，还得他们这些特种部队出手，这小子，当时我们妈的葬礼他都没回来，这次见了他非收拾他不可。”骆昱星原本高昂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哽咽，堆满笑容的脸上两串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从脸上落下。
　　“老骆！我是老关，你那边怎么样了？”对讲机中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骆昱星一骨碌翻起身，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拿起对讲机：“我们已经没有弹药了，现在在渔村路这边的一间金属店休整，幸存者怎么样了？”
　　“都已经安全通过检查了，现在被安排去难民营了。我们现在这边暂时抽调不出来人手过去帮你了，我这边之前在中山路的时候也已经有九个兄弟被感染了，我只能让过来的两个兄弟开辆车装着弹药过去，还有，那个叫芬利的老外那边已经被部队接管了，他正带着他手底下的人去找你，你记得把你手机定位打开，方便他们找过去。”
　　“那蠢货来送死吗？”骆昱星低声骂了一句。“我手机已经没电了，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联系得到让他不用过来。”
　　“怪不得局长说他联系不到你呢...哦，对了，封锁区的范围已经扩大了，你注意对讲的电量，我随时告诉你情况，部队已经探查过了，你周边的国贸大道，贲州路和城中路那边有大批感染者，你们小心一点，别往那几个地方去。”
　　“成，让他们到了这边后联系我，我开门。”
　　“老骆，活下去。”
　　“别担心我了，你也是，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后，骆昱星长舒一口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殇市恶化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无殇市的感染范围就进一步扩大了，而且伤亡惨重程度不忍直视，唯一让骆昱星感到欣慰消息就是自己和兄弟们救下来的幸存者还是活下来了大半，也算是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而且弹药补给也马上就能送达了。
　　骆昱星揉了揉自己因为开枪过多酸痛的手腕和胳膊，对埋头吸烟的小斌说道：“小斌，咱俩去给兄弟们找点水。”
　　“好嘞。”小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跟着骆昱星向金属店里面走去。
　　骆昱星知道这种街边的小店一般前面是做生意的地方，后面是独立出来，供店家居住和做饭的屋子。果然，在一堆高高堆起的钢架后面，出现一道门，看着禁闭的门，骆昱星不由得提高警惕，向小斌打出一个小心的手势之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漆黑的小屋子内没有一点动静，骆昱星摸索着打开房间的灯，昏黄的灯光下，这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子一览无余，一个发旧的床紧靠着墙壁，饭台和水龙头摆在床的旁边，几对碗筷胡乱地摆在脏兮兮的锅里。
　　“什么味儿？”刚一进门，小斌就被一股腐臭味熏得直珊鼻子。骆昱星顺着腐臭的味道寻到床前，打开手电筒，掀开床单照向床下。
　　床下，一具已经开始发腐的女尸手脚都被死死绑在已经焊死在墙角的两端，脑袋早已经血肉模糊。而靠近床边的地方，一名年仅五六岁的小女孩而抱着双膝，脚下放着一把血迹已经干涸的菜刀。小女孩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看着骆昱星，双眼满是无助和惶恐：“警察叔叔，我妈妈被怪物咬了，她把自己绑在床底下，让我用刀打她的脑袋，还让我把门锁好不许出去，没人叫我我不许发出声音，让我等你们来，我不打她还骂我，我是不是把妈妈打死了？”
　　骆昱星心里面一疼，轻轻将小女孩从床底下抱出来：“妈妈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她去天堂了，我们不要伤心，妈妈还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能好好的被我们接出去生活呢。”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极力抑制着眼角泛起的泪花。
　　“小朋友，你饿了吗？”小姑娘点了点头，骆昱星将手中的小女孩交给小斌：“带她出去，我来找找有没有吃的东西。”而后，从案板下面的铁柜中找到半袋大米和一袋蔬菜。
　　“叔叔...”被小斌抱着，小女孩有点害怕，扭动着身体，眼睛死死地盯着骆昱星。
　　“他们都是警察叔叔，让别的警察叔叔先陪你去外边，叔叔在这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女孩这才放松下来，被小斌抱出了小房子。
　　骆昱星将所有能吃的食材全部搬出小房子，然后将自己没舍得喝的半瓶矿泉水递给小女孩：“你先喝点水，叔叔去给你做饭。”
　　骆昱星起身看着其余三人：“你们还有谁会做饭吗？来个人和我一起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