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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尤物 ...

  •   但楚家上下都对这位南诏国的储君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甚至连苍葭这个出嫁女都在母亲的口中听得一二。
      这个人是认真的,苍葭心知。

      阳光照的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具体起来,苍葭忽然问白泽:“可以骑马吗?”
      她是个无拘无束惯了的人,忘了自己已为人妇的身份,也忘了这是是云朝,不是南诏。
      是从前那位无有不应的王惯坏了她。

      白泽先是一怔,继而笑。
      “当然可以,我去安排。”
      的确这里不是南诏,但云朝朝廷软弱,南诏虽在边陲却非小国。他的笑容里带着自信与霸道,可惜苍葭不能完全做苍葭,不然她一定会倾身上去,吻他的唇。

      但她得做楚襄,得有世家女的克制和优雅。她眼中流泻出璀璨笑意,却不动,蜷首低眉,幽然静美。
      白泽带苍葭去了一处天然的操场。侍卫牵过来两头大宛驹,楚家女儿会骑马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难得是她翻身上马的姿势,竟有一丝野性。
      那是天地间养成的野性,并不属于闺阁长成的女子。

      白泽不疑有他,看她驯马驯的也好,觉得他们真应是天定的姻缘。
      “我们那还有一种矮脚马,也很好骑的。”
      过来跟她搭讪,苍葭其实见过矮脚马,还见过象,但她还是得做出好奇又惊讶的表情,却说:“先赛一圈。”

      策马扬鞭的感觉是真的很好。风与海一样,拂在人脸上只感觉到温柔。已见了山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大海,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白泽一直伴她左右,他有一双利眼,见她眼中流光,心中大恸,拦了她的马。

      倒是叫他误会了,以为她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苍葭不是很想解释,又怕他问,干脆借着他手臂的力量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去他的马背上,低声对他说:“一起。”
      她真的是个妖冶异常的尤物。白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在他生长的南诏国是司空见惯的事。

      他俯身控制缰绳,乍见之下像是在拥抱她,他对着苍葭的耳朵说话:“我就知道你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想到自己看了山川却还没看大海,觉得挺可惜的。”
      她的声音随风一起挟裹而去,白泽不由入了心。
      日后必带你,见海见山川。

      申时末,两人双双回了寺中。白泽见苍葭始终淡淡的,心里发痒,逗她:“你不想知道我去你家说了什么么?”
      苍葭抬眼皮撩他一眼,斜飞的眼尾上有点点胭脂,眼底后来生成的泪痣带点庄重的悲。其实宿主本身的皮相是没有泪痣的,但苍葭实在是喜欢,便自己给自己生了一颗。
      还是个孩子呢,她心想。

      但她一向对有赤子心肠的人有耐心,伸手扶一扶步摇,说:“休息用的禅房里有铜镜,我要去那儿歇一歇,我在那等你说与我听。”
      望见他的眸子一璀,苍葭脸上的笑意更深。白泽转瞬没了踪影,独留苍葭一人立在殿中,菩萨慈悲不语,她仰头,想看观音垂泪。可惜终究是金塑的菩萨,菩萨并未显灵。于是她用手在空中画个圈,那未显灵的观音便也落了一滴泪,泪水落在苍葭的睫毛上,像是她的眼泪。

      鲛人有泪,价值千金。
      而比千金更贵重的,是那颗悲伤的心。

      红霜见王妃出来,连忙带着侍奉的人迎上去。不过一个时辰未见,红霜却觉得王妃像是哪里不一样了。但究竟是何处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苍葭见她发怔,敲敲她的脑袋,说:
      “虽我去禅室歇息。”
      贵人们礼佛虽说也虔诚,但主持们也知道这些贵人大多娇弱,所以早早备好了雅致的阐释。又茶水素饼,也有小小的盥洗台,供贵人们做简单的梳妆。

      雍王妃高贵,留给她的禅房自然是甲等。她不要太多人跟随,依旧只让亲随和侍女们在外头守着,从始至终只要红霜。
      红霜并不觉得王妃这样有什么不对,反正她是王妃的陪嫁,王妃与她亲近太正常不多。禅室里很静,有很淡的香味,红霜识得那是檀香。两人往禅室深处走去,忽见一华服男子斜躺在榻上,膝盖搭着手,歪头看这主仆俩,笑的玩味。
      红霜吓的险些尖叫出声。还是王妃说了句你别吓着我的婢女。才把红霜那句来人有刺客生生按回肚子里。

      只是这人是谁?即使有王妃扶着,红霜的手依旧抖个不停。
      苍葭看向红霜,示意她冷静一些。
      “这是南诏国未来储君,莫放肆。”
      她对她咬耳朵,看着红霜那不可思议的目光,苍葭一笑,吓她:“就是你想的那样。”

