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玉露润海棠（润玉*邝露）》梦中曦霁

4、第四节 西海故交不少年

　　一行六人来到了西海畔，西海浩浩汤汤，天海相连，横无际涯。
　　“这西海不想竟然这样大呢，比起其他三海都大不少呀！珍珠，你说的果然不错！”蚕药娘拉着那西海仙子的袖子，亲昵的说道。
　　“喂，老狐狸，你不是已经解开红线了吗？怎么她俩还这么黏黏糊糊的啊？”缘机仙子传音入密道。
　　“我哪里知道啊，或许是动了真情也不一定。我也管不了了。”丹朱双手一摊，破罐子破摔了。反正现在西海水君的地界上出了炼化人命的案子，润玉问他不查之罪都是轻的，自顾都不暇了，怎么还会找他的茬。
　　想曹操曹操到，原来是西海水君已经早早等在西海畔了。从海底延伸出一条贝壳铺就的道路，两旁侍立着西海水族，端得是礼数周到。
　　“陛下一行驾临寒舍，小仙有失远迎。”那西海水君名唤含章，邝露记得太巳仙人曾说他与含章、先天帝等人年纪差不多如今差不多四万五千余岁。只是太巳已经过神劫，可享十万神寿。西海水君虽然戍守西海境，贤名在外。但他未历神劫，如今又已经四万五千岁。不出意外，至五万岁便会身死形散，再入轮回。
　　六界皆知他跟先天帝一样花名在外，不思修炼。只是先天帝太微强取豪夺，又有废天后荼姚跋扈善妒。而他无妻无妾，对喜爱的女子也都讲求你情我愿，六界皆道他虽风流多情，却是个翩翩君子。邝露如今第一次见他，却见他全然不似想象中年纪老。而是颇为年轻，同龄人中较之先水神洛霖这原六界第一美男也不枉多让，而且眉眼含情，嘴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暖。不知怎的，看着他的笑容，邝露竟觉得他的笑容几分相似润玉还是夜神殿下时对外人常常露出的那种笑容。
　　看润玉不急着发作出云国之事，邝露微微颌首回礼道“有劳含章殿下带路。”
　　行至半路，海水墙两旁出现了许多沉入水底的城郭，残垣断壁处已经长满珊瑚，海草。还有不少鱼儿穿行其间。“珍珠啊，这里是哪里啊，怎么有这么多城市啊。”蚕药娘问道。
　　原本西海水君还微笑着带路，闻言停下脚步神色悲戚。西海仙子珍珠见此忙跟蚕药娘说道“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惨事，便是我也不甚清楚的。”
　　“无妨，原就是小仙无能护佑，才酿成了这灭国惨事。”西海水君含章叹道。
　　润玉微微思忖问道“可是和妖龙烛连有关？”
　　“陛下所言甚是，两万年前，妖龙烛连火烧小仙管辖西海边上的纳西国。待我要救纳西国民时云中君和妖龙的法力激荡，引起了海啸，将这纳西古国尽数吞没到西海底。小仙每每想起总悔不当初。当时废先后与先天帝对我水族颇为忌惮，小仙未辖管纳西国，便想明哲保身。却不料害得纳西国灭国亡种。西海虽然因纳西国入水增添面积，但却搅起泥沙遮蔽阳光，使得西海水族死亡不少，当真是小仙的罪过啊。”西海水君眼眶微红，染起桃花眼平添了几分风流多情。
　　不料润玉却微微一笑道“天道如此，多有无奈。西海水君又何必挂怀不忘，揽责上身。况且妖龙一事早已时过境迁。这等天家秘辛，不必向外人道。西海水君可明白本座的意思？”无论如何，此时翻出天界原战神残害人界一事，定会引起六界动荡，更有甚者会模仿妖龙烛连行妖法，逆天续命。就如同今日出云国一事。
　　“小仙，明白。御前失态，贻笑大方了。前面不远就是小仙洞府，晚宴已经备下，陛下请。”西海水君恭敬地回答道。
　　几人纷纷落座，晚宴即刻开始。一群水族献上舞蹈，润玉只扫一眼，面色立刻铁青。这是龙鱼族传统舞蹈。按理说，龙鱼族覆灭后便失传了。便是润玉也只是从典籍和依稀残存中的儿时记忆中才回想起这是龙鱼族的特有舞蹈。
　　一舞曲毕，众水族退下，一位青衣老者步上殿来。跪下深深行礼，悲戚道“陛下，多年不见。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太湖的那条老青鱼？”
　　润玉惊诧道“是你？”那条跟年幼的润玉说鱼离水便死的老青鱼。正是听了他的话，年幼的润玉才会跃出水面求死，而后被废天后荼姚哄骗服下浮梦丹，忘记前尘，上了天界。可以说润玉命运的转折便是从此开始。
　　“天帝陛下，小仙罪该万死啊，若不是我当初。。。”青衣老者仍要道歉，甚至说出当年旧事。
　　邝露见润玉神色有异，又回想起当年落星潭旁润玉说起儿时记忆时痛苦神色，忙出言打断道“这位仙上，既然已经时过境迁，又何必旧事重提。若要叙旧不如等下再私下拜会陛下。今日是西海水君生辰，有些事不必喧宾夺主，您觉得呢？”
　　“是小仙一时感慨，失仪了。珍珠，快来拜见陛下。”说着就向着与蚕药娘同席的西海仙子招手。“陛下，当年太湖龙鱼族覆灭，小仙受重托，拼死带出了您舅舅唯一的女儿。幸得西海水君护佑，免遭废天后荼姚的毒手。如今业已四千多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即是舅舅的掌珠，便是龙鱼族公主，不适宜再客居西海了。过两日，你等便搬回龙鱼族故土太湖吧。如今太湖之主虽为月深，但由洞庭君彦佑代管。待龙鱼族公主成婚后，本座再另行恩赐水域。你与西海水君护佑龙鱼族公主有功，过两月上天述职之时再行嘉赏。”
　　“谢陛下恩典。”

