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杀心 ...

  •   月带着许风在海水中穿行,许风眼前和周身尽是细碎的浪花和泡沫。他好好地体验了一把极限冲浪的感觉。

      “月,你要带我去哪?”许风伏在他的背上喊道。

      刺激是刺激,只是太刺激了。他看了看时间,月已经带着他这样游了两小时。终于,在第三个小时的时候月停了下来。

      许风放眼望去,茫茫大海他辩不清东南西北,只有一座小岛的轮廓隐隐绰绰出现在了视野里。
      “太好了!希望岛上有淡水!月,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蛔......虫?”月低声重复,表情甚是疑惑。

      “嗯,回头再解释。”许风胡乱应承着,不知道人鱼体内有没有寄生虫?
      他奋力向小岛游去。却被月捉住了腰。

      “噢!让我自己游过去吧!”
      月坚定地摇了摇头,用喉咙发出了一个单词:“吸......”
      “吸气!”许风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被月带着潜入海中。

      一转眼他们就潜入了100米的深海中。眼前的场景不再是一片湛蓝,而是一大块坠在海中的山体。
      那山体在海中黑漆漆阴森森的,显得无比庞大狰狞。如果有深海创伤的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会有深海恐惧症。

      月抱着他的腰在海中穿行,沿山体巡游了一会儿,像在探查什么。最后,月突然抱着他向山体撞去。
      许风紧紧闭上了眼睛,他几乎快要喊出来了。

      耳边响起一阵激荡的流水声,这种感觉许风熟悉,他睁开双眼,周围黑漆漆的,隧道中没有光亮,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明白他们确实是游在海底隧道中。只是这个隧道通向哪里?从月带他进入的海底隧道看的话,他判断在岛的某一处有一个山洞和海底相连,月正是带他去那处山洞。
      果然,月带着他平行游了一会儿,又急转直上,耳边的水流声激荡起来,黑漆漆的隧道中逐渐有了光亮。

      “噗!”他们终于浮出了水面,许风赶紧趁机呼吸新鲜空气,一道道水柱当头而下,浇在他在身上,那强大的压力激得他无法睁开双眼。
      这是哪儿?哪来的水柱?

      许风低下了头,他用双手抹了把脸,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从天而降的水柱是一道小瀑布。
      “哟嗬!”月眉飞色舞的喊了一嗓子,径直向岸边游去。

      许风赶紧往前走了两步,离开了飞流直下的水柱。
      他接了两棒水喝了个够。啧,这水真甜。

      许风笑了,他看着两岸上一片山清水秀欣欣向荣的景像,突然想起了农妇山泉有点田这个典故。
      如果与世隔绝,这里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月游到岸边,双手一撑,坐在长满青苔的岸边,鱼尾轻轻拍打着海水,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和喜悦,显然他经常来这里,对这里无比熟悉。

      “风。”
      他愉快地说道:“来。”
      许风看着他的救命恩鱼和这个欣欣向荣的新世界,高兴地点了点头,跑到了岸边。
      “我来了!月。”

      一架直升机很突兀的出现在靠近达沃港的一块空地上。一名年逾古稀,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两个人搀扶下了直升机,老人的眉宇间流露着掩饰不住的憔悴,他风尘仆仆,下了直升机未做片刻停留,在人们惊讶的目光里被扶上了加长型林肯轿车,绝尘而去,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了达沃港口。

      皇家游轮号还停留在港口,船长和大副留了下来,陈老和许殿生等相关人员也留了下来。等游轮办理完交接手续,便继续驶往新西兰。

      来的那位老人便是许承乾,他是许风的父亲。昨天夜里,老人还在新西兰养病,陈老给他打了电话并告诉了他许风坠海的事情,老人闻此噩耗,瞬间苍老了很多。

      此时陈老和许殿生都等在码头,一个满怀关切,另一个当然是惴惴难安。

      林肯轿车停了下来,许承乾不待下人搀扶就操着一根拐棍冲了出来,他火冒三丈地冲到许殿生面前,挥舞着拐棍怒吼道:“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一边吼,一边挥舞着拐仗狠狠砸向许殿生的肩膀。
      许殿生正不安着呢,就被老头子这么冲过来操起拐棍一顿乱抽,躲闪不及下挨了几棍,有一棍还打到了头。

      “我没有!”许殿生大言不惭,他感到头顶火辣辣的,有液体流了下来,当意识到那液体是什么时,许殿生猛然握住了拐棍,怒吼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许风的事!父亲!”

