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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诺曼底的脖子被掐得很痛,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正在缓慢恢复的红润脸色也不自然的涨红起来,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张牙舞爪。

      他死死地盯着这个一脸戾气的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去死的男人,第一次真的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真实。

      诺曼底白净的手指颤悠悠的搭上熊轻安掐着他的手臂,涣散的眼睛中是解脱的喜悦,“我真的等了你······很久很久,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今天让你能够真正的······杀了我。”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需要别的准备,你都能够顺利的······把我杀了。”诺曼底想要保持一种笑意盈然的表情,但是因为窒息的原因,只能艰难的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撕咬的诡异笑容。

      熊轻安没有说话,眼睛中的;冷郁让他被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像是鬼魅的幻影,半点儿没有属于人类的热血温暖。也并没有因为他临死前释然的话,而产生什么不忍的怜悯,手指稳稳地掐着他的喉咙,安静的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真的好羡慕他······明明是和我一样的人,但最后······却走出了那样的一条路,就算是······已经看见了必死的结局,但最终自己的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

      “不像我······”诺曼底的眼神灰暗了下去,胸膛急促的起伏了两下,手中还直挺挺的抬头固执的看着熊轻安的头颅,就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递了下去。

      浅金色的发丝晃晃悠悠的在空中轻摆,像是曾经熊轻安缝在衣服上的柔软的黄金流苏,摇摆之间摩擦出玲玲轻响。

      熊轻安把人给放在地上,握成拳头的手磕在地上的时候打开了,露出里头攥着的一把银钥匙。这把银钥匙上还沾着他的血迹,手上的红丝在断气的那一刻就全部变成了灰白,如同枯萎的一种海草,萧瑟的依偎在他身边,随之渐渐地在他面前化作惨白的尘烟慢慢飞走。

      熊轻安把银钥匙拿起来,转身放在就差刻上字的提醒傻瓜,这是阵眼,是最关键的位置的十字架上的凹槽里。刚刚放上去,就有平滑流畅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外方内圆的地面朝着相反的方向旋转陷落,相接的地方开始冒出清透的白色水液,一点一点的把他覆盖。

      室外的幻皇烛火温柔的流淌在边缘的水液上,随即就被微微荡漾起来的水波,稀释糖浆一样的慢慢扩散出去,把整个雪白的水液都弄出一种波光温婉的静美。

      熊轻安站在还在震颤的边缘上,目光沉静,但专注的盯着这个永远沉睡下去的,长不大的青年在黑暗中越来越远。

      能死在自己设计的坟墓里,大概是他这一生难得的心满意足。

      熊轻安轻飘飘的三两步的踩着震颤的碎片出去,最后遥遥的看一眼无声的倒塌的古董珍宝,没有任何留恋贪心的把门锁死关上。取了墙壁上燃烧的壁灯,点燃了挂在两边的窗帘,瞬间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把这条长廊湮灭成一团火海。

      刚刚顺着气息跑到这里来的鹤丸和乱还没来得及生出找到主君的兴奋,就看见冲天燃烧而起的火光,噼噼啪啪的不住爆炸的把周围的职务而全部裹了进去。满眼的速度,快的像是提前泼了酒一样。

      鹤丸眼神是外放的暴戾,不怕刀剑会在这样的大火中被重新熔解,按着刀就要冲进去。却被身后的乱一把揪住了衣摆,留在原地的在松软的地上踩出两个坑。

      “你在干什么?”鹤丸声线冰凉的质问,斜睨过来的眼神冒着阴沉沉的火焰,“主君还在里面,如果你是怕自己的被熔解的话,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乱翻了一个白眼,精致的脸上狼狈的沾着东一块西一块的黑灰,都是刚才在和诺曼底争斗的时候弄出来的。

      “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主君已经出来了,还用得着你进去救吗?”乱不屑的翘着嘴的哼了一声,放下揪着鹤丸衣摆的手,飞快的两下就窜到了熊轻安身边,远远地抛过来一句话,“不过就你这眼睛,大白天的我都担心你撞在树上,更别说晚上了。”

      太刀夜战的能力从来都是一个不能提的伤痛,就算鹤丸一向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但在自己喜欢的主君面前被这样的大喇喇的说出来,还是让他脸上火辣辣的烧了一下。不过这点儿羞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知道熊轻安安全出来之后,涌上来的欢喜就冲淡了先前的阴郁和懊恼。

