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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他的如意算盘2 ...


  •   简单地讲解了一下规则,让两个伙计作了示范之后,孟探玉便让公证人燃了一炷香计时。

      出手的时间没有特别规定,为了表示公平,公证人第一局会看王越的眼色敲下小钟,第二局由贾鹤决定何时敲钟,第三局由孟探玉决定何时敲钟。
      钟响的那一刹那,二人必须出手。

      若前两局便定下输赢,那赌局就此结束。但如果一炷香之内没有决出胜负,就算孟探玉赢。
      也就是说,王越必须赢够两局,否则任何情况都是输,没有和局的可能性存在。

      这场赌局的关键就是赌心,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这样的规则看起来是对他有利,但其实也在挑战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他唯一能够操纵和利用的空间便是公证人敲钟的时刻,第一把的胜负至关重要。
      而他,有信心。

      贾鹤没王越那般轻松,莫名其妙背负了孟探玉给予的全权信任不说,偏这人在赌局开始之前,非要嘴贱地告诉王越他曾经也在这行待过,是个百战百胜的能手,让王越一下收敛了大半的轻松。

      漆黑的屋子里烛光闪耀,赌桌前气氛紧张而凝重。
      俩人拳头扣在脑后,四目相对,无声的硝烟在二人的目光中迸发。在场的人屏气凝神,等着公证人敲下第一下小钟。

      “咚——”
      清脆的钟声响起,二人迅速出拳。

      布对石头!

      王越心头一紧,旋即长松一口气,他出的是布,按照那人定的规则,他赢得先手。
      对面的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习武之人对敌之时常常以拳击之。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性动作。王越赌的就是在忘我的境界中,对方会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出拳。

      事实证明,他分析对了。

      “承让。”嘴角一勾,王越演绎不住内心的得意,对贾鹤客气了一下。

      贾鹤看了他一眼,什么表示也没有,淡然地收回了拳头。

      屏风后的来贵却看得着急,小声念叨:“完了完了,这输了一把,再让姓王的赢一把,可就彻底输了!”

      孟探玉斜了他一眼,掏了掏耳根子:“闭上嘴,好好看戏。”

      话这么说,孟探玉的语气的眼神却没多轻松,显然一颗心也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来贵察觉到孟探玉的情绪,立马掌嘴几下,闭紧了唇。
      他不能说,不能坏了少爷的气运。少爷他可是拿吴掌柜整个身家当赌注,千万不能输,不能输!

      第一局结束之后,王越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一层,看向贾鹤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

      “咚——”
      公证人在贾鹤的示意下,敲下了第二下钟。

      这一声比上一声清脆悦耳,王越心情轻松,早早在心中推演了一番贾鹤出手的可能。

      又一次迅速出手:剪刀对石头。

      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王越的心情陡然跌入深渊,怎么可能!
      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跤,他凭什么又出石头?

      贾鹤神情淡淡,端了手边的茶泯了一口,看着王越,平静地回了他一句:“承让。”

      是了,贾鹤只要赢了一局,这场赌局就有三分之二的机率赢。除非王越在最后一把赢。

      可他要怎么赢?

      这个人会出什么?接着出石头?
      不、他不会。
      剪刀?
      那自己就得出石头,但万一他出布呢?

      一时间,王越陷入了窘境。
      原本打算后面两局不赢,直接跟贾鹤达成平局,这样,他就稳赢了。但贾鹤的第二次出手大乱了他的节奏,逼得他不得不慎重抉择。

      千万的可能在脑子里旋转,偏偏他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恨不能两只手同时出两个不同的手势,这样无论贾鹤出什么都必输无疑。
      然而这个想法只能想一想,不具备任何实施的可能性。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侵袭全身,王越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他输不起!

      端起手边的茶,王越喝了一口又一口,没一会儿,茶杯就见了底。屋里伺候的伙计见状,立刻上前给他添茶。

      热气扑腾在脸上,他闭上眼时,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可一睁眼,发现那柱香已经快燃到尽头,心又突然忐忑起来。

      屋里一共六个人,除了他,其余五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王越能隐隐感觉到这是一场局,自己很明显被人设计了,但他现在无可奈何,护卫是他叫出去的,如今都自己送入了虎口,谁还会允许他搬救兵?

