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秘密》试吃鱼

8、分歧

　　许风花了一天的时间逛完了岛，这座孤岛环境不错，就是太小了又远离陆地，也不是航海必经的途径，所以也就导致了这里无人居住。

　　他找到了几种珍惜植物，观察了它们的植珠形态，观察了沙地里的爬虫，研究了它们爬过沙地的脚印。找到了几种果树可惜现在不是果实成熟的季节。

　　许风想象着也许等到果实成熟了这座小岛就会热闹起来，起码到时候会有人来采摘果实。
　　孤岛很小，基本上也就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等到涨潮的时候，面积就更小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他回到了瀑布边。

　　月坐在小河里一块突出河床的石头上，他闭着双眼，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许风走进小河，䠀进河里，慢慢地靠了过去，和月相处了也几天时间，但好似还没有时间真正研究过他。

　　许风发现月身上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透明的微蓝色，这是一种保护机质。就和鲨鱼或鲸鱼的皮肤类似，他的皮肤细腻光滑，就连鱼尾上的鳞片都层层叠叠，细细密密地。

　　海豚和鲸鱼都是哺乳动物，它们的鼻孔都生长在头顶上，人鱼也是哺乳动物，但是它们的鼻孔却是和人类一样长在嘴巴上方眼睛下方。

　　人鱼有鳃，严格来说，他们是水陆两栖生物，这从他们鱼尾上的鳞片可以看出端倪。
　　但也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身体机能在很多方面更偏向于哺乳动物。

　　人类岂今为止，还没有真正记录过人鱼生产的记录，人类无法判断人鱼的后代是胎生还是卵生，这一项研究迄今为止还是空白的，皆因为世界上所有的国家仅有一种雌性人鱼作为实验样本。

　　许风心中快速地把这些想法过了一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有的腰腹部上的鱼鳞，触感有几分冰凉，并不似人类的体温，更像是冷血动物，鱼鳞细密紧致，十分光滑。许风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那片鼓出来的鳞膜，本着研究精神扒开了那带着鳞片的薄薄的膜。

　　结果和他所想的一样，那里果然和人类一样生长着柱状的生殖器官，它就像一个腥红色的触手，一个沉睡着的猛兽。

　　许风屏住呼息，心跳快得提到了嗓子眼！
　　噢天哪！他发现了什么？
　　此刻他无比确信人鱼确实在诸多方面都偏向哺乳动物。

　　一道凌厉的视线扫了下来，许风感到脖颈凉凉，他抬了抬头。
　　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垂着眼皮看着他。

　　紧接着，许风就摸到了一个十分烫手的物什。
　　“我......我我我，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啊！”许风心虚极了，松开手就要往后退。

　　一双蹼掌抓住了他的手腕。浪花飞溅，在细碎的河水中飞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
　　月把他拉向自己，一个翻身把他压到了石头上。
　　这个时候的许风是懵懂的，他无法动弹，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飞快。

　　月一眨不眨地看着许风的眼睛，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许风浑身不自在。一般情况下，直视对方的眼睛被视为一种挑衅的行为。许风在这种气势中很快败下阵来，他别开了脸，胆颤心惊地看向岸边高大的椰子树。

　　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了三对螃蟹，这三对螃蟹举着大鳌，扁扁的身体上突出的两只大眼睛睁得老大，它们神气的看着许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横着爬进小河里。

　　许风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几只螃蟹好像在笑。
　　头顶笼罩下一片阴影，月巨大的上半身压了下来，许风还在看椰子树下螃蟹爬过沙地时留下的痕迹。他的耳边萦绕着一丝紊乱的呼气声，紧接着，他敏感的耳垂接触到了一个柔软湿滑的物体。

　　那是——
　　“不！”许风抬起手使劲地推月的胸膛，嘴里胡乱喊着：“别这样？月，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后悔死啦！许风简直恨得不要咬死自己。他太混蛋啦！他太操之过急啦！他的行为惊吓到了人鱼，至少让他误会了。
　　关键是这个误会太大了！他竟然让一条人鱼对自己产生了......那啥！
　　——性幻想！

　　噢老天！赐我赐我一副慧嗓子吧！让我把这误会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唔......风......”月难耐地喘息着，他又舔了舔许风的侧脸，掰正了他的脸，眼睛看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嘴巴对着嘴巴。

