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诸侯》阿拆

83、情路坎坷

　　叶限只是盯着他笑，也不说话，只是这笑实在是令刘欢心里发毛，他着急地跺脚：“叶限，你倒是同我说说什么情况。”

　　“我哪里知道什么情况，只听见姨母差了人去请姨丈来，”叶限如实相告，话语间还带了几分戏谑，“怕是要告你的状呢。”

　　刘欢皱眉，也未见更加着急，只是吩咐心腹安置下那商户女，想必是早听过叶窕的威名，商户女吓得花容失色，将一腔希望都寄托在刘欢身上，刘欢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将人带了下去。

　　叶限也懒得看这出戏，只跑到一旁陪如意玩儿纸鸢，刘欢见着不远处悠闲的叶限，一脸阴郁，虽是不高兴，但想起叶窕待她，胜过亲女，想了想还是拉下面子去寻她帮忙。

　　“叶限，阿限，好妹妹，”刘欢颇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你且帮我一次。”

　　叶限不愿他扰了如意，将他拉到一边说话：“不是我见死不救，可是，我要如何帮你？”

　　“这……”刘欢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劝劝母亲……”

　　“你父亲都劝不动，我如何劝得动，”她想，刘欢还当真急了，连她都找上了，“你将她藏在这里，是姨丈默许的？”

　　“是。”

　　“那不就结了，”叶限道，“他也知道此事没有转寰的余地，才让你将人藏在此处。”

　　“那……”刘欢愣住了，“那怎么办。”

　　叶限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是如意日后像你这般，我非打死他……”

　　刘欢一脸不满：“你如何这样讲！”

　　“我且问你，你想要如何？”

　　刘欢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如何？”

　　“你想要什么结果，娶她？还是纳她？还是留与身边图几日新鲜？”叶限一直未曾想明白刘欢究竟是看上了那女子哪一点，是当真爱她爱到不可自拔，还是只是心理上挑衅叶窕权威的一个出口罢了，其实叶限一直倾向与后者。

　　“自然是娶她！”

　　“不可能。”叶限说得直接了当，“杨氏女的婚贴都在路上了。”

　　“那杨氏女不是我要娶的！”刘欢冷面硬声道，袖子一甩就背过身去，仿佛是在跟叶限赌气。

　　叶限莞尔一笑，现在倒是硬气。

　　“你说了不算。”

　　刘欢皱眉，就近在边上的石凳上坐下来，就这么一直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可以娶她，皇后尚且可以出自寒门，何况一个区区世子妃……”

　　叶限挑眉，也不说话，只在他旁边坐下来，适时提醒道：“一会儿姨母怕是要来了，你还是先想想应对之策吧。”

　　正说着，不过一会儿，就有叶窕身边的侍女前来，叶限看见刘欢的肩膀一抖，紧张地往屋里看。

　　不过那侍女却是来寻叶限的：“女公子，王妃正寻你呢。”

　　“寻我？”叶限转过头去看那侍女，倒是当真有些惊讶，“寻我做什么？”

　　“王妃说，请女公子启程即刻前往巫女庙。”

　　“现在？”叶限反问道，她目光在刘欢背上留连，“王妃可还说什么？可说要世子如何？”

　　侍女迟疑了片刻，“未曾。”

　　刘欢负手而立，现下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转身过来，看向那侍女问道：“你说当真？”

　　刘欢突如其来的一句质问倒吓了那侍女一跳，叶限瞧见她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抖了两下：“回禀世子，王妃言要女公子速往，车马已在等候。”

　　“既如此，那便走吧。”叶限起身，招手唤来阿沅和如意。

　　刘欢皱眉看着叶限，希望她能做些什么，可显然，他是高估了叶限同自己的关系，直到叶限招呼如意跟自己告别，她也没说点儿什么有用的。

　　“等等，”刘欢沉不住气，忙叫住他们，“我……我同你们一起去……”

　　叶限回头，似笑非笑：“跟我们？往巫女庙去？”

　　瞧见叶限嘲笑的神色，刘欢脸色微红，他收回手一把背在身后：“谁要去巫女庙，我说去送送母亲。”

　　“那走吧。”叶限不假思索道。

　　前面领路的侍女顿了顿，似有迟疑，待叶限要再行动时，她也没动。

　　“怎么了？”叶限问道。

　　侍女一直低眉顺目，不过现在多了几分迟疑，眼神不住地往刘欢身上瞟。

　　“是不是王妃还说了什么？”叶限一针见血。

　　侍女迟疑过后，碎步上前，靠近叶限面前，低声道：“王妃说……世子不必相送……”

