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爱是生活的灵魂 ...

  •   音箫发誓,自从任黎沣出事之后,她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醒来。
      一晌贪欢,梦里不知身是客。
      所以当她疯跑出房间看见从厨房出来的那个人时,差点两泪纵横。
      她冲过去捏捏他的肩膀摸摸脸,将人整个打转看了一圈才放心地抚了胸口,窗外夕阳晚辉,下午五点,这个时间怎么会睡着。
      任黎沣顺了顺她飞起的额发,安慰说:“你没做梦,我是真的。”
      任黎沣多多少少能理解音箫的心情,只是没想到她对于自己的牵挂,已经重到了这种程度,看她脸上的阴晴变化,从乍见之狂到担惊受怕,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
      他捡来这条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忍受疼痛的折磨、精神的撕裂,在暗无天日与世隔绝的山中木屋里,凭着顽强的意志和硬撑的身体素质,踏过了多少次鬼门关,才活了过来。饶是硬汉如他,在那一个月孓孑独活也不堪回首,可见着眼前人笑中带泪的那一瞬,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的音箫变了,不对,应该说是回到从前了,那个和他隔着杀父之仇的心如死灰的女孩蜕皮了,她把那一层沉重的负罪抛掉了,变回了最初那个看他时眼里有光的姑娘。
      还不止,在夜鹰后院重聚后,音箫变成了一个橱窗娃娃,她几乎什么也没问,本以为她会拉着他将消失的这一个月问个清楚,可准备好的答辞却一句也没说出口,她只是紧紧跟着他,望着他,和大陈或沈伯成说话的时候她就一言不发,低着头,偷瞄他,等到只有两个人音箫的眼神几乎把他看化。
      任黎沣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好几次忍住了想要握住她的冲动,他的女孩,现在不会恨他了,也不再离开他了,她冲上来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任黎沣才敢承认自己到底有多在意、多在乎。
      音箫很累,也许是盯他花了太多精力,回家的时候他是从车上背她下来的,午后阳光暖暖,她柔软的身体像是一床轻薄的棉被,让人有一种昏昏然安睡的踏实和安逸之感,他从未有过如此满足。
      音箫这一觉睡回了神,满肚子冤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找不到你,我去了烟草大厦去了警察局都找不到你,可是我不信,连易云超都说你是真的死了……”
      “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哪怕找人托个话,你知不知道我那几天过得是什么日子?”
      “任黎沣,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全世界都默认你的死亡,你让我怎么坚持,我差点就坚持不下去……”
      任黎沣任凭音箫对他拳打脚踢,事实上音箫也只捶了他的肩膀,跟音箫眼里的泪光比起来,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任黎沣说完这话,音箫一下就不打了,仰起头看他一眼,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刚好这时候回来,”音箫的声音闷闷的从胸口传来,“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腾玛25周年庆。”
      “嗯,对。”她撑起身子,眼神晦涩,“我准备要去的,你——”
      “不去。”
      音箫睁大双眼,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不着急,我回来了,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
      任黎沣忍不住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摸摸她眼底的水汽。掌下的人很奇怪,用一种喜极而悲的目光包裹他的瞳珠,盯得他心生悯惜,半晌才听到一句回复。
      “嗯,好。”
      “怎么想到搬回这里?”
      “啊,是为了躲人,不好吗,要不我们——”
      “躲易云超?”
      音箫再一次呈现出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爆炸那天在大厦里看见他了,虽然只有一眼,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音箫目光坚炬:“他是警察。”
      “原来是这样。”
      任黎沣的风轻云淡让音箫意外,想当初她是多么的愤怒和失望,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没关系,那个地方我们不要了,住这也可以。”
      “可是……”音箫嘟嘴,“可惜了那面墙。”
      任黎沣愣了楞,不由地抿住嘴角:“不然回草场去,那里会永远属于我们。”
      “好!”
      有这样一个人,不用言自肺腑,不用绞尽脑汁,他会知道你想要什么,然后给你想要的。每个人都会遇上这样的人,或朋友,或亲人,或爱侣,或知音,这是一生的幸事。
      “任黎沣!”
      “嗯?”
