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很酸》花筱茵

9、第 9 章

　　“奴家名唤惊云，入玉兰轩也有两年了。咱们玉兰轩的生意可谓名闻建京，王公贵胄莫不喜往，这儿吃的玩的的都与众不同……小公子再大些，便可知晓乐趣。”惊云行动间如女子般轻柔秀雅，他将洛棠初的酒斟满，随后娓娓道来。

　　玉兰轩以玉兰四君子出名，他们分别在琴棋书画上各有造诣。譬如方才台上那位旭岚，便有“歌中君子”之称，天生得一副好嗓子，行调子又总是别有心意，由他所唱出的曲子，总要在民间流行好一段日子。

　　这样的妙人儿，贵人们想要邀约都须得排着队重金下帖，今日他能在大堂露面，实在是罕见之至。

　　洛棠初了然：“如此说来，能听那旭岚公子一展歌喉，我运气确然是还不错。”

　　惊云笑着附和：“公子当真是来得巧。今儿晚上，不仅能见到旭岚，没准还有机会一睹“小无双公子”的风采呢。”

　　原来玉兰轩中所住皆是相貌清俊的男子，其中以最貌美的少钧为魁，素有“小无双公子”之称。

　　他应酬素来只凭心情，又是极喜静的人，不大出现于人前。

　　是以寻常人几乎没有机会一睹其真容。

　　“既说他是无双，那必然是独一无二的，怎地又加个小字呢？”

　　“公子有所不知，少钧之所以得此称号，皆因他容貌、性情皆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惊云说到此处，神情似有些恍惚：“但也终归是神似罢了，谁又真能与那无双公子并肩而论呢？”

　　洛棠初心里似乎憋了许多疑问，但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惊云的话叫她越发有些糊涂。

　　眼看外间天色越发黑了，聂星洲却不见回来，不免有些着急。

　　“我二哥去干什么了？”洛棠初心中对那小无双公子的真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因为出来太久了，她有些不安。

　　惊云吞吞吐吐地笑着敷衍，半日也说不清聂星洲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劝她酒。

　　不知过了多久，聂星洲才心满意足地出现在洛棠初面前，只见小姑娘早已喝得醉意熏熏。

　　见他来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二哥你……猜，我方才见着谁了？”

　　聂星洲一把将人扶住，伸手拍了拍洛棠初的脸，皱着那浓密英挺的眉头：“傻子，怎么喝成这样了？”

　　他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惊云，不是吩咐拿的果酿吗？这是喝了多少才成这样！

　　“我看见了大哥。”洛棠初咕哝着。

　　聂星洲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环视四周，惊云适时地上来解释道：“是我们玉兰轩的少钧，小公子喝高了，非说是看见了他大哥。”

　　暗自松了口气，聂星洲抓了把银子搁在桌角，就带着洛棠初告辞出去。

　　洛棠初眼前的路摇摇晃晃，她努力眨了眨眼睛，竟见眼前的街市、夜景、聂星洲，皆是重重叠叠。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马上，眼前黑乎乎的像是马的头，那马颠儿颠儿的一走动，却是顶着她的胃颠簸，好生难受。

　　“我不要骑马！”洛棠初趴在聂星洲背上闹起脾气来，非要挣扎着下地。

　　聂星洲在军营本就晒得黑，被洛棠初这么一路闹腾，脸色就更加黑沉了，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你在我背上呢，骑什么马？”

　　洛棠初嘴一瘪就哭了，聂星洲无奈地叹了一声，忍受着耳边的聒噪，背着她穿过了大街，又穿过了紫衣巷。

　　原本打算翻墙进相府，聂星洲考虑到府内必是守卫森严，眼下又是夜黑风高。要是翻进去一时叫人认错了，他未必讨得了好。

　　何况背上还背了个拖油瓶，到时候被戳一身窟窿，他找谁说去？

　　思来想去，也只得从正门进府，却未料到迎头遇上刚下马车的卫折风。

　　相府门前灯如白昼，卫折风还没跨进府门，就听见墙角处有少女悲戚的哭声传来，夹杂着一两声模糊不清的抱怨。

　　“再哭我就把你扔地上了啊！要不是看你闷在院里憋得慌，谁愿意带你出去耍？”聂星洲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哎呀呀！好妹子别扯我头发，放手，放手……”

　　卫折风眉峰一皱，转身只见聂星洲龇牙咧嘴地背着个人从墙角跳了出来，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始终没有丢掉背上的人。

　　聂星洲看到卫折风，也顾不得头上发痛，站在那里任由洛棠初的魔爪秃噜他的头皮，心早已经微微发凉。

　　在卫折风的注视下，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交代：“大哥，我就带她出去透透气，小酌了几杯。没，没干什么坏事……”

　　洛棠初趴在背上抽噎个没完，感觉身下不颠簸了，胃里渐渐平复下来，小声咕哝着叫师父。

　　“人给我。”

