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纯白年代》雨栗子

11、第 11 章

　　“这道题先这样这样…然后再…我感觉就差不多了…对了，叶子，你问村塾借的《中朝事实》，你看了多少？”

　　“也就看了一个开头，说实话有点看不下去…这本书里讲的东西相当晦涩难懂，我感觉我现在基本看不懂，就等着哪天还回去呢。怎么啦你想看？要不然就给你看好了，等着，我给你拿去。”

　　暑假将尽，本意只是想来出来散散步顺便去杂货铺买点东西的玄武，结果正巧那天看店的是叶子，少女正抱着一本从村塾领来的习题册写着数学题呢，见到他这个优等生过来便立刻喊住了他，将一道自己冥思苦想也做不出来的压轴题分享给了他，而玄武也很给力，义不容辞地接过了铅笔，两个孩子一起坐在店门口给路人贩卖凉茶的四角桌旁，拿草稿纸写写画画了将近十分钟终于算出了结局。

　　题目做出来了，叶子顿时轻松了不少，而趁此机会，玄武也提到了他去找松阳老师想借却又被告知已经被人提前借走的书，毕竟是一起开动脑筋做作业的小伙伴，叶子立刻一口答应把书转手给他看。这可真算是当天的意外收获，故而当叶子跑回屋里给他拿书的时候，他十分开心地坐在板凳上喝起了凉茶。

　　“店家，请给我一杯凉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条件反射地答道：“我不是店家，店家马上就过来…咦？”

　　他的背后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黑发少年，听到玄武这么说，少年也不焦急走开，而是踱步到了桌边，“这样啊，那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指着玄武右手边的板凳询问道，玄武点点头算作同意。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个少年他在哪里见过。

　　“书给你拿来了——嗯？这位是？”还没等少年坐十秒呢，叶子就从家里钻了出来，看到坐在桌子一边的陌生少年她明显有些愣了，而少年则很是礼貌地问她：“我只是个过路人，请问你是店家吗？我想买一杯凉茶。”

　　“哦，哦！欢迎光临请稍等！”意识到是客人的叶子立刻放下了书，从店铺那里给少年端过了茶壶和茶具，少年接过茶，也不急着喝，而是看着桌子上那本《中朝事实》，好奇道：“这是山鹿素行先生的著作么？”

　　“是的，客人您真博学啊。”坐在少年对面的叶子客套地夸奖着他，那少年捧起了凉茶，眼睛却还是盯着这本书看，一边喝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前段时间田村老师提到的…说让我去萩城图书馆借阅，没想到这里就有…”

　　少年嘴里提到的“田村老师”突然让玄武脑内灵光一现，随即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他一拍桌子“啊”的一声，目光紧紧锁住了少年，差点吓得他把嘴里的一口凉茶都喷出来，玄武喊道：“你是…桂！桂小太郎是不是！你…你还记得我吗？去年十二月份，在讲武馆那里！”

　　“是…我是桂小太郎，这位同学我曾经见过你吗…不好意思请让我想想…”桂一脸懵逼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面对神情激动的玄武，他又揉了揉眼睛，仔细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一手握拳敲在另一手手心上，“你是…久坂君？我应该没记错吧？”

　　“…你俩认识啊？”在一旁的叶子早就无心生意，她很少见到性格沉稳又温和的玄武表情这么激动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少女立刻竖起耳朵开始准备听八卦。

　　“只能算见过两次面吧。”见到桂终于想起了自己，玄武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那段一年前的故事对他来说，可真算是他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给叶子讲了起来。

　　久坂参加讲武馆特招考试的时候，坐在他前面的就是桂，这给他造成了莫大的压力——因为试卷上的题目甚难，纵然他已经复习充分仍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作答时间紧迫，他还常常得写一段停下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写，可是无论他什么时候停下来，他都看见坐在他前面的桂坐得笔直，一只手拿着毛笔书写得飞快，从来没停下来过。

　　监考老师姓田村，是讲武馆的一名教师，也是玄武母亲家那边一位远亲，借着这一点关系，考试完毕的久坂家立刻向他打听情况，而田村则答道今年特招考试唯有两人做完了整张卷子，一个是玄武，另一个就是坐在玄武前面的桂小太郎，一个素有‘神童’之称的孩子。如无意外，入学名额就在这两个人之中了。

