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送上门》翁醉酒

42、主仆（1）

　　不论是因为悲伤亦或者是无望的等待所带来的疲乏，斯内普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沉沉的睡去。
　　在熟睡之中他不知自己的行李箱正在缓慢的移动并展开，不知覆盖在房屋角落的尘埃正在被拂去。
　　一片深紫如墨的羽毛从熟睡之人的面前划过，随后消失在他的肩上，一双被黑色绷带缠绕的足悬空于地面，虚幻的影给予了熟睡之人一个久违又缠绵的拥抱，但这些都无声无息。
　　——
　　当斯内普醒来时已经是隔日，他并没有睡在躺椅中，而是在自己的床上。他瞪圆了眼，猛地坐起，那是一尘不染的地面，还有已经规整完毕的衣柜，清洗并修改缝补好的衣物折叠整齐的放在干净的床头柜上。
　　“青崖？！”略带颤意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没有回应。
　　穿戴整齐后斯内普走到了紧闭的房门处，他手握门把手似是在做心里准备。房门打开了，亦是干净整洁的走廊，以及…食物的香气。
　　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斯内普看着桌上还温热着的早餐，以及餐后甜点，眼中终究是忍不住聚起了泪：“你在哪？！”
　　没有任何回应。
　　安静的早餐，除了刀叉触碰碗碟的声音再无其他，吃完早餐的斯内普僵坐在位置上，就这么盯着餐盘。这一看就到了中午。它们并没有被清理掉，而是安静的呆在那。
　　没有午餐，也没有晚餐，没有任何人出现并给他准备丰富的食物，斯内普开始怀疑这些究竟是不是青崖做的，即便还是熟悉的味道和方式…
　　他又一次睡在了客厅，隔天依旧在床上醒来，衣物，早餐，依旧备好。
　　“我知道你在这！…至少…让我知道真的是你……”又一次面对空荡荡的客厅，斯内普低声述说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斯内普甚至通过连续不断的熬夜来试图寻找那份可能，但从未真的看见过。
　　一整个暑假，黑夜和早晨成了他最期待的时间，而他也发现，只有夜晚，他的青崖只在夜晚出现，即便看不到也触碰不到，但是斯内普知道青崖确实在…只有在夜晚，他的所有要求都会被人用行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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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学年即将开始，开学的前两天的夜里，斯内普拖着已经被整理完毕的行李站在蜘蛛尾巷23号的石板路上，他正对着家中敞开的大门，门里有些昏暗的光线被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已。
　　因为他的青崖只在夜晚出现，为此斯内普特意将自己的生物钟完全调转，只为了能更多时间陪伴。
　　“你想看家吗。”空荡的街道上无人回应斯内普的话。“还是想跟我走。”
　　依旧无人回应，但是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却在缓慢的关上，屋中摇曳的火光逐渐熄灭。
　　门锁上的嘎达声代表着木门终于被彻底关上了，整个街道上只剩下拖着行李的斯内普，他的嘴角勾起，时常冷漠的眸子中只余温柔：“乖孩子…”
　　石板路上响起了拖动行李的轱辘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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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级将开始OWL考试，在剩余的几个月里诸多学生们都在紧张的复习着，唯独斯内普将大把的空余时间花在睡觉上。
　　“斯内普先生！”霍拉斯教授实在是被气的不行，在魔法史和草药学上睡觉也就算了，魔药课上斯内普居然也在睡：“今年你就要参加OWL考试了！即便你的魔药学确实非常优秀，但是我依旧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偶尔睡一节课，出于私心，我当然不会说些什么，但是你现在是次次都在…”
　　“只要我配出完美的药剂你就会让我继续睡觉吗。”斯内普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尖利的让霍拉斯身上冷汗从头走到脚。
　　“…可以，如果你配出的药剂足够优秀的话…”霍拉斯刚说完这句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斯内普根本不等他说完就已经自己去取材料了。