　　西海水君洞府花园
　　“陛下，刚刚小仙一时忘形，差点将旧事和盘托出。万望陛下宽恕。”老青鱼再次道歉。
　　“无妨，旧事无需重提。本座早已经忘记前尘伤痛。退下吧”润玉说完便面色不虞地摆袖示意退下。

　　西海水君洞府花园假山前
　　邝露正在等待润玉同回天界，假山拐角闪出一抹紫色一角，随之出现的是西海水君含章的身形。他含笑向邝露打招呼“上元仙子，好巧啊。”
　　邝露亦是微笑以对，多年来，因为知道她是润玉身边最信任之人。常会巧遇不少仙人，或巴结或威胁或嘲讽，邝露早有应对之道“含章殿下，有礼了。”
　　“不知小仙可否称上元仙子为邝露？”
　　“含章殿下说笑了，家父常在邝露面前提起您，他说您与家母是旧友，既是邝露长辈，当然无需多礼。”
　　“不想太巳竟会提及我，自昙归过世后，我与他便未曾见过了。邝露，你娘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你很像她。”
　　“多谢含章殿下夸奖，能似亡母三分，邝露便心满意足了。”
　　“对了，我这里有一份昙归的旧物，如今见了你，便交还给你吧。”

　　西海水君洞府花园假山后
　　“哎哎哎，老狐狸你别挤我啊”缘机仙子低声说道。
　　“嘿嘿，你看这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要我说啊，这男人啊要有点年纪才会撩才会疼人。你瞧都送礼物了。”月下仙人平时眼睛不好，这八卦之事倒是火眼金睛。
　　“你们在干什么？”润玉的声音响起，刚刚让老青鱼退下后，他便看到缘机和丹朱两人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跟过来了。
　　“嘘嘘嘘嘘！你看那西海水君正在追小露珠呢！”丹朱连连示意润玉不要出声。

　　西海水君洞府花园假山前
　　西海水君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玉佩通体莹白，散发着仙法之光，灵气葱郁，是不可多见的上品法器。玉佩暗雕了一枚昙花，邝露觉得有些眼熟。“敢问含章殿下，如何得到家母旧物的？”
　　“四千年前，昙归到我洞府做客，离去时遗失在我处。待我找到后，却听闻昙归应劫失败。我便私留下来作为念想。你莫要怪我将这玉佩占为己有。”含章解释道。
　　“怎会，既如此，那邝露就代家父多谢含章殿下保管家母旧物了。对了，过两月您上天界述职时还望至太巳府一叙，太巳府将备下家宴以谢。”邝露含笑道。

　　西海水君洞府花园假山前
　　“哎，你看西海水君送了块玉佩诶！”缘机仙子声音虽然低但是掩饰不住八卦的意味。
　　“是啊是啊，天哪，小邝露还对他笑了诶！天哪，之前没见她对着润玉以外的人笑得这么甜啊。”月下仙人声音明显有种不怀好意调侃的意味，在说道润玉时，还偷偷抬眼看向润玉。
　　润玉不听他俩添油加醋的转播，挺拔如松的身躯直接从假山后走出，只是笼在宽大衣袖中的右手不时搓动。走到邝露和西海水君身边，状似无意瞟了一眼邝露手中玉佩。而后道“邝露，时候不早了，你随本座回天界吧。”
　　“是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