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娇百媚（女尊）》叫我小清新

15、开窍

　　强烈的白光把整个房间照得明亮异常，金灵躺着，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经历了一场太过逼真，漫长的梦。可泪水却抑制不住的滑落眼角。
　　“怎么可能是梦呢？”她摊开手掌，在阳光下静静看着里面流淌的粉色血液。她不懂生命究竟是什么意思，人的感情为何会发生，又为何会结束。

　　忽然，玻璃窗子被清脆脆敲了两下，清冷冷的嘲讽的男声传来：“喂，睡醒了没有？几点了，还赖床！”
　　金灵恍然片刻，虽然犹豫，但还是走过去拉开了窗帘。她原以为是沈冰那家伙，没料却是个素未谋面的怪小丑。
　　“……”她吓得本能地往后躲了下，然后才问：“你是谁？”
　　相比较他悬浮在半空，骑着拐杖这种违反地球引力这件事，金灵更在意他脸上的妆容。这位先生的小丑妆化得一点也不幽默搞笑，反而很是惊悚。鲜红的嘴唇一路画到耳根，仿佛得了裂口病。

　　他如毒蛇般地视线锁定她，说：“我们是老相识了，你居然这么问。”
　　“别人看得见你吗？吓着人不好吧，你有事？”金灵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胆子比以前要大了点还是心有些死了。
　　裂口男露出两排大白牙，“除了你，谁都看不见我。怎么，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冥王大人？”
　　金灵眉头跳了跳，她严肃道：“你知道……？”
　　“都说我们是老相识了，你怎么不相信呢。唉，外面风好大，好冷哦。”裂口男握着拐杖头，做出要走的姿势。
　　金灵抬手：“等等，进来聊吧。”虽然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恶意，但她直觉不会出什么事。她感觉暗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自己。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裂口男兴高采烈地飞入了屋子里。他的高筒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悦耳的声响，红色礼服里穿搭着雪白的荷叶边衬衫显得很有几分精致和精神，如果不是一张涂得惨白的脸和夸张的妆容，大概也算得上有点赏心悦目。
　　她拉了下椅子：“坐吧。”
　　“不用客气，我们熟得很。”裂口男阴阳怪气的笑。
　　金灵礼貌地询问：“喝茶吗？”
　　“哦，茶，很好的东西，可惜我不喝，我爱的是血，新鲜的血。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裂口男收起笑意，改用一种粗犷的嗓音说，“你可以喊我的名字——霍妖，或者妖妖。”
　　“……”金灵不是很能喊出口，只能说，“好，知道了。”

　　“其实我来你这儿也没有什么事，主要是探望探望你。”霍妖优雅地撑着拐杖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摊开手掌，变出一个系着黑色丝绒蝴蝶结的精致礼盒。
　　他示意金灵接过去：“登门拜访，献一份小礼物。”
　　但金灵却摇头拒绝：“不用，谢谢。”
　　霍妖眯起眼睛，侧着脑袋：“冥王大人不必如此谨慎。”
　　“你为什么认识我？”金灵更感兴趣这个话题。
　　然而霍妖并不乐意讨论这个，他朝前伸直了手臂，进一步要求：“你收下礼物，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到这里，金灵的眸光闪了下，反应过来：“你送的什么？”
　　“打开看看。”霍妖一副蛊惑嘴脸。
　　金灵心想自己又不傻，退后一步，冷漠道：“我不要。”
　　“怕了？”霍妖笑得嘴更大了，“没想到冥王大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我当然会害怕，是人都会。如果你没有其他事，也不想讲关于我以前的事，那么我只好送客了。”金灵天生眼头带钩，看人看事比平常人要犀利许多。她一早就看出这位不请自来的小丑先生不是个善茬，请他进来是想了解些她投胎前的往事，倘若对方不合作，那无论如何都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好无情呐，这点你倒是一直没变。”霍妖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把礼盒揣进怀里。
　　金灵不耐烦地催促：“你请便吧。”
　　“我要是不走呢？”霍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挑衅。
　　金灵的脸拉了下来，没说话。
　　一人一妖僵持了片刻。

　　“我不喜欢把房间搞脏。”金灵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霍妖却瞬间懂得她话里包含的是何含义，他戴上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拐杖上的紫色宝石圆球。
　　金灵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紫宝石球里放出闪烁的强光，霍妖咧嘴狞笑：“放心，我会把大人您吃得干干净净，一丁点渣都不剩下。”他放肆的笑声刺耳又恐怖。
　　外面的天色也跟着陡然暗下来。

