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前雨落第二部》豆腐四宝

28、二十八 机会

　　杨念棠又变了，她开始通过以往不在意的细枝末节拼凑那一个杨念棠的生活轨迹，叶疏雨与她回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当然除了长辈的恩怨与鱼木水寨发生的事，叶疏雨咬紧牙不松口，不管众人如何劝依旧只字不提也就随他去了。寸步不离，叶疏雨连睡觉都要趴在床边看着杨念棠，他不想别人再介入她的生活，急着宣告所有权，甚至归棹端药的活儿他也抢着做，归棹已气得要跟叶疏雨决一死斗，次次都会碰巧被柳千夜笑眯眯抱着离开。这两人的形影相随，让萨离奴难以实施下一步的计划，她暗暗等待时机，而这机会很快就来了。
　　浩气盟恶人谷派人来接应，叶云天跟音絮同时赶到。音絮一见杨念棠便扑到床边抱住她，叶疏雨对叶云天拱手喊了声二师父。
　　“师姐，你还记得我吗？”
　　杨念棠摇摇头，音絮也没有任何难过的迹象，轻轻把杨念棠不听话的碎发挽到耳后。第一次看有人不会为她失忆惆怅，杨念棠心中对音絮倍生好感。
　　叶疏雨正与叶云天交代近况，一个窈窕身影托碗走入。
　　“疏雨哥哥，药我放到这儿了！”萨离奴冲叶疏雨妖娆一笑转身走了。
　　“疏雨哥哥？”叶云天纳闷地望着叶疏雨，音絮瞥见杨念棠垂目，面色不愉瞪了叶疏雨，叶疏雨有苦说不出，只能轻咳掩饰自己窘态。
　　“这是影逝喊来护着念棠的人，我跟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影逝？”叶云天皱眉，记得他去恶人谷时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貌似跟杨念棠很熟，“是不是一头金发，有一金一蓝两色的眼睛？”
　　“是。”
　　“金发？不同颜色的眼睛？倒是稀罕。”音絮沉思，开元二十七年大光明寺之战后搜到不少明教典籍，其中一份好像提及金发异瞳之兆，是否要去浩气查阅一下？不管那人身上有何症结，杨念棠身边出现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不清楚，”音絮跨出门前毫不客气，“你若胆敢戏耍念棠，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叶疏雨走到床边握住杨念棠的手：“我不会，你信我对么？”
　　“啧啧啧，这就开始卿卿我我了？真不把我当外人啊？”叶云天坐到案几前倒杯茶品着，兴致勃勃打量杨念棠，听听门外没有声响他慢慢问，“你还记得...王遗风是谁么？”
　　杨念棠没有反应，他又接着问：“那...莫雨？米丽古丽？肖药儿？烟？叶云天？”
　　“二师父！你能不能正经的点儿？”叶疏雨无奈。
　　“我很正经啊！我问的这几个都是她熟悉且相处很久的！”叶云天暗自揣摩，实在不行真要带杨念棠回恶人谷见见雪魔，他端药递给叶疏雨，“我们会尽全力让她想起，不然以后每天她都处在危险中。”
　　一听叶云天这样说，杨念棠头垂得更低，倘若想不起来，她该何去何从？

　　音絮打算给浩气盟去封信问下关于明教的事情，下楼梯时却让一个人拉住手臂。
　　“是阿...阿絮么？”
　　眼前蓝衣少年似曾相识，音絮眨了半天眼才在脑海中找到名字。
　　“糯米？”

　　夜晚，大家聚在院子里商议下一站去哪，七嘴八舌根本无法统一。
　　“恶人谷。”
　　“浩气盟。”
　　“长歌。”
　　“藏剑。”
　　音絮首先毙掉叶疏雨的决定。
　　“虽然叶大庄主不再闭关，可路途遥远，等我们到了藏剑山庄估计要折损一半人手。对了，你不是应该看着念棠么？怎么跑到这儿来？”音絮横眉冷对。
　　“萨离奴去了。”
　　“那西域女子？”不知怎地，音絮对萨离奴始终抱有怀疑，“她可信吗？”
　　“遇袭时是她扭转败局，理应不会搞什么小动作。”
　　“...”音絮询问般望着唐诺，唐诺一愣，最终还是点点头。音絮放下心，不再去追究萨离奴。
　　“那回长歌门吧！原本便是她的居所，还有门主、双癫双剑与长歌四绝在，那贼人不敢造次的。”
　　音絮对归棹摇摇头：“相知山庄也太远了，或许会让她想起来，只怕...”唯恐贼人狂悖，连累相知山庄其他无辜学子。
　　“更别提恶人谷，”李遇瞄一眼叶云天，“当初杨念棠是追查恶人谷内鬼才入的圈套，回去羊入虎口吗？”
　　“呦呵，你别忘了她是折在哪个阵营手上？就算真不是浩气的人，也说明你们浩气盟被安禄山的手下渗入。”叶云天咄咄逼人。
　　“那些人...的确不是浩气之人。我们在漓水河岸发现几具尸体，身着浩气服饰却不曾见过，翻遍弟子名册也查不出是谁。”翠湄居中，音絮逼叶疏雨讲述了鱼木水寨的事后立即着手去查，可惜慢了一步，线索随着那几具泡的发白的尸体断掉了。
　　“瞿塘峡，曾引我去水寨找念棠的人已被我杀了。”叶疏雨满脸阴霾。
　　“便是在成都掳走她的那些人？”
　　“嗯。”叶疏雨抚摸手中千叶轻剑，后悔当时杀了那人，更应让他活着十倍偿还。
　　“再者，难道你们能确定浩气盟之内再无安禄山的人手了？”柳千夜的一句话，让李遇与东方盛夏沉默，谁也不敢保证，万一安禄山又换一批人安插也未可知。
　　“唐...门呢？”唐诺踌躇半天嘟囔着问。
　　音絮一下子笑了：“前不久唐门门主唐傲天出重金捉拿一个不听话的小徒弟归堡。你是想让我们带你回去领赏钱么？”
　　一句话臊得唐诺小脸通红，他撇了音絮一眼又低下头，老远便能看到红红的耳朵尖。
　　“唉，你去跟唐门主通报一声，说与我们浩气的人在一起历练，也好过让他生气动怒以后罚你。”实在不忍心这少年被唐傲天苛责，东方盛夏出了个主意。
　　“真的？”唐诺开心，他急忙站起想去传书，才发觉早已是晚上信使哪里还有开门，又不好意思挠挠头坐下。众人被他的举动惹得开怀大笑，气氛和睦不少。
　　只是小院中的欢乐传染不到杨念棠这里，她已深深被梦魇摄住难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