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岚调（暂停。大修）》呦呦呦呦鹿鸣

15、十里桃林

　　白岚拿下画，又选了处极佳的位置，当摆设挂了上去。
　　她甚是满意，只觉书房的逼格瞬间高大上了许多。她在里面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不是捧着这本书，便是捧着那本，至于东华帝君的肖像画，则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后，在她看来，那也只有个装点屋子的功用而已。
　　她翻阅了许多，却未曾找到自己想要的。
　　她蹙着眉，苦恼不已，决定去请教阿爹。
　　“爹爹，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尽快提升实力？”人未至，声先到。狐帝和白真两相对视，不太理解已飞升上仙的白岚为何对实力如此执着。“阿爹，嗳，四哥你也在啊！”白岚道，“阿爹，我身子弱，禁不起那奇异的雷劫。此次算是侥幸，我们还需早做打算才是。”
　　“你是担心飞升上神？”白真问。
　　“不错，”白岚解释道，“旁人飞升上仙至少要两万岁，可我这飞升，着实与众不同。我不知上神之劫是何时，但我想，侥幸之心万不能有。若下回依旧是今次的雷劫，若下回的数量再增上些许，依我这身子，怕是受不住。”
　　闻之，狐帝脸色一变：“这确是件要紧事。”
　　“这有何难？”白真手拿经书，道，“交由老凤凰便是。小六儿这身子骨，训练一番定会好转。”
　　“嗯……”狐帝对此甚是赞同，沉吟道，“那就有劳折颜上神啦！”转而又问起白岚：“小五之前可是同你一处？”
　　“没，我一直在书房。姐姐该是在酒窖找酒喝吧。”
　　“你随我一道去找小五，正好阿爹也有事要说。”
　　白岚乖乖跟在狐帝身后，与白真并排。他们来到酒窖，果真在这里找到了白浅。“浅浅，你看你这像什么话！”狐帝皱眉，望着那倒了一地的空酒壶。“怎么了？”白浅晃着酒壶站起，“找我何事？”
　　狐帝深吸口气，道：“我和你阿娘要去云游，这些时日，你们两姐妹先跟着小四与折颜吧。”
　　白岚惊诧：“这么说，我们是要去十里桃林了？”
　　白真知她厌恶桃花，便道：“就算阿爹阿娘不云游，你也得去桃林。”
　　“我，我，我不要！”白浅的眼神忽明忽暗，好似在权衡利弊。在十里桃林，固然可以讨到好喝的酒，可未免太无趣了些，倒不如……
　　“阿爹，把我也带上吧！”白浅央求道。
　　“折颜给你的。”狐帝并未回应白浅的话，只伸出胳膊——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立时出现了一件白浅梦寐以求的东西，可白浅压根不予理会，只是仰着那张娇艳的脸哀婉地看着他。
　　“小五，你消停消停吧，”白真道，“阿爹阿娘的二人世界你也有胆子插足？真是不要命了！”
　　听了这话，白浅才不情不愿地问起了狐帝手中的东西。
　　“画卷。”
　　“画卷？”白浅有些迷蒙，倒有点儿印象，但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吧。
　　“墨渊的画！”狐帝意有所指。
　　“墨渊！”白浅惊叫，“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接过画，把它展开，确认无误——是那幅，没错。
　　可是为何？
　　她平复下激动的心，道：“老凤凰不是说不给么，我都打算日后亲自画了。他这……又是何故？”
　　白真弯唇一笑，“你们离开后，据老凤凰所言，既给了小六儿，那这幅便也给了你吧，省的你这丫头以后找他麻烦。”
　　“老凤凰，你耍我！”白浅突然觉得牙有些痒，便磨了磨。
　　如此看来，老凤凰本就想着要给的！
　　实在可恶！
　　你给我等着！
　　白岚面无表情，内心的小人儿却笑得满地打滚。此插曲，令她对桃林的抵触稍减。狐帝通知完两姐妹，便挥手赶她们离去。
　　白真不好扰了阿爹阿娘，当即提着白浅和白岚回了十里桃林。
　　脚刚落地，白岚便由衷替自己以往的肤浅感到痛心——原来，十里桃林竟这样美！
　　她简直看花了眼：“四哥，我觉得我有必要同老凤凰道歉，我低估他的审美了！”
　　“小六儿这话，我甚是满意。”折颜带着笑，自桃花深处走来。花瓣翩然飘落，此时的他，竟宛若花中仙子。他对白岚详细讲述了当年是如何费尽心血培育桃花的，也着重说明了十里桃林来的不易。
　　白岚置身桃林，瞅见好看的花枝便施法摘下。
　　没多久，她怀中便抱满了桃枝。
　　“小六儿，你若喜欢，咱们可以睡在上面。我呢，来桃林多次，都是这般睡的。”白浅怀念道，花香扑鼻，微风轻抚的感觉，当真好极了！
　　白岚笑而不语。
　　“到了，”折颜打开一间房，“这便是你们的住所。看看可还喜欢？”
　　白浅跑进去：“好是好。不过老凤凰，我不是有间屋子吗，我还是去那儿好了，也习惯了。”至于“报仇”一事，还需寻个时机，反正要在此待上些时日，不急。
　　“随你，随你~”折颜摇摇头，无奈道，“你向来是个不安分的，让你在屋里睡怕是会要了你的小命吧！你每回来我这桃林，十有九次是睡树上。”折颜低头，道：“小六儿，这屋子，从此便是你的了，有些大，可却是绝佳的观景圣地，算是我这桃林最好的了。”
　　白岚温婉地福了福身：“谢过四嫂！”
　　她进了屋，把怀中的桃枝放下，选了个颇古朴的瓶子，开始插花。“你弄这么些花枝，不会只为了插瓶吧？！”白真道。
