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时空》灵玲静

4、秘密和姑婆

　　马小玲被饥饿感唤醒的时候，窗外已经发出刺眼的光芒了，迷迷糊糊走下弥勒榻，坐在桌前呆了片刻，喝了一杯温水后，才彻底清醒过来，看看外面的阳光，估摸着已经过了八点了，居然还没看见冷小星的身影，很是疑惑。“咕咕~”肚子再次提醒她该进食了，马小玲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松软清香，入口甜糯，回味无穷，和在香港时常去的Giando Italian Restaurant &Bar的甜点各擅胜场。又拿起一块糕点仔细看了看，淡红色，精致的雕刻，小巧的外形，还有零星的黄蕊点缀，原来是南宋时期开始在江南流行的定胜糕。估计是秋季，所以加了一些桂花进去，难怪有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两块糕点下肚后，总算压制住了难耐的饥饿感，马小玲也没再继续食用。仔细感受了身体的状况，不得不叹服冷小星精湛的医术，一次药浴和一晚的药膏温养，前两天隐隐作痛的内府和酸痛的肌肉几乎都好了，连空间之力里的割裂的几处肌肤，都淡化不少，再敷一次就能彻底消散。想到冷小星，马小玲又再次疑惑，都这个点了，还没见到她。虽然认识冷小星的时间才短短三天，但她的聪颖，她的细心，她的耐心，甚至可以说的上的温柔，让马小玲不知不觉之间对她信任莫名。马小玲换上床榻边准备好的新衣衫，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去寻找冷小星。
　　“小星呢？”走到一个清扫庭院的女子身边问道。
　　“主人为了给马姑娘您制作药浴，正去采药呢”那女子见马小玲走了过来，半佝偻着腰，恭敬地回答。
　　“她去了多久了？”
　　“回马姑娘的话，主人一大早就出发了，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那地方危险吗？”
　　“听人说那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
　　“什么！她一个人去的吗？”
　　“是的，主人采药都是一个人，常常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但是马姑娘的伤势紧迫，主人说三天之内定会回来。马姑娘放心，主人有武功防身，又随身携带了‘四介散’，一般人伤不了她，三日之后必然会平安归来的”那女子毕恭毕敬，虽然说了这么久的话，但一直弯着腰，不敢直视马小玲。
　　“她在哪儿？”马小玲冷冷问道。
　　“马姑娘，主人临走时吩咐奴婢照顾马姑娘的起居，并且吩咐我们所有人可以告知您她的去向，但绝不能让您去寻她，请马姑娘不要为难小的们”那女子声音焦急，人也有点颤抖，不知道是施礼太久承受不住，还是内心焦虑没法控制。
　　“你直起身来。她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那女子站直了身体，却依然不敢直视马小玲的面容，颔首低眉道“主人嘱咐马姑娘，其一，她不在的几日，请马姑娘暂时屈居府内，不要出去，外面的村民上次见到您以后，有一些谣言还未平息。其二，望马姑娘每日亥时继续药浴，然后用‘碧玉膏’涂抹全身再就寝。”'？
　　“她有没有说与她相关的事？”马小玲蹙着眉问。
　　“没有。”女子摇摇头。
　　“这人！”马小玲眉头皱得更深，“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主人吩咐过，奴婢不敢说”那女子仍是不肯松口。
　　“算了，我问其他人”马小玲转身就走。
　　没想到那女子“噗通”一声直直跪下，诚惶诚恐道“马姑娘，请您不要为难婢子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要是您出了什么差错，我们……”
　　“欸，别动不动就跪下，站起来。”那女子没有说完，被马小玲打断。
　　“请马姑娘不要再询问主人的去向，安心养伤”女子垂着头，焦虑而惶恐。
　　“算了算了”马小玲心烦意乱，甩手回了最初的房间。
　　这三天按照冷小星的嘱咐，马小玲每日浸泡抹药，温养筋脉。体内的瘀血解尽，肌肤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那女子名叫疏桐，这三日几乎贴身服侍，除了对冷小星的去向绝口不提之外，所有事都处理得服服帖帖的。但马小玲极不习惯，作为在独立自主时代成长的香港市民，自由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虽然和她身为马家传人的身份看似不搭。所以这几日能自己动手做的事绝不让疏桐近身。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平时的马小玲来说不过是又度过了捉鬼清洁的三天，阳寿上又短了三个数字而已。但冷小星离开的这三天，马小玲总有一种时光漫长，难以消磨的感觉，几乎是数着日子过。到了第三天，马小玲都抹药完毕，都还没有见到冷小星。马小玲内心焦虑难熬，面上镇定自若。只是一反常态放弃美容觉，坐在客厅，喝茶发呆，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胡乱敲打着。
