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上下天灯

16、第十六章

　　婚期定在了三日后，重阳节当天。
　　经过几天的调养萧北的手总算是保住了，只是还要用药敷一些日子才能彻底的痊愈。南歌不放心别人来给萧北换药，便只得自己日日来给他换药。换上药包扎完之后，南歌将衣袖拉了下来。
　　“南歌，什么是成亲？我听外面的人说你要成亲，是不是真的？”
　　南歌边收拾药的手不由的一顿，药瓶从手上掉到了地上，滚了两圈没有碎。南歌连忙将药瓶捡起来，若无其事的道，“成婚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那成了亲他们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吗？”
　　“嗯。”
　　萧北听到这话开心的不行，“那……那我也要和南歌成亲。”
　　南歌刚刚捡起来的药瓶又掉到了地上，这次是彻底的碎了。
　　“你说什么？”南歌一脸震惊的偏头看着萧北。
　　“我说要和南歌成亲，有什么不对的吗？”
　　南歌本来还想说什么解释解释，可看到萧北一脸迷惑的样子也就放弃了，就算和他说了他也听不懂，还浪费口水，索性也就懒得解释了。
　　“没什么不对。”
　　“那你是同意了？”
　　“同意，同意。”南歌漫不经心的应道，就当做和他开玩笑。
　　这几日里张聪除了安排几个人过来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成婚的前一天晚上，看着刚刚送来的嫁衣，南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曾经她也想象过自己成亲时候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局。
　　萧北有些不开心，伸手将红色的嫁衣拿了起来，左看右看有些怒气的扔在了地上，“不好看，不好看！南歌我送你更好看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嫁他？”
　　萧北的话不禁让南歌失了一会神，然后才淡淡的笑了笑，“好啊。”
　　南歌的眼里带了笑意，让萧北不由的愣在了那这里。
　　“看什么呢？”南歌见人久久没有反应，疑惑的道。
　　“没……没什么……”萧北急忙把眼神收了回来，不敢再看南歌，耳朵不自觉的红了。
　　“刚刚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南歌一改刚才的放松样，一脸严肃的看着萧北，“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明日了。”
　　萧北朝着南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本来南歌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这样做，毕竟萧北不是常人，她也不敢确定自己说的他到底听懂了多少，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送走萧北之后，南歌坐在桌前一夜未眠。待到红烛燃尽的时候，侍候她梳洗的人便到了。
　　南歌呆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任由她们在她的头上摆弄，梳发的妇人从没有看见过像南歌一样好看的女子，一直在旁边吹赞，南歌也纹丝不动。等妇人去给她找盖头的时候，南歌乘其不备，迅速伸手将压在桌布下面的匕首塞进了怀里，天衣无缝。
　　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既然不能保证张聪一定将萧北送回去，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因为是寨主的婚礼，所以这宴会基本所有庆安寨的人都来了，听着这喧闹的声音，南歌可以确定这山寨的人数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
　　两人站在大堂处准备行礼，或许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娶妻，还是容貌一等一绝丽的，张聪看着南歌的眼神也不由的温柔了起来。
　　“还没请教姑娘的名字。”张聪牵着南歌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他也知道南歌不可能告诉她真正的名字，索性也就懒得问，只是现在她都要成为他的妻子了，说不一定就会想告诉他呢。
　　“无名。”南歌小声的道。
　　“什么？”
　　“寨主靠近一点，我便告诉你。”南歌隔着红色的盖头带着些小女子的娇羞道。
　　张聪迟疑了，隔着盖头想要看穿南歌的表情。
　　见张聪迟迟没有动静，南歌带着些嘲讽的道，“怎么？寨主这是害怕了？”
　　“怕，本寨主还真不怕。”张聪说完朝南歌靠近了几步，将耳朵伏在南歌南歌的嘴边，略带宠溺的道，“来，说吧。”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南歌便行云流水的从怀里抽出刀架在了张聪的脖颈之上。顺手将自己的盖头掀起来仍在了地上，露出一张脸来。
　　“你要干什么？！”
　　来参加喜宴的人全都被南歌吓傻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朝南歌怒号道。有几个还想上前来救张聪，但是又碍于南歌的刀，一直不敢上前。
　　“站住，不然我就在你们寨主的脖子划上一刀！”
　　南歌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几个人，见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模样，反手就在张聪的脖子上割了一刀，血顺着刀子流了下来。
　　几人见张聪脖子上的血痕，彻底被震慑住了，本以为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什么功力，不用几下就可以将其制服，哪里想这女子竟然有武功，而且从招式上看还不弱。顿时就停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生怕南歌个不快就杀了他们的寨主。
　　“想不到你还有武功。”张聪不见喜怒的朝着南歌道。
　　“寨主想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为了寨主你自己的安危，我觉得寨主还是乖乖听我的好。”
　　张聪的脸色难得变黑了，看着南歌满满的杀意，“你想怎么样？”
　　“牵两匹马给我，让他们将山门全部打开，不许设陷阱不许跟踪，让我们两个安全出山。当然为了我们的安全，寨主自然是要陪我们走一路的。”
　　南歌说完，张聪不禁犹豫了许久，最后才勉强答应，派人按照南歌的吩咐准备了东西。
　　南歌点了张聪的穴位，并找个一根绳子将人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丢到马山，自己坐在后面，匕首一直抵着人的后背。
　　“不许跟来，听到没有，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偷偷跟来一个，我就在你们的寨主身上划一刀，一刀一刀的划，到时我就不能保证你们的寨主还有命在了。”
