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上下天灯

17、第十七章

　　血喷溅而出，张柱直直的倒在地上，临死眼睛一直盯着张聪，死不瞑目。
　　张聪见了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倒是张柱的那些手下见主子死了全部都器械投降了。萧北没有见过此等血腥的场面，不由的往南歌的背后躲了躲。
　　“怎么？寨主还想替你的兄弟报仇？”南剑漫不经心的转回头看着张聪，“假若张寨主想要报仇，就出招吧，正好在下也手痒。”
　　“江湖行散仙人的弟子又岂是我们这些人随随便便打得过的？在下就不报这个仇了，况且此人早与我这庆安寨没有半点关系了。”
　　看南剑身上的气质张聪就觉得此人不简单，在看刚刚他使的那套诡异剑法，身影似有却无，真真假假，虚幻一场，便让他确定了南剑的身份。传闻中行散仙人收了两个徒弟，将毕生的功力都尽数传给了，今日一看应该就是在场的两位了。他不过一介土匪武功自然不如南剑，更不会傻到去和南剑单独比试。
　　“听寨主的意思是有意修好了？”南剑若有所指的问道，“只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护短，最见不得自己的人被他人欺负，所以今天这事还真的算不了。”
　　南歌听到南剑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感动了一把，想南剑小时候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她，不准别人欺负她。
　　“既然这样，张某也无话可说，拔剑吧!”
　　双方持剑而战，都是剑术精进之人，数招之内竟也难看出谁胜谁负，百招之后才张聪才略微显出劣势。
　　南剑在张聪的身上划了数十刀，张聪落败执剑跪于地，一身衣衫尽数被血染红。本以为南剑最后朝着他胸膛的一剑，他必死无疑，谁想最后南剑竟停了下来。
　　“敢欺南歌我绝对不可饶你，但看在最后你最后亲自将人送下来，就留你一命，我已经将你的武功全部废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张聪不明，“公子不剿山寨？剿了山寨可是大功一件，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南剑笑着将剑收回来，“要是这样容易就能成事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今天？”
　　其实南剑早就到了几天了，本来是想硬去抢人只是这庆安山的山形实在是太复杂，还有陷阱。光靠他带来的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将人完完整整的带出来，只是去送死。上不了山的南剑心里愈发的着急，总怕南歌的性格被别人欺负，夜夜做梦都梦到南歌扯着他的手跟他喊疼。耐着性子研究了几日，南剑终是找到了一条上山的路。直接带着人就杀了上去，可到庆安寨的时候就听到南歌被迫要和张聪成婚，南剑顿时怒火中烧，死死的捏着剑，他恨不得一剑劈了张聪。可南剑还没动手南歌便先一步将刀架在张聪的脖子上，南剑见南歌这样简单就成功了，担心有陷阱就没有出手，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到了后来看到张聪和张柱两兄弟厮杀的差不多了，南剑自然就动手了。
　　张聪苦笑了两声，“也是。”
　　“我有几句话想同寨主说，还希望寨主能够答应。”南剑蹲下身看着张聪。
　　后面他们说的因为隔得太远，声音也很小，南歌就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有些奇怪有什么事情是要偷偷说，她不能知道的。
　　处理完事情以后，南歌和萧北跟在南剑的身后下了山。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群身穿紫色衣服的人悄悄的隐进了树林里。
　　回楚都的路很不好走，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摇得南歌头昏脑涨的偏偏她的左边是萧北，右边是南剑。她总不好去挤萧北一个有伤之人，便只得往南剑的方向靠了靠。
　　“好好坐着，不要乱动。”南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道。
　　“哥，你不理我了？”南歌有些气短，毕竟这次的事是她惹出来的也不敢奢求南剑随随便便就原谅她。
　　“生气？”南剑偏头看着南歌，一脸的怒气。多日以来积压的紧张，愤怒，以为南歌在哪里受了委屈，胖了，瘦了，被人欺负了……所有的所有在见到南歌的那一刻全都涌现了出来，他恨不得把南歌绑回丞相府，狠狠的用鞭子打她，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总是惹祸。怎么他跟她说的话她总是听不进去，总是以为他这个哥哥是要害他。
　　“我……我不问了……”南歌好久没有看到过南剑的这种眼神，不由的吓懵了，连连往左边移了移。
　　南剑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南歌几眼，“现在还不是在意我生不生气的时候，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楚皇解释四皇子和你在一起，被扔进土匪窝的事吧。”
　　“这真的不怪我，我也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要不是他们卑鄙给我们下药，我也不至于打不过他们。”
　　“你还说！”南剑一想到自己被南歌耍了一夜的事，脸色愈发的黑了，要不是张管家第二天不见她，怕她出什么意外将事情告诉了他，他到现在都还被耍的团团转。
　　南歌看到南剑的脸色顿时就怂了，往萧北的旁边靠了靠，萧北习惯性的往旁边挪了挪。“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要说这南歌平日里在外人的面前那是野的不行，什么都敢说，什么也敢惹，唯独面对她哥和她爹那真是不乖也不行，毕竟还是怕被揍。
　　“滚过来，人四皇子都要被你挤下去了。”南剑道。
　　“没事，他是不会介意的。”南歌朝着萧北笑了笑，“对吧，傻子？”
　　“傻子？”南剑有些吃惊，瞥眼看了一眼南歌，见人叫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伸手就朝脑袋上招呼了一下，脸色愈发难看，“这可是四皇子，是你能随便乱叫的吗？”
　　南歌一个不防被打了一下，虽说不是很重但隐隐还是有些疼，捂着脑袋一脸幽怨的看着南剑，“萧北他不介意，不信你自己问他。”
　　“我……确实不介意，南歌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萧北听南歌这样说略微有些羞涩的道。
　　“算了，我也不想管你了，也管不了你，只是在外人的面前最后还是收敛一点，免得惹祸上身。”