　　人鱼对于人间的事迹并非一无所知，毕竟在人鱼族中也有人鱼拥有人类伴侣的先例。

　　月的力量奇大，这下子许风想躲也躲不了，只能和月眼睛看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嘴巴对着嘴巴。月的眼神仿佛烈火在焚烧一样，他黑色的长发仿佛海藻那般垂了下来，耷拉在许风的脸皮上，许风根本不敢面对月炽热的眼神。他很无奈，只好闭上双眼。他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可是月下一句说出的话语让他震惊地瞠大了眼。

　　月喘息着，结结巴巴地说道：“风......爱......月......”
　　“爱”这个字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这是那些拥有人类伴侣的人鱼们告诉族人们的。他们说，对人类而言，这个字就是伴侣。

　　“不！不是爱！”许风慌慌张张地解释，他的火像火烧一样，他完全结巴了。
　　老天，他越发后悔刚才一时冲动。他完全就不知道他的行为对人鱼来说，竟然是——爱。

　　老天，他们只是研究和被研究的关系。压根没有上升到情爱这个境界。没错，做为一名曾经的生物研究学家来说，许风很乐意和人鱼做朋友，他求之不得。
　　但是，爱！

　　这太天方夜谭了好吗？
　　根本不可能好吗？
　　但是，这要怎么解释？一个人类，要怎么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一条人鱼听呢？

　　“那......是......什么？”月箍着他的脸问道。灼热的气息丝丝吹拂在他的脸上。

　　是什么？许风张了张嘴，他困难地滚动着喉结哽咽了一口唾液。这让他怎么说，为了研究生物而做的科学观察，一个小小的检查。
　　这似乎太伤这种高贵美丽的生物了！许风停顿了好一会儿，脱口道：“是好奇！不是爱！”

　　失望的神色慢慢地爬上月的脸庞，渐渐地浇熄了他眼中的炽热。

　　他很想问人类：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紧拽着他不放？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让他误会？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对他做只有伴侣才能够做的事情？

　　“没错，就是好奇！仅仅只是好奇而已，月！别多想，放开我！”许风使劲推开人鱼，跳下石头，䠀着河水用最快地速度跑到岸边。
　　河水哗哗作响，溅起了一溜激荡的水花。

　　许风跳到岸上，转身回望，月还待在石头旁边，他遥遥望着许风，眼神幽幽，那神情分明是怔住了。

　　许风和他对望了好一会儿，便跪下了。朝着人鱼重重的磕下了头。

　　月的眼睛动了动，他定定地看着那名清秀纯静的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关于这名少年的疑问太多太多。
　　关于自己对这名少年的感觉也太多太多。

　　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想浮上海面换一口气。
　　就那么遇上了这个人。
　　救了他。
　　然后，爱上了他。

　　人鱼世代的传承记忆告诉月，人鱼会爱上人类。他原本嗤之以鼻，没想到，居然真的爱上了，就像千百年来的魔咒一样。

　　许风跪在岸边的沙地里，他垂着头，看上去是那么的乖。
　　他说：“对不起！您原本是海中的神，是我不好，我不该冒犯您！请您回去吧！回到大海中去！”
　　说完，许风便站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跑了很久，跑到了小山坡上，对着大海蓝天呐喊，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胡乱喊了一阵，许风停下了，他极目远眺，东南西北都是茫茫大海，四面八方看不到一艘轮船，看不到一艘飞机，甚至看不到一片云彩。

　　他慢慢地抬起手腕，慢慢地低下头，慢慢地看着戴在手腕上的表盘。
　　“嘀——哒、嘀——哒、嘀——哒！”
　　指针一点一点走着，时间慢慢地流逝。

　　良久，许风按下了表盘侧边上的一个按钮——卫星定位装置。这个装置他前天本可以用，但他没有，那是为了研究人鱼。
　　现在，他只想回家。回到人类中去。

　　他因为一时好奇，因为一个突发的想法不小心冒犯了一个神灵，这是错误的开始。现在纠错还来得及。
　　他不想一直错下去。

　　父亲，来接我回家吧！

　　远方的海面上，许殿生正带着一群人，驾着一艘搜救艇航行在海面上。突然陈叔打来电话。
　　“找到了找到了！卫星刚刚补捉到了许风的行踪！”那边陈老眉飞色舞道。
　　“真是太好了！”许殿生笑了笑，追问：“陈叔，我现在在海上，坐标给我，我现在就去接小弟回家。”
　　“嗯，好。孩子，你听好......”陈叔报了一个座标，是一座孤岛。许殿生指挥船长往那个座标飞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