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秘密》试吃鱼

6、吃鱼

　　在菲律宾南部的达沃岛上，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停靠在港口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长风集团的二公子坠海溺亡的事情。

　　与此同时，另一艘全幅武装的军舰驶离达沃港，向着许风出事的那片海域驶去。
　　菲律宾政府派出去的搜救艇很快传来消息，他们打捞上来了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此刻就放在船长室的桌子上，深蓝色的布料上充满了白色的盐渍。
　　船长问道：“你们怎么看？”

　　许殿生说：“这是小弟的西服。”他感慨道：“大师的手笔就是好啊！这件衣服在海里泡了这么久，还和新的一样。就是掉了几粒扣子。”

　　警察提起西服和白衬衣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结论：“许风还活着。”
　　“什么？”许殿生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脱口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警察把那件西服和白衬衣提在手里猛烈地晃，断定道：“这件衣服和里面的衬衣完好无损，明显这就是人为脱掉的。这么新的衣服，别说咬痕留下的齿洞了，就连一点血迹也没有！依我看许风八成是被人救了，这衣服就是救他的人脱掉的？也许是他自己脱的？在逃命的时候，谁都知道在海洋里游泳光着身体和穿着衣服区别很大。更何况，我翻看了许风的简历，他是一名游泳好手，是一名优秀的潜水运动员。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在大海上能活下来。”

　　许殿生愤恨地瞪着警察手里那堆衣服，心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慌。
　　陈老眉飞色舞道：“太好了！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船长——”
　　“明白！”船长点了点头，积极部署营救行动。

　　“咳——”许风狠狠的咳了一声。他揉了揉鼻子。

　　明明在海里游还很温暖很舒服，一到岸上就冷得发抖。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虽然明媚，海上也没有风，可就是冷啊！

　　他没穿衣服啊！

　　许风盯着海面看了一眼，人鱼停留在浅水区。

　　人鱼有些生气地瞪他。

　　好吧！对于语言不通的两个人（？）来说，沟通这件事确实是个问题。
　　仔细想想，人鱼对他确实没有恶意，还救了他的命。

　　也许在人鱼看来，光溜溜的才算正常，而像他这样穿衣服的就变成了不正常。估且说这是两人（？）观念的冲突吧！

　　想到这里，许风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可笑。

　　男人嘛！看就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想想实验室里的那些动物，它们才是最可怜的，连一丁点尊严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自由了，人类想怎么看它们就怎么看它们，想对它们做什么就对它们做什么。

　　包括现在还被关在生命研究院里的那尾红尾人鱼，听导师说，她又被冰冻了起来。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许风已经初步了解到人鱼是一种有感情，有智慧，有独特的思想，甚至有自己语言的高智慧生物。
　　而自己呢？自己曾经对那尾红尾人鱼所做的事情要过分很多。

　　想到这里，许风晃了晃脑袋，他站了起来，大太阳底下，他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金表，这是全球限量版，德国制造的高级货，虽然泡了那么久的海水依然尽心尽力的报着时间。

　　许风看了一眼时间，此刻是早晨8.00整，他又看向了自己的脚。他的脚上有一只白袜子，另一只天知道在哪里？他修长的双腿原本白皙，此刻泛着微微的红（冻的），他的胸膛虽然不算特别结实，没有像人鱼那样鼓出来，但线条流畅肌理匀称，肩宽腰窄腿修长，就是太瘦了。此时此刻，他看到细小的水珠从胸膛上滴下来，顺着双腿淌到了袜子里。

　　那只白袜子真是太显眼了，此刻看来穿着比没有穿还要难过呀！
　　许风默默的脱掉那只袜子，随手一扬扔到了很远的海里。

　　人鱼趴伏在浅处露出海面的一小块礁石上，支着下巴看他。显然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人类的身体，脸上愠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和惊喜。

　　“*@#￥%……&*”人鱼又发出了一串声音，他看着许风，英俊的脸上显出了笑意。

　　“好吧！”许风走过去，蹲在礁石上，试着和人鱼沟通。他首先指了指自己，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许风。”
　　“风。”人鱼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许风的名字。

　　“嗯不错不错。”许风又用手指指着人鱼，问：“你呢？”
　　人鱼咧开了嘴角，用喉咙发出了一个音节：“月。”

　　“月。”许风微笑起来：“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

　　然后许风又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人类。”

　　月笑了，这次不用许风来指了，月脱口道：“鲛人。”
　　“鲛人。”许风低吟着，心下了然。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气氛很好，许风一边微笑一边盘算着研究人鱼，噢鲛人的计划，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许风莫名颤抖了一下，这声音很像昨天晚上的雷声。
　　然而此刻天高云淡哪来的雷。

　　那声音明显是从天上传来的。许风抬起了头，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腰身突然一紧。
　　月探出半个身体一把抱住了许风的腰。

　　“等我吸气！”许风及时深深地吸一口气，随后被月抱进了海中。

　　月并没有潜入深海，而是抱着许风仰躺在海水浅表层。许风仰躺在他的身体上，后脑勺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这个姿势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海面外天空中的情景。

　　此时是清晨，阳光虽然折射进海里，但那光芒十分柔和。水中望天，就像是隔着一层纱，海水清澈得仿佛一面镜子，他们距离海面四五米的样子。月搂着他的腰，摆动着鱼尾缓慢地在海中滑行。