　　“就凭你吗？”金灵并不相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房里紫宝石的光芒越来越强烈，金灵只觉得周遭的能量磁场迅速被改变，她的灵力也被压制住了。
　　霍妖冲她眨眼：“感觉如何啊，我的冥王大人？您不好好呆在冥府当你的神，接下来我可要享用您了哦。”
　　金灵立在原地，浑身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

　　呼吸越来越阻塞，心跳也如负重般减速，金灵的大脑断断续续出现一片又一片空白。霍妖摘下两双丝质白手套，瘦长如枯枝的手轻轻攥住了她的脖子。
　　冰凉粗糙的五指越收越紧，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空气被切断，金灵的大脑很快处于缺氧状态，她眼冒金花，什么也看不见。
　　但即便是这个时刻，她也依旧不信自己会死，她好像就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与此同时她脑海里短短二十几年的人间回忆一闪而过，无论曾是多么痛苦难熬，无法面对的，还是恋恋不舍，兴奋骄傲的，都一样的那么翻过去了。
　　唯一令她定格的，居然是认识不久的一个男人，一个追问过多次爱不爱，每次她都说不爱的男人。

　　金灵的心在流泪。
　　她知道她还想再见到他。
　　巨大的气流自心口奔涌而出，被封印已久的灵力顷刻释放。
　　万事万物尽在脚下，尽在眼底。
　　金灵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她没有肉身，也没有重量，仅仅是元神或意识飘浮在很高很高的宇宙中，无数星球，如无数尘埃。
　　但当她想要看哪一颗星球时，哪个星球就会无限放大，放大，把所有细节呈现给她。

　　金灵觉得自己像个卫星，又像个偷窥地球的上帝。她不禁感叹，做神仙果然是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啊。现在什么俗事都不必挂心劳神了，也不用费力去谋生存，多自由自在！
　　可是……
　　金灵望着这颗熟悉的蓝色星球，迟迟不愿离去。

　　她想找回赤莲，对他亲口说一些话。
　　况且，地球的发展需要她出一份力，她一走了之，实在有点不够意思。
　　一凝神，她又回到了肉身中。

　　自无拘无束的虚空状态里回到处处受限制的实体状态里，金灵头重脚轻的晕眩了好一阵，甚至还有些恶心想吐。她大概明白为什么新生儿来人世要先扯着嗓子嚎一会儿了，这滋味确实不太好受啊！

　　出租屋里的地上躺着一根拐杖，一颗碎裂的紫宝石球，以及一件红色礼服。霍妖那个怪物，则不见了踪影。
　　金灵躺了会儿才开始思考，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她是灵魂出窍到外太空了吗？
　　还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幻觉？
　　那个家伙呢？

　　“你的封印已经被你自己冲破了，如果你想不起来怎么使用它们，可以问问这本书。”门后缓缓走出一位身披白袍的美丽女子，她的面容极为端庄柔和，气质不同于凡人，恍若天宫仙神。
　　金灵一骨碌爬起来，瞪着她，莫名想到七十八张塔罗牌里的二号牌，结巴道：“女，女祭司？”
　　白袍女子将封面古旧的秘书递于她，“是的，我是塔卡。”
　　“塔卡？我们……”金灵努力回想，“我们认识，对吗？”
　　塔卡点了下头。

　　“这本书，感觉好熟悉。”金灵摸着后脑勺，貌似忽然开了窍，她笑着问塔卡，“我这算不算是重生了一次？”
　　安静美丽的塔卡没有直接回答是与否，她只告诉她：“你要的答案，可以在这本书里找到。”
　　金灵了然：“好，谢谢。那是你救了我吗？”
　　“是，也不是。”塔卡是融合阴阳两极能量的月女神。
　　金灵笑了笑，“果然很有你的风格，不管怎样，谢了。我直觉我们以前应该就是老朋友了，等想起来我再和你好好聊聊。”
　　塔卡垂下眼帘，默默离去，像月光无声无息自纱窗褪去。

　　窗外，正值人间傍晚，有稍许喧嚣，更有一种忙碌结束，万物将歇的气氛。
　　金灵拉上窗帘，开了灯，坐在床头，小心地打开了月女神馈赠的书。
　　不是想象中的无字天书，亦不是看不懂的拉丁文或阿拉伯文字，扉页就写着“智慧之书”四个字。只是这字不是油墨印上去的，而是发着金红色的光飘在纸上的。
　　金灵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你想知道什么？”
　　金灵有点懵，自言自语：“这玩意还带语音提问的吗，这么高科技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