　　聂星洲嘿嘿一笑，露出的洁白牙齿与肤色对比十分鲜明，他狗腿地讨好道：“这丫头喝醉了，难缠着呢。我来就是了，不必劳烦大哥。”

　　卫折风站在那儿没动，身后的扶安疯狂朝聂星洲使眼色。

　　聂星洲见拍马屁不灵，也不敢再耽搁，转身将背上的人放进了卫折风怀里。

　　洛棠初皱着眉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不吵闹，安安静静窝在卫折风怀里，还自己抓了抓颈子上的碎发，嘟着脸，眼神空空。

　　“你既然如此悠闲，想必在军营里没练够，扶安。”

　　“属下在！”

　　“便由你教二爷几招”，卫折风看了聂星洲一眼，嘴角意味深沉地弯了弯：“用心教”。

　　“属下领命！”扶安规规矩矩地一拜，待卫折风转过垂花门，他转向目瞪口呆的聂星洲，狞笑着将拳头捏得咯吧作响。

　　聂星洲毕竟年纪不大，遇上扶安这样的练家子，还没几拳就被打趴下了。

　　扶安尤觉得不过瘾，将人拖进了大门，又是一顿狠狠的教导。

　　聂星洲是欲哭无泪，虽然他一向也学大哥，拳头能解决的问题绝不废话。

　　但他绝没有想到大哥如此无情，这才刚见面不到一天，就忍心把他揍得这样惨。

　　*

　　洛棠初窝在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平稳舒适，眼前还有墙上的壁灯移过，她一个个地数着，乖得像只猫儿。

　　她的院子灯火通明，偶有一两声急切的交谈传出墙外，想来正为找不到洛棠初而发愁，卫折风抱着人却径直跨进了自己的主院。

　　见主子回来了，鸣之麻溜地打了帘子，卫折风抱着人进了暖阁，吩咐他去打热水。

　　打了热水进来，鸣之眼睛也不敢乱看，低着头又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卫折风将人往软榻上一放，洛棠初先还揪着他的袖子闹，不愿意离开那舒适的怀抱。

　　待身子往下一陷，那软榻松软甚合她心，便立即放了手，整个人都往榻上靠去。

　　洛棠初的脑子还迟钝着，卫折风却拧热毛巾给她擦脸，带着一点婴儿肥的面庞被热气捂得粉嘟嘟的。

　　可眼睛里却还含着湿润，又仰起头来眨巴着看他。

　　卫折风倾身过去，单手扶住她的脑袋，二人相对着凝视了半晌。

　　忽然见她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卫折风防不胜防，粉唇和牙尖儿的触感令他脊背酥麻。

　　鼻息间是少女独有的果香伴随着酒味儿，有着某种奇特的引诱。他屏住呼吸，几乎是强制着自己不后退开去，怕吓跑了眼前的娇弱小猫儿。

　　洛棠初轻咬了几下，口中似乎是没尝出味道，却软弹无比，勾着她小兽一般下猛力咬去。

　　几近灭顶的刺激袭来，卫折风瞪大了双眼，血腥味在唇间弥漫，他扣住小人儿的脑袋，呼吸急促起来。

　　皮肉之痛对他来说原算不得什么，但洛棠初抱住他的头，咬着他的唇……两世为人，从前是他迫着她，如今她不过是这么主动一次，便叫他失控至此。

　　洛棠初只觉口中的东西咬不下来，咂吧了两下也只得放弃，嘴里还隐约有了一丝腥甜，她不由得皱眉嫌弃：“唔～我看着挺好吃的呀！”

　　可卫折风哪里容她就此放弃，他恨不得吻着她，囚着她，叫她再也逃不开去，再也没机会伤他分毫。

　　洛棠初本能地挣扎开来，对上他的眼，迷迷糊糊终于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再看他面色一片铁青，呼吸还急促，眼底早已猩红一片：“洛棠初！”

　　水雾蒙蒙的眼睛盛满无辜与呆滞，笨拙与妩媚在小姑娘身上共存，卫折风一时怒极，一时又心软，竟拿她没有办法。

　　“不好吃吗？”

　　“不好吃。”洛棠初又诚恳而嫌弃地摇了摇头，那皱眉头的样子可恶极了，端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我要回去了。”洛棠初瞥了一眼卫折风那愈发不善的目光，瘪了瘪嘴。

　　环顾四周不知是何处，反正不是自己住的房间，她有点不安地退开了距离。

　　卫折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将人又抱在怀里，拇指上的玉扳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似乎是在商量：“岭西没人了，咱们不回去了，嗯？”

　　洛棠初怔怔地看着他。

　　“大哥陪着你，好不好？”语气已经完全软了下来，那温润极致的嗓音，哄着洛棠初懵懵懂懂地朝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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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有小红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