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你的心上人啊》沧海一小生

9、第二回

　　“三无！”月牙的声音越来越近。陆三无吓得双腿发软，踉跄着脚步快速跑出巷子。
　　“月牙！我在这里！”她浑身颤抖的叫着月牙。

　　月牙听到陆三无的声音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看到了陆三无。他大步的走到陆三无的面前，嘴角抿起来。凶巴巴的质问陆三无：“你刚才去哪了？”

　　陆三无很委屈，她也说不上来哪里委屈，扑到月牙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我一抬头你就不见了。我就站在原地等你，可是等了好久你都没有回来。”

　　月牙看着自己怀里哭的可怜的小孩，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又觉得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摸她的头发？这些动作不应该是相互喜欢的人之间才有的动作吗？他又不喜欢陆三无，他留在她身边只是为了看到自己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心上人的样子。他的心里没有陆三无的位置的。

　　想到这些他将怀里的陆三无慢慢拉开。却低头看见她的头发上有一块玉佩，做工、色泽都是上乘货。
　　他将那块玉佩从陆三无的头发上取下来，他担心的事情果真发生了。

　　“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月牙的声音又变得凶巴巴的，陆三无吓得一机灵。

　　“你刚才不在的时候，阿娘说的那个男人来了。他长得和镜子里面的我一模一样，而且对我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我想离他远远的，可是他力气很大，我很害怕他。我......”陆三无的双脚因为紧张害怕，在原地小幅度踏来踏去。

　　她抓住月牙的胳膊生怕他会生气，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止不住的流泪，她的嘴唇也被吓得惨白。“月牙，我不让他碰我的。我没有让他碰我的！可是他趁我不注意牵我的手的。他还说，那个是给我的定亲信物，长大了要来娶我。我都没有答应。月牙，你要相信我！我真的遵守着我们的约定！”

　　他果真来了？月牙的抿着嘴，看着手中的那块玉佩。玉佩的正中央有个‘赵’字。这一世，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赵贞吗？

　　“你很怕我吗？”月牙帮陆三无擦了擦脸蛋。然后牢牢地牵着她的手，继续逛街。

　　陆三无看着那只重新被牵起的手，月牙没有生气吗？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月牙的脸，他还是凶巴巴的在生气。陆三无没有吭声。

　　“你要不回答，那便是怕了。”月牙自问自答道。

　　陆三无赶忙摇摇头，“我不好说。”
　　“有什么，便说什么。”

　　“那我想一会儿。”
　　“嗯，想好了再说。”

　　过了很久......

　　陆三无缓缓开口：“你很好，就是有的时候脸很凶。我虽然看不清楚你的脸，但是我能知道你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总是帮我，但是我向你表达感谢，或者想要再靠近你的时候，你就会像龙缺说的河豚一样，突然胀起来，不让我靠近 。
　　所以我有时候很怕你，怕你生气，怕你有一天真的发怒了，离开我。”

　　陆三无说到这里，舔了一下嘴唇。月牙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好像在认真思考着陆三无的话。“毕竟你是因为和阿娘的约定，才会保护我的。而不是因为我，来保护我的。所以我要让你不离开我，就要好好的、乖乖地，尽量不惹你生气。”

　　“星辰，你喜欢我什么？”月牙问道。
　　那个时候，星辰的回答是，“我喜欢乖乖地，安静的猫咪。”

　　所以那些年，为了跟在星辰身边，他一直当着安静的、乖乖地猫咪。他太清楚这种卑微的，不像自己的感觉了。
　　又可怜又可恨。

　　“三无，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你的。直到你娘回来。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不用维持我们的关系。”月牙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那你还是会离开我，对吗？”陆三无听到月牙的话很失落。
　　“你将来会有丈夫，会有孩子。那个时候，你的丈夫会代替我，来保护你。并且是一辈子。”月牙解释道。

　　“丈夫是什么？”陆三无皱起眉头。
　　月牙这才回想起来，他和龙缺从来没教过陆三无男女之事。

　　“丈夫就是将来会和你成亲，然后你们会形成一种亲人关系的存在。你们会生孩子，会有自己的家。大概就是这样。”

　　“是赵贞那样的吗？他刚才说，长大后会娶我。”陆三无抬头问月牙。
　　月牙停住脚步，转过身，面色郑重的对陆三无说：“任何人都可以，赵贞绝对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是坏人！他不仅不会保护你，而且会害了你！”

　　“丈夫必须是好人吗？”
　　“是一个会随时保护你的人。”

　　“那你不就是我丈夫吗？你会保护我的。”

　　月牙的头很大，他觉得有必要讨好一下龙缺，来教教陆三无这方面的问题。“我不是你丈夫，丈夫是需要拜天地，才可以的。”

　　“这很简单吧，咱们再拜一下天地就可以了。”