　　叶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清楚叶窕的性格，在那样盛怒的情况下，恐怕这话远远没有侍女说得好听。

　　“你……”刘欢一下被噎地说不出话来。

　　叶限敛了敛笑容，将如意的小手交给阿沅，然后走到刘欢面前劝道：“你这次当真是惹怒了姨母了，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办。”

　　“叶限……”刘欢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巫女庙的事是今晨才提及的，然后就知道了你的事，姨母为何急于出门，我想你应当清楚。”

　　“你是说母亲借此来威胁我，逼我在她和阿柔当中做出选择？”刘欢神色不甚好，“这倒像是母亲做出的事。”

　　叶限挑眉，决定再挑明些情况：“其实我觉得，姨母可能不是在逼迫你做出选择。”

　　“不是？”刘欢疑惑发问道，“那是？”

　　“是谁助你将人送进来的？还瞒着姨母？”

　　“父亲！”

　　一直以来虽然叶窕极力反对刘欢同那女子的交往，甚至不惜多次发生争执，但他的父亲，中山王刘能却不以为意，相反，他疼爱自己，也不太在乎这些，暗地里助他甚多。

　　于他而言，在自己的母亲和心爱的女子之中做出抉择似乎很难，但于他父亲而言，在自己的结发妻子，中山王妃和一个身份低微，无足轻重的商户女之间，可要好选多了。

　　“这……”刘欢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免有些忧虑，“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这几日，”叶限柔声道，“你可要想清楚。”

　　刘欢的家事，他自己的抉择，叶限也不要再多说什么，只言尽于此了。

　　叶窕此次出门倒是声势浩大，车马一行不少人，叶限，叶窕带着如意，再加上阿青服侍，四人乘一辆大马车，余后几辆马车所载食物衣物，再加上随行侍女，护卫军士，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仿佛摆明了告诉大家要常住外面了。

　　叶限赶到时刘能正在门口相送，叶窕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床跟刘能讲话，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看到叶限赶来时，他立马掩饰了自己的神情，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

　　叶限同刘能不太熟悉，无甚话讲，只依礼问好，不过如意在这儿待的时间长，同刘能关系亲密不少，正在刘能把如意抱起来的时候，叶窕又掀起帘子，重重咳了一声，对叶限道：“阿限，还磨蹭什么！”

　　这话似乎是对叶限说的，不过刘能倒是一脸尴尬，仿佛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放下如意，将他往叶限的方向送：“去吧。”

　　此行所去的巫女庙在城外约莫二十里地左右，说远不远，但却也不近，得翻越一座不高的山峰和一条不甚宽阔的河流，庙宇便在河对岸，依山而建，颇有云雾缭绕，飘飘欲仙之态。

　　巫女庙里尽是女子，成年男子不得入内，不过因为叶窕身份特殊，两相权衡之下，便让侍卫过了河，将人安置在庙外守候。

　　叶窕此次来得突然，庙中突然得到消息来不及准备驱散香客，以至于本就不大的庙宇显得十分有些拥挤，不过这是如意第一次出门，第一次瞧见这么多人，显得异常兴奋，在阿沅怀里拱来拱去，阿沅怕他受伤，也怕这么多人冲撞了他，便一直抱着不撒手，不过如意闹腾，废了不少劲儿，很快便出了一身汗，脸都憋的通红。

　　叶限见状，连忙劝道：“阿沅，放他下来吧，他想下来你也抱着吃力。”

　　“是。”阿沅连忙将如意放下来，牵着他跌跌撞撞地走路。

　　他们到时已经是午间，便直接去禅房用午膳，叶窕是这里的常客，一年里总要来两次，东西都是一直备着的，他们住在庙后最大的一进院子，后面便是山体，打开窗户便能听到流水之因，园中几株翠竹，一缸绿荷都是新换上的，风景宜人，凉爽清新。

　　叶窕一年到头都待在家里，眼中心中全是宫中那点儿地方，雕梁画栋纵然美丽，却也需要出来透透气，他们这一行人，从叶窕到侍女皆是如此，瞧见山野田园之间的风光，都十分兴奋。

　　叶限心中却没什么想法，在路上漂泊那几个月，什么样的风光都见过了，实在很难提起兴趣，不过如意兴奋，整日不让人抱，玩玩闹闹地出了不少笑话，日子过得倒是十分轻松。

　　叶限有一点倒是猜的不错，叶窕此行却是不是为了拜佛以及避暑那么简单，而刘能也和不出意外地首先败下阵来，他们在外不足半月之久，刘能就押着刘欢前来请她回去，他们谈的如何叶限不知道，那女子怎样叶限也不清楚，不过几月之后，中秋佳节，杨氏女千里迢迢自洛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