      他只能赢,只有赢了,才能安然无恙走出这间屋子。

      孟探玉一直注视着王越,见他下定了决心,便立刻给了公证人一个眼神。
      公证人眼疾手快,迅速敲下小钟。

      “咚——”

      时间在双方出拳的一刹那静止。

      王越盯着自己出手的拳头,脑子嗡一声炸响。

      贾鹤依然出了石头,他出了整整三局的石头!
      有病吧!

      这一局打平,香刚好燃尽。

      三局两胜才出胜负,但三局之后,俩人打平,按照规则,香燃尽之后,就算贾鹤硬,也就是孟探玉赢。

      在场的人除了王越,都松了一口气:长裕茶楼和赌坊总算保住了!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伙计之前紧张得一动不敢动,看到这样的结果,差点儿泪流满面。
      这短短的一场赌局,真是比跳悬崖还来得刺激。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开始操心自己失业之后要去哪家茶楼做工了。
      幸好幸好,上天眷顾呐!

      “王公子,承让。”

      贾鹤站起身,礼貌地对王越行了一礼。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着贾鹤的脸,神情恍惚地说道:“我见过你。小半个月前在大昌赌坊,就是你,赢走了我五十两!”

      贾鹤缄默不否,平静地迎上王越的目光。

      这居高临下的姿态让王越十分讨厌,但他现在站不起来,他的腿,他的手全在发抖。

      他输了,不仅输了这一场赌局,还输了整个王家十几年积攒下来的财富。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

      王越垂下目光,眼珠不安地左右晃着,他在劝自己冷静,冷静下来想一个法子解决自己的困境。但屋里那经久不散的香气搅扰着他的心神,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忽然,迎面吹来一阵清凉的风,他立马抬起头。

      赌桌后的那面屏风被撤掉,四周遮黑的帘布也被撩起来,明亮的光从半开的窗口传进来,刚巧照在他的身上。

      软榻上坐着的人背着光,模样看不真切,但依稀能看出是个模样俊俏的青年。

      眨眼之间,那人下了榻,逛到他面前,坐到了刚才贾鹤的位置,嘴角还挂着一抹刺眼而不羁的笑容:“王公子,认识爷吗?”

      清脆的声音入耳,王越猛然回神,模糊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看清面前坐着的人的模样,震惊不已:“是你?”

      孟探玉眉头微挑:“你还真认识爷?”
      他只是单纯想装逼一下,怎么还能碰上个认识的?难道他的脸这么有辨识度吗?

      而认出孟探玉的王越此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像一脚踩进粪坑吃了一嘴屎那样恶心?

      扫眼屋中几人,王越恨恨地瞪着孟探玉,问道:“你如此算计我,到底想干嘛?”

      算计?
      这么快就下定义了?

      孟探玉瘪了一下嘴,既然说到这儿,那也不用废话了。抬手招了一下,便让来贵将之前去赵家要来的欠条拿上来,推到王越面前。
      “写一封欠债抵消以及取消婚约的亲笔信,爷就把你家那点儿产业原封不动还给你。”

      王越听了孟探玉的话,低头看向那张欠条,扫眼而过,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欠款可以抵消,但是婚事不可能取消。”

      孟探玉轻笑,给了伙计一个眼色,让他去请吴掌柜过来。
      当着王越的面儿,孟探玉将赌约交到吴掌柜手里:“老吴,你可赚大发了,赶紧派人去王家取地契,告诉他们,要是不给,那王家这三代单传的儿子下辈子就只能在牢里过了。对了,要提醒他们,爷如今在刑部大牢任职,不介意带他进去关照关照。”

      他这是在逼人就犯!

      王越心里跟狗啃似的,紧握的拳头和频繁的呼吸暴露出他接近暴躁的情绪。

      贾鹤一直注意着王越的动静,看他不对,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在位置上动也动不了。

      王越气得发抖,失了智脱口而出:“孟探玉,我是你表哥,你要是动我,你娘不会放过你!”

      孟探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经历了漫长的反射弧后,他冷笑道:“姓王的,胆子不小,狗急跳墙了连亲戚都敢乱攀,你是当爷蠢还是傻?”

      他娘是个孤女,是亲爹在外任职的路上捡到的,哪儿来什么兄弟姐妹?更妄论还给他留个啥表哥表妹!

      轮无赖,这偌大的京城还没人敢跟他孟探玉比,祖师爷前班门弄斧,也不怕砸到自己脚!

      王越一点也不虚,扫视众人,冷不丁抛一句话出来:“没有你娘在背后撑腰,你以为我王家凭什么十几年的时间就在京城站稳脚跟?没有你娘授意,我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凭什么去娶一个有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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