      总算是安抚好她,苍葭并不往白泽所在的地方去,而是坐在铜镜跟前,一面揽镜自照一面埋怨白泽:“都是你吓着我的侍女,让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梳妆。”
      她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嗔,像羽毛一样拂过人的脸,叫人十分的心痒。
      白泽并不敢唐突她,硬生生忍住了,只笑却不说话。

      反而是红霜先看不下去,问我是不是去外头等着比较好。
      可真是个忠心的婢女,苍葭真心地感慨,摇摇头笑她:“快来替我重新梳一下头发。”
      又嘱咐白泽:“桌子上有素饼自己拿,刚想跟我说什么这会儿快说吧,梳完头发我就得回去了。”

      瞧这熟稔的口气,他们应该不止见过一次了。红霜在心里揣多,摘步摇的手却很稳。
      白泽自榻上下俩,也端了个凳子坐到她跟前,美人如花在眼前,可不是隔云端。他才不吃茶饼,茶饼没有美人好吃,只可惜现在吃不着罢了。那他也不要吃茶饼。
      伸手去玩她一缕头发,问她:“你想和离还是生离?”
      “得了吧,哪有皇家儿媳妇能和离的。”苍葭微微眯起眼,恍然大悟般:“听说最近南边不太平,别太过分,这事做多了伤阴翳。”
      “推一把罢了,始作俑者不是我们。”
      苍葭知道他说的我们便是南诏。

      红霜听不懂他们打的哑谜,越发的静默。苍葭心里却有盘算,沉吟良久,方说:“南边再这么闹下去,他必是要上战场的。不过陛下不喜欢打仗,或许这仗打不成。”
      “就算打不成我也会让他这辈子完蛋。”
      他淡淡道,褪去少年的阳光与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储君的高傲与冷漠。
      “谁让他欺负你呢。谁让我瞧上了你呢。”
      又说。

      手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冰凉,原来是她的手覆上了他的手,平静之下,她的眼中有温柔的光。
      “这一仗他必得打。”
      “那就让他打。”
      白泽不在意,语气里含着杀伐决断,让苍葭欣赏,却吓着了红霜。他离她又近了些,美人叫他火烧火燎的,又带着神圣,叫人不敢亵玩。

      “我还去了你家,说有意求娶你家的小姐。”
      用你我这样的称谓,就显得两个人更亲近了些。红霜的手一点不抖,真是豪门世家才能训练出来的好素质,眼看着头发快梳完了,苍葭竟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与这个人在一起的好时光。

      “但你没说是谁,可真让我祖父、祖母、我娘一顿好猜。”
      “那我去说?”?“别闹。”
      别闹,手想从他的手掌里抽出去,却被紧紧握住,挠的人心里酥,眉眼里就含了春情。这又是另一面的她,每一面的她仿佛都能给白泽带来许多惊喜,但他不是个轻薄的人,眼里迸出许多惊艳,却反而放开她的手。
      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唐突了她。
      这人有时候又很像个君子,苍葭心想。

      好时光总不长,红霜替她重新梳好头发,白泽吃完了寺里提供的小巧精致的素饼,望着他那恋恋不舍的眼神,苍葭说你走吧。
      白泽本来也想走,鬼使神差般又看了眼她头上的望仙髻,那时嫁过人的女子才能梳的发髻,这发髻昭示着有个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她。

      男人天性的征服欲竟带起嫉妒欲,嫉妒烧在他的心里,又迫的人说不出话来。两人本来就离的近,他的眼染了欲,轻而易举地将苍葭带到自己怀里,却只是非常克制的在她额上点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又放开了。
      苍葭本来还慌,转眼见他烧红的脸,低声轻笑起来。

      这可是真是快乐的一天,她想。

      “别笑。”他像是有点恼,也不笑了,细看脸上还带着一点严肃的神情。
      苍葭于是别开脸,哄他:“好,不笑了。”
      却又是一阵笑。

      终于是点燃了火药桶,低声对在旁边吓得脸色发白的红霜说一句想活着就别说话。手一带将苍葭搂过去,她个头不算矮,但或许是他个头太高了,非得俯身将就了她,把她吻了个结结实实。
      她的眼中是又笑意的,像扑扇着翅膀的蝴蝶,只让人觉得全是美好。

      这个吻很长,他搂她也搂的很紧,闻到她身上的馨香,感觉着华贵锦缎下的柔软与娉婷,那一刻,白泽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人合该就是她的。
      这是上天入地的缘分,再逃不掉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但努力存稿,还在修《独宠》
    毕竟我也蛮喜欢《独宠》的
    就是写的时候的心境和现在不一样
    于是只能哭唧唧的努力抢救它
    忽然对自己瑞斯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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