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9、一片冰心在玉壶9

　　韩恕步履匆匆的走出县衙牢房，回府，直奔西门鹤宁所暂住的厢房。
　　他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斗金正在给西门鹤宁喂药，见韩恕进来，俱是一惊，随即，西门鹤宁让斗金先出去，韩恕坐在西门鹤宁旁边，冷冰冰的望着他。
　　“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韩恕良久方才开口。
　　“好。”西门鹤宁有气无力的道，高家的九消融散药力非凡，他一直浑身无力。
　　“你跟钱映雪，是不是一场交易，一场，她用身，子和你做的交易？”韩恕问。
　　“大人！”西门鹤宁惊讶的看着韩恕。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回答我是与不是！”
　　“并不是！”西门鹤宁苦笑道“大人，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若不是映雪给了我天大的甜头，以我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是不可能冒天大的风险，动用那些隐藏的路子来帮她递那些后患无穷的东西的，是吗？”
　　韩恕不言。
　　“大人，在下当初就说过了，在下是真心喜欢映雪的，喜欢了很久很久，喜欢到，几乎失去了理智，只要她开口，我的命她都可以随时拿去。很可怕吧，但是就是如此。”
　　“既然如此，你又怎会，没忍住？”
　　“大人当真明察秋毫。”西门鹤宁笑笑，从身侧拿出一个包裹，里面确是两支崭新的红烛“老一辈的人说，洞房花烛若是不点红烛，会很不吉利，夫妻二人不能白头到老。所以，那天重新见到映雪之后，我在回去的路上便买了这个，只可惜，最终没有用上。不过，我们到底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只是一夜。”他慢慢的摩挲着那对红烛上的龙凤图案，眼神中有温柔，有懊悔，还有深深的悲哀。
　　“那，这事到底是你们谁主动的？”韩恕问。
　　“不清楚，或许，是我们，一起主动的，我至今都很懊悔，没有忍住。我，该忍住的。”西门鹤宁低声道。
　　韩恕从西门鹤宁的房间出来，回到书房，反复踱步，思考了良久，直到丁泉进来。
　　“老丁，你去找几个捕快，在大街上鸣锣找人，就说，老爷我要吃烤猪，找一个姓杨的猎户。”韩恕道。
　　“大人要见杨，老爷子？”
　　“对。”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诓我！”韩恕恨恨的道。
　　“好，明天一早便去！”丁泉道“大人是发现了什么？”
　　“你去帮我办件事！”韩恕忽然道。伸手做了个让丁泉凑过来的的动作。在他耳边低声说。
　　丁泉听了，满脸震惊“大人，这……”
　　“按我说的做。不然，这事可就真没完没了了！”韩恕道。
　　丁泉点头，开门走了。
　　韩恕坐到竹椅上，刚闭上双眼，忽然门又一次被打开，“你找我啊？”
　　韩恕坐起来，只见杨玄礼手中提着瓶酒进来。“也不用这么麻烦，镇国大将军天天晚上给你守夜，你也是头一份。”
　　“又杀了几个？”
　　“不多，七八个吧，不过你还是要再快点，否则，人都没地方埋了。”杨玄礼自顾自的坐下，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找人？为什么不直说呢？”韩恕忽然道“你不直说，方才是拖慢进度啊，大叔！”
　　“小韩啊，你该知道，这种事情，我就是个听命令的，上面让我怎么做，我便照做，其他的，实在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时间去想。”杨玄礼道“还记得那个不能说的案子吗？”
　　韩恕点头。
　　“因为那个案子涉及了一个重大的隐情，为保当事人的名誉，上面不让多言。”杨玄礼道“现在看来，是时候说与你听了，不过，说便说了，你听便听了，该怎么做，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韩恕点头。
　　“两年前，我大兴与梁国有一次交锋，主帅是老夫次子杨烨。他极善海战，与梁国交锋四次，均是大获全胜，迫使梁国不得不与我们和谈，陛下大喜，派了一位高权重者前来犒劳官兵。那钦差有个特别调皮的女儿，是他家唯一的嫡女，自小聪明漂亮，很得长辈欢心。只是有些娇宠，做事欠缺思量，她一心想来海州游玩，于是便扮作侍女，混在前往海州的队伍中。队伍行进一半方才被发现，那钦差无奈，只好将女儿带在身边，到了海州，钦差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女儿，那女孩子设法躲过了跟随她的甲兵去街上逛，便遇到了，当初丁泉告诉你的那书里的事情……”杨玄礼喝了一口酒道。
　　听到这里，韩恕的脑海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一向很喜欢读书，来到这个地方之后，首先便是读些话本广记，然后再翻翻野史之类，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去海州劳军的那位钦差是，当今天子的亲弟，荣亲王萧徵！那么出事的岂不就是荣亲王的女儿，云萝郡主？
　　这荣亲王之所以以荣字为封号，主要是因为他是先，帝的老来子，极为宠爱。且他为人和善，很识实务，朝堂之上，从来不站队，只做太平王爷。当今陛下甚为喜欢，故而允他一世荣华。谁想到，他的女儿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云萝郡主失踪之后，大家遍寻不着，于是调了正好在海州的密探郑怀周，便是徐熙，前去调查，徐熙能力超群，却也差了整整五天才找到郡主的下落，在某个偏僻的下等堂，子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人接回来，已经疯了，且她受伤颇重，这辈子怕是不能有孕，可怜一个骄矜的贵女，落到如此下场。”杨玄礼道。“做得这样的事情来达到目的，当真腌臜！”
　　“原来如此，若非有人策划，郡主不可能轻易逃脱训练有素的甲兵的监视更不可能以徐熙之能，五天才找到人的踪迹！”韩恕道。
　　“不错，这事的直接后果是气死了荣王妃，荣王爷也一病不起，直到今日。至于云萝郡主，回府半日之后，便没了。”杨玄礼道。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们想要荣王爷手中的一样东西，荣王爷坚决不肯，他们便设下毒计，王爷王妃青梅竹马，王妃女儿一朝过世，王爷倍受打击，他们以为他会交出手中的东西，谁想到荣王爷纵使缠绵病榻，也坚决不肯放手。”
　　“是什么？”
　　“骁果卫的兵符！皇家有一支私兵名叫骁果卫，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能调动骁果卫的人，却并非陛下。而是皇室的某位王爷。而先帝，将这一权限交予了荣王爷，除非荣王爷自愿交出兵符。否则，除了他，任何人都无法调动这支无坚不摧的骁果卫！”
　　“原来如此……”
　　“上面为了铲除某个势力，必须动用荣王爷手中的骁果卫，而荣王爷，只有那一个要求，务必查出，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女儿。”
　　“不是明摆着吗？”韩恕道。
　　“荣王爷为人很是认死理，觉得必须有真凭实据，否则绝不相信。”杨玄礼叹气道“当年的那些事，那些人，都被我儿亲自灭口，也是灭的太干净了，几乎查无可查，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得到消息，当年的一个知情人，还活着！只是此人极善隐藏，哪怕大理寺动用关系，都找不到人。而且，上面早就做好了一个局，可惜本该配合无间的两个人却又有嫌隙，坚决不肯，事情一顿僵在这里。”
　　“所以，你们就找上我？”韩恕冷然道“让我去理这团乱麻？”
　　“非也，是西门鹤宁自己推荐的你，说当今世上，若真有人可以洞悉此事真相，那便一定是你！上面便决定让你试试！”杨玄礼道“不过，你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