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纯白年代》雨栗子

12、第 12 章

　　松下村塾是个什么样的私塾？吉田松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松阳老师是个好人啊！主动到我家来让我家三郎去读书，还说不收学费，包午餐，学得好还有奖励，我们这样的人，能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现在居然有幸能读书还能学剑，真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运气呀！”

　　“松下村塾呀，就是松本村那里那家吧？听说那里的老师教小孩子学习不收钱呢！哎呀，真不知道隔壁村的他收不收，好像我们村久坂医生家的孩子就在那里上学呢！我也希望我家孩子能认几个字，学几手剑法，别像我一样不识字被人骗，打也打不过。”

　　“他是带着一个白发小孩一起来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他投靠的那家人可是有来头的，他自己出门随身都带着刀，出手也蛮阔绰的，我猜他出身不简单，不然哪来的钱开私塾？又怎么能让那家人允许他住下？”

　　“这年头农民和商人家的孩子也能去读圣贤书了？他们也配？僭越！我看他早晚要倒霉！那家私塾也等着捕快上门查封吧！”

　　各种各样的传闻与流言，自从桂对松下村塾上心之后，他从乡野到附近城镇，打听到了各种正面的与负面的信息，正面的多是来自贫苦人家，负面的嘛…

　　果然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以及，还得自己亲自去看看才行。将今天一天收集来的信息整理一番后，桂下定了决心，但是考虑到讲武馆明天暑假结束正式开学，他的考察计划看来要稍微推后几天。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讲武馆秋季开学第一天，上午的剑道课上，他在班上唯一算得上朋友的高杉晋助君，“大闹”了整个课堂，把一众看他不顺眼的同学全部打趴下了，下午则更绝，他直接旷课了。望着教室里属于高杉的位子空空荡荡，再看周围的同学不是在打瞌睡就是私下传漫画，而老师也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自顾自地照本宣科，讲着些无趣的知识，他决心去寻找高杉。

　　好学生桂，第一次主动翘课了。

　　松本村附近的山上有座神社，那里极为幽静闲适，又兼凉爽通风，一贯是松下村塾头号混小子坂田银时翘课躲清闲的首选之地。他在暑假时期一直对着想检查他作业的真礼和松阳两人都是忽悠扯皮说作业等到了开学一定能上交所以你们就别检查了云云，结果昨晚松阳和蔼可亲地对他说：“银时，你说的话我可都记着，今晚你好好查查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作业没写完，明天开学，如果你交不出来作业…别怪我逼你熬夜也要补完。”

　　松阳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乖乖留在村塾里等死吗？当晚偷摸熬到一两点发现还是没法补完作业的银时少年索性直接放弃了，并在第二天早早就起来，悄悄地趁着无人发现溜出了家门。少年心想，反正横竖都要熬夜补作业了，不如今天翘课找个好地方睡上一天，也好晚上打起精神来磨洋工。

　　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的银时随便地找了棵树就爬了上去，在确定树枝够粗、树荫够遮住日光之后，少年满意地闭上了眼睛抱着刀呼呼大睡，他睡得很香，不知不觉的，直到肚子饿了他才惊醒，发现已经过了中午了。

　　从怀里掏出早上从厨房里顺出来的饭团，一边抱怨真礼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一边还是吃了个干净，正当他吃饱打算继续睡的时候，却听到底下有人来了。他在树上斜眼一看，是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紫发少年，在神社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大概是和他一样开学综合征发作的翘课少年吧，嘛，只要别打扰他睡觉，倒也无所谓啦。银时如此想道，只听见那个少年长叹一口气，用一种很是欠揍的语调感叹道：“真是无趣的人生，到底什么才算有意义的呢。”

　　完蛋，还是个中二病。银时少年顿时有想扶额的冲动，不用看他都能猜到，这个在无人处自言自语感叹人生的中二少年，此时八成正在以一种自以为放荡不羁的坐姿，眼神“忧郁中透着不为世俗理解的感伤”，对着空气发呆呢。饶了他吧，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人了，也不知道那家伙还会不会继续自言自语诉说他“不为世人理解的痛苦”，他只想继续睡觉，不想因为被迫听到底下那个中二病说话而胃痛啊。

