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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   宽政四年,浅见山处。

      这里曾经是人迹罕至的一处森林山谷,遍布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与大大小小的湖泊,林海浩瀚、水草丰茂,栖息着许多鸟儿与小动物。只有山谷的南麓地区曾经有过一个以渔猎为主的小村庄,就连地图上也很难找到这个地方,可是在战争蔓延到这里的现下,无论是那个小村庄,还是这一片曾经平静的天地,都已经被战火烧得面目全非。

      天人的飞船在这附近的上空徘徊,拥有了制空权的他们对地面采取了不间断地炮火攻击。森林也好,水泊也罢,全都在炮弹与火焰之中被灼烧成干焦的黑土。甚至于,连原本耸立在那里的山峰,也被硬生生地削平了一部分。

      “…拿破仑说大炮是战争之神,真的是战争之神啊!”

      山谷里某个隐秘的坑道间,一小队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士兵躲藏在其中。此时,他们听着外面隐约的炮火轰鸣,时不时就能感觉头上的坑道有灰土碎石砸落下来。大地在震动,空气里弥漫着战火的硝烟味,外面的天人正在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而他们仍然要在这里坚守阵地。

      命令要求他们坚守主峰阵地24小时以待后援,可是就只是一个上午,敌人就进攻了十几次,无奈之下,指挥所要求他们撤入坑道,保存实力,等待大部队到来后进行反攻。可是士兵每次出战都有伤亡,能够战斗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他们的兵力,也就仅仅只有这一个坑道里的人了。

      三郎靠着石壁,静坐着听外面的炮火、坑道里伤员的微弱哀嚎与角落里电报的嘟嘟声。就在刚刚的战斗中,他的又一位同窗,大助被天人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而他也仅仅只来得及捡回他的一只手臂。如今,战友的遗体被他用布包着,就放在他的脚边。

      如果我有机会能在这次战役中活下来,我就将大助带回去好好安葬;如果我没那个机会的话,希望银时他们能把我和之前的战友们都葬在一起吧。

      他瞥了一眼正抱着自己的刀、似乎在闭目养神的银发少年,略有些落寞地垂下了头。

      经历了这一年半多的战争,活下来的人也开始崭露头角。最突出的就是银时,很多次战役里他都被分在了死亡率最高的敢死突击队里,可是每一次他都能活着立功回来,那个一头银发沐浴着鲜血、如鬼神一般在战场上纵横无双的身影,宛如夜叉。渐渐的,他在敌我双方中都名声大噪,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人开始管他叫“白夜叉”。

      虽然他自己、以及他周围的同学大多对这个外号置之一笑,并不太当一回事。

      在三郎的心里,那个他们当中毫无疑问武力最强、命也是最硬的银时,在这次战役中大概率也会活下去,而他却很有可能只能葬身炮火,落得与大助一样的下场。那么,他的后事也只能交给自己的老同学了。

      应当说幸好吗,老家那边已经没有会为我伤心的人了——三郎的脑内不无自嘲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母亲丧生于天人之手,尊敬的师母也在一年前逝世,故乡没有什么会挂念他的人,而他在意的,他的同学、战友、朋友,那些与他一路走来的人,也几乎都在这里了。

      少年的目光扫视过全场,银时,桂,高杉,瑞人,入江……还有死去的大助,当年在道场上最活跃的那些男孩都在,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或闭目养神,或聊天打趣,在战火的间隙中享受难得的安宁,就像当初下课以后的课间休息一般。想到这里,他竟然感到了一丝怀念。

      不过,还有一个人不在,那就是松阳老师。

      他们,是为了老师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当然了,这其中或多或少也有些私心,比如说像阿胜总挂在嘴边的“扬名立万、凭自己的手夺取功名”什么的,再比如说像桂那样发自真心地想要驱逐鞑虏、恢复国家。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所有人的初心,都是纯粹地想要拯救他们所爱戴的那一个人而已。

      然而,这么做值当吗?为了松阳老师一个人,就让大家付出了如此惨烈的牺牲,这真的是合理的吗?他曾经在内心多次这么拷问自己,每次思考的时候,他都会告诉自己,为了老师,为了拯救那个人,这些事情必须去做。可是当他强化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会意识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从未知道老师的真实。

      抓捕老师的,据说是幕府精锐的部队。自从他们来到战场之后,他们也不再是过去那些热血上脑就不管不顾往前冲的孩子了,有时候就连他也在疑惑,就为了区区一个寺子屋老师,为何幕府要如此大动干戈?松阳老师,他真的就像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身份单纯简单吗?一旦仔细想下去,很多从前从未深思的疑点便渐渐浮出水面。

      老师他从未与任何人、包括银时提及他过去的事情,他的过去几乎是一片空白,似乎在学生们心里,他从一开始就仅是“松下村塾的吉田松阳”这一条身份。也许师母是知晓的罢,他们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所以她才会极力要劝阻他们,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告诉大家他们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并不怕牺牲,怕的是无意义的流血。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要知晓那个真实呢?

