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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荒唐 ...

  •   这世上,有些吻是敷衍,有些吻是占有,有些吻是爱欲,有些吻是爱意。苍葭喜欢纯粹的爱意,但她往往最好的所得也只是爱欲。
      不是所有的爱都会有欲,有些爱只是爱,非常纯粹的爱,像一颗水晶一种玻璃,干净的不染尘埃。
      她回应着这个充满爱欲的吻,她知道这对于这个世间来说,这样已经是难得的真诚。

      白泽内心知道分寸,其实这世间很多东西他想要也就要了,但他有个难得的好处,便是不自负。他知道她愿意接受他的吻,但他也能感觉到她现在还只是愿意接受他这个吻。
      未正经经历过男女之情,却也明白你情我愿。
      于是慢慢放开她,看见她沾染了妩媚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总有那么一天要名正言顺把你娶到手。”
      苍葭笑:“亦如我所愿。”
      痴缠的男女终于放开了彼此。

      红霜早已吓的面无人色,苍葭见她像是傻了一般,心里还生出点不忍,拍拍她的肩见她不动,只好又拍了一次。
      红霜此方回过神来,再一看,那个什么储君已经不见了,方才所见真如一场梦。她使劲摇头想把刚才所见从脑子里剔除,却偏偏怎么都甩不去,苍葭眼见着她的脸越来越白,叹口气。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瞧见,好好跟着我,只要我这辈子好,你这辈子就也能好。”

      与夫荣妻贵一样,这世上还有个词叫鸡犬升天。
      人是会被感染的,看着苍葭那无所谓又淡定的目光,她终于慢慢恢复神智,坚定地嗯了一声。反正王爷也配不上她家小姐,那个许忘忧,什么鬼,也想要骑在小姐头上作威作福。红霜在心里很不恭敬地想,试图为苍葭今天的行径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酉时初,苍葭回到王府,雍王没有回来,他留在宫中陪母后用晚膳。但任谁都明白,他不是为了陪伴生母,而是因为舍不得爱妾。
      可真是。本来京里已经到处都是他宠妾灭妻的流言,现在还要把传闻坐实到宫里去。凌昭仪母子虎视眈眈,他们怎么会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
      苍葭唇微勾,对前来报信的侍女说了声晓得了,她也累了一天,也并不想在这时候和谁虚与委蛇,她只想过个清净的晚上。

      雍王很晚才回府。不论是雍王还是皇后,今晚这一顿饭用的都很舒心。许忘忧宁和优雅,雍王则明快爽朗,两人陪同皇后用膳,皆是宾主尽欢。
      雍王回府时眉眼都是舒展。有内侍上来问他今晚去哪安歇,本来想回自己书房,却又想到这些日子南边局势不稳,他一向主战,父亲和三弟偏要主和,他实不能苟同,只是若是要促成这一场战事,少不得要有楚家相帮。
      抬头看月亮,心里全是心上人那西子般轻拢的眉,冷冷道:“去王妃房中。”

      他自认很给王妃面子,没想过别人根本不想要这全是算计利用的面子。
      苍葭听说雍王要来,先开了薄子瞧了瞧南边的情状,又看了看这些日子朝中的情况,又转到皇后的未央宫去看许忘忧,美人正在自照,眸子空灵,我见犹怜。
      看完一圈后让红霜把云雀带过来。

      雍王踏进东院时,听见平时被王妃弃置不用的西厢歌舞升平。他不好乐舞,记得从前王妃也是不喜欢的。他的妻子性子有些整肃,虽说并不刻板,但总少风情。
      才踏进房门,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穿着纱衣姿容曼妙的女子,乐师们鼓乐不停,女子跳着胡旋舞,那女子的看起来很面熟,但雍王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又走近了些,女子的泪洒在他脸上,他方想起来这是许忘忧的侍女,许忘忧怜她身份,将自己从前的名字赐给了她,叫做云雀。
      因为身份不够,云雀并未同许忘忧一起留在宫中。

      雍王尚不知道苍葭在房中点了助情的熏香,也没有注意到屋里其实连一个她惯用的侍女都没有。
      此时留在这里的侍女都是绝色,雍王明明恼恨王妃趁许忘忧不在就搓磨她的房里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生不起气来,只觉得身子燥热的很,那个叫做云雀的美人洒着泪滚到他怀里,他像冷透的人遇到了火把般珍惜地抱着她,却没看见云雀借此望向王妃的眼神,既恨又得意。
      而苍葭回给云雀的眼神却很诡异,怜悯而平静,仿佛不是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团肉。
      云雀莫名地颤了一下。