　　“对了，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南歌见南剑的脸色好了些忙转移话题，省的他总揪着不放。
　　“这事说来也怪，那日你离家出走没多久就有人给我送来的密信，信上说有人欲致你于死地。想来这世间也没有几个人敢开这种玩笑，我虽不信可也不得不防备，当日就派人四处去找你，哪里想找了一夜都没见人影。”
　　南歌听到这里心里慌的不行，抬眼瞟了南剑几眼就怕他讲着讲着突然翻旧账，说不定又是一顿臭骂。南剑怎么会不知南歌的小心思，狠厉的看了南歌一眼。“要是在让我发现一次，你就一年别想出门，给我在府里绣花。”
　　这可以说是南歌听到南剑说的最恶毒的一句话了，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那绣花针，一想起来就让人瑟瑟发抖。曾经师父教她学习女子之道，说一个女儿家不懂绣花那就是人生一大憾事，可惜他自己是男儿没有机会去绣那花，为此还在南歌的面前整整悲痛了三日。南歌当时年少竟不知自己已误入圈套，只是觉得绣花似乎是件顶有趣的事，没过几天师父就找了几个绣娘日夜来教她学习绣花之道。舞刀弄剑还行但这绣花还真的不是她所能及的，一个月后南歌的十根手指没有一个好的，好了又扎，扎了又好，一只手满是血窟。关键的是这样的练习她绣出的东西还是没法看，拿南剑的话来说就是不如不学，没有学过的绣的都比她绣的好。至此南歌是恨上了绣花，只要一听到这几个字浑身不舒服，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刺疼，疼到了心里。
　　南歌认怂，乖乖的服了一个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那天张管家告诉了我实情，我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谁想派出去寻你的人说看见你出了城，我心道不妙。立马出城去找你，可到了城外之看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并未见的身影。那天以后我日夜派人寻找你和四皇子的下落，查了许久硬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爹也急了跟楚皇提起了此事，毕竟失踪的人有四皇子楚皇没有的犹豫当即就给了我三千的精兵，让我把你们找回来。三千精兵四处查询终于在庆安山下查到了线索，有人说看见山上的土匪掳走了一男一女，男子和女子身上穿的衣服皆不是凡品，你哥我这才率领精兵前来救你们。”
　　“可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我们呢？”南歌有些疑惑的道。
　　“我是不能确定，可当天夜里又有人秘密的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上面说你们确实是在庆安寨，在不快一点，恐有性命之忧。”
　　“这送信的人是谁？和想要杀我们的是同一伙人吗？”
　　“不见得，倘若他们想要亲手杀了你，就不会把你们送到这千里之外的庆安寨。”南剑道，“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借助别人的手来杀你就证明了这人一定要什么一定要隐藏的东西才不得不这样做。我猜这人应该在楚都，而且地位不低。”
　　“有道理。”南歌点头赞同，南剑这推理她还是服的，若南剑从军，想必不用几日就可坐上那大将军之位。
　　“我看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前虽生气但也毕竟是小大小闹，可这次你差点因此丢了性命的……”
　　“爹怎么了？”南歌抓住南剑的手神色慌张的问道。
　　南剑知道南歌的性格，重情义，要是知道爹病了的事只怕又会多想，便摇了摇头，“没事。”
　　说道这里马车不由的陷入一片沉寂当中，车轮滚滚而行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南歌的声音，“哥，谢谢你。”
　　她知道这次如果没有南剑的及时前来，只怕她和萧北都要死在庆安山了。
　　“不用。”南剑一愣，难得见南歌这样认真的样子，心道难不成这次真的吓傻了？还是受伤了，可他明明没看到任何伤口。“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怎么会有事，就算你南剑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的。”南歌一改刚才，满不在乎的说道。
　　“贫嘴。”
　　庆安山距离楚都有一定的距离，不得不住宿一晚在继续赶路。
　　萧北的手还没好，南歌也不敢懈怠当即在当地寻了位大夫来给他诊治，大夫看过以后开了几服药嘱咐按时服用。南歌抓了药就亲自给萧北熬药去了，南剑有些不解，平日里让她端一碗药她都不肯，现在倒积极主动的很。
　　南剑走到南歌的身后看着她手忙脚乱的在哪里煽火，不由的叹了叹气，“果真是女儿大了，不中留。”
　　“你说什么呢？”南歌边煽火边用袖子捂着鼻子，眼睛因为被烟熏过一片彤红。“南剑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总要知恩图报，没有其他的东西哥你不要在胡乱揣测了。”
　　“果真没有？”南剑随身倚在门框处，“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气氛很是不对呢？要说这萧北的相貌也不算差，说是楚都第一美男子都有人信，只是这痴傻的名号让人们对他退而远之罢了。实在也是一个可怜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哥我倒也不阻拦，毕竟他不是皇家的其他人，一心只想着争权夺势。日后你们成了亲，他傻自然事事都听你的也就少去了许多不必要的争宠。孩子的话，萧杯是后来才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哥！我觉得你可以去说书或者写话本。”南歌对于南剑的想象了还真是佩服的很，这都什么和什么。她只不过是为了报答萧北的恩情，才亲自给他熬药，到了南剑这里就成了郎情义切，连孩子都有了。
　　“哥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我看那萧北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你，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你。”
　　南歌不想在理南剑，见药熬好了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盛了药就往萧北的房间去了，把南剑抛在身后。
　　“哎……别走，你哥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