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玉燕》今宵亦逝

3、危机四伏

　　　耳旁刮过呼呼的风声，与娘亲沉重的喘息夹杂在一起，响起了逃亡的前奏，还要再快，玉燕心想。
　　被母亲的臂膀环的极紧，玉燕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依然默不作声。她知道，这一刻，沉默就是最好的配合。
　　那人近了，更近了。就是现在。
　　“咚——咚”，坑洞传来两声重物砸地的闷响，以及男人的恼羞成怒下的污言秽语。
　　玉燕悬在心头的那口气慢慢吐了出来，浅浅地笑了。
　　“那两个臭娘们，等我抓到，一定给她们好看”，男人在坑底泄愤地踢了起来，力道极大，泥土因震动洒落男人满身，男人连忙呸呸呸，吐出口里的泥土，嘴巴又不干不净地嘀咕起来。
　　玉燕和小白燕听得皱起了眉头。玉燕那双水汪汪的眼，瞪得大极了，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白瓷般的的肌肤，从脖子起一点一点泛上了红，玉葱般的指握成了拳，指甲在手心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痕，隐隐透出血色，她虽年幼，也懂得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
　　待听到那人“该死的，老爷还在逛窑子”的咒骂时，玉燕平静了下来，眼中的怒火隐到眸中深处，想必那风流老爷此刻来不了了。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映得满林的春光都亮丽了几分。接着，两人颇有默契地行动起来。
　　玉燕先松开了手，轻悄悄从小白燕身上滑下，随既，朝着山中另一个方向潜去，又轻又巧，响动被压到最低，小白燕也紧随其后。三个时辰后，到达了目的地。
　　两人皆是衣着狼狈，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小白燕看着稍好一些，还有余力将山洞捎加收拾。玉燕年幼，好不容易来到安全之所，倚着山壁，瘫软在地，喘着粗气，无力再动。幸而路上没遇到大型野兽，否则，两个弱女子，恐遭不测。
　　历时一天一夜的逃亡，暂时告一段落，小白燕和玉燕那根绷紧的神经稍稍松了下来，在山洞稍作歇息。这金陵，是住不得了。
　　夜里，气温骤降。
　　火堆“噼--啪—噼啪”地燃烧声在这寂静的山洞显得格外清脆，橘红的火光旁映出了两个纤细的人影，正是玉燕和小白燕。
　　“燕儿，怪娘不谨慎，才惹祸上身。”小白燕清丽的脸上带着不可名状的悲哀，仔细看去，还有一丝泪意，那凄楚的神色使人不由怜惜。纵年岁已大，经受世事风霜，还是可以看出往日秦淮名妓的风姿。
　　“与娘有什么关系，都是那恶人……”玉燕神色愤愤，克制自己对那群人强烈的厌恶和愤怒。
　　怨不得玉燕如此，原本母女两人在金陵好容易安顿下来，有了一屋一瓦，得以安身，哪里知道会因为请了大夫飞来横祸。
　　那大夫是近两年来到金陵的，无甚名声，所以收费很低，算小白燕讨了个便宜，拼拼凑凑能挤出诊金，来为玉燕瞧这不能安睡的怪病。
　　这便宜当真沾不得，那大夫跟金陵恶霸——叶霸天早有勾结。专门为叶霸天提供淫药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去做些鸡鸣狗盗，人人喊打的事。只是在外伪装地很好，无人知道他与叶霸天的关系，只有叶霸天的少数几个心腹知晓他的存在。
　　小白燕和玉燕就是在看诊时，着了此人的道。他见玉燕和小白燕生的颇为不俗，暗暗打探家中只有这孤女寡母，生了强占之心。谴人找了叶霸天借来两个壮仆，欲收服这对母女，与叶霸天一同享乐。
　　这大夫万万料不到，母女二人，因自身势弱，加之美貌的缘故，在外多次吃了暗亏，便很是机警。看诊之际，玉燕直觉这大夫有问题，见其神色有异，悄悄告知母亲，两人设法离去。
　　那大夫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哪里肯依，对母女二人穷追猛打，追到家中，小白燕和玉燕两人顾不得其他，带上最值钱的物什，逃到后山那片林中，。
　　金陵人杰地灵，几年前出过一个壮士，听闻此地有野猪，大虫等畜生作祟，兴致一起，特来此地将林中的凶禽猛兽斗了个遍。这两年，林中少见凶禽身影，故此地还算安全。过去玉燕见家中打饥荒，村里集人上山之时，常随尾后，有个庇护，在沿途采些山珍，多少当个进补。次数多了，知晓林中有个山洞，猎户用作歇脚，外人往往不知。
　　玉燕机敏，见那恶大夫狐假虎威，借着叶霸天的势，不肯罢休。便想来此避上一避。小白燕常在城中卖唱，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见得多了，这些人心胸狭窄，极为难缠，于是设计恶仆落到猎户的陷阱中去，再伺机逃到山中人歇息的山洞中。
　　现如今，这计划倒是成了。但往后，需另寻个章法。
　　夜色已深，火光旁略年长些的美人，峨眉紧蹙，目光焦虑，随手添柴时，瞥到一旁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小美人，眼中涌出了心疼和安慰。
　　金陵住不得了，离开金陵，又能去哪？燕儿，娘，该怎么办？
　　念及玉燕，她的思绪飘到了远方，飘到了情郎江别鹤那里，还有别鹤，去找别鹤，他不会不顾他的亲骨肉的。就算……有正头娘子在，怎么着，也要讨些银两，治好玉燕的毛病。
　　火堆“噼—啪—噼—啪”作响，林中渐渐寂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