　　他只拿了四种材料，但光看材料霍拉斯就越发后悔起自己说的话来，因为斯内普拿了缬草根和瞌睡豆，用到这材料的配方再明显不过——生死水。看斯内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手上的魔药制作手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那完美精细的处理手法说是大师手笔也不为过。
　　在完成最后一步的时候这个药水本应该等待整整一小时的时间沉淀直至药剂达到完美，但斯内普却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敲了一下装着药剂的坩埚。
　　坩埚中的药剂开始迅速的升腾然后变色。
　　“一服生死水，教授。”斯内普将药剂倒入玻璃瓶中，随意的递给了霍拉斯，在后者僵硬的接过后斯内普坐在位置上侧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手臂中继续睡觉。
　　熬制魔药中最耗时也最重要的一步：等待。这一步直接被斯内普完全省略，以往他绝不会这么做，但也许是真的太困了，赶时间，就用了这么个方式。
　　霍拉斯其实很想把斯内普摇醒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可不是做完药剂拿个魔杖随便敲敲那么简单，那可是将魔药的熬制时间大幅度缩短的魔法！若是这种魔法缩短的时间更长一些，那一些需要等待很久才能熬制成功的药剂将会降低不少难度。
　　他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嘴张开又闭上，霍拉斯最终还是继续了他的课，即便周围的同学们都因为斯内普的那些举动而各个面面相觑早无继续上课的心思，可这节课还有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个斯莱特林的家伙未免太强了吧？怎么做到的？”高瘦的男孩双手交叠在脑后感慨着。
　　“西里斯，你也太夸张了吧，不过是魔药天赋比别人强罢了，可惜是个斯莱特林，指不定以后会加入那个组织呢！对了莉莉，听说你和那个家伙住的很近？”戴眼镜的黑发男孩转动着手中的魔杖，笑嘻嘻的朝身侧抱着书的红发女孩询问道。
　　“啊？也没有很近。”莉莉回答道，她抱着书思索着，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的时候是在一个暴雨的晚上，她和佩妮吵架了，佩妮不顾她和母亲的劝阻大晚上的跑了出去，虽说后来也找回来了，但是她和佩妮都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那时候她和母亲看到斯内普就站在那个空旷老旧又废弃的大操场上淋着雨，他一个人站在那似乎在等待什么一样，一直到她们找到佩妮回去的时候斯内普依旧站在那。
　　在莉莉看来，斯内普很喜欢在雨天的时候在蜘蛛尾巷的街道上走来走去，偶尔会在操场或者空地干站着。
　　然后，看到斯内普也出现在霍格沃兹的时候莉莉其实也想过要不要去打招呼，虽然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她，可是斯内普太冷淡了，对谁都是，那双锐利又冷漠的眼睛里仿佛从来不会出现任何除了寒冷以外的情绪。
　　整个斯莱特林没有一个学生敢招惹他，因为他在一年级被人整过一次后，只用一瓶最简单的改良版疥疮药剂就将整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集体放倒了，无差别攻击确实容易招惹仇恨，但前提是这个仇恨要在本身能接受的范围内。
　　‘我不介意让你们在校医院住到学业结束。’
　　这是斯内普的原话，因为那个特制药剂带来的伤痛只一天之后就恢复了，导致这场恶意事件可大可小，斯内普只是被霍拉斯带去了校长室进行了言语教育，倒也没有其他。
　　“莉莉！小心！”等提醒的声音被莉莉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一头撞在了一个青年的怀里，好在对方扶住了她。
　　“小姐，请注意前方啊。”语气有些责怪，但足够尊重，嗓音温润尔雅，若是这个声音在耳边低声喃呢，说是耳朵的享受也不为过。
　　莉莉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只顾着羞愧的连连道歉。
　　“无妨，您太客气了，那么，恕我先告辞了。”
　　硬皮靴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莉莉依稀间还能听到不少细小的议论声。
　　“喂喂喂，那是谁啊？！简直帅呆了好吗！”
　　听闻如此，莉莉这才朝身后望去，却只看见暗红色的燕尾和在明亮的光线下散发出淡紫色光芒的短发。
