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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二十五节 秘密碰面 ...

  •   “是啦,不能打你这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嘛!”赵岚嘲讽他,他却全然不介意:“那你现在算不算在内呢?”

      一只手横插进来,将纠缠的二人分开。钟江冥见了他懊恼的神色,更是好笑:“开开玩笑,你不介意吧?”

      “男女授受不亲,你该离她远点。”

      钟江冥没回答他,反而越过他看向赵岚,嘴巴一努:“这……是在宣布归属权?”

      “要你管!”

      钟江冥模仿着她的模样怪声嗔道:“要你管!”继而捋捋双臂上从未出现的鸡皮疙瘩,折身走入酒楼。

      赵岚恨得要追上去打他,却被杨文俊一把拉住。她心中早就没了怨气,却故意要逗他:“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是也该离我远点?”她假意挣脱,却被他牢牢拉住。来往的宾客纷纷投来目光,赵岚也难免有些心虚,轻声怨道:“别人都在看笑话呢!”

      “那你还会咬我吗?”

      “什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及时醒悟,更添羞色。七夕那夜,她当街咬住他的臂膀,又伸过一脚踩着他。那架势……怎么就一去不复还了呢?

      他忍着笑朝她伸出臂膀:“喏。”

      她一下将他手臂拍开:“我又不属狗!”

      “那我们去吃东西吧。”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

      赵岚朝他打量着,纳闷自己怎么没早些发现他那木讷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狡猾狡猾的心呢!

      他笑着拉过她:“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赵岚故意装作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没有谁能拆散我们。”

      赵岚却颇得意地昂着头:“我可从没把她当作敌手。”

      他也不禁笑出了声:“怎么,原来那时你已经钟情于我了吗?”

      赵岚自察失言,一把将他推开:“才没有呢!”再受不了他打趣的眼神,她快步走开,只听他在身后笑着。

      一顿饱餐之后,外面的日头还十分毒辣。三人决定暂时休憩,等暑气消退些再出发。钟江冥心心念念要与紫萱重逢,倒是没来打扰赵岚。杨文俊便叮嘱她小睡会儿,可她向来没有午憩的习惯,想到即将要离开帝京城,更是辗转难眠。

      忽的传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她还以为是杨文俊。正起身时外头又走开了。待她下了榻,正抱怨钟江冥胡闹时却见地上多了一封信,该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是他?

      不出赵岚所料,果真是赵睿渊的传信,他想要单独见她一面。她竟有些迟疑,总觉得这赵睿渊并不算特别坏,更可恶的该是他的弟弟赵祐康。若她赴约,他会不会向她倾诉这场阴谋背后的苦衷,还是会请她向赵旸求情呢?她总相信,他是不会对她动手的。虽然这些年来也见不着几面,可此时此刻她的直觉就是这样动摇着她。

      “他定是走投无路了才来寻我的吧。”她将信收好,转手放在桌上。该不该跟杨文俊提起呢?若他知晓,断然不会同意她独自前去的吧。她思来想去,最后敲响了钟江冥的房门。不等钟江冥开口,她就将这封信递给他:“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见我回来,你们便照着信中的地址去找我。”

      听她劈头盖脸这么一句,钟江冥本要与她斗嘴,偏偏看穿了她内心的不安。他接过信,虽然知道她不会多解释,但坚持问道:“我不能提前拆信来看吗?”

      “若我一个时辰后回来了,你便替我将这信烧了,权当从未见过。”

      “你这可是有意为难我了!我这个人最靠不住,生性好奇,这种不让看的信挠得我心肝痒,恐怕你前脚刚走,我后脚便要偷偷拆开来看!”

      她耐着性子答道:“纵使你忍不住看了,别告诉木头就行。”

      他斜靠在门框上,满腹愁怨:“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非要扯上我呢?”

      “因为我是紫萱的师妹。若你还惦记着紫萱,就得先过了我这关才可以!”把紫萱拿出来当借口,她也是无奈。

      “行了行了。我办事,你放心!”他拍拍胸脯,却见她笑意之下的犹疑。他也有些不安:“你没事吧?可别告诉我这一个时辰是要去见仇人的!”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那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总归有个照应!”

      “谢啦!”她就知道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我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的不用?”

      她连连摇头:“你要留在这里为我做掩护,可别让木头知道我偷偷溜了。”

      “瞧你这模样,恐怕没少做这样的事儿!”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等见了紫萱,我定会为你助攻!”向钟江冥交待一番后,她便悄悄地出发了。与赵睿渊见面的地方在城郊的湖边,待她好不容易找到那里,一眼便瞧见了湖边亭中的人影。他倒也是一个人。

      如此,赵岚高悬的心放下不少。一对一,虽然她打不过赵睿渊,但起码是公平的对决。大步向他走去,莫的觉得他的背影透露着落寞孤独。她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得时刻提起警惕,不能掉以轻心啊!

      待她走得近了,赵睿渊听到脚步声便回转过身,朝她笑着招手:“这里的景致很美。”

      赵岚笑得尴尬,心中嘀咕:我和你还没有熟到一起看风景的程度吧!她最后也没有走到湖边,远远地站着,离他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赵睿渊难掩失落,面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你能来,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你约我来这里该不是为了看湖景吧?”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他却转移了话题。

      “记得什么?我又忘掉什么?”赵岚可没兴致与他打哑谜,“有话直说,我可猜不透你的心思。”

      “三年前的元宵灯会。”他朝她靠近一步,“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三年前的元宵灯会?等等!宫里的元宵灯会只有众皇子公主才会参加,你又不在场,我何曾会有关于你的记忆?”

