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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几天后,高长歌等人离开了,临走时,本没有方徊下山的名额,但方徊硬是去了趟尚华台,求了善明修一趟,说是想回侯府看看,那日,善明修将裴渡也叫去了,只道:“你四师兄这次回了侯府,怕是有一阵子不会回来了,告个别吧。”

      裴渡心中一酸,看着方徊眼睛一红,方徊笑笑,道:“阿渡来日若是下山,定要去侯府做客,师兄必定盛情款待。”

      而另一边,齐落英已经正式请辞,交还所有关于怀苍山的信物,当所有人以为他以后会是一个合格内编的情况下,做出请辞的举动,实在惊诧,就连李牧倾都劝了好久,将山内所有好处都说了一遍,但就是拗不过齐落英的想法。

      齐落英临走前一天,裴渡找过他,少了平日的嬉笑,多了些正经,道:“切记树大招风,不要被有心人惦记上了。你此次请辞,日后再也不能归山,连书信交往也是断绝的,你我无法联系,你若是有任何要紧事或危险,去找我二师兄方辞,北齐方辞。”

      齐落英疑惑道:“不是高兄吗?”

      裴渡摇头,正声道:“就算高长歌暗中会护你,但你记住,我们自己的势力绝不能和他有任何牵连,不是我不信任他……他终究是谷长老一脉,我不得不防。这也正是为何我会让你去北齐而非南梁与东吴的原因。北齐有我二师兄方辞坐镇,来日不管怎样,我们都属同一师门同一脉,他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

      齐落英静了片刻,道:“你想的很周全。”

      裴渡转头一笑,道:“再周全也要你来费心了。”

      齐落英颔首一笑。

      就这样,周围交好之人全部离山,一时间山中静下来了,存礼馆没了往日的吵闹,一进去,人少桌空,往那儿一坐,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耳边没有了熟悉的声音,心中像是少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夏日,端坐在存礼馆听着夫子讲着一堆之乎者也,口中长篇大论,侃侃不绝,夫子说的兴势高涨,下面的师兄们却烦闷难耐,早都坐不住了,但往常坐不住的裴渡现在却是静了下来,以至于有好几个夫子都去善明修面前夸她有长进,实属无奈。

      善明修门下五个徒弟,走了四个,现在就剩个裴渡,也不顶事,加上这次走的人大多都是平日里掌权的,一时人一走,各种杂事都拥了上来,善明修只是随手翻了几个册子,就一脸不耐的扔下去,训斥道:“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也要来请教我了?”

      因此,善明修终于受不了了,把裴渡叫到尚华台,道:“过来伺候笔墨。”

      尚华台外是一百零一步的汉玉抬阶,恢弘大气,银白色的抬阶在烈日的刺照下,闪着明耀银光,尚华台大殿容纳千人也不为过,是平日怀苍山理事地点,裴渡进山八年,来的次数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大殿内,恭敬的侍者不断穿梭在殿台之上,殿内分立而坐五位长老,长老身边皆有伺候的人,而一般这种伺候笔墨之人都是各大长老最信任最认可的,若是平日,伺候在善明修身边的必然是方朝,而现在裴渡在此处纯粹是善明修找不到人,别人又信不过,所以临时拉来凑数的。

      大殿内是明亮的金色,琉璃瓦,千层玉,琳琅满目,豪奢异常,珍宝镶阁,连窗沿镂空处都是以金丝为捻、松石为饰,光滑的地面平铺着精致的琅叶丝纹绣毯,踩上去,轻柔舒适,抬眼望处,皆为华丽。

      裴渡磨墨,手下一快,墨汁溅出,只见善明修揉揉太阳穴,头痛道:“算了算了,你还是整理案册吧。”

      裴渡很乐意,磨墨磨的她手腕都酸了,她半跪的身子往边上移了移,将册子一一分类,看善明修需要哪个直接递上。

      今日是五大长□□同处理山内诸事的一天,十分忙碌,谷长老坐在离善明修百步之遥的对面,他命一师兄拿来一册子,善明修放下手中正处理的繁事,接过后一看,淡淡道:“绞杀?可以,去问问崇长老那边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不用过刑堂,从我这边直接带人过去处理了。”

      善明修给她使个眼色,她起身,跟着那师兄轻步缓移,到了那边的崇长老处,那师兄退后两步,将位置给她让开,两人一齐行礼,道:“拜见崇师叔。”

      崇长老应一声,看向裴渡,道:“你就是善长老说的那个老五?方……?”