　　“主人……主人回来啦”疏桐没有武功，从门口一路小跑进来，断断续续的说着，还没来得及行礼，马小玲滕地站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下人药童分站两行，未等冷小星跨进门，便齐齐低腰，恭敬道“主人”
　　“嗯”冷小星神色冷淡，把手搭在从客厅迎上来的马小玲手上，与她径直走入药房。
　　“你还要装多久？”马小玲双手抱臂，冷冷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冷小星看了她一眼，顾不得连日赶路的满身风尘，又低头掏出采摘的药材，小心翼翼的分类整理。
　　“虽然你身着黑衣，看不出来血迹，又用香料掩饰住血腥味。可你不要忘记了我的职业，你山根微有淡痕，命宫已犯，鼻中白中带紫，连遭疾厄”说着，又一手拿过冷小星的右手，冷冷道“手相和走之时也大不相同。水星丘与第二火星丘灰中带黄，显然伤及右肩右肺。”
　　冷小星吃惊地望着她，没有把脉没有检查，光凭面相和手相，居然成了第一个勘破她伪装术的人。
　　马小玲撇撇嘴，道“这不过是我的必修课之一而已。如果灵力未失，早就测出你的方位了”
　　“你的灵力到什么地步？如果恢复，是不是可以掌控整个武林？”
　　“第一，我对称霸武林掌握天下没有一点兴趣，第二，纵使灵力恢复，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个空间如何，在我们那里，天地间自有规则，我的灵力如果用在与天子气脉对抗，也是极为危险的，哪怕是滥用在普通人身上，也是有损阴德，会遭报应的。第三，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问，什么都不要做，快治好自己的伤！”马小玲道。
　　“好”冷小星嘴上答应着，手却没停，依然继续摆弄药材。
　　马小玲知道对方也是一个执拗的人，劝不动就不劝了，由她忙着。因着暂时没法借助天地灵气，所以随手拿过茶杯，倒入清水，划破指尖，滴了两滴血入水中，随即食指中指并拢，作手剑状，凌空画出太极阴阳鱼，口中低声念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随着她最后低声敕令，杯中血丝瞬间消失，就如普通清水一般。
　　端着茶杯走到配置药材，准备明日药浴施针用的冷小星面前，道“喝一半”
　　冷小星接过杯子，看了一看，轻轻抿了两口，留下一小半。只觉得精神一振，入口清冽异常，略有回甜。疑道“这是什么水？”
　　“净身神咒。我用马家血脉中的灵气固灵，可制御五脏之炁，神宁泰定，使你三魂七魄得到安稳，不外游走。你这几日应该出入过腌臜之地，还沾了半分业障，目前我灵力尽失，只能先将你外惹的邪祟除去，其他的，以后再说。”马小玲一边说，一边用右手五指沾着剩下的符水，分别在冷小星头顶，左右两肩合洒三次，然后将剩余的符水交给冷小星，“等会儿你清理伤口后，用剩下的符水擦拭伤口附近。我先回房了”
　　“好，明日巳时记得药浴，我们开始施针连接筋脉”冷小星拿着符水，点点头。
　　“哦，你最好在子时之前做好清理，子时一到，阴气大盛，邪气渗入肌骨，拔不干净”马小玲状似不经意加了一句，离开药房之后，又似随意在房外用冒着血珠的手指画了几笔，然后离去。
　　冷小星透过门窗将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握着还带一点她温度的杯子，心中也熨帖不少，也不知是净身神咒的功效还是别的，体内淤积的疲倦消除大半，莞尔一笑，加快了整理药材的速度，准备沐浴更衣，清理伤口，然后倒在床上好好睡一睡。
　　三天的艰苦跋涉，出入危险阴森之境，冷小星几乎是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梦境。而另一个房间的人，显然没有这么幸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从冷小星身上的阴气看来，这个空间不仅有邪物，而且比自己的空间更多更复杂，冷小星是如何凭借肉体凡胎出入那些邪祟之地？没有灵力也没办法探视她体内是否已被侵染，但愿马家的血中蕴含的灵力可以净化干净。冷小星为什么出生入死为自己采药，仅仅因为她把自己当成曾经的妹妹了吗？这姐姐也太好了吧。对于冷小星的付出，马小玲百思不得其解，她把珍珍的温柔，毛忧的守护融合一体，这就是姐姐吗？虽是疑惑，但也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有没有灵力，都要想办法护她一世周全。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马小玲又陷入那片迷雾之中，这一次没有追不上的虚影，一进入便被浮在半空的姑婆拉住了。