      “任!黎!沣!”
      “干什么,声音小点。”
      “我想你。”
      “什么我没听见?”
      “我爱你。”
      任黎沣想,遇见许音箫才是他一辈子的幸事。
      他生死未卜一个多月,音箫从德馨公寓搬回仁和小区,可是他的房间,床铺、衣柜、提箱,都收拾得规规矩矩,他的牙刷毛巾摆放得整整齐齐,甚至剃须刀片换了新的储备在橱架上,他的鞋子和她的一起放在门口,一切一切与以往没有任何变化,,任黎沣差点以为自己记错时间其实只过了一个星期,这种细密的感动像是被注射器猛地打进体内,随即流窜到身体各个部位。
      这世界上还有人这样惦念着他,他不敢死。
      人生第一次,任黎沣尝到了相思的味道。
      晚上的时候,音箫进任黎沣房间给他换被子床单,任黎沣有一句谢谢始终说不出口。
      “你身体……都好了吗?”
      “没有大碍了。”
      “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音箫说的“要”,不是想,也没有可以么。
      任黎沣想了想,脱下他的衬衣,肩部露出从腋下缠绕上来的白色绷带,很薄的一层,没有血色,那应该是胸前中了伤,除此之外,任黎沣的背后还有大面积的淤青和细小的伤疤,是被炸伤的痕迹。
      这该是受了多少苦。
      音箫有些哽咽。
      任黎沣开始把衣服穿回去,忽然一块紫灰色疤痕从眼前一闪而过,音箫被雷电直击大脑,一把抓住任黎沣穿上衣服的手。
      眼泪,刷的落下。
      右手虎口处,一个半月形状的伤疤。
      曾经伤至神经,从血管里涌出大量黑红的浓稠液体,蔓延到整个手背,手指微握着,像个血馒头。
      “我见过这个伤疤,就是你的右手,就是这里!”音箫抽泣的声音快要盖过话音。
      “你怎么会……”
      “在梦里!”音箫大喊,“我在梦里见过。”
      任黎沣一下怔住,一颗心像被人吊在半空不知沉浮,一半是惊疑,一半是疼惜。
      音箫的哭泣让他不知所措,音箫的话又让他心如刀绞。
      他用那会永远留下疤痕的右手擦掉她的眼泪,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点窒息的沉闷。
      “这个没事,已经好了。”
      可眼泪越擦越多,后来音箫自己抹了一把,才停下来:“你快休息吧,多休息伤口才能恢复得快。”
      任黎沣不料到音箫这样果断,半空的手堪堪收回。
      她走出房门,望着他一眼,关门。
      “晚安。”
      任黎沣躺在床上,头枕着右臂,望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全是刚刚关门的某人依依不舍的眸光。既然不舍,为何要表现地那样坚决?
      窗外夜色迷人,高屋建瓴远近可见,万家灯火都规划在正方形的窗格子里,戴着乌纱帽的月亮冷清地睥睨着大地。
      任黎沣忽然有些莫名的失望。说不上来,刚才音箫要查看他的伤口,他不会觉得膈应,因为知道她不会乱来。音箫总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哦,这是在他面前,有什么情绪她就是有心遮掩也欲盖弥彰,一眼就能看不来,一眼看不出来的,那就是她心里真的没事。
      有时候她也会有一些浮夸的情绪,比如那是好久以前了,她第一次穿了好看的裙子,故作妩媚地喊他阿沣,其实他一眼就看出她恶作剧的心理,只是低估了自己脸皮的薄度;再比如,两人互坦心事的那天晚上,她试探着要留在他房里,可惜胆量不够,自己一拒绝她就开心地跑了,不过是找个台阶。
      任黎沣突然恶趣味地想,要是当时他没有拒绝,音箫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想起那些开心的事,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时间线上最近的记忆,总不那么令人满意。
      音箫,没有以前爱笑了。
      尽管在别人看来,音箫从来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姑娘,她不太愿意轻易结识新的朋友,这一点和他很像,可不同的是,任黎沣天生冷感,而音箫像是玩角色扮演一样,回到家就卸掉面具,即便是后来她内心压抑,对他少了热情,可依然从衣食住行中得以寻觅一些蛛丝马迹。
