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秘密》试吃鱼

22、启航

　　许风不置可否，他并没有把月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着钱，巴不得全世界都欠他钱。
　　所以，许风微微一笑，决定就此揭过，他问：“你的条件是？”
　　“你不答应。”月叹息道：“所以暂时我还没想好，兴许以后想好了会告诉你。”
　　“好，我等着。”许风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这时，许风的手机响了。
　　“风儿，公司的马总说你回来了啊！”
　　“我和月在外面散步。”
　　许承乾吃了一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工夫去散步。”
　　“爸，你在哪？”
　　“我们在码头。”

　　许风挂了电话，月问道：“说什么？”
　　“去码头！”
　　没时间解释了，许风把轮椅推到车道旁，开出了车，打开车门，把月给塞进了副驾驶座。轮椅折叠起来塞进了后备箱。

　　月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奇地这望望，那瞧瞧，他按响了喇叭。
　　“嘀——”
　　许风吓了一跳，大吼，“别乱动！”
　　他奋力地拉下后备箱，猴子似的窜进了驾驶室。

　　月兴奋地嚷道：“快开快开！我一个月前就对车充满了兴趣，你教我开。”
　　许风瞥了瞥那条鱼尾，淡淡地道：“你踩不了刹车和油门。”
　　月不服气地反驳：“你怎么知道我踩不了！”
　　偏要踩给你看。于是——
　　“别乱动，快拿开啊撞上啦！给我踩刹车！”许风肝胆俱裂地喊道。

　　“哦！”月哼了一声，及时换了另一个方向踩。
　　好悬差点撞上，前面的车纷纷避让，后面的车前赴后继按响了愤怒的喇叭。

　　“月，别乱动了，拜托！油门不能随便乱踩！”许风欲哭无泪。
　　月的鱼尾一直在乱动，尤其是那对尾鳍展开的直径近一米，像对翅膀似的，啪啪乱甩，许风真后悔没有把他塞到后面去。
　　“这又是什么？”月又按了一个按钮。
　　要让他不乱动是不可能的。

　　转向灯亮了，关键是方向还转错了。前向的车纷纷避让，后面的车纷纷按响了愤怒的喇叭。
　　“别乱动了月！”许风快哭了，他按熄转向，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音乐吧！”月随随便便地说道。
　　“噢，原来是音乐啊！”许风松了口气，“早说嘛！”

　　许风打开了车载音乐，随着音乐的开启，一个纯粹到极致也干净到极致的声音响了起来。
　　唱得是《大鱼》，音乐意境很高，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大意是讲少女和海妖相遇，相知，相爱，最后少女离去，海妖独吟的故事。

　　许风意外的看了看月，月终于平静了下来。
　　“歌曲很美，歌者的声音也很好听。”许风说道。
　　“故事不美。”月平静地道：“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倒流回，最初的相遇。简直是一把400米的大刀。”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这句话确实很残酷，是一把大杀器。他急着赶时间，难得月安静下来，路况又稳，他终于平安抵达了码头。

　　停车后，许风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乱动！”
　　“我知道啦！你说了十遍啦！”
　　月不耐烦了，一个大尾巴啪了过来。
　　许风被啪出驾驶座，他关了车门，用最快的速度把轮椅拿出来撑好，把轮椅推到车门前，拉开车门，又脱掉身上的西服把月的尾巴包住了。

　　“真麻烦！”月哼嘅道：“尾巴是我的敏感带。你不要乱摸。”
　　“少啰嗦！”许风心疼自己的西服，但是码头上人来人往，总不能给别人看见。
　　“有什么？我是潜水爱好者兼cose play扮演者。”
　　“你快点坐好，我兜不住了。”
　　在许风的催促下，月也不再磨蹭了，他抓着轮椅扶手坐下来，许风则用西服兜着他的尾巴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塞进了箱子里。

　　弄好月之后许风穿上西服，正好管家来了。许风把车子扔给管家，叮嘱他把车开回家。管家依言钻进了车里。
　　“我们也走吧！”许风说着，推着月往码头走去。那边新希望号已经准备启航，陈老自然打点好了一切。专门站在外面迎接他们。

　　一番简单的交谈，许风总算是推着月上了船。月看到大海特别激动，眼冒绿光，神情非常亢奋，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而跳下去了。
　　许风胆颤心惊地看着月冒着绿光的眼睛，问道：“月，你能克制到晚上再跳下去吗？”
　　月点头如捣蒜：“可以。”
　　许风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新希望号比之皇家游轮规模小了一点，但仍然是一艘豪华游轮。四月初的风景十分优美，阳光和煦，风也温柔。
　　许风推着月走上甲板，月戴着白色的棒球帽，白色的手套，换了一身蓝色的风衣，他趴在栏杆上观看仿佛绸缎一般蔚蓝的大海，心情十分愉悦。

