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收容所》幻视苍

3、无家可归警告

　　“住手你这个疯女人——！！！”
　　“里奥的评价并不重要。清洁！清洁！清洁！！！”
　　“咣——碰——！！！”
　　一大清早，艾达就被这样的声音吵醒。整个房子好像都晃动了起来，是地震了吗？！艾达猛的坐起来，结果脖子就一阵刺痛！睡在地板上果然还是……腰和屁股也特别痛……艾达还在摸着自己的后脖子，门外就又传来一声巨响。看起来不快点起来是不行了。
　　“发生什么了？里奥先生——咦？”
　　等下，为什么这个屋子看上去这么……敞亮？
　　艾达刚一踏出房门就觉得不太对劲，她诧异的抬起头来：“咦——？！！！屋顶……屋顶呢？！！”
　　现在半个屋顶都被掀了，艾达能够清晰的看到斯凯拉暗淡的天空，清晨的斯凯拉相当的热闹，飞行器在的引擎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以及嗡嗡的声响，不时有叫卖和嬉笑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但现在不是欣赏这市井气息的时候！！
　　为什么！屋顶呢！！屋顶去哪儿了？！
　　“呀啊啊~~~伊斯曼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从走廊一侧冲过来一个人影：“早上好！！！菲奥拉正在为您打扫房间~~”
　　“谁？！什么！？机器女仆？！”艾达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门框上，她眼前的是一名机器女仆，看上去是很老的型号，保养的也不太好。在球状关节的部位都有生锈的痕迹了。
　　“服务清扫型机器女仆菲奥拉。”女仆双腿并拢，手里拿着一个拖把，玻璃眼珠转了一下，“从今以后将为您服务，伊斯曼大人。”
　　“菲、菲奥拉……？”从没听说过这个型号的机器女仆，但是看上去应该是很早以前生产的，所以大概是私人订制或者没能大范围推广的型号……吧？艾达刚刚想要说点什么，她就看到对面的走廊有什么东西跟着冲了过来！！
　　“你——这——废——铁——！！！”
　　眼睛冒着红色光芒的里奥一边喊着一边攻击向菲奥拉，他的仿生手臂仿佛充能一般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其中红色的光芒好像在一条直线上收束！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一拳就向着菲奥拉打了过去！然而——
　　娇小瘦弱的女仆并没有畏惧，她一个利索的转身，就用手中的拖把杆挡住了攻击！紧接着她一侧身，正用着力的里奥就扑了个空，趁他踉跄了半步的时候，菲奥拉用拖把头怼上了他的后脑勺把他怼在了地上：“如果我是废铁的话，那你就是浸泡在碳水化合物里的废铁。”
　　“里、里奥先生……”被、竟然被打败了！艾达现在贴在门框上更加不敢动了。
　　“太脏了，里奥。你该不会就是这副模样迎接的伊斯曼大人吧。”菲奥拉在用拖把头戳里奥的后脑勺，“简直是不可饶恕。你这样的杂菌废铁，不如就让我用清洁剂当做铁锈处理掉吧。”
　　“可恶——”里奥刚一撑起身体，抬头就看到了眼前惊恐的艾达，他冒着红光的眼睛突然就熄灭了，“…………”拖把头还在戳着他的后脑勺，不过他没在意了，“抱歉。艾达小姐。我本来是想……趁你醒过来之前把情况和这家伙说清楚，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这样不可理喻。”
　　“难道、那个……难道说菲奥拉就是……”录音里外公说的……那个‘不可回收’2号？
　　“啊。被遗弃的不可回收废物。准确的说，她才是真正的瑕疵品。”里奥一手抓住了扫把头，在他从地上站起来之后，也一直在与那个扫把头‘抗衡’着，“制造了当今最流行的机器女仆露琪娜的瑟尔塔公司最初期的原型实验品……可以说是露琪娜的前身。不过，完全失败了。”
　　“菲奥拉并没有失败！这是人类那些肮脏的肉块（当然不包括您伊斯曼大人）的失败！跟菲奥拉没有关系！！”菲奥拉一边用力压着扫把一边反驳着，“去死吧杂菌里奥！！”