　　“小玲，你还好吗？”
　　“姑婆？！真的是你？你终于联系我了”马小玲惊喜道。
　　“我和你这几天求叔也是想尽办法才联系到你，幸好有……”马丹娜也是十分激动，却突然住口。
　　“有什么？”忍住不说和马丹娜的性格太不符了，这种反常，让马小玲甚为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马丹娜连连摆手摇头否认。越是否认，越说明有问题。
　　“你要不说，我就退出梦境，再不联系你了”马小玲直觉到马丹娜隐瞒了极重要的事情，于是威胁道。
　　“就是那个人，欸，你身体怎么好像不太一样，你的灵力呢？”马丹娜闪烁其辞，试图转移话题。
　　“那个人是谁？和马家什么关系？”马小玲不吃这一套，固执的问。
　　“哎呀哎呀，你别问啦，就是那个人”
　　“不说那我就退出了”马小玲做势要唤醒自己。
　　“马叮当，你姑姑”在马小玲开始动手施展清心咒时，马丹娜闭着眼睛大声说道。
　　“姑姑，我还有一个姑姑！？”马小玲震惊不已，“你不是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我骗你的”马丹娜似乎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用胖乎乎的双手遮住脸。
　　“你为什么要说她过世啦？”
　　“这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说。你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异时空吗？”马丹娜明显不乐意提起马叮当，顾左右而言他。
　　“你们查出原因了？”马小玲对这个倒是很有兴趣。
　　“将臣”马丹娜
　　“将臣！他出现了？”马小玲吓了一跳。
　　“是啊。他不仅出现了，你流落异时空，也是他做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要费心把我困在别处呢？”马小玲难以理解。
　　“……”马丹娜没有回答，看着马小玲又说道“小玲啊，别管将臣为什么这么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快回来，不然我们这个世界就完了”
　　“姑婆啊，我不是超人，你不要整天叫我去拯救地球啊”马小玲跺着脚，不满道。
　　“小玲，姑婆也没办法吧，你是马家唯一的传人啊，你忍心看着那些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僵尸横行，鬼怪纵生么”马丹娜语重心长地哄道。
　　“你不是说我有一个姑姑还活着吗？”马小玲撅着嘴
　　“哼，不要提她”马丹娜气得一下子飘远。
　　“姑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从小都瞒着我，我在马家族谱当中都没看过她的名字”马小玲的好奇心又再次燃起。
　　“那些陈年老事等你回来再说吧”马丹娜依然不愿提起。
　　“哼，回来你要是不原原本本告诉我真相，我再也不给你烧面膜了”算是揭过这一页，马小玲继续问道“你们找到让我回来的办法了？”
　　马丹娜道“你的灵力想必是被时空之力破坏掉了，只要想办法恢复灵力，就有机会了。小求找到了日本大筒木家族的传人，到时候大筒木传人使用天之御中术破开时空结界，小求用道术打开时空通道，然后用马家的血引路，你就可以跟着回来了”
　　“可是这个时空灵力我没感觉到，邪祟却比我们那里厉害许多”马小玲担忧说。
　　“这个时空灵力组成和我们那儿不太一样，我回去和小求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你的灵力”
　　“嗯”马小玲点了点头。
　　“小玲，你现在筋脉寸断，姑婆作为灵体帮不上忙，只能你自己想办法续上了”马丹娜心疼道。马家女人命途多舛，吃过无数的苦，历代却难得善终。而小玲更是命运坎坷，上一世的恩怨连累她付出十倍艰辛才能达到应有的高度，而她的命数不断变化，没人能测的出来，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几乎所有的预测都显示出，她命中注定，凶多吉少。马丹娜也不想连连唠叨，给她那么多压力，但是，这是她的命。
　　“筋脉的事我会想办法，但是”
　　“小玲，小求支撑不住了，我们下次再联系你……”还没说完，马丹娜就打断她的话，一边快速说着，一边逐渐消失不见。
　　“姑婆！”马小玲瞬间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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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可爱好玩的丹娜姑婆，她和求叔的小暧昧，也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