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吉尔伽美什的男人》欧泊眼

67、死去

　　死与不死的扶苏对吉尔伽美什来说没什么区别，他活着心却死了，死了之时心好像也没彻底活过来。
　　让那些人得逞是吉尔伽美什一念之间的事，看着扶苏渐渐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又忽然发现那些碰过他的蝼蚁都是大罪，如果扶苏真的死了他们就得一起陪葬……
　　“你怕死？”吉尔伽美什道。
　　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的生死区别要是真那么简单的话扶苏是不怕的。他不想死也讨厌活，想死又不想死的念头在一场场噩梦过后变得分明了很多。
　　是想生的念想多了一丝。
　　扶苏脱力地身子瘫软了下来，呢喃道，“我还在做梦，你是我梦里的爱人，我有真正缔结婚姻的妻子，那人不是你，她对我或许并不完全顺从但绝不会想要加害于我……你倒是大胆呢。”
　　“我没想害你，要害你的是那些凡人。”吉尔伽美什立刻否定道，“你明明也已经知道你现在的人生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你也不再期待有人会救你离开这种鬼地方，你死了之后不是就能什么都不用想吗？”
　　“我没死过，我不知道我死后是不是真的会摆脱生前事。”扶苏看了看手上的吉尔伽美什给的戒指，“你敢肯定我死后就不会留恋人世吗？你凭什么擅自决定我的生死，我难道已经在你看来无可救药了么？”
　　“你就是会后悔活着的，所以你才会那样痛苦地沉睡啊！”吉尔伽美什胸口像火山喷发一样突然间炽热一片，几乎是怒吼而出地道，“要不是樱井月人那小子先找到的你，你就要永远沉眠然后被人杀死再借着回归至黑暗里了啊！”
　　那样简直就是不幸的轮回！
　　他那时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动不动闭着眼躺在那里任人宰割的英灵。如果说要成为英灵的资格是被世界铭记，那他一定也是有夙愿留存于世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那样沉默地躺地面上……
　　一定是他后悔了。
　　后悔自己生前的一切，否定所有存在记忆中的所做所为，即便能够遵循圣杯召唤获得那万能的许愿机，他大概也没有强烈的愿望去选择重新回到过去再来经历一次人生。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与固执地守护的荣耀是不堪的。
　　如果不是吉尔伽美什用乖离剑劈开圣杯造成黑洞把他们俩卷了进来，已经成为英灵的扶苏大概只会在圣杯之战中拼杀至最后，紧接着回到英灵世界里继续沉睡。
　　那吉尔伽美什与扶苏之间的缘分呢？他们相遇的时间线又会是在何时？
　　吉尔伽美什在巴比伦古城中已经厌烦只有自己一个统治者了……
　　他期盼的爱人就在他眼前，而这个爱人却是随时都可能死于自杀，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他不想违背天道，因为他自己就是天道所生，如今拥有的财富与地位也都是上天的选择，他既憎恨着天又不得不依附于天。
　　高低贵贱在吉尔伽美什的世界中分明得很清楚，他决不允许自己的爱人扶苏跌落尘埃，与其看扶苏继续在人间挣扎……不如他亲手给做扶苏个了断！
　　“你什么意思？！”扶苏听不懂吉尔伽美什在说什么。樱井月人是谁？他永远沉眠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吉尔伽美什这么能肯定他的后悔？扶苏一生自负，他就算以自尽了结此生也一定是到了万般不得已的境地。而现在的扶苏远远还没想做那种事情，他如何一步步走到这里其中的原由在他看来是十分简单的，他就是不如胡姬的儿子讨喜，无论做什么都是得不到父皇的认同，爪牙伸得太长的群臣们看准了机会就将他的势力权势架空了。
　　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命中注定……但凭什么就说他会后悔。
　　能来这世上走一圈，看尽缤纷色彩，扶苏认为值得，怨天尤人地后悔的话那他也不会还残存着对大秦帝国内部权利斗争中的胜负欲。
　　但……这些都是扶苏心中埋藏得极深的思绪，此刻他还没能彻底明白的是吉尔伽美什所说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曾经……那个混乱的，那个扶苏所触及不得的吉尔伽美什所去过的未来发生过什么吗？扶苏作为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他这个异邦人之所以能在他初见时喊出他的名字不就是因为在遥远的未来时空中他们相遇了么？
　　难道……
　　那时的他却后悔了？！
　　他扶苏竟会后悔――
　　即使成为了脱离人世苦海，成为半神之身的灵魂也仍旧保持着的是他作为人的灵魂，在千百年后他在虚无漫长的时光中……他悔恨了。
　　扶苏一时间惊怔得失声，脸上不知该做何种表情，瞳孔也在瞬间放大，再多的光芒此时此刻也照不进他的眼中了。
　　吉尔伽美什上前俯身将他拥住，紧紧贴着他的冰凉的面庞，声音是颤抖的，“你会后悔的……所以在我回去之后我才见不到你的。明明在我离开之前你说过喜欢我的，但为什么到了未来就不作数了？如果没有圣杯，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扶苏，“回去……就是你消失的那段日子吗？”