　　一架。噢不，后面还有四架。
　　一共五架飞机贴着海面呼啸而过。

　　毫无疑问这些飞机是来找许风的。

　　许风屏气凝神，他眨了眨眼睛，耐心地等着直升机飞过去，挣开月，浮上海面换气。月也跟着浮了起来。

　　父亲来找我了。许风神色有些惊慌。毕竟他现在算是偷跑出来的，也许父亲会很生气，但他更害怕他会忘记遇到鲛人这件事。

　　月凝望着许风慌张的神色，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千万别让他们看到你！”许风认真地对他说道：“不然你会被他们抓去做实验的！”

　　月凝望着直升机远去的方向，显然并没有在意许风说了什么。他心里的想法是：风的仇人找来了吗？

　　“月！总之，你听懂没有？他们很危险！你一定不要被他们看到，更不能被他们找到！懂不？”

　　月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苦笑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沟通障碍。

　　许风无奈地叹气。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响声的来源处是许风的肚子。
　　他饿了。胃里难受发出了响声。

　　月挑了挑眉，伸出蹼掌摸了摸许风的胃。
　　许风起先有点局促，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他也伸出手摸鲛人的胃，不但摸他的胃还摸他的肚子。

　　鲛人的胃不知道是不是和人类的胃一样位于膈下，上接食道下接小肠。鲛人既能在水下呼吸，又能在陆上呼吸，他们的的呼吸系统肯定和哺乳动物不一样。要么他们有腮也有不完整的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既在陆上呼吸又能在水中呼吸。
　　要么，他们用别的组织呼吸，比如皮肤。

　　月的胃鼓鼓囔囔的，显然他刚刚饱食不久。

　　许风收回手，摸向月的耳鳍，果然看到了两道裂口。

　　不知道人鱼吃些什么？会不会跟人类一样是杂食动物。

　　许风沉浸在自己的科学猜想中，他一点也不知道他的举动在人鱼看来有多么暧昧。
　　月的耳鳍动了动，那是他的敏感点。
　　可是许风竟然伸出指头来戳他的腮！

　　月现在对许风的态度就像一个长者对一个小孩的态度，虽然可以忍让一点，但这也太出格了。
　　他立刻捉住了许风的手腕，带着他一起潜下了海面。

　　海洋历来都是神秘美丽的，即便是现在的科学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人们对于海洋仍然只知道很少一部分。世界上大部分的海洋人类从没有探索过，比如那些人类无法到达的不见光的深海区。

　　说起来，人类越来越多的往上研究（太空），对于往下（海洋）似乎不那么感兴趣了。这也是人类对鲛人这个物种知之甚少的原因之一。

　　海洋很美，月拉着许风来到了七八十米深的海域，那里有一片生机勃勃的珊瑚礁群。即便到了这里阳光依然很充足，海洋里可视度很高，许风发现几种鲷鱼从身边游过，这些鲷鱼有灰黑色的也有五彩斑斓的。

　　珊瑚礁群静悄悄的，那里其实是一个生态群。海洋自从有珊瑚礁的时候就有了生命，所以那平静也仅仅只是表面平静，珊瑚礁群实则暗流汹涌。
　　到了这里，许风开始感到气闷。他在没有穿潜水服的时候最多潜入到125米的海水中，那也是人类仅凭一口气就潜入海中的极限深度。

　　许风拉了拉月的蹼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海面。
　　月看他瞥气瞥得难受，明白他要去海面换气。于是松开了手。
　　许风像只蛙类一样往海面上游去。月看了看他的背影，继续往深海游去。

　　许风浮上了海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潜入水中，这次他潜到了50米左右的深度，他刚才就发现了，那里的礁石上长着淡黄色的石花菜。除了石花菜之外，礁石上还有一些海胆和几只海蚌。

　　海蚌营养丰富可他不知道怎么吃，也没有地方生火。所以就把目光瞄向了石花菜。
　　他拔下了一丛石花菜，想起以前常吃的凉拌石花菜，似乎石花菜凉拌之前需要用热水焯一下，这个没办焯。先将就着吃吧！填饱肚子要紧。

　　突然，许风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人是不能喝海水的。
　　不知道他能不能说服月找到一个小岛，他没记错的话菲律滨附近有很多岛屿。

　　这时，月也从深海中浮了上来。他看到许风，拉着他的手一起浮出水面。
　　他带来了一条鲷鱼，显然这是给许风吃的。

　　许风抱着鱼皱起眉头，这鱼足有一米长。关键是怎么吃嘛？除了生鱼片以外，他还没有生吃过鱼肉的经历！关键是这鱼强壮得狠，鱼尾啪啪啪胡乱拍打着海水显些一个猛子跳将出去。

　　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提起鱼尾用尖利的指甲开腔破肚，从鱼肚里剔出了一条白花花的鱼肉，递到了许风面前。

　　这......能吃吗？
　　许风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鱼肉，迟疑地喂到了嘴里。

　　有淡淡地腥味，有海水的咸味，鱼肉新鲜无刺，爽滑Q弹，真是人间美味。
　　许风很快吃完了这条鱼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

　　月又剔下了几条鱼肉递给许风，许风吃饱了，他对着月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月喃喃低语，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个词语。他望了望许风，扔掉剩下的鱼肉，拉着许风离开了这片海域。抱着他的腰快速地往远方游去。

　　“月！我们这是要去哪？”许风大喊。

　　月松开他，沉入了大海，顷刻间又浮上来，驮着许风快速地向前游去。许风脚下一滑，他下意识俯下身体牢牢的抓住了月的肩膀。

　　就那么骑在了他的背上，许风大喊了几声。随即激动起来。
　　迎面海风徐徐，浪花飞溅，许风看着这茫茫大海，牢牢攀着月的肩膀，兴奋的笑了。

　　真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