      “宫里的?当然不是。”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依旧不愿醒悟,“帝京城内的元宵灯会也十分热闹。”

      “我又没见过。”赵岚已经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没见过?怎么会……”

      “你们这一个个的,絮絮叨叨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赵岚懊恼地跳脚,“你约我到这里,是来逗我玩的吗?”

      他犹豫再三,掰下了自己的扳指向她展示:“那这个,你也不记得了?”

      赵岚接过扳指后上下端详,真是半点印象没有:“这不是我的。”

      “你也没见过吗?”

      “没有!”她十分肯定,“我又不戴扳指,这也不是父皇或太子哥哥的。”

      “难道是我错了?”他黯然收回扳指,却没有再戴上。

      至此,赵岚似乎有了整件事的眉目:“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像?”他抬眼凝视着赵岚。那眼神赵岚曾见过,杨文俊有时也这样瞧着她,带着深情和怜惜。而此刻赵睿渊的眼神,明显让她不适,让她无措。

      “我一直以为那是你……这三年来,不曾有一刻忘了你,总是不断猜想着我们的久别重逢。当我得知皇上下旨为我们赐婚时,简直就要快活得疯了!”他的眼里闪着光,赵岚分不清那是愉悦还是惋惜。

      “你不曾问她的姓名吗?”

      “只一夜的相聚,她不肯告诉我。”他苦笑,“这脾气倒是也与你极像的。”

      赵岚有些不服气:“长得像我,连脾气也像我?你可净瞎说!”

      “分离时,她给了我这枚玉扳指。她告诉我,不管分离多久,只要见到它,她便会将我认出来。”他垂首凝视着玉扳指,似是仍沉浸在三年前的灯会上。

      “你这三年来,都把她误认成了我?”赵岚说着,也不胜唏嘘,“难怪你每每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古怪,让我躲避不及。”

      “是我冒失了,还请你原谅。”

      赵岚也不忍苛责他:“你也是个可怜人,就这么失去了心爱人的消息,再找不到她了。”

      他却转而将玉扳指握紧:“不,我相信此生必能将她找到!既然已经解除了与你之间的误会,我也无需继续留在帝京城了。”

      “你一直冒险留下,是为了我?”她竟有些被他感动。

      他讪讪笑道:“总想着在离开前要见你一面。若真的是你,能忆起往事固然是好。若你反悔,我也绝不会苦苦挽留。”

      “你倒是大度。”今日的赵睿渊同她说了那么多话,比他们之前说的所有话加起来都要多。也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在彼此都不再禁锢于身份时,终于可以坦然相待。她终于确信了自己的直觉,庆幸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我要走了。”

      “去哪里?”才问出口,她却懊悔自己多嘴。毕竟立场不同,她不该问,他也不会答。

      而他却不恼,只是看着她笑:“不再是延平王府的世子,我便是自由身,往后的天大地大,处处都可安家。”

      她忙点头:“只要你别继续淌这趟浑水,无论去哪儿都行。”

      “你也要小心。”

      赵岚更觉自己可笑,在这分别时反而开始对眼前这人改观了。

      “之前绑了你的那两人……他们其实听命于齐王。此人不同于我义父,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便是一直在韬光养晦只为成就大业。此番他听到了风声决定按兵不动,却没有告知我义夫。可你绝不要以为他会就此罢休,只要有可乘之机,他势必会动手的。只怕你在宫外,时刻都会有危险。”

      “谢谢你的提醒。”

      “还有那杨文俊。”他迟疑了,似是意识到有些事本不该由他开口,可最终他还是说给了这三年放在心尖上的人听,“他的师父、沧山派的掌门徐凤娘,和赵勰的关系不一般。赵勰既决定谋反,那杨文俊又该如何自处?”

      “他虽是沧山派的大弟子,却明辨是非,绝不会做谋逆的叛贼!”

      他却戳破了她的自欺欺人:“他总归是沧山派的人,不可违抗师命。纵使他无心,却难保徐凤娘不会利用他来对付你。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吗?”

      “在我赵岚的心里,就没有害怕二字!”她的声音愈是响,就愈是凸显内心的不安惶恐。

      “话已至此,我只希望你多多保重。”他说着朝她辞别,“若是外头的世界太艰险,不如早些回宫,起码在那里你是安全的。”

      “多谢你一番好意,我自有打算。”赵岚离开湖边,倒是一路顺畅地回到了酒楼。她总觉得,这是赵睿渊派人在暗中保护。他毕竟将她错认,把她的画像挂在寝殿内三年,把她放在心尖上三年。这三年来,她关于他的回忆有限。很难想象,在延平王与皇帝关系疏远的这三年,他是怎么熬过一个个相思的日日夜夜的。

      若是以往,她只会哂笑他愚笨,竟将一片真心错付于人。可是如今,她对他反而平添了许多怜悯惋惜。之前对他的坏印象也都一扫而空。所有的恶,全部转移到了赵祐康的身上。赵岚正走在楼梯上,忽然脑中轰的一声,刚建起的信念瞬间崩塌。

      她一拍脑袋,不禁把心事念出了声:“不对呀!这赵睿渊的手上可是沾着鲜血呢!”也是在七夕那夜,她亲眼目睹他杀了郡舞。至今,郡舞那死不瞑目的模样依然如此清晰。她不禁有些身子发颤,不知自己为何今日便将此事遗忘,只把那赵睿渊当成了好人。“哼,兄弟俩果然一个都不是好人!”

      她心事重重,踩出的脚步也颇重。不知不觉竟到了房前,她才抬眼,却见钟江冥站在她放门口。刚想问呢,他朝屋里努努嘴。赵岚便心中有数了,朝他瞪眼,似是责怪他办事不利。钟江冥一脸冤屈,转身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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