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天天天黑

3、第 3 章

　　他们扎营的地点，是在一处靠近河流的空地，四周几乎没有高山，视野很开阔。沿着河流往上游走就能看到那处树林，离他们营地并不算远，河流刚好从树林中间穿过。
　　今晚的月色很好，即使是夜晚，萧景琰也依稀可以看到周围的环境。他顺着河流的方向往林子深处走去，刚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人影晃动，还不等他提高警惕，随后传来的一阵阵细微的水声让他恍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河里洗澡。
　　居然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私自离开军营。治军严格的萧景琰想到这里，再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行踪，大踏步的走了过去。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趁他负伤修养的时候违背军令。
　　树林并不很大，他刚才又已经走了一段，因此等那人发现有别人时，他几乎已经走到那人面前。
　　“什么人？”一个女声厉声喊道。
　　女人？萧景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一花，一条白色长绫朝他眼前猛击过来。他闪身一躲，那个女人已经从水里一跃而起，没等他看清楚样貌就飞身跃过他的头顶，疾驰而去。
　　他站在原地呆立片刻，才顺着原路返回军营。一边走，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发现，军营里怎么可能有女人呢？
　　回到军营，萧景琰迫不及待的把列战英找来，和他商议起此事。
　　听闻有女人在军营，列战英表示否决：“这不可能。营内的士兵们每日坐卧起居都在一起，如果有女人，怎么可能逃过那么多人的眼睛？”
　　“可我明明看到了。”萧景琰坚持自己的观点，又问道：“有没有能单独居住，日常行为又比较背人耳目的？”
　　“这个。。。”列战英思索了一下说：“单独一个营帐的除了王爷您，我和戚将军，恐怕就是随军的几位医师了。对了，还有沈大夫也是独自一个营帐。”
　　“沈大夫。。。”萧景琰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他身上。不管是列战英、戚猛还是几位随军的医师，都是他知根知底的人，唯独这位沈大夫，来的突然，除了知道他是百草坊的主人，其他信息也不详。而且他还明显戴了面具，要说他伪装性别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这么想着，他命令列战英去请沈大夫过来。
　　“这么晚了，不太好吧。”列战英犹豫的说：“怎么说，他也救了您的命。就算是有隐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啰嗦什么？让你去你就去。”萧景琰一瞪眼，他顿时不敢说话了。
　　还没等列战英领命而去，沈大夫已经不请自来了。
　　“不必，我已经来了。”他挑开帐门，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他脸上依然带着面具，从他眼神看去，明显带着怒意。尤其是他的视线落到萧景琰身上时，眼中的愤怒更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沈大夫？”列战英看到他突然出现，神情有些呆滞。
　　萧景琰也不自在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脸色如常的对他说：“沈大夫来得正好，请坐。”
　　“不用。我来是想跟王爷就此告辞的。”
　　“沈大夫是要连夜离开？走得这么急，可是我招呼不周？”萧景琰既然对他起疑，自然不肯让他轻易离开。
　　“王爷招呼得很周到。”沈大夫咬牙切齿的说。
　　萧景琰故作不解：“那是为什么？”
　　沈大夫吸了口气，强压怒意：“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需要连夜启程。”
　　“什么急事？”
　　萧景琰刨根问底的做法让沈大夫很是不悦，压制不住的怒火迅速冲散了他的理智。“萧景琰，你别太过分。”激愤之下，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个清越的女声。
　　萧景琰立刻认出这就是刚才在树林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沈大夫，果然是你。”
　　既然已经暴露，沈小小也无心再隐藏，一抬手揭开面具，露出一张宜喜宜嗔，娇俏可人的脸：“哼，你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偷看女人洗澡。真是下流无耻。”
　　看到沈大夫的真面目，两人都有些被惊艳到。可她随后那句话让列战英呆住了。刚才萧景琰和他描述的时候，可没说是偷看洗澡才发现的。难道是因为常年在军营，缺少女人，王爷才会染上这样的怪癖？他偷眼瞟瞟萧景琰，心里嘀咕起来。
　　萧景琰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也有些尴尬，赶紧挥挥手让列战英退下。随后他才愧疚的向沈小小道歉：“对不起，沈大夫，我也是听到有动静才追出去的，不是有意要。。。”
　　“不是有意，你不让我走。”沈小小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说：“我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在外难免有不便之处，伪装身份怎么了？”
　　“我没说不行。。。”萧景琰赶紧解释。
　　可沈小小完全听不进去：“没说不行，你还非要问那么多。你不知道我很难为情吗？”
　　萧景琰小心的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看出难为情的样子。
　　沈小小继续逼问道：“猜到是我为什么不让我走？”她刚才这一连串逼问，一句问得比一句急，萧景琰完全落在下风。
　　“那个。。我只是想查清原因。”
　　“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老老实实的点头。
　　看他木呆呆的样子，沈小小终于忍不住乐了，嘴上依旧不饶人的说：“看你那样子，哪里像个王爷。”
　　这句话触动了萧景琰的心事。的确，为了查清当年的赤焰案，他和梁帝闹得很不愉快，几乎可以算是被赶出金陵的。这几年行军打仗，餐风露宿，他也吃了不少苦，和身处皇城的几位兄弟相比，的确不像是个王爷。
　　萧景琰的突然沉默倒让沈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她放软声音，反过来安慰起他来：“我刚才胡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这个王爷挺有本事的，能带兵打仗，保家卫国，是个当之无愧的英雄呢。”
　　萧景琰勉强笑笑：“别说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怎么会？要不是看你算个英雄，我怎么可能专程跑来给你疗伤。”
