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玉汝于成》空梦流沙

38、大获全胜

　　嘉业投资全面退出前期投资的国内股权项目不到两个月，美国次贷出现惨跌，受此影响，全球股市均大幅连续下挫。华尔街某大型房贷对冲基金宣布破产。与此同时，信用违约互换价格飙升，安辰基金持有的CDS以每日上亿美元的增幅飙涨。毫无疑问，他们赢了。
　　价格背离基本面无论多么离谱，总会有回归之时。无数人在疯狂的市场行情中漠视常识，失去理智，认为价格会一直上涨，可能偶有停滞，却永无下跌之时。另有一些空头耗尽了资金，却始终等不来趋势的反转，最终怀疑自己的选择，放弃做空，一无所得。顾宁辰他们足够的坚定，也足够的幸运，撑到了趋势反转的时刻。而此时，顾宁辰和马丁一致决定可以开始逐步出手信用违约互换了。
　　此时，各大银行都在转移资金购买信用违约互换，安辰基金的卖出过程自然异常的顺利。

　　安东尼预定了在文华东方酒店开庆功会，顾宁辰这个基金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团队中人也几乎算是一夜暴富。安东尼除了自告奋勇的去安排庆功宴，还准备了华尔街庆祝时常见节目种种，想要所有人好好纸醉金迷的嗨一回。
　　眼下大家都不算忙，安东尼兴奋难耐，也不知道是因为发财了，还是对自己安排的节目太过得意，或者两者皆有，在公司里走路时脚底像装了弹簧，边走边蹦跶，遇到谁都去撩两句。
　　他先跑去找连大力预告了节目，纯情boy听后立刻羞红了脸，吭哧半天后，问了一句，“我能带我女朋友去吗？”连大力新交了女朋友，并且竟然是初恋，如今遇到什么好事都会先想到女友。
　　安东尼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冻结住，“你没病吧，你确定你女朋友能欣赏tuo衣舞？”
　　“能……吧，我女朋友搞艺术的，喜欢看舞蹈。”
　　“包括坐在你那里的舞蹈？”安东尼不怀好意的笑了，扭一扭腰，又拿膝盖蹭了一下连大力的大腿。
　　连大力如触电般，抖了两抖，立刻拖着转椅拉后两米。他明白过来，义正言辞的摇头，“不了，我们中国人不兴那个，我不参加了。”
　　安东尼一时无语，又去找马丁。
　　马丁现在的状态和安东尼就是两个极端。他几乎是瘫坐在这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电脑上晃动的屏保图案。
　　安东尼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遍自己准备的节目。马丁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好吧，都可以。”
　　“喂，兄弟，振作一下，我那些节目可是……”安东尼又重点说了一下自己的节目有多牛逼，发现马丁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才发现了问题所在，“兄弟，你怎么了？我们都赚钱了，你怎么看着像要破产的样子？”
　　马丁略带嫌恶的了他一眼，“没有事情做，太无聊了。这种感觉你应该不懂。”马丁习惯了每日进行大量的思考与工作，眼下突然松弛下来，那种脑细胞无处可用的空虚感击倒了他。
　　安东尼又来到了顾宁辰的门前，他已经不再是兴奋满满的样子了，反而有些紧张。进门时，顾宁辰正在跟银行的人通话。
　　等待时，安东尼仔细观察了自己的老板一番，发现他和之前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两样来。没有很高兴的表情 ，但也不像马丁那样无精打采。自己这都是跟一群什么人在工作啊，完全不正常的好嘛。安东尼暗自腹诽着。
　　“怎么了？安东尼。”顾宁辰已经结束通话，抬头问道。年轻好看的脸庞上一双黑沉沉的瞳仁，从容而平静。
　　安东尼把庆功宴和活动节目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并象征性地征求一下顾宁辰的同意。
　　不料顾宁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抱歉，安东尼，安辰基金不会举办庆功宴。你安排的那些节目，个人愿意参加的可以作为你们的私人活动，也与安辰无关。”
　　“什么？”安东尼不可思议的叫道。
　　顾宁辰把手中的材料放到一边，神情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们几乎是在和整个金融体系对赌，我们赢了，你觉得很牛很酷很值得庆祝是么？现在不仅仅是大型基金和投行破产，华尔街的人失业，很快，付不起房贷的民众将失去房产，全国性失业率升高，学生将付不起他们的学费贷款……这是灾难，安东尼，我们不能在灾难之时庆祝。”
　　安东尼取消了庆功宴，部门里的小弟们知道他起初设计的活动，都兴奋难耐的等待着。安东尼看着他们的样子，气冲冲的把顾宁辰说过的话原样重复了一遍，让他们都滚回家自己玩去了。

