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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关于马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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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盯着许风跑出去的身影,沉吟了下,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唐突的地方,心道这人脸皮也忒薄了些,胆子也忒小了些。
在深海生活,不管什么动物都需要方便,这是事实。许风脸皮这么薄,以后把他带到深海让他到哪方便去?
说多了都是毛病!
月心里下了定论,然后默默的研究马桶。
马桶顾名思议就像一个桶,质地净白细亮,光可鉴鱼,月曲起指甲敲了敲,叮咚有声,类似于他昨天敲的那个叫做瓷器的盘子。
人类真奇怪。月又下了一个定论。
这时许风又挪到门边,脚不动,只把头探进来,扶着门框说道:“月,出来吃东西。”
月淡定地道:“我吃过了。”
“噢,已经吃了呀!”
“两条鲷鱼。”
“两条!”
许风闻言差点跌倒,他想起海难时月拖来的那条鲷鱼,张开两手比划了一下,那条鲷鱼怎么说也1米耶!他一个鱼竟然吃了两条!
好吧!许风终于明白了鲛人那恐怖如斯的力气是打哪来的了。一方面源自他们的身体构造,另一个方面绝对是他们那惊人的食量。
吃惊片刻,许风说出了自己的目地:“我要回公司,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我下午就回来。”
月转头问道:“你要走。”
“下午就回来了嘛!”
“噢,那我等你。”月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许风满意地笑了下,继续叮嘱:“有什么事情和我父亲商量,没什么事情不要和许殿生说话。明白了吗?”
月点头如捣蒜:“我知道啦!”
许风于是又驾车回到了公司。
月继续研究马桶。他对这个新物件充满了好奇。也学着许风那样坐在了马桶圈上,等了一会儿总感觉怪怪的。根本就一点儿那方面的需求都没有。
他实在很好奇人类是怎么做的。期间他看见有一个负责维修的工人师傅进卫生间上厕所,就在一边看着。
工人师傅很尴尬,他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小正太,新西兰人,浓眉大眼高鼻梁,思想开放前卫属于发达国家人种。
但是即便再开放再前卫也驾不住一个残疾人坐在轮椅上看自己脱裤子呀!
那感觉真是太太惊悚了。小正太甚至怀疑这个盯着自己下半身看的中国人是不是变态。
他欲哭无泪,十分窘迫,一度想逃离厕所,但又瞥得膀胱发疼。
没办法,他只能开口赶人:“这位先生,请您......”
月好心地问道:“什么?”
“请您回避一下。我要方便。”小正太打开卫生间的门,把轮椅推了出去。
月有些恼怒,他紧紧的抓着轮椅扶手,拼尽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一拳捶到小正太的脸上,花了很大力气才没有把蠢蠢欲动的尾鳍从轮椅底下的盒子里给抽出来。
小正太一直把他推到了走廊上,然后才跳进卫生间锁好了门。
月被留在了孤零零的走廊上,他感到了孤单和愤怒。这个该死的家伙把他推出卫生间还不算,竟然把他推出了房间。
月黑着脸去拉门把手,还好门没锁。
月摇控着轮椅走进房间,然后去拉卫生间的把手。
拉不开,锁了。
于是,月的脸更黑了,他默默地坐在卫生间门前,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里面传来一阵冲水声。
当小正太洗完手后,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月直愣愣的盯着他直瞧时,后脊梁上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月见他出来了,门也打开了,摇着轮椅徐徐向前。
小正太是彻底的慌了!
“你想干什么?”小正太声音激动地喊叫,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幸好月只是进来,并没有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
小正太屏气凝神,护着下半身紧贴墙角,顺着墙根溜走了。可喜可贺,他终于逃出生天。
月从进来就感到哪里不对,他抽动着鼻翼嗅了嗅,又嗅了嗅,终于明白过来是空气不对。
怎么这么臭。
更过分的是,最臭的地方是马桶。
那个小正太到底对马桶做了什么?
此时,维修师傅已经把那扇被月破坏的门修好了,门扇换了一个新门扇,配套的门框也换了新的。正待交工,许家别墅的一楼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吓得许殿生当场就失声尖叫起来,躲到许承乾身后当起了鹌鹑,抱着头喊道:“地震啦!大家快跑啊!救命啊!”