　　“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萧景琰强打起精神，再次向她道歉：“今晚的事，对不住了。请沈大夫别往心里去。”
　　沈小小眨眨眼，被他前后不一的态度弄糊涂了：“你还真奇怪。不知道我身份前，千方百计想抓住我。等确认了，又向我道歉。你到底为什么呢？”
　　“我只是不想军中混入奸细。既然确定沈大夫就是那个人，自然没有问题。毕竟哪国的奸细也不可能辛苦的去救敌国的将领，更何况还是眼看就要死的。”
　　既然问题解决，沈小小也乐得多待两天，毕竟她采集的药材还没有整理好。要不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又没把握隐瞒过去，根本不会放弃那些处理的一半的药材。
　　虽然身份被揭穿，沈小小这两天还是戴回面具，以男人的身份继续在军营走动。毕竟军营都是男人的地盘，绝不适合有女人出现。
　　两日后，沈小小背着行囊，再次向萧景琰他们告辞，这次他们没再挽留。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萧景琰因为屡次和皇上说起当年祁王的案子，被皇上不喜，一年中只有过年的那几天可以回京，其余时间不是在东海练兵，就是去边境戍边，要不然就是去哪里平叛剿匪。久经沙场的他，立下无数军功，却迟迟不能晋升，就连婚姻大事也因为常年不在金陵城，而无人问津。这年中秋，他又因为被派出练兵而无法回京，算起来，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在金陵城里过中秋了。
　　他站在驿站的院子里，望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想到困于深宫中的母亲，满心愧疚。因为他的关系，连累母亲被父皇冷落，在宫中只能艰难度日。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端起旁边石桌上的酒壶，仰头痛饮了起来，耳边却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
　　“人都说中秋团圆，怎么看王爷却是在这里借酒浇愁啊？”
　　他听着声音有几分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喝问着转身看去：“什么人？”
　　在他身后的房顶上，一个青衣女子正随意的坐在那里：“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不见，王爷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萧景琰仔细看看她的脸，惊讶的问道：“沈大夫？”
　　“原来王爷还记得我。”沈小小悠然坐在房顶上，从旁边拿起一个酒坛，丢给了他：“刚好在附近办事，听说王爷也在这里，就来看看。王爷不会见怪吧?”
　　萧景琰接下酒坛，打开一闻，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不由得说道：“好酒。”
　　沈小小又拿起一坛酒，遥敬了他一下说：“既是好酒，何不痛饮？”说完，她已举坛喝了起来。
　　萧景琰满腹心事无人诉说，只能与酒为伴，又遇到久已不见的故人，更是酒兴大发，顾不得劝阻她，也一晃酒坛，豪饮起来。
　　两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居然也喝得个难分轩轾。几乎同时放下酒坛，萧景琰抹去唇边的酒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痛快。”他抬头望了望沈小小说：“想不到沈大夫还能弄来这么好的酒。”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打了个酒嗝，用依旧平稳的声音说道：“王爷见笑了。”
　　“沈大夫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下来一叙。恰逢中秋佳节，又是他乡遇故知，真是难得的很啊。”本该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萧景琰却见不到亲人，最好的朋友又遭逢变故，英年早逝。他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虽知道与她男女有别，又不清楚她底细，不该邀请她叙旧，还是强不过内心的寂寞，出言邀请她。
　　沈小小本是心中不快，偶然得知萧景琰也在这里，才突发奇想想找个人喝酒。现在酒也喝了，人也见了，她也该离开了。不过看他诚意挽留，她又有些迟疑，抬头看看天边的满月，想着毕竟今天是中秋节，回去也是孤单单一个人，倒不如跟他随便聊聊打发时间。而且对于萧景琰这个人，她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以他皇子的身份，完全可以躲在金陵城里逍遥快活，他能不顾危险的挺身而出，带领士兵冲锋陷阵，戍卫边防，比那些不务正业，尸位素餐的人来说，真的是太难能可贵了。
　　想到这里，沈小小拎着酒坛子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缓步走到他身边施礼道：“打搅殿下的清闲了。”
　　“沈大夫哪里话，我正觉得无聊，何来的打扰啊。”萧景琰请她坐下。
　　“王爷怎么没有回京过节？”她端然而坐，好奇的问道：“我听说皇室后宫中每年都会举行中秋家宴，陛下与皇子皇女，后宫嫔妃一起共度佳节。难道王爷不用回去的吗？”
　　她的话正戳中了萧景琰的心窝，他苦笑了一下，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酒杯，一边把玩着说：“沈大夫不知，我一直不得父皇喜爱。算上今年已经有连续两年没有回金陵城过节了。每年恐怕也只有快要举行年末尾祭的时候才能回去，过了年就又会被派出去。”
　　“陛下他的要求如此之高，就连英勇如王爷您也不得陛下欢心？”她吃惊的说。
　　萧景琰欲言又止，端起酒坛又喝了起来。
　　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沈小小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他的痛楚，不敢再多问，也举起酒坛陪他一起喝了起来。
　　两人没有聊上几句，倒是又灌下了不少酒。
　　漫无边际的边喝边聊了好一会儿，萧景琰感觉眼前有些发晕。
　　“我好像有些喝多了。”他捂住额头，喃喃自语道。
　　沈小小倒是越喝越高兴，热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喝多就喝多，怕什么？过节嘛，就是要过得痛快。来，王爷，我再敬你。
　　他看着她依然清明的眼睛，佩服的说：“沈大夫真是海量。喝了这么多，居然还能这么清醒。”
　　“哈哈。”沈小小笑得很开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这两年来，我收到了不少的毒药，都是你派人给我搜集的吧。”
　　“沈大夫对我有救命之恩，又不肯收下我送上的诊费，也只能借此聊表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