　　那就是扶苏心中日月无辉的一段日子……原来吉尔伽美什那个时候回去了未来。而在那个扶苏的未来里，吉尔伽美什并没有与他相遇。
　　可就算如此，吉尔伽美什就该对他下杀心吗？
　　不该的……
　　不该的……
　　“我不想死。”扶苏低语着，“我不想死，吉尔伽美什。你让我活着吧……别让我这么早离开人世，我想看……我想亲眼看看父皇究竟会把我扔在这里多久。”
　　――
　　就如同当初，他抛下自己的母亲一样……
　　――
　　身为皇室之子，扶苏与他原本是楚国长公主的母亲还真是顺应了同一个命运……
　　或许……秦国真的是不详之国，这天下只是畏惧并不是臣服。
　　吉尔伽美什胸口一片湿意，和那湿意一起涌出来的还有难忍的痛苦，原来爱上一个人除了喜悦之外还有痛苦的。
　　他成为英灵的时间久远到他自己都遗忘了，他愉悦至上的日子也终于迎来了尽头。心痛之感给了扶苏。
　　扶苏后来晕在他的怀中，他替扶苏消除了身体上余毒痛苦，为了缓解他自己的心痛，偷偷用天之锁的楔子割下了扶苏耳后一缕乌黑中带着微黄的发放在了自己身体最贴心心脏的位置。
　　……吉尔伽美什期望着自己的爱不是无谓的心痛……
　　他最后抚平了躺着的扶苏皱起的眉头，金色的身体开始泛光。那好久不曾显现的黄金铠甲也一点点流淌着灵力，他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眼前了，下一次你睁开眼，就不会再困惑爱人的背叛。”
　　是真正的遗忘。
　　吉尔伽美什堵上圣杯之力来拿走在这个中国古代扶苏留存着的与他的回忆。不仅是扶苏……所有见过吉尔伽美什这个异族英灵的人都会将他遗忘。
　　这个世界上的这个时代英雄王就宛如从未来过一样。
　　“……扶苏啊扶苏，本王就允许你把这场梦做到最后吧。”吉尔伽美什道，“没关系的，也允许你遗忘我，等到你的梦结束我们还会再相遇。”
　　圣杯之力形成的英灵王座中永远都会有扶苏的位置，就算他埋没在黑暗中，一生留下的圣遗物的除了骨灰甚至连骨灰都找不到……吉尔伽美什也愿意忍耐。
　　……反正他也死过一回了，有得是消耗不尽的时间。
　　等待的日子和瞬间的再见没有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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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欲望无穷尽，尤其是未实现的愿望，会直到实现之前如高山滚石般越来越大。
　　始皇帝也就是被他的欲望给砸死的……
　　他终究不是他希望的神之子灵之身，到了该死的时候还是死了。
　　公元前210年他在第二次的东巡途中离开了人世。
　　留下的遗诏是立十八世子胡亥为皇位继承者，同时赐死了远在边关和蒙恬一同驻守长城的长公子扶苏。
　　遗诏千里加急跑死了十几匹马送抵蒙恬将军处，虽然蒙恬知道扶苏已无争夺皇位可能却也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竟会赐死他。而诏书上的字迹偏偏也是他熟悉的属于陛下的字迹，毫无作假的痕迹。
　　扶苏得知后仿佛天塌了般恍惚了神经，勉强维持着自己保持清醒冷静不昏过去。
　　“字迹也有可能是赵高伪造的。”蒙恬拿着诏书在扶苏的军帐内仍然还沉浸在不敢置信的情绪里。
　　“新君已定。”扶苏只平淡如水地道，“蒙将军，这诏书只是让我瞑目的借口罢了。”
　　仿字伪造又有何难，父皇写下的卷轴千万，赵高曾又多照顾在父皇左右，他们二人的字迹说是一模一样都不为过。
　　帐外是赵高罗网势力的手下，如果蒙恬不动手他们便会代替他结果了行尸走肉似的扶苏的生命。
　　蒙恬不是不能反击，但他固守的愚忠没有道理和证据让他那样做。就像这先帝的遗留诏书，既不能证明是真的，也不能证明是假的。朝中政权皆在中车府令赵高与丞相李斯手中，帝国内部中现在除了一小部分人外其余的官员已承认了胡姬所生的年幼皇子为皇帝。
　　扶苏的死期就在今日。
　　“公子殿下！您不能死！”军账外响起了一个士兵的呼喊声。
　　话音刚落，账外一阵刀剑铁器相击之声，鲜红的血就染上了灰白的军帐。扶苏对那个士兵的声音有印象，那是蒙毅安排在他身边跟随他的护卫。
　　扶苏一下子冲出了出去，塞外阴寒之风刚刚拂面之刻那还挂着血迹的刀刃就改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罗网的这些杀手们上一次扶苏见到他们还是在小圣贤庄内，那是他们这些不详的暴戾杀气还是对着张良的，如今倒是落在他的身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扶苏隐忍着愤怒道。
　　罗网六剑奴为首的真刚一边挡开乱神的剑一边冷冰冰地道，“公子见谅，只是我们一看到有活人冲出来剑就忍不住动了……还请公子早下决心，否则我们六人亲自动起手来场面可就更加难看了。”
　　扶苏，“……多谢提醒。”
　　那躺在地上正在流逝血液的士兵还在抽搐着，扶苏蹲在他的身侧等他的躯体完全不动了就合上了他还来不及闭上的眼睛。
　　士兵腰间的长剑从剑鞘中脱出了一截，扶苏将剑抽出，浅淡地笑了笑，也把颜面扔在了脑后，道，“拿着我尸身回去见你们的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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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了大家，工作上有了变动所以近一个月没更，往后会正常日更直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