      一个人的恨,像气球,来得快,迅速膨胀,要么萎泄,要么爆炸,去的也快。
      一个人的爱,是烟花,慢慢升温,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美的形状,即便消逝,也丝丝缕缕遗留天际,点点滴滴魂牵梦萦。
      任黎沣到现在才感受到那份感情的厚重,多幸运,音箫说不恨他了,音箫在继续爱他。
      窗外面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极为突兀,余音喑哑,带着点悲凉,使任黎沣一下想起某次音箫绝望而哀伤的眼睛,金黄的吊灯照着她泪光晶莹,消瘦的面颊让人心疼,那是她第一次向他摊牌,她沉痛控告着他的罪行,她的枪口对着他,却在最后一秒指向了天花板。
      头顶上响起细小的动静,像是楼上的人在走动,或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又弹了起来,连续登登登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微,再仔细一听,又仿佛是从墙边传来的一声叹息。
      搞什么,半夜三更扰民,刚想到哪儿,对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眼神,他刚刚才见了一次。
      任黎沣坐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的瞬间,谁惊慌失措的脸,对上谁震惊的眼,又像绒刺一样戳进谁的心。
      任黎沣暗骂自己愚钝,悬起的心非但没有落下,反而独上高楼。
      门一点一点推开,黑暗的过道一寸一寸铺上光辉,像一层雾,千军万马地爬上了音箫发抖的身体,眼里的雾还没褪去,再晚来过半刻,雨之将至。
      任黎沣被眼前景象狠狠抽了一巴掌,蹲下身来,将骨子里所有的柔情都聚集起来,生怕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快不愿。
      眼前的人蜷缩一团,像一只失去森林的麋鹿。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句话听得音箫瑟瑟发抖,她呆呆望着他,眼中却没有焦点。
      “音箫?”
      “我害怕……”
      任黎沣觉得他胸口的伤怕是撕裂了,怎的这般钻心地疼。
      “怕什么?”
      “怕你是梦,我不能睡,睡着我就会醒,我不能醒。”
      腐蚀入骨,任黎沣受不住这痛了,把音箫的手架在他肩膀上,一个起身,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来,音箫好像又瘦了。
      怀里的女孩一点也不挣扎,她在享受这个美梦带给她的一切真实的触感,她的脸贴在那层绷带上,规律沉稳的心跳声让她几乎落泪。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薄棉被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睡吧,我守着你。”
      音箫摇摇头,与其在梦里被哄睡着,还不如趁着清醒多看几眼。她要起来,因为他身上有伤,要好好休息才行。
      任黎沣制止住她:“听话。”
      “你身上有伤呢,我不困,你睡。”
      两人僵持不下,任黎沣突然起身,去音箫房里拿了被子过来。
      “我们都睡,我休息,你也要休息。”
      音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到床边深陷才反应过来,她和任黎沣,躺在一张床上了。
      一张床,两条被,两个人,两种情绪。
      两个人谁也不敢乱动,床并不很大,并肩躺下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但谁也没挨着谁,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音箫反而失去了安全感。