      而他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电报翻译出来了,从现在开始算起,指挥所让我们再休养半小时。半小时后,主力部队那边会发动大反攻,上面让我们到时候配合反击,争取夺回主动权。”

      突如其来的指令打断了三郎的思路。那晌的电报员终于摘下了耳机,告诉了大家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为这个命令而感到振奋: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好几天,缺药少食,随身携带的水也快喝光了,所有人的精力和体力都快到极限,无论如何,是生是死,都看半小时后的那场反攻了。

      入江已经给将他的刀擦了又擦,桂让他身边的银时为他把手臂上的绷带再绑紧一些,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唯有一个少年的反应有些与众不同: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三味线。

      “晋助,你居然把这东西都带来了?”瑞人很惊讶,而高杉则是淡淡一笑,“平时都是放在大本营里的,这次紧急行军要求大家立刻转移,我没办法,只好扔了几件厚衣服,把它带出来了……不过,等下反击开始,就没法再随身带着它了。”

      “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与我们小民就是不一样,都这个关头了还不忘带乐器出来。”直到这个时候,银时也不忘挖苦一下他的伙伴,不过很快,他就翻了翻眼睛,貌似欠扁地说道:“喂,高杉,你今年的冬装,如果你愿意把这个月的军饷给我一半,我是可以勉强把我的卖给你的,到时候你记得把裤腿多卷两层就行了。”

      “谢谢不用,我的军饷还有别的用处,可不敢像你一样大手大脚随便乱花。”高杉倒是意外平静地回应了银时的“好意”,因为他此时并没有时间和银时互怼。少年紧了紧琴弦,随后用拨子放在了弦上拨弄几下尝试调音,琴弦发出了几声略低的乐鸣。就在这时候,桂突然开口了:

      “反正现在还有一些时间,高杉,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为大家弹奏一曲么?”

      ——就当是为这次战役中已经战死的、和即将战死的同志们的一首镇魂曲吧。

      黑发少年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然而作为他的多年同学,高杉又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昔日高傲的少年此时面上也有些疲惫,他看向周围,在场的十几个人都是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甚至有好些都是他从村塾时代便在一口锅里吃饭的朋友。如今,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目光平静而坦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早已做好了准备。

      少年深吸一口气,回忆起记忆中的那些乐章。战火轰鸣的当下,悲壮的军乐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并没有像所有人猜想的那样弹奏起诸如《雪中进军》、《同期之樱》这样的曲目,少年手中的拨子轻动,从他的琴中流淌出一首清新愉快的歌曲。

      其他的士兵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个前奏一响起,所有出身松下村塾的人都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曲子——随着高杉弹奏渐渐流畅,他身边的瑞人甚至开始用手指在膝盖上打起了节拍。

      欢快的调子让人联想到春天的田野与掠过天空的飞鸟。三郎觉得自己内心的某处,记忆的闸门似乎也随着音乐一起开启,一贯对三味线这种音乐不对盘的少年,此时也闭上了眼睛仔细聆听。

      不只是他,那是属于全体松下村塾的回忆,记忆中的故乡,还有那个动人的歌词——

      “麻雀歌唱,夜莺跳舞,春天里绿色的田野多可爱…”

      回忆中的青年将他的头发扎作马尾,他手里拿着杵臼,一边用力地捣着石臼里的蒸米,一边尽情放声歌唱;而随着他的歌声,那个在和服上系着一根红丝带的美丽女性,站在石臼旁每当老师打一下年糕,便趁着间隙快速用手搅和一下里面的糯米,也笑着陪他一起唱:

      “石榴花红,杨柳叶绿,展现一幅新图画……”