　　好在那家伙倒也只说了一句话就安静了下来，银时猜他大概在发呆吧，不过他没兴趣去关注了，树上的少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朦胧的梦乡，但是这一觉并没睡多长时间，底下的吵闹声就吵醒了他。

　　桂是在距离学校相当远的神社找到高杉的，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发呆想什么东西。回忆起了高杉今天又大闹课堂的事迹，他忍不住说教了起来，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讽刺了一番，想想暑假在乡野间看到农民孩子辛苦劳作无法读书的光景、再想想明明有才华却无门路进入讲武馆的玄武，他问他：“你到底想要成为什么样的武士呢？高杉，你究竟想要走向何方？”

　　回答他的却是高杉一句“谁知道呢”，以及，来找高杉麻烦的高年级前辈们。他试图阻止这场不符合武士行为准则的私斗，却被对面以“穷鬼”挑衅，一副要连着他一块儿揍的架势，高杉讽刺般地对他说道：“你看见了吧？这里，可没有武士啊！”

　　不过，这一场本来可能要发生的多对二恶斗，被一把从天而降的刀给阻止了。和他们手上拿着的竹刀竹剑不一样，那是一把真正的、开了刃的武/士/刀，阳光的照耀下，刀刃处反射的寒光亮得几乎要人睁不开眼。

　　扔刀的，自然是一直在树上被迫欣赏了这一通大戏的银时了。少年靠着树干，懒洋洋地评论道：“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到发情期了吗你们。”

　　太糟糕了，中二病的身边也全是奇葩，我难得逃课出来睡觉的计划全被破坏了，不过比起中二病和好学生，果然还是那群张口闭口就是“下等”、“穷鬼”的家伙更讨人厌，不揍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银时在内心极为刻薄地点评着，“想练习切磋的话，回寺子屋去吧，公子哥们，连逃学的办法都不会吗？要不要我来教教你们啊？”

　　从树上一跃而起，直接踩着对面那个像是首领的家伙的脸着地，银时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人多的那一方开始了挑衅。逃课的精髓就在于偷懒和摸鱼，逃都逃了还跑出来打什么群架、打群架就算了还打扰他睡眠，那他银时大爷也不介意当一回流氓学生来指导一下对面什么叫真正的逃学。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只听见“砰砰砰”几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让他条件反射地开始流冷汗了），对面全体都倒下了，头上还带着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大包。

　　“没错，银时，作为武士不可以半途而废，更不可以以众凌寡。但是，银时…”打晕了一群混小子的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极为熟练的举起了拳头，他连抱头鼠窜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直接敲进了地里。“半吊子还想学人逃学，你还早了一百年呢！”

　　真正的流氓老师来啦——！这是他失去意识前，脑内的最后一句话。

　　“打架只会两败俱伤，你快把他们带回学校吧，小小武士们！”就像没看见对方惊愕的眼神一般，青年拖着自家翘课的学生，微笑着和高桂两人告别。望着地上已经被打昏过去的银时那一头极为显眼的白发，桂立刻想起了前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

　　“带着白发小孩的武士开了家私塾，不收任何费用手把手教穷苦孩子们读书认字。”

　　“他就是…松下村塾的，吉田松阳！”

　　从第一次为了撸猫误入松本村至今，桂小太郎第一次见识到那个传说中的吉田松阳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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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原著，高桂应该不是一个班的，不然桂去找他的时候也不会是“听说你又大闹了课堂”云云，一个班的就不用听说了吧。不过本文为了写起来方便，就设定他俩在讲武馆是同班同学了。其实我本人也很好奇，如果不是一个班的，他俩怎么对对方都好像挺熟悉的样子？看来可能都是在讲武馆的受歧视人群所以“抱团”了？
原著里银时一直在树上，理论上他应该是听完了高桂的全部对话和整场闹剧...不知道他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