　　众人虽然救人心切，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歌骑着马，绝尘而去。
　　“出来吧。”
　　庆安山的地势较为复杂，周围树木茂盛，沟壑交错相布，如果不知道路很容易在这里迷失，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里从相对其他的地方较为安全一些。南歌接连喊了两遍也不见有人答应，顿时心感不妙。
　　她昨天明明还偷偷的带着萧北来过这里，让他今早收拾东西在这里等她，萧北虽然是有些傻，但是她的话他是绝对会听的，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南歌将手里的刀往张聪的背后一捅，便听到张聪的叫声。
　　“啊！你干嘛！”
　　“我干嘛？寨主不是很清楚吗？把萧北给我交出来，不然就不止这样一刀了。”
　　“是吗？”张聪停止了无畏的叫声，“要是我不放又怎样？”
　　是南歌大意了，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哪里想竟被张聪看穿了，还反摆了她一道。
　　“不放，那我就只有先杀了寨主，再去找人。或者带着身受重伤的寨主去要人，他们会更愿意把人交给我。”南歌眯着眼睛将刀往张聪的脖子靠了靠。
　　张聪看着南歌，张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
　　周边便出现了一阵马蹄的声音，四面八方的将他们围住。
　　“哟，今天不是大哥的大喜日子吗？怎么弄到今天这步田地了，还真是可怜。”张柱见张聪被人丢在马上，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就想当着他的面狠狠的羞辱他，一血多年来的耻辱，周围的土匪见状也都纷纷吹起口哨起哄。
　　“不用你管。”张聪沉声道。
　　“不用我管？大哥你这就太客气了，我今天来就是送你上路的。”张柱刚说完就有人将萧北押了上来，“可惜啊！大哥就是这样的人，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才是您的真面目。要不是我早上派人一直跟着大哥的人，估计这会儿这位公子早就被杀喂野狼了。”
　　南歌不知道他们两兄弟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两人都不会放过她就对了。果然张柱下一句话就转头看着南歌，“只要姑娘肯杀了这庆安寨的叛徒张聪，我保证一定送姑娘平平安安的回家去。但若是姑娘不愿意，那这位小兄弟只怕是要先你一步走了。”
　　南歌从没有感觉如此无力过，怎么选都还是被人当棋子耍，她知道就算她亲手杀了张聪，张柱也一定不会饶了她，说不一定还会把杀人的罪名推到她的身上。但是她不杀张聪，萧北就一定会死。
　　萧北看着南歌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嘴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相信？你觉得自己还有和我谈判的机会？”张柱信誓旦旦的看着南歌。
　　南歌举起匕首的时候，张聪不知道怎么的就弄开了给他绑住的绳子，冲开穴位，几招便将南歌的匕首打落在地，随后飞身落在地上。
　　“你……”南歌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聪，既然他有办法逃离，为什么还要假装被她威胁。
　　“二弟，你未免也太小看大哥我了吧。”张聪面无表情的道。
　　张柱见张聪轻易的从南歌的手上逃脱脸色微变，随后又笑了开去，“大哥以为今日二弟我还会让你活着出去吗？给我上！”
　　一声令下，旁边所有的土匪都朝着张聪挥刀而去。张聪的武功虽说不是一顶一的好但也绝对不差，在数个土匪之间搏斗丝毫不见劣势，杀伐决断游刃有余。南歌见人只是冲着张聪去的，骑着马不由的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张聪很厉害，但毕竟双拳难敌死手，没一会就落了下风。张柱搭弓引箭，一箭直直的射在了张聪的背部。也就在这时，从林子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伙人，穿着黑衣同张柱的人厮杀了起来，一时间都是打斗的身影。
　　张柱对于张聪的人突然赶到，面色越来越不善，扬手就把弓给折了。“大哥，你果然还留着一手。”
　　“客气。”张聪道。
　　“没关系，弟弟我还有一招。”张柱说完从一个土匪的手里接过刀架在了萧北的脖子上，偏头看着正向萧北靠近的南歌，“想要他活命，就给我去杀了张聪，不然这傻子马上人头落地！”
　　“你！”如果现在可以的话，南歌恨不得将张柱碎尸万段。“你要太过分！”
　　张柱朝着南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过不过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啊！”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从哪里飞出的一支箭从张柱的手掌穿过，张柱不由的收回手，架着的刀直直的落在地上。南歌乘机飞身上前几招就打晕了押着萧北的两人，将人从他们的手上夺了过来。
　　“是谁？出来，在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张柱捂着被射伤血流不止的手怒吼道。
　　“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是想要你们命的人罢了。”
　　南歌一转头就看到南剑一身青衣的从林子里走出来，手上握着一张弓 ，不用说也知道刚刚的那箭是他射的。
　　南剑的身后跟着一群官兵，数百之多，团团的将他们全部围住，打斗的人看到这幅情境也不由的停了手。
　　南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臭脾气的南剑，纵然南剑此时看着南歌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他关心她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带人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救她。南歌心里不由涌出一片温暖，想扑进南剑的怀里撒娇，告诉他这些坏人是怎么欺负她的。
　　张聪见南剑带人将他们围住，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脸上并不见多大的惊讶。
　　“我堂堂丞相府的小姐，当今的四皇子竟然让你们这些山匪这样欺负，你们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死的理由吗？”南剑说完右手拔剑，飞身到张柱的身边，几招便将张柱身边的最后两人杀了。张柱见南剑的武功不弱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刚想拔刀与南剑一战，就被不知何时闪身到身后的南剑一剑刺穿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