　　顾宁辰自己在公寓中睡了一整天，从天黑睡到天黑，醒来时，觉得自己长期的辛劳和压力已经几乎被一扫而光了，脑中清爽，心情愉快。他打开关了静音的手机，挨个读了里面的消息，不由又叹了口气。
　　手机的信息里面有很多聚会邀约。安辰基金一战成名，利润呈几何倍上涨，低调神秘的年轻华人创造了华尔街的又一个财富神话……纽约的留学生富二代圈子里已是人尽皆知，现在有太多人想见他了。
　　顾宁辰很少参加圈子里的活动，只偶尔跟着宫岳去过几次，这样爆炸式的邀请还是头一回。顾宁辰皱眉看了一圈，全部拒绝会被认为傲慢，被这个圈子否定不利于他未来回国的发展，而选择去上一两个，就等于得罪了其他的。顾宁辰挠了挠头，想着如果这个时候宫岳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正想着，手机有来电，顾宁辰一看，恰好是宫岳。
　　宫岳在电话中邀请他去南法旅游一周，陈海宝和宫灿也一同去。宫岳是希望他能好好放松一下，同时也算是朋友们为他的成功庆祝了。顾宁辰立刻想到这是回避那些邀约的好理由，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到了出行的前一天，顾宁辰突然接到了陈海宝的电话，说是吃坏了肚子，去不了了。顾宁辰无奈之下，问了一下他负责的国内地产投资项目的情况，嘱咐了两句，便和宫岳两个人飞到南法度假了。
　　这次旅行行程全由宫岳安排，吃住都极为妥帖舒适，顾宁辰什么也不必管，就跟着吃吃玩玩便好，轻松得不得了。
　　顾宁辰和宫岳在南部蔚蓝海岸地区玩了两三天，他在某个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上一世这个年纪时，万事无忧，尽情享乐。
　　这一天，在游览完一个很有名的小镇后，宫岳笑着问顾宁辰，“宁辰，是不是审美疲劳了，我看你有点劲头不足的样子啊。”
　　“哪有，景色太美，目不暇接了。”顾宁辰看着远方成片的薰衣草和向日葵花田，也笑着回答道。
　　宫岳继续说道，“明天，我们可以去当地的一个葡萄酒庄园小住两天。庄园主人是我伯父的朋友，说来也巧，昨天伯父有事联系我，知道我们在这里，说起他一位朋友在南法有个特别棒的庄园。伯父跟朋友说了一声，那边便邀请我们过去。”
　　“好啊。”顾宁辰笑着答应。反正他就是跟着宫岳走，根本没什么意见好说。
　　南法全年阳光充沛，顾宁辰这几日晒的皮肤微微发红，越发显得目光明亮，唇红齿白。他此时穿着浅色的宽松T恤，深卡其色棉布长裤，不再是华尔街精英的正装打扮，随意却终不失优雅气质。宫岳看着他一时有些愣神，不过很快便微笑着转开了目光。