      以两人的歌声为开头,然后,入江加入了,玄武加入了,叶子加入了……到了最后竟成了全班的大合唱。天空是明亮的乳白色,点点雪花飘扬在冬日的空中,抬眼望去,四周的田野里都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新雪,村落里飘荡着烧柴火时的悠悠炊烟,田埂里的泥路上是崭新的车辙,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新年才有的喜气洋洋……

      同学们嬉闹着在庭院里看着老师和真礼为大家打年糕,不远处银时和桂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制作红豆馅。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新年的红豆年糕汤,所有人都觉得,今年一定又是个美好的丰年。

      那是大家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说起来,现在,也已经是正月里了啊。

      一曲完毕,所有人都仍沉醉在之中袅袅的余音之中,就连弹奏的少年也停顿了一刻,方才轻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拨子。高杉站了起来,再次用布将他的三味线小心包裹好,将那个布包放在了坑道里的一个凹陷的浅坑中,然后用手捧起泥土,将它慢慢掩埋起来。

      在合上最后一抔土的时候,他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少年的眼中掠过了无数回忆的吉光片羽,可是很快,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土洒了上去,埋葬了它。

      这一战无论是生是死,他都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跟随了他数年、姑母赠与他的唯一礼物,他在心中与它做了个告别。埋好三味线之后,少年站起身来,对他的战友慢慢开口道:

      “这次战役,若我能活着回来,我就来这里找回它,卖掉它算作我筹备‘鬼兵队’的资金;若我战死沙场,请大家代我将它取出,虽然是个对战争没什么用的乐器,但好歹还能换些军费给大家买衣买粮,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黑发的少年神情肃穆,声音平静而认真。随着他的话语,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对即将到来大决战的静默斗志。这一群已经不再是新兵的少年们,他们与在场的老兵一起把刀擦亮,给枪上油,看着坑道外的那一丝微弱的黎明光芒,静静等待反攻号角吹响的那一刻。

      ……

      “你们武士失败的命运已经是注定了!投降吧!我敬佩你等为维护武士体面的尊严,你已受伤至此,为何还是不愿意放下武器?”

      面对那个天人小队长的诘问,浑身浴血、遍体鳞伤的少年从喉咙底发出了咯咯低笑,额头上的血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可是他抬起头来,依旧毫无畏惧地直视那个居高临下、形容可怕的侵略者。

      “无论是武士的尊严…还是我的尊严,都不需要你们来给。”

      少年说完了这句话,再次用刀支持起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见他始终不愿意投降,那个本对武士有些敬意的天人也失去了耐心。他就这样看着那把曾经夺取自己母亲性命的大锤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样,我那么说是不是很帅?咕呜…!”

      “帅你个头,要不是银时他们支援及时,你现在就该在三途川想自己的遗言帅不帅了。”

      战争结束后,后方大本营的医疗部,白大褂的少女双手麻利地为自己的同门切除他腿上的腐肉。浅见山一战,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攘夷军方面总算是夺回了部分制空权,将天人和幕府夺取的失地又重新抢回,这是一次值得庆祝的惨胜。但也正因为伤亡惨重,后方医疗部的药早就不够用了,所以即使阿清非常想给三郎多用点麻药让他能睡着过去,最后也只能对他采取半麻手术。

      从军的这一年来,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做类似的贫穷手术了,一开始她还只是个负责学习、递器械的见习生,后来见多了她也就开始亲自上手为士兵们做手术,也不管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能不能救活他们——医生在战场上永远是稀缺的资源,她不可能一直只做个见习。反正她不去做他们就必死无疑,做了也许还有条生机。

      烧伤、枪伤、刀剑伤,内脏、腐肉、残肢……这些东西锻炼了她的意志,也让她逐渐不再将那些曾经是人类肢体的一部分视作人。即使这一次手术的对象是自己的老同学,她也可以做到硬着心肠、像是切猪肉一样冷静地给他截肢了。

      她清楚,就算三郎能活下来,他下半辈子恐怕也得和义肢作伴了。

      手术结束之后,她坐在三郎的身边,陪他说说话——三郎是她接手的最后一批伤患,在那之前她已经有两天一直不眠不休在做类似的事情了,现在终于有幸能做完,她已经累到几乎要站在手术台旁睡着了。可是这里的伤患还需要她时刻注意情况,所以她也只能用聊天的方式给自己提提神,三郎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疲乏,少年伤处的疼痛正在一点点脱离麻药,他也迫切需要和人说话转移些自己的注意力。