　　“是哪个富家少爷的管家吧？你说是不是西里斯。”詹姆用手肘捅了捅还在伸长脖子看的西里斯。
　　“我哪知道，霍格沃兹还能带管家的吗？不过那人长得还挺好看。”西里斯目光几乎被那道身影完全吸引了过去。
　　“哟！原来你好这口啊？！”詹姆忽的大呼起来。
　　“瞎说！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西里斯和詹姆又闹开了，莉莉好笑的看他们又打闹起来。
　　“喂，你们快看！”
　　西里斯和詹姆他们停下了打闹，诸多学生们都冲到了走廊边，仰着头看着天空，他们眯着眼却依旧看不真切。“听说今天有日全食呢…”“已经开始了！”
　　…
　　灰茫茫的世界中熟悉的人站在烟雾缭绕中看不真切，这是斯内普的梦，他强迫自己做梦，但是梦境却越来越模糊，或许确实是距离曾经的时间太过长久，那人熟悉的样貌如今只剩下了挥散不去的金色。
　　画面越来越模糊了，斯内普知道是他醒来的时候了…
　　斯内普睁开眼，有些不愿起身，他还趴在魔药室的课桌上，昏暗的光线和阴凉让这里非常适合夏季午睡，不过已经睡了一早上的他是时候起来了。
　　应该赶不上午餐了吧…斯内普揉了揉睛明穴，如此想到。
　　哒——餐盘放置在桌上的声音，斯内普停下了动作，敛着的眸子看着桌面，及肩的黑发因为低着头而掩盖了大部分视线。
　　承装着食物的餐盘被人推到了面前，接着是第二盘，第三盘，直到最后一杯橙汁放下，那只握着杯底的手既熟悉又陌生，斯内普放下揉捏睛明穴的手，在余光中，一名穿戴整齐且干练的男人站在他的对面。
　　“您错过午餐了，主人…”
　　斯内普缓缓抬起头，除了一成不变的燕尾服，还有那一成不变的金色：“…青崖…”
　　“青崖在…”漂亮的金色弯成了月，然后渐渐散开。只见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渐渐淡去的身体，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时间又到了呢…”
　　“青崖？！”斯内普猛地站起来一把抓向消失的青崖，结果只握住了一团空气，青崖就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刚刚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斯内普无比肯定，因为他面前摆满了食物。
　　这是最好的午餐，斯内普在深呼吸中将心中起伏的情绪压下，在进食中忍不住勾起了苦涩的嘴角，明明应该感到愉快的，可为什么却堆积起了更多的失落。
　　青崖出现的那天是日全食。这几日斯内普坐在图书馆里查找着资料，他在想曾掌管亡魂的青崖确实已经与他再会了，这毋庸置疑，可能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而无法现身而已。
　　他无法将白天变成永恒的黑夜，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可是，用什么办法才好…他甚至不知道青崖究竟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恢复实体。
　　…
　　青崖立于斯内普身后，在一片灰茫中看着他在图书馆中废寝忘食。无时无刻不呈现开启状态的邪眼让青崖有些愁苦，他已经不能算是真正掌管着亡魂的堕天使了，因为斯内普所在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堕天使这个生物。
　　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世界，即便依旧有亡魂，依旧有黑暗生物，但却已不归青崖管辖。
　　属于青崖的死界，不，不如说是斯内普为他构建的死界，还不够强大，收容他的存在已经是极限了。
　　他没想到从那个金色的投胎井跃入竟真的来到了斯内普所在的世界，只可惜，当他赶到的时候斯内普已经长大了，没能陪伴他一起长大这点，青崖着实遗憾。
　　但是…‘已经没有契约的约束了呢…’青崖勾下腰，靠近没有多少感知的斯内普，他现在不受制于斯内普，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西弗勒斯…’这一声充满遣倦缠绵的低吟，就像是浓郁到极致的罂粟，青崖靠近斯内普的耳边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他早就想这么做，蛊惑斯内普，引诱他，做任何恶魔才会做的事。
　　查询资料中的斯内普手中的笔尖一个不小心将羊皮卷划出一道锋利的痕，停顿数秒，他才将羊皮纸修复后继续写写画画。方才斯内普感觉他似乎听到了青崖的声音，但是很轻，稍纵即逝。他在喊自己的名字，却不像往常那般，对于斯内普而言，喊出自己名字的声音太具有诱惑力，挑拨的不仅仅是心情，还有曾经的种种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