　　第二天，二人驱车到达了那所私人庄园。饶是这几日他们看惯了南法的美景，这所庄园内部的景致还是让人不由惊叹。
　　庄园占地广阔，他们的车停在入口处，便有人开着电动摆渡车来接他们。一进入庄园，便可眺望到远处碧蓝的地中海，在日光下如一块深蓝宝石，熠熠发光。另一个方向则可见高耸的山峰，和山峰之下成片的高山草场。庄园中有湖，湖水清澈，水底游鱼清晰可见。大片的葡萄园延伸到天际，开车的小伙子自豪地告诉他们，这是世界上最好的葡萄园。
　　进入到庄园中的建筑时，顾宁辰发觉这里主人的品味实在是很微妙。前花园中立着罗马式的拱柱，然而门楣的细致雕工却是西班牙味道。大厅里的的布置有文艺复兴时的姿态，面海的旁厅中却放着18世纪洛可可风格的家具，没走几步，又看到一个希腊式的雕塑……
　　顾宁辰小声地把这些价值不菲的混搭式摆设讲给宫岳听，就看到宫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了？”顾宁辰不解。
　　宫岳凑近他，放低声音说道，“宁辰，你懂得可真多。从前没听你说过这些，你怎么总是有让我吃惊的地方……”
　　顾宁辰一下子红了脸，这是他上一世当闲散少爷时钻研的东西了，保留在了记忆中，此时随口便说了出来。
　　他们参观时，主人并未露面，但安排了专人带领参观，并负责他们这两日在庄园的起居事宜。
　　当夜，顾宁辰和宫岳享受了一顿极为美味的晚餐。餐具华美考究，菜品摆盘别致，配酒也是品质上佳的红酒。显然这所庄园里有顶级大厨负责饮食。顾宁辰边吃，边悄悄捏了捏自己脸颊和脖子的连接处。
　　宫岳正好瞧见了，一下子笑了出来，“宁辰，你在做什么？”
　　“唔，我看看自己胖了多少了。出来旅行反而长肉了。”顾宁辰只要捏一捏那个地方的肉就能猜到自己大概涨了几斤，这还是他上一世演舞台剧时用的方法。那个时候他为了表演要保持身材，但是周昊天做的饭又太好吃，自己时刻处于和食欲斗争的状态，其实也蛮辛苦。
　　宫岳失笑，“捏那里就能知道？宁辰你太瘦了，长肉是好事。”
　　顾宁辰垂眼笑了笑，“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一边还是下意识的放慢了进食速度。美食在前，但他已经习惯了控制在七分饱左右，他总认为吃得太饱对身体是种负担。
　　庄园天黑之后极为寂静，杳无人声。顾宁辰和宫岳这几日也有些疲累，便都早早睡下了。
　　许是睡的太早了，生物钟不适应，顾宁辰半夜时又醒了过来，并且怎么也再睡不着了。他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起生意上的事情来，想到了回国后的种种计划，接着不可自抑的想到了周昊天，以及上一世的一些过往。很快，他睡意全消，脑中变得无比的清醒。
　　顾宁辰叹了口气坐起身，明天还要继续游览，要是一直清醒到天亮，他到时的精神状态肯定会很差。顾宁辰下了床走出门，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诺大的别墅内闲逛，屋内有夜灯，灯光昏暗，但可以勉强走路。走到一楼拐角时，他发现和地下酒窖连接的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亮光透出来。
　　顾宁辰略一犹豫，便径直走了下去。小酌助眠，倒是可以一试。
　　白天参观时，顾宁辰便了解到这座酒窖是在地底岩石中雕凿而成，长年24小时恒温恒湿。藏酒多来自法国波尔多、勃艮第、香槟地区以及世界其他顶级产区，其收藏据说在整个欧洲都能排上名。
　　白天顾宁辰已经在几个藏区走过一遍。这时，他直接来到了瓶酒贮区。这里的藏酒有3万余瓶，庄园主人非常慷慨，来访的客人甚至可以在5年份左右的藏区随意选酒品尝。顾宁辰只想助眠，对酒也没甚研究，想着还是不要浪费主人的好酒了，转而走到了1年份的藏区，从一大排密密麻麻平放的酒瓶中，随手拿了一瓶白葡萄酒出来。
　　隔壁就是装饰华美的品酒室，平时这里还有专门的侍酒师。当然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来给他开酒了。顾宁辰自己找到开瓶器和高脚杯，独自浅斟慢酌起来。
　　咦？难道人半夜里味觉会变得不一样？顾宁辰初尝时，觉得这瓶酒的味道极为惊艳，香气美妙，口感甜美而丰富，余味缠绵不绝。作为一个不好酒之人，从未有过这样味蕾被瓶中物瞬间俘获的经验。
　　顾宁辰不相信的又倒了一杯，慢品后，觉得那酒的味道变得更加的复杂丰厚，有第一杯时没有尝出来的奇异香气萦绕齿间。他又倒了第三杯，味道似乎变得更加的甜美诱人。
　　如同着了魔一般，顾宁辰盯着杯中那金黄透亮的液体，每倒一杯，甚至每喝一口，仿佛都有新的不曾经历过的甜美与香气击中他的神经。顾宁辰越喝越快，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只是不信邪的想看看终究能喝出多少种味道来，此刻他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好奇儿童，想不断体验那层出不穷又各有细微差异的美妙风味。
　　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沉，视线变得低矮，甜美的困倦终于袭来。顾宁辰用最后的意识紧紧抓住那瓶酒不肯放松，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