　　此时扫把头又戳到了里奥的脑袋，于是他又爆发了：“拆了半个屋顶的人可不是我吧你这疯女人！！给我拿来！！”里奥想要去夺走菲奥拉手里的拖把，但是谁想拖把被菲奥拉突然收回，他停顿了一下，就被一拳击中脸部！！
　　被击中的里奥撞在了旁边的墙上，紧接着拖把杆就插进了他的肩膀，滋拉一声，电花冒了出来：“菲奥拉没有疯。屋顶需要清洗。所以菲奥拉就拆掉洗了。”女仆的声音冷漠到结冰，“菲奥拉只是偏执。”
　　“…………”艾达呆立在那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外公那个臭老头到底都把什么可怕的东西留给自己了啊！！要被杀了！里奥先生要被杀了吧？！咦还没死吗！
　　眼看着被钉在墙壁上的里奥就抬起手来，他冒着红光的眼睛里竟然带着笑意：“只是偏执你个头啊你这让人火大的混蛋！！很痛啊你知不知道？！！”
　　“——等、等一下！！”不行！还是阻止他们俩吧！冷静点！不然你可就连挡风挡雨的房子都没了啊艾达！！这么告诉自己，艾达立即说，“你们两个都、都停一下！”
　　在两个正要开始下一轮‘决斗’的人看过来的时候，艾达继续说：“那个……我们都是、都是被丢在这里的人……就好好……好好相处吧，好吗？”
　　“…………”没有人回答。
　　“我是说、就是……我被家人丢到这里，外公也卷钱跑了，本来还在想着究竟要怎么办……但是有、里奥先生和……菲奥拉小姐在这里，我其实是……稍微有点安心了的……”大概。在你们开始互相残杀和拆家之前，是安心了的，“所以能不能……冷静一下，不要打了呢？”
　　“……觉得安心了？我说大小姐啊！”声音又变得严厉又生气起来，里奥说，“你也看见了吧！我和这家伙基本就是发疯了的废铁！你这到底是哪门子心也太容易安了吧？！”
　　“对、对不起！！但是……”艾达有些紧张，“但是昨天有里奥先生在我也的确……安心了不少。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然后菲奥拉小姐……虽然拆了屋顶，但是……”艾达注意到了，虽然屋顶不见了，但是外面的地板变得非常的干净，“但是把这里打扫的非常干净不是吗？”
　　“伊斯曼大人……”菲奥拉的声音有点颤抖，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突然猛的把插在里奥身上的拖把杆给拔了出来，这让里奥直接跪在了地上，但是她完全没在意，“如果伊斯曼大人相信菲奥拉的话！菲奥拉就会永远都为伊斯曼大人服务！！”
　　“嗯、嗯！”太好了，好像还是会听自己说话的！艾达说，“那个，那能不能把屋顶找回来啊？菲奥拉？说起来你到底把屋顶扔哪儿去了？”到底怎么把屋顶拆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追究为妙。
　　“因为屋顶需要清洁，所以菲奥拉就把屋顶扔到了附近的运河里面去了！”
　　“…………”附近的……运河……艾达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运河附近乱作一团的情景，她说，“那、那个……有人看到是你扔的……吗？”
　　“嗯……应该是没有的吧？菲奥拉力气很大！是从很远的地方扔过去的！”菲奥拉表示很得意。
　　“这样啊！那，菲奥拉，听我说！！”艾达觉得其他的细节还是别想了，如果真的扔到运河里面去了那只有一件事需要确定，那就是，“绝对不要承认是我们干的！那不会我们的屋顶！明白了吗？！”
　　“咦？嗯……”菲奥拉好像不是很明白，但她姑且还是听话了。
　　艾达松了口气，要是被发现往运河里丢屋顶阻碍了运河的运作，那怕是来斯凯拉的第二天就要被抓去坐牢，但只要死不承认应该也不会有人想到是一个小机器女仆干的。
　　“里奥先生……没事吧？”艾达这会儿看向从地上站起来的里奥。他并没有流血，应该是刚刚只伤到了仿生部件。
　　“嗯。没事。”里奥现在非常淡定，他没有表情的捂着自己冒电花的肩膀，“先别管这家伙了，昨天我说要带你去买必须品的吧。早点去会便宜一点。”