      裴渡依旧是跪着的,手作辑,道:“弟子裴渡,是师父八年前带上山的,并未袭方字辈。”

      崇长老若有所思的瞧一眼,道:“嗯,你师父在这册子上写让他的人去处理,这会不会越级了呢?”

      裴渡心中一震,头脑一惊,瞬间汗流浃背。

      崇长老开口就是越级,他当然不是针对善明修才出此言,若是平日方朝来禀事,绝不会有这番话,而崇长老现在是在考验她,考验她如何应对。

      裴渡眸中一沉,叩首道:“回禀师叔,绞杀本是刑堂负责,但涉及的人事物并非刑堂管辖范围内,因此,谷师叔先来问过师父,师父又来问过师叔,由于师父是最开始处理此事之人,自然要负责到底,故而……不算越级。”

      耳边已静,气息已屏,她咬唇,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现在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平日见到的和蔼可亲的师叔们,一到这尚华台都是公事公办的主儿,没有半分留情,实在难熬。

      崇长老一笑,道:“是个机灵的,那我再问你,倘若我现在想要派人去处理此事,又该怎办?”

      裴渡尽量保持笑容,但心中已经能将崇长老千刀万剐了,她道:“师叔要去处理自无不可,本就是师父请师叔一阅,师叔有权处置。”

      崇长老道:“你这是把你师父的权威降了呢……”

      裴渡闭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然呢!

      不然她该怎么说?难不成告诉崇长老:“你多管什么闲事?跟你有个屁关系?麻利看完不行吗?她今天就是来凑数的,为难她有什么好处???”嗯……如果这样说了,现在被绞杀的应该就是她了。

      为难中,裴渡听见身边有一声温笑,她小心抬头,一看,正是善明修和谷长老来了,善明修笑道:“崇长老把我这唯一一个还在山上能顶事的徒弟再吓跑了,我就该问你要人来伺候了。”

      崇长老起身,三位长老互相见礼,谷长老笑呵呵道:“崇长老啊,你为难这孩子做什么?你看,善长老这急着就把我叫来救场,生怕你把他徒弟欺负了。”

      崇长老大笑,周围伺候的数十人全部躬身跪下,只有三位长老是站着的,崇长老挥挥手,让众人谢礼,他道:“善长老成天宝贝着他家老五,我这不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吗?上次见还是几年前了,这次好奇的多说了几句,怎么就不愿意了?”

      善明修扶起裴渡,裴渡会意靠后一站。

      谷长老道:“你看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了?他家老五内敛,和方朝他们不一样,善长老把这孩子护的可好了,平日什么风吹雨打都舍不得让经着,你倒好,一上来就这么严厉。”

      善明修笑道:“崇长老这是看我徒弟多,心疼他的徒弟全走了,身边没一个伺候的,眼红我们。崇长老,你要对阿渡这么好奇,不如我借你几天使使?”

      尽管知道这是开玩笑,但裴渡还是腿一软,心中连连尖叫,表情都快扭曲了。

      崇长老被讽了几句,摆摆手,笑道:“你看善长老,真是能把人逼到无话可说!”

      三人坐下,旁边伺候的赶忙端上茶水和新鲜瓜果,冰扇也多摆了几个。

      谷长老坐下后,抿口茶,道:“怎么样?那个绞杀的。”

      崇长老正色,道:“我刚才也不是随便说,外编勾结外人虽已定论,况且还是善长老亲自出手的,按理我不应再说,但那批外编是我当年亲手安排出去的,里面有几个是我亲信,我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善明修颔首微笑,道:“好,那就把人先放着吧。说起来也是让你们见笑,长老插手小辈的乱子,唉……”说完,他侧头看眼裴渡,叹道:“不争气!”

      裴渡低头一讪。

      她刚才一直听绞杀那件事听得云里雾里的,答崇长老话时也是编出来的,只知道有人要被处刑,但事情究竟是怎样却不大清楚,现在一听才知道,是之前去南梁自己被害一事。

      谷长老侧过头来,笑道:“原是他经历的少,没处世经验,咦,你对他是怎么安排的?打算什么时候放下山?”

      崇长老抓住机会,取笑道:“要我看,他是打算把他家老五藏一辈子,哪里会舍得放下山去过苦日子?”

      善明修倒不在意,轻描淡写道:“倒也不是不可。”

      正说着,外面慌忙跑来一人,见了三位长老,立刻跪地,慌张道:“弟子拜见三位长老!”

      谷长老眉间一蹙,道:“没规矩!出什么事了?慌个什么?”

      那人身子一抖,声音颤道:“存……存礼馆的名册……不见了!”说完,那人紧紧将头低着,手伏在地上,浑身都是打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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