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前雨落第二部》豆腐四宝

29、二十九 诛心

　　梦里，树下的叶疏雨原本缠绵缱绻，忽然变成那阴柔男人掐着她的脖子按在地上，勒得杨念棠喘不过气，惊恐万状，挣扎间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叶疏雨怀拥萨离奴，妖媚纤细的女子正盯着她，就像叶疏雨用那鄙夷的眼神俯视着她一样。杨念棠伸手去抓明黄衣摆，叶疏雨立即嫌弃的后退一步，吻上萨离奴灿烂的笑颜。
　　“有她在身边，谁会真喜欢你那样的身体？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么？不过是我的消遣而已。”
　　字字诛心，杨念棠已疼得泪流满面，男人压的她不能呼吸，附在耳边低声说：“你这雌雄莫辨的模样我却很喜欢，乖乖的我不伤害你。”
　　心死绝望，杨念棠放弃抵抗任其为所欲为。

　　冷汗浸透全身，杨念棠疲惫的睁眼，看到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动了两下，霜锋在她胸口窝着，见她醒来便轻轻嚎叫。
　　杨念棠松了口气，果然只是个梦。萨离奴上前把霜锋轰出门，递给杨念棠一杯茶后笑盈盈坐在床边。
　　“叶疏雨呢？”
　　杨念棠惊觉她竟习惯性问了这个问题，立刻住嘴。
　　“呵呵，小娘子莫不是不想让他休息了？照顾你这几日也该让他歇歇了吧？”
　　“我...”杨念棠难堪的垂头。
　　“小娘子别担忧，没有到手之前他还是会跟你很亲密的！”
　　杨念棠对萨离奴怒目而视。
　　“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为利益才聚在一起，否则谁会花那心思放在无利可图的东西上？若不是对你有所图又怎会接近你？他们要么图你的家世，要么图你的脸蛋身段，”萨离奴紧挨杨念棠，掰着她的下巴说，“还是图你这独一无二雌雄莫辨的新鲜？”
　　“你怎么会知道！”杨念棠惊愕，这人怎么会知晓梦中的事？
　　发觉杨念棠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萨离奴妖娆笑了：“情爱这东西最不能当真，别看他现在对你有求必应护如珍宝，等过了这股子新鲜劲儿，他就弃你如草芥避之不及，毕竟，你不像一个真正的女子。那时，你就如被蹂躏过的娇花儿，不会再有人看你一眼。”
　　杨念棠挥手要扇，萨离奴一把攥住手腕把她按在床上轻声细语：“我听疏雨悄悄对我说过，之前也有人淫辱过你，你仔细想想，他们图你什么呢？”
　　“他们说，我身上...藏着秘密！不是...我不知道！”杨念棠心思纷乱语无伦次。
　　“哦，秘密。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它便永远是秘密，十年，二十年，谁会陪你耗下去？那紫袍男子跟苗疆女子会失望，那长歌女弟子也会失望，疏雨更会失望，他们会纷纷离开你，终究，还是留你一个孤零零的”
　　“...”杨念棠不语，颤抖的手泄露了心事，萨离奴见状愈加欢喜，继续火上浇油。
　　“况且，你还是你么？”
　　“我怎么不是我？”杨念棠凶狠回瞪萨离奴。
　　萨离奴笑着凑到杨念棠脸边摩挲：“你醒来，想不起前尘便是个全新的你，有自己的思虑，又怎能说是同一个人呢？疏雨只把你当成他想要的那个，可看不到现在的你。都说劝而不逼，他却一遍一遍跟你讲让你忆起那时的事，他为了那秘密在否定现在的你呢。你说，他是真的喜欢你么？”
　　杨念棠黯然失色，喃喃自语：“住嘴，别再说了...”
　　“我听闻杨念棠精通音律，你会么？我还听闻杨念棠行事凌厉，可瞧瞧你，优柔寡断畏手畏脚，你确定你是她？哦，说不定你本来就是个假的，只是浩气盟恶人谷挑出来掩人耳目的诱饵罢了。”
　　杨念棠无力反抗，萨离奴毒蛇般盯着麻木空洞的双眼：“啧啧啧，你失魂儿的模样别说男人，就算我一个女子也看得心神荡漾。”红唇吻上杨念棠苍白唇瓣，“嘻嘻，味道还不错。”
　　突然屋门被敲，萨离奴不快皱眉。
　　“离奴，她可是醒了？”
　　叶疏雨在询问，萨离奴低头，看看被自己制住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心中得意。
　　“是啊，娘子方才醒了，喝水后又睡下了。疏雨哥哥你想进来看看她么？”萨离奴娇笑着回答。
　　门外的人沉默了几秒，叶疏雨不是不想进，萨离奴这一声声疏雨哥哥叫得他头疼，只怕进去后这女子再当面搂搂抱抱，又要让杨念棠不自在。
　　“不了，我不进了。”
　　门外脚步声渐远，萨离奴趴在杨念棠耳边说：“你瞧瞧，只有你醒了，他才有兴趣逗你。男人都是如此，越得不到越想要，等得到了又想要更多。表面对你献殷勤，暗地里打得都是另一套鬼主意。”
　　萨离奴松了手，笑盈盈瞧着杨念棠慢慢抱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哦对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因为你们两家是世仇，你心口的伤是为他刺下去的，你爹也因他家阿爷而死，一切都是他害你！所以，他不敢当面说长辈的事，也不敢对你讲鱼木水寨的事，他对你这么好是不是为了以后报复呢？”
　　“你说谎，我不信。”
　　被子里的人瑟瑟发抖，萨离奴翻身下床。
　　“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他呀，问问他十几年前发生过什么，问问他你失忆之前发生过什么。哦，你干嘛要去问他呢？他肯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将茶水倒出小窗，萨离奴重新摆好茶具沏了一壶。自卑、不信任、憎恨，让误会越积越多，致幻粉会放大心里的恐惧，再加上她诱导，能直接击碎杨念棠重拾旧事的信心。下一步，只要在叶疏雨身上下下功夫，杨念棠垮掉易如反掌，萨离奴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