      闪亮亮的瞳色破开了一直在绵延不断的下着大雨的云雾,欢腾的笑意这样真实又雀跃,让熊轻安在看见他的一瞬间都感觉到了一种欢喜的跳跃。像是在淋了一场大雨之后,吃到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酥软。

      “你们没事吧?”熊轻安摸着乱的脑袋,眼睛看见的是两个完完整整的人,灵魂中的牵系呀告诉他这两个付丧神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把关心说出口。仿佛一种固执的在一直遵循的仪式,只有等着看见两个人都点了头,才安心下来。

      “这里不能呆了,我们走。”最后看一眼这个发生过杀戮和血腥的庄园,这惊心动魄又精疲力竭的一天两夜总算是过去了。

      陆续把整个庄园连起来的大火,炽热而明亮,像是一个硕大的火炬,吸引着注意到这里人陆陆续续的赶来。

      早就已经回到府邸的夏尔神清气爽的穿着睡衣窝在床上,软融融的被褥簇拥着他,燃烧着的清淡的熏香把窗外的潮湿的霉味驱逐出去,只留下清凉的水汽覆盖在熏香上,添了几分提神醒脑的冷意。

      身体上的热度和松弛是真的,神经上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紧绷也是真的。发丝上残留的水汽让头发黏在雪白的皮肤上,私密空间中露出来的脆弱让那张本来就还是少年的脸,看上去更显得小了一些。

      夏尔咬了一下唇,尽管已经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但是在那个黑乎乎的血池中与诺曼底的对话,还一直阴魂不散的残留在他的脑袋里,像一阵盘旋的龙卷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全都掀翻,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害怕和恐惧。

      在诺曼底和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来了,家破之后被送去了那个地方,在被关押的那一个还没有被折磨的间隙,他看见了他的。

      他还是像现在一样的张着一张刻薄的脸,看上去阴沉沉的不讨人喜欢,永远的缩在角落里的那个被上了几把大锁的笼子深处,一双空洞的蓝眼睛,盯着他们的时候,闲事在看一堆迟早会发疯的行尸走肉。

      在窒息的黑暗中,经常能听见忍不下去的惨叫声和缝宽德国厮打声,看守他们的人,戴着面具,提着刀的站在边儿上,无聊的像是在看一出没有任何新意的舞台剧。剧情还是那个剧情,只是上演这个剧情的演员来来去去的总是不同的新面孔。

      每天都有睁着眼睛不甘又麻木的死去的少年少女被看守人从笼子中拖出去,在地上拖擦出来的血迹,让躲在哥哥身后的夏尔害怕的发抖。每当这个时候,就会看见他久违的站起来,无声的看着被拖出去的,像是无用的牲畜一样的人。空茫的眼睛中,那一瞬间出现的波动,那个时候的夏尔没有看懂,现在才知道那是一种无声的哀叹和痛苦,还有累计的怨恨。

      夏尔仰头靠在蓬松的鹅羽枕头上,稍稍有些幼小的手指捏着围了蕾丝花边的睡意袖口,揉搓的动作,泄露出明显的无措。

      塞巴斯蒂安推着红茶进来,暗红的眼睛一眼就看见不安的揉捏自己的袖口的手指,脸上尊敬的笑意不变,也并没有打扰夏尔的沉思,只是把原本的红茶换成了有助于睡眠的牛奶,等到牛奶入口的温度刚刚好的时候才开口说:“啵酱,您的牛奶已经好了,正是最好入口的温度。”

      听见牛奶两个字就生理性的厌恶的夏尔不假思索的拒绝,“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换成牛奶的!?我要的红茶呢?给我马上端过来。”

      看着自家少爷神气活现的使唤人的脸,塞巴斯蒂安暗自感叹了一声,就算是害怕的不得了的时候,这任性的颐指气使还是这么自然而然。

      “这次的事件并不同以往的杀人涉·黑事件,出现的怪物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少爷耗费的精力也是过去的几倍。能让少爷晚上安稳的睡一个踏实觉,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换成了牛奶。如果少爷实在是不喜欢,那我重新给您换一个。”

      说着就要把手上的牛奶给端回去放着,掀开红茶盖子要泡茶。

      夏尔脸色别扭的看着塞巴斯蒂安的动作,等着他已经把茶叶倒进杯子里去了,才暗含别扭的若无其事的说:“算了,看在你这样的忠心的份儿上,你的牛奶我喝了,端过来给我。”

      “是~”

  •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不合就任性·撒娇·别扭的少爷: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
    腹黑的笑眯眯的执事:啵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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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里~ 19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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