      “你!”许承乾怒发冲冠,“还敢狡辩!”
      底下的人头一次看到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都蒙了,等到陈老喝了一声才过来拉架。

      陈老把许承乾拉到游轮的一间舱室里,低声数落:“你瞅瞅,这就是你一碗水端不平的后果。”
      许承乾幽幽扫了他一眼,陈老立刻闭了嘴。

      “你知道什么?这五指伸出来还有个长短呢!风儿是我这一辈子的亏欠,只有他才有资格继承我的家业。”

      许承乾幽幽地道,未了像想起什么似的,发怒道:“我拜托你照顾好风儿,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好消息是风儿可能还活着。”陈老冲许承乾笑了一下,这句话即是化解许承乾火气的良药,也是在为了给他打气。
      许承乾就这么暂时熄了火气,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大海,心中难免悲凉。

      做为一名商界领袖,他纵横商界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人情事故不知道。当陈老告诉他许风落入大海的那一刻,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

      这两个孩子的心性他都了解,许殿生从很早之前就有意渗透公司高层,许殿生也确实是一名优秀的实业家。但许承乾就是看不上这个私生子。

      他骨子里有着极为苛刻的阶级制度,在他看来,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是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况且,许风是他一生挚爱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

      他原想着在世时能顺利的扶持许风继承家业,也计划着要慢慢地来。
      可是上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那边,在游轮的甲板上,许殿生包扎好了头部,随船医生仔细地擦掉他头上的鲜血,给他敷上药粉和棉花,绷带裹缠了整整三圈。

      许殿生坐在凳子上,神情异常冷静,眼眶里泛着腥红的血丝,他瞪着大海,思量着一个邪恶的计划。

      陈老踱步到许殿生面前,好言规劝:“去给你父亲认个错。”
      “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吗?”陈老冷笑道:“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没有错吗?”
      “陈叔!”许殿生站了起来,诚恳地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做?父亲他还在气头上。”

      陈老叹了一声:“没事的,孩子。你父亲,他又能说什么呢?你去吧!他就在前面第一间舱室里。”
      许殿生点了点头,向舱室走去。

      他推开舱门,走了进去。许承乾背对着他,他虽然苍老但背脊依然挺拔得犹如一棵杨树。
      许承乾静静地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

      沉默良久,许承乾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回非洲,即刻出发,去好好拓展非洲的业务。”
      “可是,我在亚洲还有十几宗合同。如果我离开,这十几宗大生意怎么办?父亲,您想过吗?”许殿生哽咽道。

      “噗通”一声,他跪到了地板上,痛器流涕:“父亲,儿子错了!”

      许承乾身体颤了颤,他缓慢地转过了身,居高临下地瞪向跪在地上的私生子,轻声问道:“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不该带邓雅梦上这艘游轮。”
      “哼!那些戏子本来就是红颜祸水!你带她上这艘游轮不是错,是大错特错!”许承乾激动地用拐棍狠敲地板。

      这父子俩好歹还是顾及着那层窗户纸。
      有些事情,没有上称只有三两重,如果上称了,一千斤都压不住。

      “那儿子现在怎么补救这个错误?”许殿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顺着话头问道。

      许承乾难受地摇了摇头,他连再看一眼许殿生的余力都没有。他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许殿生,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重复一开始的那句话:“回非洲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不!”许殿生拒绝道,他诚恳地说:“爸您放心,小弟还活着。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爸!您就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儿子保证,一定会把小弟毫发无损地带到您的面前!”
      他说的如此诚恳,如此痛改前非。

      这么谦卑的姿态,就是许承乾再铁石心肠也被感动了。
      “你愿意赎罪的话,就去赎罪吧!等风儿回来再做定夺。”

      “好!我去,我这就去赎罪!”许殿生站起来,对着许承乾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等他直起腰身,挺直脊梁,抬起头颅的时候,那阴郁的眼神里所散发出来的浓重意念分明是犹如实质的杀意。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