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玉汝于成》空梦流沙

5、再世神童

　　顾宁辰如今面临上学的问题。他错过了小学阶段，但好在他不会走国内公立学校应试教育这条路。上一世，他上完寄宿制的国际学校后，便直接到国外念大学。如今，他的父亲和哥哥商量后，便将他的学籍挂到一所普通初中，请了家庭教师，为他恶补基础知识，准备补习个3到4年，直接考国际学校的高中部。
　　顾宁辰上一世虽是个典型的学渣，但好歹也混到了大学毕业，根本不需要那些简单的补课。然而,为避免别人生疑，他也只能装傻充愣，从头学起。只是进程加快了很多，来补课的老师渐渐对他的学习能力震惊不已，一次，一个老师趁着顾老爷子在家，狠狠夸赞了一下顾小少爷的学习天才，把顾海臣说得心花怒放，当即给包了红包。

　　顾宁辰看着父亲望向自己的眼神，慢慢带上了期盼和器重的意思。上一世，顾宁辰出生时也被寄予厚望，可惜他先天早产，一出生就住院，后来也是大病不断，人还没学会走路，收到的病危通知书已经成沓了。
　　那个时候，顾宁辰的父母四处为他求医看病，甚至请了高僧来家里做法事，谁知那高僧掐指一算，便说顾宁辰天生童子命，本是活不了太久。
　　顾宁辰的母亲当即崩溃，不断哀求法师救自己的孩子。法师叹了口气，说如果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那就让他把孩子带到东北的山上修行，这一世，再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
　　顾海臣夫妻当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小时候的顾宁辰玉雪可爱，见过的人都说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他们终究还是舍不得把他送走。最后，顾家折中了一下，在本市的清凉山上捐建一座寺庙，等顾宁辰大些了，就上山跟着大法师的徒弟修行几年。
　　本以为这样就一切平安。但是，顾宁辰3岁时，他的母亲终于因为常年的心焦忧虑，得病去世。那以后不久，顾海臣领养了14岁的顾清，对顾宁辰渐渐再没有了期待。他前世从山上回来后，顾家也没人对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就可以了……

　　在顾宁辰的要求下，他如今的补课时间压缩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剩下的时间，便是在家里自己看书，或者去外面学习击剑、马术等技能课程，同时，在补习英文外，又加了一门法语的学习。
　　外人只知道顾家从小被送到山上去的小儿子回来了，但一直没人见过。自从顾宁辰在外面上了几节课，顾清便开始不断碰到相熟不相熟的朋友，跑来打听自己的弟弟。
　　这一日，他实在推托不过几个死党好友的热情，——他的弟弟在外面都快被传成妖怪了，便决定带着他们去家里……看弟弟。

　　顾宁辰接到顾清打回来的电话，当下抱着书躲到后院去了。爸爸和大哥如今除非非常重要的场合，都会回家陪他吃晚饭，他此间扮演清纯快乐的少年，虽然明明满腹心事，常被噩梦纠缠，却还要显出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演了挺久，实在是累了。若要再去不相干的人面前去演，他是120分的不乐意。
　　顾宁辰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演技，在后院的山石上找了块圆滑带凹角的石头，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凉风拂面，他在树荫下眯起了眼，想起了过去在加州念商学院的时候，自己常翘了课跑去城市另一边的戏剧学院旁听。他上辈子唯一值得一说的，恐怕就是对演剧的热爱与投入了吧。毕业以后，他拿着工签在美国待了一年，和一帮穷困潦倒的戏剧演员混在一起，在不入流的剧院舞台上，充满激情地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
　　虽然当时有人不怀好意的告诉他，他无非是长得好看，面试第一眼就把导演给震住了，他能演戏，无非是剧院经理想把他这个东方美人留在舞台上，吸引些观众而已。他当时对这些话，都一笑了之。那个时候，是自己上一世的黄金时代，他台上台下的生活都风流而精彩，当时，那个人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顾宁辰猛地攥紧了拳头，晃晃头，终止了回忆。