      房里的香越来越浓,雍王的眼神已经开始慢慢浑浊了,苍葭默默地退出去,关了门,只留下一屋子男女,渐渐发出淫靡的声音。
      苍葭出门时跟雍王一样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色皎洁,干净的像与这个世间无瓜葛一般。那些乐师其实都是净了身的内监,那些侍女则都是府里有志向的丫头。

      一柱香燃到天明,苍葭好梦到天明。

      当差这几年,雍王头一回误了早朝。他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几个赤/身的女子缠在他身上,其中最好看的当属那个叫云雀的婢女,楚楚可怜地望着刚醒过来的主人,以为等着她的是大好的前程。
      燃情香不能抹去当事人的回忆,雍王看着云雀,瞳孔一缩,不受控制般地想起了昨晚的荒/淫。

      乐师们早就吓的滚到地上了,几个侍女觑着雍王的神色也觉得不太妙,唯有盛装而来的王妃悠然自得,她推开门,问王爷可还记得昨晚的快乐。
      雍王并不蠢,他只是想不到妻子竟会如此算计他罢了。

      苍葭只是笑,望着这一屋子男女,望着外头渐渐毒辣的太阳,望着雍王有些乌青的眼底,问他:“王爷要把他们都杀了么?如果不杀,恐怕难全王爷清名。”

      云雀十分恐惧地望着苍葭,她半瘫在床上,手指着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真是太狠毒了,你算计王爷,算计我们。”
      “我算计你们什么了?我在家里寂寞,看看歌舞以打发时光,王爷来了东院,也看上了我这满屋子的姑娘,我拦不住也不敢拦,何况王爷不是一向看得上王府里的姑娘么?”
      她曼声回答云雀,眼睛却只看向雍王,一夜的鏖战让他神形俱疲,加上此时怒火攻心,一口血喷到云雀脸上,两眼一插便倒了下去。

      屋子里哭声震天,唯有苍葭从容,让人把这些人都绑了,又吩咐下人去请太医。
      王府里的事瞒不过人,尤其瞒不过那些对雍王府虎视眈眈的对手。苍葭前脚刚请太医,后脚,雍王夜御七女的传言已经飞了满天。
      皇后当即召雍王妃入宫问话。

      雍王府,苍葭看着这位皇后身边的温嬷嬷,她也是看雍王长大的人,此时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焦急,苍葭今日身着宝蓝宫装,华彩非常。
      “姑姑回去吧,我得在府里守着王爷,王爷昨晚荒唐了一夜,如今形容不太好。外头的事我不太懂,至于这事怎么传到外头去的我也不知。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得那么多事,也请娘娘别迁怒到我头上,我的丈夫出了这样的事,难道我做妻子的还能有什么脸面不成?”
      句句都戳人心窝子。却偏偏苍葭也算半个苦主,又是正经主子。温嬷嬷再有不满,只不能说。

      温嬷嬷铩羽而归,回宫时恰逢皇上过来训斥皇后,许忘忧随皇后一同听训,惊惶极了,那一双小鹿一样的眼,无意间抬头却撞进天子的心。
      帝后夫妻多年,皇后今儿因为儿子的事没脸,正抑郁,陡然听陛下喋喋不休的声音断了,眼带莫名地抬起头,却见丈夫一双失神眼,正凝在儿子身边的侍妾身上。
      皇后当时的心情,简直绝了。

      苍葭缩在自己房里,透过薄子饶有兴味地看着皇后宫中这荒诞的一幕。皇后反应极快,示意宫人强让许忘忧低头听训,皇后亦低头,陛下这才回过神,却也骂不下去,挥挥手只说累了,便拂袖而去。
      陛下走后,皇后看许忘忧的目光已与从前不同。
      你看,人在不危及自身时,叫人不妒忌、叫人大度,一旦危及自身,便把这些训导都丢去九霄云外,只欲将威胁到自己的人除之而后快。
      多么有趣。

      许忘忧看懂皇上的眼神了么?或许懂,或许是不懂的。但皇后懂了,看懂皇上眼神的皇后心中闪过很多危险的念头,但这念头最终只汇成一句:“明曜现在身子不好,你最近就在未央宫后面的佛堂为明曜抄一抄金刚经吧,抄完了再出来,也是你的诚心。”
      许忘忧低头应是。

      苍葭看过好戏方施施然去丈夫房里侍疾,怎奈雍王一见是她便叫她滚。侍女端过来的汤药当作厌恶她的实证,通通被砸到地下,满地清脆的响声。苍葭勾一勾唇角,却说:“我劝王爷还是好好喝药,南边的百姓水深火热,还等着王爷救民于水火呢。”

      一面说一面款步向前,侍女都端来新的汤药,苍葭伸手接过去,对雍王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您说是么?”
      雍王恨恨地看着她,却还是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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