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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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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向阳坡
栽下两行竹
——海子
高原的风是披着和煦的凌厉,如果不是带着头盔,王凯觉得自己的脸会被风吹破。
清晨,当王凯看到胡歌旁边的黑色摩托时,着实惊讶了一番,“你从哪搞来的?”
“用魔法棒变的,神不神奇?”胡歌掖着高高的笑。
“我信了你个邪”,王凯走到摩托旁,打量着,“你这是租的吧!”
胡歌拿起一个粉色的头盔,扔给王凯,“你这人太没劲了,看破不说破,懂吗?”
王凯接住头盔了,看着头盔,说“这个也太粉嫩了,还有有别的颜色吗?”,满脸嫌弃。
顿时,胡歌觉得一个爱美的狮子座比纠结的处女座还烦人,矫情,“你戴这个吧”,将深蓝色的头盔递过去,“真够矫情的,你说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讲究?”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要没有其他的,粉的也行,”王凯笑。
“那你把蓝的给我,你还是戴粉的吧。”
王凯走过来,拿起粉色的,扣在胡歌头上,系上扣子,“粉的我不适合,适合你,你看多可爱”。
胡歌离自己很近的王凯,眼睛不知道该看哪,他觉得这个距离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压力和惶恐,王凯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扫过他的下巴,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袭来。
“好了,我们今天去哪啊”?
王凯已经拉开了距离,戴好了蓝色的头盔。
胡歌掩饰着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转身跨上摩托,“上来,哥带你飞!”
王凯坐上去,甩了胡歌一下,“德行,你车技好吗?”
胡歌没说话,猛加了一下油门,车一下就冲出去了。
“抱紧我”!
惯性让王凯伸手拉上了胡歌的腰,惊慌过后,带着笑佯嗔着,“你大爷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能不折腾我吗?”
“哈哈哈哈哈,爽不爽?”胡歌有时痴迷于极快的、短暂的类似飞翔的速度,他的基因里一直都有一种致命的、隐藏的疯狂。
适应了速度后,王凯迎着风张开双臂,兴奋地吼着。
胡歌从来没有见过王凯这个样子,放肆的、张扬的、无所顾忌的。
“你能收着点吗?你可是大明星,能注意点形象吗?”风太大,又戴着头盔,胡歌只能大声地说。
“爱谁谁大明星!”王凯吼着。
王凯的兴奋感染着胡歌,很久未有的热血翻涌着。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一个村庄。
边陲的西藏,在大众眼里是遥远的,罩着神秘的面纱,偶尔的旅游也只能揭开面纱的一角,窥探到一点关于命运的纹理。对于西藏,胡歌最初的印象是束之高阁般的庄严,不可被探索,不能被侵犯,像一座座雪山一样,永远地站立在云端。但是慢慢了解之后,胡歌发现西藏以一种沉重的、悠远的姿态,温柔隽永地养育着自己的子民。土生土长的藏民,极其喜爱明亮的色彩,大红、大绿、大黄,他们将这些颜色缝制在衣服上,将生活的热情日日携带。他们非常热爱生活,也是真正地在生活,胡歌很羡慕这种生活,每一天都一样,每一天又都不同。
胡歌和王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又启程了。不过十分钟,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上的风景已经足够令王凯震撼了,但当他真正站着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就不仅仅是震撼这么简单。他也去过很多地方旅行,国内的,国外的,但却没有能像眼前的景象一样让他找不出词来形容。映入眼帘的金黄的树,闪着烁烁的金光,沉静的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风一吹,吹起一波涟漪。不远处有几座木房子,屋上系着彩色的布条,耸立的雪山仿佛出手可触。一切都是这么的祥和。他转头看向胡歌,胡歌靠着摩托,一只手拿着头盔,一只手挡着日光,透过指缝的光无序地洒在脸上,一双眼睛望向远方,像拍摄一组大片时的,恰到好处的慵懒与沉静。如果忽略掉不相衬的粉头盔。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王凯随意地坐在地上。
“前几天,藏民大叔载我回去的时候远远看见的,一片金黄色,像佛光一样。”
“你见过佛光?”
“没有,藏民们说这里待久了自然会见到,不知道是不是我待的时间不够长,一次都没见到,也可能是佛祖不想见我吧!”胡歌的语气有点一闪而过低落。
“也是,佛祖可能见你尘缘未了,怕开光显见后,你就随了他去,留下尘世万千粉丝哀嚎一片,扰了他的清净”。
胡歌忽地笑了,挨着王凯下,“哥,你发现没,你特别损,一本正经地损,不了解你的人,可能还觉得你高冷,可其实,你就是你个逗逼。”
“哈哈哈,我这叫表里不一!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尝试下演个双面人物。”
“那就只有人格分裂的变态了,你演吗”?
许久,未听到王凯说话,胡歌转过头去看,忽然王凯勾住他的脖子,压着他的耳朵,低沉而冷厉地说“你猜,现在是哪个我,歌歌”?
一瞬间,从脚底升起了一股阴森,看过的电影片段一下全涌现出来,眼前的人昨天非常不合常理的、突然出现在眼前,胡歌惊悚地看王凯,在看到王凯眼里的笑时,就知道自己又被这人耍了,甩开王凯的胳膊,“我靠,吓死我了,你,你知道我刚刚都想到你要把我杀了,分成几块,扔在这儿了”!
成功骗过了胡歌的王凯,看着胡歌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瘫在地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于几次三番被王凯耍的事,胡歌很是不爽,只有他恶作剧别人,现在却反过来,被眼前笑的没样的王凯恶作剧,“哎,你能不笑了吗?”然而王凯是真的忍不住,笑得满脸通红。胡歌只能去捂王凯的嘴,王凯笑着闪躲,但终究没了力气,被胡歌按着嘴,躺在地上。
胡歌半跪着,双手压着王凯的嘴,“王大盒,还真是名不虚传,有那么好笑吗,让你笑,你怎么不笑了?”胡歌像个幼稚的小孩,赢了比赛一样的洋洋得意。
王凯的脸对着太阳,嘴里停下了笑,可是眼里却满是笑,一双鹿眼饱含笑意,眼角的褶子拉到了太阳穴,高挺的鼻梁闪着微微亮光。胡歌一不留神儿,被王凯一用劲掀倒了。
两个人就这么平躺在地上,即使草地铬人,可是刺不透他们厚厚的羽绒服。
王凯大口喘着气儿,断断续续地说,“差点儿,命丧荒野。”
“哪有那么夸张,我都没用劲”。
“你要用点劲,我就真的交代在这儿了”。
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凯哥,这儿美不美”?
“嗯”。
“我想着,我老了以后一定找这样一个地方,大把的阳光,大片的草地,再有几只羊和牛,把我的猫也接来,一起养老”。
太阳把人都晒松倦了,胡歌的已经完全放松了,说话的声音软软的。
“那你邀不邀请我来做客”?
“你随时都可以来,到时候两个老头子,再在一起晒太阳,想想都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