　　顾清回家后，发现顾宁辰不在屋中，便知道他是不想见人。对朋友们告声歉，带着看了几件家里新进的收藏，便准备把人送走。经过一楼的门厅时，一个女生不经意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突然如被定身，手指向院中的方向，“你们看，那那……那边……”
　　顾清闻言看去，立刻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顾宁辰脸微侧，靠在山石上浅浅的打盹。他的五官完美得几乎虚幻，睡着时的神情淡漠，无知觉地躺在树荫下，如同幽静处绽放的白兰，美得让人心脏都疼起来。
　　顾清的身后一片寂静。
　　几个之前闹着要看人的老友，此刻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清走上前，弯身抱起熟睡的少年，再向屋内轻轻走来。画面无比温馨，却让人不得靠近，不由地都向两边让开，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顾清把人抱到楼上。
　　……

　　几个月后，顾宁辰的老师建议他可以参加当年的高中入学考试了。这个时间，比上一世缩短了一倍。
　　不出意外，家里还是给他选择了华英国际学校，江海市最好的私立高中。
　　极其平淡的入学考试后，顾宁辰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华英园，之后，便是漫长而轻松的暑假。

　　知道成绩后，顾宁辰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上辈子活到二十好几，如今和一群小孩子竞争，真考了第一反而觉得有些尴尬。他的父亲却是惊喜得不得了。当下便订了江海市最顶级的餐厅，广邀亲朋，大摆宴席。
　　顾宁辰虽然心里十分不爽，也只得穿上白色西装，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父亲的后面，扮天使。很快，江海市差不多的人家，便都知道顾家有个貌美得惨绝人寰，聪明得天怒人怨，又乖巧礼貌得令人心里发疼的小儿子。
　　眼看着升学宴办到了第5场，顾宁辰终于没了耐心。他这一世，是不会再把时间放在舞台上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如此的磨练演技了。

　　顾海臣如今在外面虽还是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在家里，经常是乐呵呵的，搞得顾家的手下一时难以适应。
　　早晨晨练后，他看到顾宁辰在院子里背着手，冲着笼子里的黑毛八哥，声气十足地背诵古文，
　　“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
　　顾海臣满眼自豪地听儿子背完，才说道，“辰辰，都考完试了就别背了，放松一下，让你哥哥带你去欧洲玩一趟……”
　　顾宁辰咬着嘴，没听见一样拎着鸟笼子跑到一边去。
　　顾清从傍边走过，递过毛巾让父亲擦汗，一边叹了口气，“伤仲永，泯然众人矣。父亲您没明白小辰的意思，他是不想让您再在人前夸耀他了。”
　　终于，顾家家主不再发出升学宴的邀请，但遇上可以带子女的应酬场合，他还是要把顾宁辰一并带了参加。

　　顾宁辰从击剑馆出来时，已是傍晚。他如今的击剑课由一周一次，加到一周三次课。今天，是他的第一次实战课，走到门口时，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那种尽情攻击别人，甚至一击刺中教练身体感觉，令他兴奋不已。
　　虽然当时立马听见对面面罩里吼来一句：“顾宁辰，你练的是花剑！你打我手作甚？！”*
　　但心里依然挥之不去满满的成就感。

　　上一世，他经常跑去看周昊天的击剑比赛。那个人，平时脾气温和得不得了，打起剑来，却是动如雷霆，攻击性极强，常常几个攻防间，就把人高马大的白人对手剃了光头。**
　　当时他也想学，但没几天，就在乏味枯燥的基本功练习中，对击剑再没了兴趣。他这一世重新学起，是因为知道击剑这种高对抗性的运动对自己有好处。他身在顾家，虽然不必去学杀人的本事，但能打跑小混混的武力值还是要有的。

　　顾宁辰站在馆外的遮阴处等车，突然想起曾经周昊天架不住自己的死磨硬缠，参加了北美杯佩剑比赛。在最后一场决赛上，周昊天在剑道上身姿凌厉的一记劈斩，电灯亮起，全场响起疯狂的喝彩声，震耳欲聋。然后，他摘下护面，笑着看向场外的自己……
　　顾宁辰想起了那些画面，随之神情变得冷漠，之前的兴奋慢慢平复下来。

　　“少爷，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顾宁辰抬头，看到自己家的车已经驶到眼前，司机是个生面孔，穿着顾家的制服，躬身为他拉开了车门。
　　顾宁辰微一迟疑，上前坐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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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剑、花剑、佩剑的有效得分位置不同，其中，花剑的有效击中部位是躯干，击中对方的手部并不得分。
**即在比赛中全胜，让对方一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