“别慌!”许承乾安抚地拍了拍许殿生的肩膀,和管家及众人一起鱼贯退出别墅,站在偌大的院子里。
众人等了半天,除了那声巨响后再没有其它动静。
“应该不是地震。”
许承乾发现维修工有些不对劲,脸色很红的样子,关心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那个小正太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们家那名残疾人,他,他没有出来?”
许承乾当然也发现了,记得许风出门的时候同他说过要他照顾好月,他便走进别墅,顺着客房一间一间摸过去。最后来到了卫生间。
眼前的一幕让许承乾十分无语,十分震惊,他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月把半个马桶都举在了手里。地上,则铺满了马桶的碎片。
许承乾感到血压又升高了。
他稳了稳,开口问道:“鲛月,这是什么情况?”
“许叔......”月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臭字怎么说。
“你......”许承乾叹了一声,开口问道:“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是怎么样认识风儿的?”
月没有说话,没有听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面对陌生人不想说话。显然,许承乾就是那个陌生人。
两个人一座一站,气氛顿时有些凝滞了。
长时间得不到回答,许承乾的耐性慢慢用完,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身为家长的权威和不容忽视的性格使他越来越难以忍受,他亟待一个暴发的契机。
就在这时,月抬起手腕理了理刘海。他这个举动,自然而然露出了腕间佩戴的金表。
看到那块表,许承乾的怒火奇迹般的熄灭了。他记得那是风儿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如今竟然佩戴在这个陌生人的手中,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友情啊!
尽管心里还有许多疑问,许承乾终究让步了。
他叹了一声,小心地避开碎片,把月推了出了房间。
外面很多人都引颈相望,许殿生喊道:“爸爸,里面发生了什么?”
许承乾咳了声,轻轻揭过:“没什么?马桶太脆弱了。”
“怎么会?”管家哭丧着脸进去察看,看到一地狼藉,内心十分悲哀。这分明是有人破坏。
许承乾向工人们招了招手,说:“正好你们没走,给我家重新换个马桶,要结实点的。所有马桶都换一换好了。”
工人们不知道这家豪宅里发生了什么?又是修门又是换马桶,但他们有钱赚自然是高兴的。唯一不高兴的是管家。他很郁闷。
同样郁闷的还有许殿生。
月转过头看向许承乾,平静地道了声:“谢谢,许叔。”
“不用。”许承乾低头看向,真诚的建议:“鲛月,我们商量一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搞破坏了?我血压高,经不得你这样折腾。”
月愣了愣,尽管不明白,但他还是说了声:“好。”
反正这个字是不会得罪人的。
果然,许承乾点了点头。也没在说什么。
趁着工人换马桶的当口,许承乾叫来许殿生,悄悄叮嘱他:“看好你大哥的朋友。”
许殿生哦了一声就跟去了。途中拐到楼上图书室抱来字典,然后带去了客房。
他当然是有目的的,他要拿回他的书。
所以当他看到月正在抱着书看时心情是惊悚的。
月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翻书。
“还给我的书。”许殿生伸手就要来拿。
但是他都还没有碰到书就被一个白手套给拍掉了。
“你。”许殿生气结。
月指了指门,示意许殿生出去。
许殿生脸涨得通红,这是他家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竟然让他走。饶是智力退化到了小学,但是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许殿生激动的喊到:“你还给我!这才是你的。”
说着他把字典往前一塞,抽回书就往门口走。
月翻了翻字典,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快要逼疯他。
“嗷!什么东西砸我”走到门口的许殿生喊到。
砸他的是字典。
月把轮椅摇过去从许殿生手里接过语文书,许殿生不让,还要来抢,冷不丁被月一把攒紧了手腕。
“嗷,疼疼!”许殿生哀嚎“放开我的手!”
月毫不客气的说:“出去!”
“唔!”许殿生怕疼,他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连连点头:“放手,我走还不行吗?”
月终于大发慈悲的放手了,许殿生揉了揉胳膊,最后看了那本书一眼,依依不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