　　“在想什么？”许风递过来一杯苏打水，他自己也端着一杯，举起杯轻啜了一口苏打水。
　　“在想把你带回家乡时的样子。”月高兴的说道。
　　“噗！咳咳咳！”许风突然咳呛了出来，对着月喷出了一口水，他太震惊了。以至于连最爱的饮料都喝不顺口。

　　“许——风！”月愤怒地吼道：“没礼貌。”
　　许风咳了好一会儿才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哼！”月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许风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条白毛巾，说：“我给你擦擦。”
　　“给我擦干净。”月懒洋洋地说了句，抬了抬下巴。
　　许风很小心地擦干净月的脸和脖子，擦完以后他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

　　“嗨！月！爸爸说你也来了，原来你在这儿呀！”许殿生不期而入。
　　许风回头望向他这位兄长，许殿生穿着很随性，休闲的套头字母衬衫搭半截破洞牛仔裤，程光油亮的头发被他梳成了中分，看上去老土又时髦。
　　许殿生拉着他的织蛛侠的书包，他的偶像是织蛛侠。

　　他的身上再也没有西装革履和顶级名表，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香车和美女。过去种种仿佛过眼烟云，一去不返。
　　镜花水月。

　　“大哥！”许殿生笑道：“父亲喊你们去吃饭。”
　　许风道：“这才几点啊！”
　　“中午12点了。”
　　确实到了午饭时间。

　　许风推着月往餐厅走去，许殿生在旁边跟着，他看上去很好奇。甲板上有很多小摊贩，还有一名小丑表演杂技。
　　许殿生问月：“吃糖不？”
　　月摇了摇头：“太甜了。”
　　许殿生不依不挠：“甜的才好吃嘛！”
　　许风道：“那你去买吧！”

　　许殿生买了三根彩虹棒棒糖，一人一根。
　　“来吃糖，可甜了！”
　　月拿着彩虹棒棒糖看了几遍，见许风已经在舔了，便也揭开包装纸舔着吃。
　　好吧！这玩意应该是女生比较爱吃。
　　许风顿时觉得三个人有点傻里傻气。旁边已经有小女生尖叫着拿起手机拍照了。

　　“哇！大家快来看啊！是许风啊！”尖叫！
　　“哇！好帅的大帅哥啊！好有型，可是怎么是个残疾啊！”哭泣！
　　“天妒英才啊！”暴风哭泣！
　　“旁边那位是许风他哥吗？怎么看上去有点傻啊？”疑惑！

　　月问道：“她们在干吗？”
　　许风：“拍照啊！”
　　月停顿了一会儿，舔了下棒棒糖，开口问出了大实话：“风，我们是不是看上去很傻？”
　　许风口是心非：“不会啊！你看上去很帅。”
　　月明显不信的眼神，瞅着许风道：“我想跳海。”
　　“噢，闭嘴！白天不许再提！”
　　许风加快脚步快速走向餐厅，后面许殿生还在傻兮兮地对着镜头摆POSS。

　　偌大一个餐厅有多个国家的餐馆，而许风走进的这一家明显是一家中国餐馆，古色古香，飞檐画栋，到处充满了中国元素。
　　月叹了口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赞叹道：“确实很中国。”
　　许承乾听出了弦外之音，问月：“你是不是对我们的传统有意见？”
　　月举起白手套 ，柔声道：“没有，许叔。我尊重你们的传统。”

　　“这就对了。”许承乾笑道：“我们中国的传统很重要，无论天涯海角，海角天涯，我们都不可以忘本。月，坐过来，我给你讲讲我们的传统文化。”
　　月心想，我能不听嘛！表面上礼貌地说道：“我饿了，想吃鱼。”

　　许风瞪了他一眼：“等着，慌什么？”
　　月乖乖闭嘴。
　　许风绕到许承乾身后，说道：“爸，你感觉如何，有没有肩膀痛。我给你揉揉。”
　　“不会，我精神好的很。”许承乾慈祥地笑道：“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我感觉早晨在餐厅睡了一觉以后现在全身都充满了活力。”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许风嘴上说话，手也不闲着。用合适的力道揉捏捶打父亲的肩膀，借故察看父亲的耳后。
　　只见那道原本是鳃的地方结了一道长长的痂，就像是一道深褐色的印记一样。
　　至少从外面看，那就像是一个胎记。
　　许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还在担心那道鳃的存在会对父亲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至此，他可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月一直盯着许风，观摩着他的表情。
　　许风感激地望向月，四目相对，会心微笑，一个意味深长，一个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