      啪嗒一声,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任黎沣。”
      “嗯。我在。”
      音箫把被子拉到腋下,伸出手向右摸索,移出一寸,碰到一个有温度的肢体,音箫蹭到任黎沣的手背,刚想收回,被一把抓住。
      “睡吧。”
      音箫不敢动,胳膊像是被铁焊住了一样,那可比铁温暖多了,也柔软多了。任黎沣传达的安心源源不断的从手掌流向心脏,音箫闭了闭眼,紧紧地回握住那只手,十指相扣。
      两颗心脏同时颤抖,像产生了某种电流,朝着灵犀的轨迹,穿越人海茫茫,点燃这电石火花的一刻。
      任黎沣想,我果真活着回来了。
      许音箫想,这梦不醒,死了也甘心。
      月上中天,夜虫也陆续退场,偶尔的汽笛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消散开。万籁俱静,万物归寂,人已寐,夜未眠。
      这是谁的侧颜,高低起伏的轮廓是亘古峰峦的线条;闭着的眼是封印的结界,一睁开就能吸魂蚀骨,杀人索命;浓黑的眉毛是尚方宝剑,英气逼人;锐利的下颚线如刃上锋芒,再凑近点,两腮边上乌青点点,音箫不忍去摸,一场反季的春雨在她心中润绿成荫。
      手指微曲,才发现握了一夜的手还藏于他掌心,音箫爱不自说,眼中一片汪洋,嘴角弯弯,她终于醒了,如梦以偿。
      轻轻把手撤出来,刚动了一下,枕边人就醒了。
      任黎沣风声鹤唳了一个月,稍微一点动静就让他很快警觉,睁眼巡视,危险没有,只有一个脸颊微红的姑娘屏气凝神盯着他,花了三秒钟反应过来,任黎沣看见对面那双海上青雾的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迷迷糊糊,摇摇晃晃。
      “早上好。”
      “早上好。”
      清晨,是一切美好生活的开端。晨之所见,一个屋顶,一张床,一个爱的人,相伴相随,风雨瓢泼是乱世风景,阳光普照也不过锦上添花。
      分别给阿庆小五和夏佐打了电话,任黎沣心生欣慰,电话那边或激动或惊疑,无不充斥着对他的挂念,任黎沣只是嘴上不说。
      早上的报纸大半个版面都是腾玛周年庆的活动宣传,两个人看了一眼,谁都没有提起,音箫欢喜着走进厨房,任黎沣悠然提水泡茶。
      日光渐暖的时候,两个人打包好了行李,离开仁和小区。
      开过繁华街道,远远瞥见腾玛集团半空挂着大字红幅,人群涌动,热闹非凡,一掠而过。
      孟桩站在顶楼办公室落地窗前,一脸的严肃里藏不住阴谋,他双手撑着笔直的手杖,听手下刚才的检查结果。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
      到了草场路口,刚往里走了几步,远远瞥见从房子里跑出两个人来,音箫眯眯眼,看着两个大男人飞奔到任黎沣面前,他们相互拍肩膀拥抱,任黎沣淡然了,那两个倒像是红了眼眶,三个人簇拥着回到屋里。
      草场应该刚刚被打理过,音箫不由地感动于两个大男人的细心。
      走进屋,才发现挺着大肚子的碧芸也来了,音箫惊讶,连忙放下东西过去扶她。碧芸握着音箫的双手,目光盈盈对她说:“太好了,大哥还活着,太好了音箫。”
      音箫接受到她眼里只有同为女子才能传达的特殊情感,不由得反握住她,回报一个感激的微笑。
      音箫决定去厨房大展身手,并拒绝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帮忙。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听见外面久违的谈笑声,音箫觉得自己越发感性了,随时随地都想哭可怎么好。
      碧芸就靠在门框和她说话,他们男人谈论也没什么她能插得上嘴的地方,还不如帮点忙可以端端盘子。
      碧芸是打心眼儿里替音箫感到高兴,那天晚上音箫来借宿哭得伤心欲绝,连同她都感染到那层绝望和悲伤,都说女人最懂女人,碧芸并不是强势的女人,但她很聪明,从一开始接触音箫,就感觉她看任黎沣的眼神有所不同,后来经阿庆解说,她就更加确信了,同时也从心底开始心疼这个女孩,现在好了,一切得以团圆。
      摆了一桌子菜后,碧芸过去叫他们入席。
      “真是好久没有吃音箫妹子做的饭了,这味道太馋人了,有没有做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啊?”