　　揭榜那天的讲武馆内，玄武一眼就在一群神情焦虑的孩子中看见了淡定从容的桂，他还上前和桂搭起了话，问他紧张与否云云，桂则很正经地回答他道：“我已尽力做到最好，尽人事而知天命，听久坂君说，你为这次考试复习良久，想必也十分优秀，若是输给了你，我也并不觉得很遗憾。”

　　“…结果揭榜出来，我落选了，比桂君足足低了将近二十分。哎呀，当时真是…想想父亲母亲都拿我做榜样教育我弟弟瑞人一年多了，结果还是没考上，我差点想去跳松本川了。”大概是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缘故，玄武甚至拿当初的自己开起了玩笑。

　　田村对久坂家说，以玄武的分数，若是往年则还有几率考上讲武馆，可是今年的桂却考出了接近满分的成绩，馆内老师都说这是讲武馆自开办以来遇到最才华横溢的孩子，前途无可限量。想到这里，玄武深吸了一口气，面对面前两位认真的听众，慢慢道：“桂君，即使是现在，我亦十分羡慕你啊，不过我知道，羡慕也没用，人与人之间天分不同，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恐怕我还是赢不了你，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的神情认真诚恳，全然不似在说谎的样子，即使是桂，也对玄武这般宽大坦诚的性子心生好感，而叶子，她第一次听玄武说起他落选讲武馆的始末，“以第二名之差输给了他人”这种事情，如果是放在她身上，她一定会耿耿于怀很久吧。少女张了张口，想安慰一下玄武，可是看见玄武的神情坦荡，面对桂也没有什么介怀的样子，安慰之语便无从说起了。

　　“以久坂君这般心胸气量，讲武馆未录取实在是他们的失误。”桂正色道，他想到了自己在讲武馆的那些同学，除了一个叫高杉的人与他还算意气相投之外，其他的人…无论是才华、人品还是气度，实在是比起面前的这位少年相差甚远，而他们却凭借着家中地位和金钱在讲武馆内作威作福，连有些老师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无德之人尸位素餐，有德之人却只能身居乡野之地。即使他并非高杉那般愤世嫉俗之辈，也为久坂的时运不济感到了一丝不平之意。

　　“那么，久坂君目前就读于？”他提问道，久坂答曰：“就在这附近，前面的松下村塾，这位是吉田，”他指了指他身边的叶子，“也是我的同学。”

　　“我是吉田叶子，桂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叶子向桂点头示意，桂同样还礼，不过…松下村塾，他这是第二次听见这个村塾的名字了。“松下村塾，是不是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做学监，还有…还有一只叫丸子的猫？”

　　“是这样没错…桂君怎么知道的？”玄武和叶子面面相觑，两人一同好奇地看向了桂，桂想起了几天前自己出来增长见闻时误入松下村塾的光景，便也简单地和他们说了说，并顺便向他们打听起村塾的情况。听完后叶子答道：“那个性格亲切的姐姐姓浅上，我爸爸说她家过去是很高贵的武士大人…不过她从来没什么架子，我们都直接叫她真礼，虽然村塾是她家的房子，但她也是我们老师的助理。”

　　久坂接过话题，“我们老师和叶子她一个姓，名叫吉田松阳，搬来这里附近不久，就开办了这家村塾。他在我们这一带也算是个名人啦，毕竟，他是第一个在这里开办学校的，而且不收分文，任何人都能去求学呢。”

　　“…任何人都能去？等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桂震惊了，他望了两眼叶子，突然理解了什么，“武士，农民，商人，都可以去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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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年龄适合，无论贫富，无论出身如何，他都愿意一视同仁，无偿教他们读书，手把手教他们识字，松阳老师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虽说来村塾里上学的同学大家出身各不同，但是彼此之间关系都很好的，学风也很自由，不如说老师的风格好像就是放飞自我哎…”“是啊，虽然老师很受大家爱戴，我也很喜欢老师，但某种意义上太散漫啦，不过还好村塾里藏书很丰富，老师学问也很渊博，我能常常借出来书看让我父母放心…这本《中朝事实》就是叶子从村塾里借出来的。嗯？桂君你也想看？”

　　“松下村塾，吉田松阳…”回家的路上，桂默念着，想着今天下午从玄武和叶子那里打听来的相关事项，又想起了前几天真礼所说的“随时可以过去参观”，少年将这些都记在了心底。他想，他或许也该再找个时间去这个村塾实地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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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爆字数...之后的章节字数应该都会在3000-5000之间，应该还能日更很久（看了看我的存稿）
桂知道村塾应该是比较早的，松阳来找翘课的银时的时候他一下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明显是事先有了解打听过了嘛（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