　　“不行。”月牙仍旧拒绝道。
　　陆三无不解，按照月牙的说法，自己做的这些不久足够了吗？

　　“为什么不行？”

　　月牙没有办法，只得狠心说道：“成亲必须是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三无你喜欢我吗？”
　　陆三无很干脆回答：“喜欢。”
　　他本来想找个台阶给陆三无下的，但是他有时候会高估她的脑子，“我不喜欢你。”他拒绝道。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喂~”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迎面走来。月牙赶紧转移话题，“龙缺不是说要吃冰糖葫芦吗？买两个。你一个，她一个。”

　　“月牙，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陆三无穷追不舍。
　　“感情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三无，也许你所说的喜欢我，也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只是单纯的觉得我对你好，所以才喜欢的。”月牙委婉解释。

　　“奥。那怎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呢？”
　　“这个，你遇见了就会知道了。”

　　白天将所有的东西都买完了。还给陆三无定制了春夏秋冬各三套衣服。月牙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自己真的不应该带三无出来。他隐隐有些担忧，那个叫赵贞的男人，日后会和三无酒肆有很大的联系。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破碗破摔吧。难得带陆三无出来一趟，那今晚看了花灯，再回三无酒肆吧。

　　“原来外面天黑了，还有这么多人逛街。”陆三无兴奋地说道。

　　“咻......啪！”一束烟花在河上绽放。陆三无被那种天空中夺目的光彩吸引着。“月牙，你看！好漂亮啊！我也想要那个。”

　　月牙看着开出一瞬，又消失无影无踪的烟花，喃喃道：“那个是烟花。发出一瞬间的光，便会消失不见。我们抓不住。”

　　陆三无看着月牙的脸又变得很冷，吓得不敢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天空上的烟花，一簇一簇的开放，一簇簇的又瞬间消失。

　　月牙牵着陆三无的手，两个人站在桥边的河畔。

　　“三日后，你去桥边的河畔。那里有一位头发雪白，身穿也是一身的雪白，脸二三十岁模的男人，牵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像不太聪明的锦言模样。

　　找到他们，就能找到听雨楼。”

　　月牙的肩膀被一只人手搭住，准确的说，是男人的手。

　　他侧过头，看向那只手，是只很粗糙的手，像是干过很多苦力活的人。他顺着手，看向手的主人。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一个长了一双很亮眼睛，皮肤纵使在黑夜也显得有些黑的男人。

　　“对不起，我是按照忘尘小师父的嘱托，特地过来找您的。”那个男人对着月牙举了一个很深的躬。“他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陆三无抬头看向月牙：“月牙，又是忘尘小师父送的客人。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当面感谢他呢？”

　　月牙嘴里又念叨了一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次忘尘小师父送过来的是什么难题呢？

　　陆三无见月牙不理她，虽然已经习惯，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生气。脚踢了一下地面，撅起嘴说道：“这句话一点都不好。一村又一村，就好像三无酒肆一样，一圈又一圈，本以为走到尽头终于走出去了，结果绕来绕去都是那个村！”

　　月牙听了陆三无的解释，有些想笑。想要解释给陆三无，这句话的原意是什么。

　　结果却听那人说道：“锦言的事情，好像和姑娘理解的意思是一样的。”

　　月牙一听，嗯？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那不如，我们回三无酒肆聊？”月牙提议。

　　那人摆摆手，“我是请两位帮我找到听雨楼。这样才能让锦言能够说出话来。”

　　月牙听到‘听雨楼’三个字，眉头皱了起来。“听雨楼？你要去那里许愿？”

　　那人真诚的点点头：“是的，我要去那里许愿。”

　　月牙又问：“你可知代价是什么？”

　　那人坚定不移：“十年寿命。”

　　月牙抿起嘴，看来这人知道的并不详尽。但看到他如此的坚定，又是忘尘小师父送过来的客人，他答应了下来。

　　“三无，这几天我们住在外面吧。”

　　陆三无看点点头，她没有多大的主意，只要月牙决定的事情，她都可以照单全收。

　　那人想要在城里为月牙和三无定间客栈。

　　月牙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身穷酸的衣服，问道：“你没有家吗？”

　　那人回答：“有的，只是太简陋。不方便招待两位尊贵的客人。”

　　月牙道：“无妨，你且带路。”

　　那人还想拒绝。却又不知道找些什么理由。只得老实在前面带路。

　　他们走了很久，走到郊区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远远的看见了几间很破旧的茅草屋。

　　屋前站了一个身材很娇小的女人。进出一看，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出，这女人三分样貌都诉说着楚楚清秀。

　　女人紧闭着嘴巴，什么也不说，就像个木头一样直愣愣的看着三人。

　　那人握住女人的手，露出憨笑：“锦言，我回来了。我们回屋吧。”这女人才动了起来，像失了魂的人一样，被那人扶着进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