      小五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正是音箫最喜欢他的地方,隔着厨房就喊道:“做啦做啦,就知道你要吃,我这就端过来。”
      小五乐呵呵地笑,阿庆瞥了一眼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不过素知小五的性子也就由他去了。
      音箫端菜上桌,说道:“不仅有小五哥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阿庆哥爱吃的鱼香茄沫,还有适合碧芸姐喝的鲫鱼汤……”
      任黎沣看她一眼,四目相对,两心相欢。
      其余的,都是他爱吃的。
      音箫坐在任黎沣旁边,给三个男人倒上度数不高的包谷酒,大家就开始动筷子了。小五每尝一个菜就要夸奖一番,有时词不达意闹得大家啼笑皆非,刚吃了一会儿,音箫一拍脑袋突然站了起来。
      “哎呀,还有个菜放在一边了,我现在去炒了来。”
      阿庆忙说不用,一桌子的菜都吃不完了,小五连忙附和道。
      音箫还是觉得应该炒了来,费不了多少时间,正欲转身,任黎沣拉住了她。音箫一怔,不是衣角,不是袖口,任黎沣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掌心。
      “都够吃了,不用去了。”
      大庭广众的,音箫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果然齐刷刷地盯着她——的手看,音箫脸色绯红,只得顺势坐下来,在别人看不见的桌子下面蹭了蹭任黎沣的手心,然后放开。
      小五清咳一声,说道:“哎呀这样就对了嘛,音箫妹子,今天我们是来给大哥接风的,又不是专门来蹭饭的,对不对,我是那种人吗?”
      “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小五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憋屈,又惹得大家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对了大哥,碧芸的产期就在下个月,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大哥读书多,有文化,帮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任黎沣有些诧愕,不由地望向那个圆圆的肚子,时间过得真快,张罗这两人的婚礼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转眼孩子都要出生了。又把目光移到音箫身上,只见后者略微挑眉,含笑地看着他,那眼神是在说,别看我,我小学毕业,文盲。
      任黎沣忽然乐呵起来,低头略一思索,有了。
      “叫‘芸生’怎么样,芸芸众生,复归其根,不求这孩子以后有多大造化,只希望平安健康,知足享乐。”
      “芸生,芸生,”阿庆在口里念叨好几遍,越念越喜欢,拍手叫道,“好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大哥真的太懂我了,一个名字就把我对这孩子所有的期望全表达出来了!”
      小五忽然大笑出来:“哈哈,这名字好,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嫂子生的!”
      碧芸满脸欣喜,和阿庆深深对望一眼,开口说:“谢谢大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孩子也一定会喜欢的。”
      “阿庆,要好好照顾弟媳,好好过日子,要是被我发现你亏待了她,我肯定饶不了你。”
      “我也饶不了你。”小五凑热闹。
      “对啊对啊,碧芸姐,要是阿庆哥欺负你,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音箫挤眉弄眼又接着说,“不过我看,阿庆哥应该不会给我这个报复他的机会。”
      阿庆脸皮子薄,被调侃了两句就红了脖子,只抓着小五一顿打。
      “我倒看看你要怎么饶不了我。”
      小五哇哇地叫,让碧芸嫂子管管他丈夫,音箫呵呵笑着,趁人不见,偷偷在桌子下面牵住了任黎沣的手。
      这边岁月静好,然而腾玛集团的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种气氛。
      “董事长,”来人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止不住汗流浃背,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那位太上皇的怒火,“一号通道二号通道没有发现目标,监控室、电闸房也没有她去过的痕迹,所有的监视器都没有捕捉到她的身影,现在距周年庆结束只剩1小时,会场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我们怀疑……不,我们肯定目标没有出现。”
      这理应是个好消息,但是孟桩却没有一点放松的神情。
      “她为什么没来?”
      “这……”
      那人回答不了,天知道这完美无缺的反扑计划怎么会缺了主角。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董事长?”
      “行了,你先下去吧。”
      镜头锁住,腾玛对面的商务楼天台上,两个年轻男子正用望远镜巡视着对面的情况。
      “易大少爷,我说我们都在这盯了一天了,你在耍我是不是?”
      易云超看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了。
      “好,我们收拾一下回去吧。”
      “易云超!你果然是耍我的?是你说的今天腾玛有情况,问我要不要戴罪立功我才过来的,要是被局长发现我不写检讨跑出来跟你白混一天,非骂死我不可!喂喂,到时候我一定毫不隐瞒地把你全盘托出,你记得帮我求情啊。”
      “嗯,这样也好。”
      “好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没事,走吧,我会帮你求情的,就说你出来帮我泡妞行了吧。”
      “行你个大头鬼,你过来我保证打死你,你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人间最珍贵——失而复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