　　“自然不是。我还打算拿来做糕和煮茶。”
　　白真笑道：“好，那我们就等着你的茶和糕！”小六儿从未做过吃食，眼下心血来潮，倒是令人期待。
　　“真真啊，你输了！”折颜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句，“是你履行赌约的时候了。”
　　“折颜！”白真气急，这个老凤凰，两个小丫头还在便毫无顾忌，委实大胆！
　　折颜挑挑眉，笑得神秘。
　　“赌约？四哥你们赌什么了？老凤凰打算如何罚你？”白浅问。
　　“这个……”白真支支吾吾，十分尴尬，还是折颜脸皮厚，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前不久真真与我下棋，他输了。”“然后呢？赌约是什么？”“罚他百年不做簪。”折颜给了白真一个笑脸。
　　白浅有些狐疑，白岚却是压根不信。
　　“小五，你先带小六儿熟悉下桃林。真真，我们该做饭了。”
　　白真僵硬地点点头：“对，对，是该做饭了！”他必须遂老凤凰意跟他离开，若不然，还不晓得他会说出怎样惊天动地的话来。
　　折颜心情甚好地走在前头，白真如幽灵般飘在他身后。
　　白浅托起下巴，看着他们。此时，瓶花已成，白岚正着手煮茶。白浅有些坐不住，手指敲打着桌面：“四哥脸色怪怪的，老凤凰也与往日不同，说不定会有好玩的事，我呢，先去看看，回来再喝你的茶！”其实，她并非真打算“报复”折颜，只是……老凤凰戏耍与她，那她找些乐子回来总是没问题的吧。
　　稍倾，白岚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止。
　　四哥脸色怪怪的，老凤凰也与往日不同。
　　白岚想到这句，略一琢磨——坏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她也如白真似的变为了木偶。她咽了口唾沫，五姐，你等我，我马上来救你！
　　白岚一个闪身，瞬间消失在原地。她寻着白浅的踪迹直奔折颜卧房，在门前，看到了正扒着窗沿透过缝隙往里偷瞄的五姐。她悄悄走进，谅折颜与四哥此时也无暇注意旁的事。她在白浅身侧站定，虽看不清屋内，但折颜和四哥说的话还是能听到的。
　　“老凤凰，你别胡来啊！小五小六儿还等着吃饭呢！”白真气急败坏，却怎么也奈何不了他。
　　“真真，愿赌就要服输。我可没逼你。”
　　“今天真不行。等阿爹阿娘回来，我一定、我一定……”白真慌得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折颜暧昧地笑了笑：“真真，小六儿刚来我这十里桃林，想必小五定是带她去熟悉环境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你觉得我会放过？”
　　白浅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打开了一点点，正好瞅见折颜压着白真，衣衫尽褪的模样。“四哥，你们脱光了衣服在做什么？”白岚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家姐姐竟会如此“胆大包天”，她险些晕了过去，不忍直视——这下我真救不了你了！
　　白岚怜悯地看着白浅，白浅好似才发觉：“小六儿？你的茶可是煮好了？是找我去喝茶的？”
　　白岚扶额，我的傻姐姐哟，你完了！
　　“白浅——”屋里窸窸窣窣的，像是穿衣服的声音。白真阴沉着脸打开门，许是力道大了，门扇的碰撞发出了很是吓人的哐当声。
　　白浅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她看着白真，道：“四哥，没想到你穿衣服这么快！”眼里还满是佩服。
　　“白——浅！”这两个字硬生生被白真从嘴里挤出来，他险些气吐血。他先是狠狠地瞪了身后背着手的折颜，又扭曲着脸问白浅：“你怎么会在这儿？”
　　“跟你们来的啊。”虽不知四哥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但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找乐子的目的完美达成了！
　　“三哥不是让小六儿‘教导’过你吗，怎么，都忘了？”
　　“记得啊。”
　　“四哥，”白岚觉得她不能再任由这个尴尬的局面继续下去了，“我那日给五姐的书里并未提及这些。”
　　哪知白真脸色更差了。他扭头盯着白岚，问：“那你呢！你不过一个小娃娃，又是如何晓得这些的？！说！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本上神一定扒了他的皮！
　　白岚一僵，我能说这是我前世就知道的事么？能么？
　　当然不能！
　　“书里有讲。”
　　“以后乱七八糟的书通通不许看！”
　　白真找完白岚的“麻烦”，便又开始找白浅的麻烦了：“白浅，我们青丘相较天族是自由了些，但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你回去把《礼仪大典》抄一万遍，我自会检查。记住，不许找人帮忙！”
　　“哦。”
　　“还有，”白真又道，“以后不许偷窥偷听，更不许扯着小六儿胡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