      “说起来,高杉那家伙,他战前发表那个讲话搞得我们都以为他打算这一战就以身殉国来着,没想到他居然又活下来了,虽然这家伙也进了医疗部……阿清,我告诉你个内部秘闻,这家伙最近一直在攒钱,还打算把他那个心爱的三味线都卖了,来招募义勇军来着。”

      “还内部秘闻呢…你以为我在后方就听不到消息啊?得了吧,玄武老早就告诉我了,前段时间瑞人和他说,晋助他向上面发出了招兵申请,上面也批准了。说只要他能拉来人搞来武器,他们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

      “是啊,哎,想想攘夷军也是不景气,居然还得要我们亲自开张拉活儿。不过有件事你肯定还不知道,高杉给他那支义勇军把名字都取好了,叫‘鬼兵队’。我操,真他娘的有他的风格,这家伙多少年了怎么还没从初中二年级毕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起损起了他们共同的老同学,说到开心处,三郎甚至咧嘴一笑,然后就牵动了他脸上的另一处伤口,疼得他立刻又一呲牙,阿清看他这个滑稽样,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阿清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昏,整整两天,她的脚底已经快要站废了,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少女坐在三郎身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也时不时地点头犯困。即使知道她的手术让他少了一条腿,少年依旧温和地看着她。这次战役损伤惨重,突然的,他又想起了之前在坑道里想到的那个问题,于是他再度开口道:

      “阿清,你还记得之前松阳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吗?就是仙鹤报恩的那个。”

      少女刚刚差一点陷入梦乡,却因为他开口说话而猛地惊醒。仙鹤报恩…?她自然记得那个故事,但是她不清楚,为什么三郎会突然想到这个。

      少年见她微微睁着眼睛,似乎是半梦半醒的模样,也不管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前,有一对老夫妇救了一只受伤的仙鹤,后来有一天,一个姑娘到他们家来,说要给他们做女儿为他们养老……姑娘很勤快,说要给他们织布,只是让他们千万别在她织布的时候去看她,姑娘织的布又漂亮又光滑,老夫妻拿去卖了许多钱……”

      阿清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三郎动来动去的嘴巴,心里想,他过去也不是个爱讲故事的人呀,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她讲故事了,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故事,真是难得。她实在是太困了,三郎说话的声音又慢,对她来说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很快,她又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后来有一天啊,老夫妻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老奶奶去看了一眼织布的房间,结果吓了一跳,里面是一只仙鹤在啄自己的羽毛……在织布……那只仙鹤的毛已经拔了一半,光秃秃的很可怜……原来这姑娘就是那天受伤的仙鹤,为了报恩才来到他家……现在她的真身被发现了,仙鹤姑娘也只能选择离开了……”

      “松阳老师给我们说了这个故事之后啊,我就时常在想……如果我是那对老夫妻,我会怎么做呢……不过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即使是一辈子不知道那姑娘的真身,我也希望那只仙鹤能陪在我身边……”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少女朦朦胧胧之间,听见的就是三郎那宛如梦中呓语一般的喃喃声。

      “哪怕什么也不知道,我也要这么做……对我来说,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经从老师那里得到的东西……因为老师对我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啊……”

      伴着那个微弱的息音,她渐渐陷入了黑暗的梦境世界中。

      当天夜里,三郎伤势恶化,医生全力救治后仍不幸身亡。其尸骨与大助等战友一同,被好友葬在了浅见山深处。

  • 作者有话要说:  高杉·上战场也要把三味线带上·文青·晋助参上。(高杉晋作当年逃亡都要带上三味线还被传为美谈,风流雅士啊)
    不过本文的高杉君就没那个好运气和情调,他马上就要砸锅卖铁倾家荡产连三味线都卖了来拉队伍了(为他抹一把泪)。
    银时调侃他其实是关心他啦,只不过他嘴贱,这时候也不忘损一下高杉君的身高问题...至于银时他自己的冬装,要是高杉真愿意把军饷一半给他,也够他再买一件棉袄了(银时:绝不吃亏)
    最后三郎与仙鹤报恩的那一段是我想了很久的一个小故事,三郎是其他所有普通同学的代表,尽管他们大多是早夭的炮灰,但是也该有自己的想法和故事,而不是高桂银三人的附庸,他们不可能从没思考过松阳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们依然为他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可能会鸽一段时间更新(开学季到了),大师兄的奈落番外也在日程上,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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