　　“我知道了！我去拿钱！”说的也是！屋顶什么的，运河什么的待会儿再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自己至少要睡在床上才行！！艾达立即跑回房间去拿了钱包，虽然不太多，但是应该至少够买张弹簧床了吧！
　　“准备好了吧，那我们……”里奥看着跑回来的艾达，他刚想说现在就出发，楼下竟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是、是谁？”该不会是运河那边的人找上门来了吧？！
　　“菲奥拉去开门~~~”
　　“等一下！！”立即拉住菲奥拉，如果真的是运河那边的人就装作没人在比较好吧！艾达说，“里奥先生，那个，难道还有其他人被留下了吗？”
　　“没了。其他的能回收的，能用的……但凡有一点点价值的都被莫里斯带走了。”里奥说，“这人既然会敲门，应该就不是流浪汉吧。不过大门坏了，所以他应该……”
　　对了！！楼下那个门根本就是坏的！艾达想起来了，得快点下去，要真是运河那里来的人的话……这么想着，她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楼梯那边，一边试探着一边下楼试图能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查看到底是什么人。
　　“伊斯曼博士，请不要再装不在家了……哎？门是坏的吗？”门口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门的问题，他推开了门，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什么？！竟然——那混蛋老头竟然跑了？！！”
　　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的很得体，但听上去好像是……外公认识的人。该不会是来要债的吧？！那现在就屏住呼吸然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欢迎！先生！您要喝茶吗？”然而菲奥拉突然冲出去了。
　　“嗯？机器女仆？”男人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旧型号……是被那老头子丢下的不可回收品吧。”
　　“…………”好过分哦这个人。菲奥拉突然不想给他倒茶了。
　　“出来吧，我看到您了。”男人也没搭理菲奥拉，而是看向了艾达躲着的地方，“伊斯曼博士……哎？不是……吗？”看到走出来的艾达，男人有些惊讶，“你是……？”
　　“我、我是那个……跑进来避雨的流浪——”
　　“说谎。斯凯拉根本不会下雨。”因为有防护罩。不然你看这天上的黑云，要是下了雨得有多可怕。男人说的斩钉截铁，“我知道了。你就是前段时间伊斯曼博士跟我信誓旦旦的说的‘后备计划’吧？”
　　“后、后备计划？”那死老头到底还干了什么……艾达的心中又有了不祥的预感。
　　“啊。他说他马上就能还我钱，就算手头上的工作失败了，也有伊斯曼家族送来的后备计划。”
　　“…………”那个臭老头果然！！
　　“你也是伊斯曼家族的人吧。那就好办了。”男人这么说着，就拿出了一个数据显示板，按了几下上面就出现了一张合约，“这是欠条。看到没？”他指了指上面数字的一栏，然后向艾达伸出手，“这是莫里斯·伊斯曼博士欠我的钱。麻烦你现在就立即付清。”
　　“这——怎么这么多？！！”艾达盯着看了三秒都没数清上面到底有多少个零。
　　“就是这么多。那老头子还有不少赊账呢，被我抓住还算是你运气好。”男人皱起眉来，他说，“我知道了，你付不清吧。看出来了。没办法，就算你分期付款好了……利息另算。这是钱包吗？”
　　“等、等一下！！”
　　“现在它是我的了。”利索的把艾达抱着的钱包拿了过来，男人打开看了看，“嗯……还不错。比那老头有钱。另外说一句，这房子也要抵押给我，请你搬出去。”
　　“哎、哎？！！”
　　“那边的女仆还有后面那个看上去一脸凶相的家伙你可以带走，我不需要。”男人冷漠的看向了快要哭出来的艾达，“看起来你是被那老头给坑了啊，伊斯曼小姐。真是可怜……但与我无关，请你立即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